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下楼梯就看到正门进了人，是两名警察。
“苏小姐是吧？”男性警察一点都不意外在这里看到苏蔓的身影，看来他们是在得知自己进来后才赶过来的。
“请问，有什么事吗？”苏蔓心叫不好，她可不是什么良好市民，从小到大干过的坏事足够进去蹲上几年了。乍一看到警察，本能会去想自己最近犯了什么事。所幸她干的坏事不是在美国境内发生的，所以并没有紧张到难以掩饰的地步。
“这里也没法坐，我们到警车里谈谈行吗？”女警看了看落满灰尘的沙发，提了个建议。
“那个，我们要不要去附近的中餐馆谈？”苏蔓总觉得上了警车她就再难下来了。
女警笑了：“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男警也补充道：“只是找个能好好谈话的地方而已，那家中餐馆如果有条件的话就最好了。”
“他家可以的，我们这就过去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苏蔓连忙回应。
在美国，一般的饭馆是没有包间的，不过因为中国人的习惯问题，有些中餐馆可以专门提供屏风和隔断一类的摆设临时搭建出个简易包间，苏蔓说的那家中餐馆就能提供这种服务。
在隔出来的空间里，两名警察开始了对苏蔓的问询。
“据我们的调查，最后一次有人见到你是在上个月三号，请问你去了哪里？”
这个问题苏蔓事先想过，如果碰到非帮里的朋友问起要怎么回答，所以她一点都不慌张：“我跟朋友去了趟纽约，在那边同他们玩摇滚来着，后来有了矛盾，我就回来了。”
不管信不信，两名警察并没有深究这件事。“那么，你知道狼帮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吗？”
苏蔓摇摇头：“我也很奇怪来着，我刚下飞机就回家了，结果看到这一副人去楼空的样子，正想出门找熟人问问情况呢。”
女警在本上记了几笔又问：“凯尔·蒙德这人你认得吗？”
苏蔓又摇了摇头：“不认得，不过也许是狼帮的人？你知道的，我们相互之间都是叫外号的，我可能认识也说不定。”
男警从怀中掏出一沓照片，抽出其中一张放到苏蔓眼前：“就是他，认得吗？”
“不认识，甚至都没在这片见过他。”
女警看了男警一眼道：“他最近被人发现死在这附近的垃圾场，推断死亡时间，就在狼帮撤离这片地区之前。”
“撤离这片地区？”苏蔓想起了迈特恩的话，还有他提到的那名雇佣来监视狼帮却失去联系的人。不过她面上不显，还顺着警察的话说：“这就是我看不到人的原因？对了，我看到楼梯口那儿有血迹，是不是那人是死在这里的？”
“不是，这里不是凶案现场，那血迹我们也拿去化验了，不属于死者，不知道是不是狼帮中谁的血迹，出血量不大，是滴落的。”
男警半天没吭声，突然开口道：“沃尔夫手上曾经有个命案，你知道吗？”
他这问题问得很突兀，苏蔓事先没有心理准备，听到这问题脸色立马就变了，她再想掩饰就来不及了，只得坦白交代：“我只知道一点，那时候我刚加入狼帮，偶然关系知道了一点内情，怕人发现就没敢去打探，一直避讳着那个话题。”
两名警察对视了一眼。女警开口道：“你都知道些什么，能告诉我们吗？”她的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虽然他们刚才跟苏蔓对话时并不是审讯的态度，可也说不上让人听后有多舒服。此刻她主动改变了态度，苏蔓很敏锐地感觉到了。看来这件事对他们很重要，他们需要苏蔓提供的信息。
“我只知道死者是名私家侦探，似乎调查沃尔夫很久了。我那次去狼帮的酒吧玩，路过沃尔夫的办公室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当时我很害怕，怕被人发现我听到了那句，所以赶紧离开了。后来……”
“后来那人从楼顶摔下来时正落到你眼前是吗？”男警问。
苏蔓痛苦地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因为这番对话而被勾起的记忆重回到心底。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摔死在自己面前，脑浆迸裂，面目全非，鲜血粘在了她脚下，她愣在那里动都不敢动，直到警察到来将她拉开。因为是当时唯一在场的人，苏蔓被带去警局录了口供，也因此得知了那人的身份。她一联想到沃尔夫的那句话，就将两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谢谢你的配合，占用你这么久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啊。”女警合上了一直在做记录的本子。
“啊，这样就可以了吗？”
“是的，我们已经从你这里得到需要的内容了。”
