拿不下金像奖影帝,绝对是因为黑箱cào作——
老贺立在一侧,静默注视跟随十多年的老爷。
在这个大众眼里和平美好的世界,谁能想象老贺身上有十几道各**人留下的伤疤?三处险些至他死地的伤疤触目惊心。所以他常感叹,从战场上活下来,无关能力、军职、背景,全他妈是命!
没上过战场,很难理解面对枪林弹雨时的心态。像电影里男主角被N把枪顶着狂扫而不死,纯属扯淡。
能将这种人收复,让其卖命,足以证明龙四的手腕。
老贺也极少见他lù出这般神态,在他心中,龙四是个勇猛过人粗中有细的中层大佬。想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除了赌,别无他法。
他不是根深蒂固的大佬,尽管这些年他人脉扩张不少,但与钱家这种中层圈子的一线大佬比起来,略差一截。钱家不愿动他,他也不敢轻易jī怒对方。苦力出身的龙四在这个圈子熏陶这些年,眼界、大局观有极大提升,唯一缺陷是细腻不足,否则早已登顶。
轻叹一声,龙四róu了róu深锁的眉心,呢喃道:“老贺,你怎么看?”
老贺在华新市大佬心腹中出了名的有勇有谋,连几个金字塔顶端的巨头也表lù过拉拢他的心思,只是他铁了心跟在龙四身边,不离不弃。
“答应他。”老贺简洁明了地说。
“你是知道代价的。”龙四微眯眼眸,沉yín道。“输了,我这辈子再爬不起来。”
“赢了,老爷将一马平川,突破桎梏十多年的尴尬位置。”老贺说道。
“你很信任他?”龙四扬眉。
“至少他这些年做的事儿,每一次都足够出彩。”老贺说道。
“没错,他的确是个人才,如果他有驭人之才,华新市将冉冉升起这颗新星。”龙四略显感慨,说道。“他的计划十分完美,难能可贵的是他能掌握这么多证据,若是顺利,钱家必垮。可是,稍有不慎,我们也会陷入这股暴风石沉大海。”
老贺思索半晌,犹豫道:“即便这次不接受他的意见,过不了多久,仍要经受一次中层圈子的大洗牌。”
龙四眼睛忽地明亮起来,反复摩擦拇指上的扳指,许久,他长吁一声,说道:“安排一次会面,我要和他细谈。”
老贺点头,不再言语。
他知道,最后一句话够分量,是促使龙四下定决心的关键。即将到来的大洗牌,足以冲垮大部分小势力,哪怕你想躲,也很难躲避如此凶残的龙卷风。像龙四这级别的大佬可以躲,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躲,就会有人踩你上位。到了这个位置,谁会没几个死对头?所以,分量越重的大佬,越不敢躲,也不能躲。洗牌大势下,站错队或不站队,同等危机。
连续两日,楚一飞忐忑又兴奋的思索着即将到来的谈判,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人也消瘦不少。但让三位大爷古怪的是,他精神出奇的好。
“难道,恋爱真有如此大魔力?”虎啸地喃喃道。“看来我不能再矜持下去了。”
龙傲天道貌岸然:“局势húnluàn,豪杰并起,男儿未建功业,何以为家?”
四眼仔则推了推厚重眼镜,漫不经心道:“飞哥,你女朋友是谁?”
一语点破关键,龙兄虎弟脑袋跟着探过来,满面好奇。
使劲往头上抹发胶的楚一飞顿了顿,酷酷道:“对不起,无可奉告。”
“我知道了。”虎啸地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挤眉nòng眼,说。“虽然体重上有很大差距,但不得不说,单单看你们两的长相和气质,的确有8成夫妻相。”
另外两位大爷被吊起胃口,忙不迭询问是谁。
“没见近2日飞哥总与某人通过电话促膝长谈至深夜吗?我想,他们已经到了难分难舍的地步。”虎啸地向楚一飞投来敬意。“昨晚凌晨3点,我趁飞哥熟睡时偷翻通话记录,竟全是王美人打来的。”
闻言,两人难掩脸上诧然。
楚一飞眼角抽搐,却无心与他们扯淡,抹好发胶,说:“我要出去一趟,待会点名帮我顶一下。”
“出什么事了吗?”虎啸地好奇问道。
“别问了。”楚一飞背负双手,脑袋呈四十五度上扬,幽幽道。“我的人生,你们不懂。”
在三位大爷的集体中指下出门,楚一飞迈步向校门走去。站在校门口,他扭过头,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神态,呢喃道:“谭月,我不会让你看不起。”
大富豪算不上顶级酒店,甚至连一些不知名的sī人会所也拼不过。但在华新市提起酒店、休闲会所,9成市民立刻会联想到大富豪。至少在普通市民眼中,上大富豪**一顿,那是能炫耀一个月的谈资。
楚一飞穿一身休闲装,面上带着和煦恬静的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不论男女老少,都不会对他生出厌恶或是警惕。
能有这样的表面功夫,他不得不感谢为了自己能吃上新鲜蔬菜,在农村一呆就是5年的矜持弟弟…
摇摇头,驱散那个没血缘关系,却凡事围绕自己转的弟弟,心中充满愧疚。
~~
………【第二十五章 我在跑路的那些日子(上)】………
约定地点在侧厅靠窗的一张圆桌,楚一飞绝对想不到,在这儿随便吃上一顿,便是几千上万的huā销。对一个普通工薪族而言,是好几个月的薪水。
此时,约定的圆桌附近冷冷清清,除开零星几个穿着华贵奢侈的食客,空旷得有些渗人。
还没来么?
楚一飞抬起手腕瞧一眼时间,距约定时间仅剩10分钟。不由抱怨钱大项没素质,就不能学学我的内涵吗?
落座之后,一名穿着得体的shì者礼貌走来,微微弯腰,询问道:“先生,喝点什么?”
“来一杯水吧。”楚一飞支吾一声。
“稍等。”
不得不说,高消费场所,服务方面做得毫无瑕疵,难怪有钱人喜欢上这种地方摆谱。我有钱也愿意每天往这儿钻呐。
一杯水喝了一半,钱大项终于姗姗来迟。他穿的还是那么拉风,根据楚一飞很浅薄的眼光,仍能猜出这位大纨绔浑身上下的装备,少说也得好几万。当然,还不包括手腕上那块闪得人睁不开眼的江诗丹顿。
“哼,你还真敢来。”钱大项冷哼,拉开一张椅子落座。
“这台词应该我说吧?”楚一飞眨了眨眼睛,贱贱道。“你又打不我过。”
钱大项大怒,刚yù发作,似乎想到什么,按捺下怒火,冷漠道:“既然你答应当着全校师生的面给我下跪道歉,这事儿的确还有商量的余地——”
“什么?”楚一飞大惊,睁大眼睛道。“你疯了?”
钱大项再次被刺jī——假如不是那个不靠谱的杀手和自己协商以这样的方式解决,后续尾款不要,下次找他还打5折,你当我愿意跟你làng费时间?
当然,钱大项绝对是有备而来的,如果谈不妥的话——
“那你的意思是?”钱大项冷笑着询问。
“我承认,你刚才的意见很yòu人。不过,你很喜欢玩角sè扮演吗?”楚一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见钱大项满脸míhuò,翻白眼道。“明明是你给我下跪,怎么从你嘴里说出就变味了?”
“妈的!”
楚一飞被钱大项接下来的动作惊到了。抓着杯子砸也不是,放也不是。
无他,他居然抢先一步砸杯子!
“难道,他召唤人的信号也是砸杯子?”楚一飞内心腹诽,并恶毒诅咒马英俊想的这个馊办法。
“今天不nòng残你,老子跟你姓!”钱大项狞笑,侧厅外边很快涌进十来个大汉,清一sè西装革履,虎背熊腰,很有山东响马气势。
楚一飞抬头瞧一眼涌进来的这票人马,咧嘴笑了起来。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钱大项略微不满,huā钱请这票打手可不是让你们摆POSE的,倒是动手啊?
扭过头,刚要怒骂,猛然瞥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愣了愣,古怪道:“你怎么也来了?”
马英俊嘴角叼着粗大的雪茄,怪笑两声,扒开彪悍的西装男,却没搭理他,径直冲楚一飞询问:“刚才砸杯子的不是你?”
楚一飞耸肩,举了举杯子,示意自己还没砸。
“那——”马英俊一脸深沉地说道。“我先出去?等你摔杯子我再进来?”
楚一飞面sè大变,骂道:“你妈还不快动手!”
马英俊倒也不再chā科打诨,手一挥,那一票西装男很明目张胆的把钱大项五huā大绑。
“你收了我的钱,居然反过来对付我?hún蛋!”钱大项咆哮着,脸庞狰狞得不像话,像是一头择人而嗜的——兔子!
马英俊可没把他放在眼里,冷笑一声:“你以为用钱能收买我这种视金钱如粪土的侠士吗?没睡醒吧!”
楚一飞心脏猛烈抽搐,跟马英俊这种人为敌,真的很挑战心脏啊——稍微代入钱大项的角sè,他就浑身不自在。
这票西装男来的快,去的也快。拧小jī一般拖着钱大项离开。
“记得改姓啊!”楚一飞冲钱大项叫唤一声,悠哉游哉喝茶。
马英俊见他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面lùmíhuò,道:“此刻情势危急,你还不打算跑路?”
“钱家大概多久能知道钱大项被绑?”楚一飞问道。
“大概2个小时。”马英俊扳指一算,说道。
“那我得吃完这顿再走,刚才钱大项很豪迈的点了一桌好菜。”楚一飞翻开菜单,咂舌道。“如果我没计算错误,这顿饭少说也得五千多呢。”
“可是——谁结账呢?”马英俊问道。
“——”楚一飞慌不择路,飞奔而去。身后马英俊猖獗地笑声不绝于耳。
距离大富豪后门不足100米的地方,是一片纵横交错的破败巷子。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