送走两名警察，苏蔓的情绪还没有好转起来。她管老板要了杯红茶，坐在角落里慢慢平复着心情。可红茶入口，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苏莱曼的影像。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起他，但是也许是转移了注意力的关系吧，她的心情好转不少。
－－－－－－－－我是有些疲倦的分隔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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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变卖家产
苏蔓默默地回想着刚才这段对话，如果将她已知情况连在一起看的话，那就是迈特恩雇佣来监视狼帮动向的人被沃尔夫发现并杀害，因为惊动了警察，所以帮里的人都撤离了这里。虽然捋顺了情况，可苏蔓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是了，在自己讲述那起让她做了几天噩梦的事情时，他们对视了一眼，苏蔓总觉得这对警察好像对自己所讲的内容有点意外的样子。明明是他们先问起自己是否知道沃尔夫手上有命案的事情啊，而且他们也知道这件事。那到底对什么意外呢？
苏蔓又重新回忆着对话，一字一句地想，终于发现了自己话中的一个漏洞，或者说是自己想偏了一件事。
在男警问她是否知道沃尔夫手上有命案时，自己本能想到了那件事，可那不一定是沃尔夫干的啊。那时候的他，已经是狼帮老大了，找谁都能做的事情，能算在他的头上吗？那件事对苏蔓印象太深刻了，所以她听了警察的问话，本能就先想到了那一天，可是警察们要问的是那件事吗？
如果说沃尔夫曾经杀过人，警方只有猜测没有证据的话，那么这次发生在这附近的命案，可能就会让警方想起以前那起没有证据的凶杀案，才这样向苏蔓问询的。要是这么推断的话，似乎一切就吻合了。
想到一个合理解释后苏蔓就不再考虑这件事了，因为这些都是与现在的她没有任何关系的，她也多余去想，现在她当务之急是把那一首饰盒的珠宝首饰边卖掉。苏蔓不会傻傻地去联系珠宝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过问来源，或者认识其中的某件物品，到时候再通知了首饰的原主人，那她就惨了。苏蔓要找的是个可以不管东西来源，不管卖方身份的人，也就是传说中在灰色世界行走的销赃人。
苏蔓的父亲苏城生前就认识这么一位，不过他都是从对方手中买一些需要的东西，并没有卖过什么，苏蔓也不知道对方的联系方式。她要找的是在狼帮时认识的人。
“嘿，艾文，什么时候有空，我有点事想拜托你。”苏蔓在推特上给他留了言。她现在只有这一种方式联系到对方了，因为手机还在迈特恩的手里。
没等多久她就得到了回复，看来艾文正在上网。
“苏，我刚给你打电话怎么是关机的？”
“我手机丢了，还没买新的，就这么聊吧。我有些东西想托你卖出去。”
对方发来一张鬼脸：“价值低于十万的我可不收哦。”
苏蔓也不知道这些首饰价值几何，不过十万美元的话应该能卖到了吧。“肯定超过十万了，你放心吧。”
“哇哦！你最近去哪儿干活了？赚很大嘛！”艾文以为是她偷的东西，甚至还去搜了一下芝加哥新闻，看有没有被盗案见报。
苏蔓猜到了对方那边在做些什么：“是别人送我的东西，来路很正的。”
“别在这里说了。你还记得我以前告诉过你的购物网站吗？你上去后联系客服04527吧。”
那个网址之长世所罕见，不过苏蔓却记得很清楚，因为那是句暗语。她登陆网站，点击了客服04527的按钮，一个对话框弹了出来：“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苏蔓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下回道：“艾文让我来的。”
04527回复道：“啊哈，请在三十秒之内回答出我最喜欢穿的内/裤颜色。”
苏蔓一翻白眼，想起艾文曾经说过的话，于是打字道：“你最喜欢不穿内/裤。”
“恭喜你，答错了！那次是我骗你的，我这人有时还是会穿内/裤的。”
苏蔓咬牙切齿地敲字：“艾文，有意思吗？”
“好吧好吧，我们说正事，你现在可以在这里说详细内容了。”
“刚才说了，有人送了我一批珠宝首饰，我想要变现，又不好自己拿去卖，所以就找上你了。”
“不是赃物？”
“真不是，所以没有什么麻烦。”苏蔓想了想又补充道：“一个脑子抽筋了非要追求我的人送的，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了他的纠缠。我怕自己拿去卖的话会被他追查到我所在，所以才找上你的。”
“你从沃尔夫那里逃出来了？”艾文发了个惊讶的表情。
“不是他送的啦！你别乱猜了好吗？能不能帮忙，给我个话。”苏蔓把键盘敲得啪啪作响。
“百分之五的佣金，三天搞定。今晚九点，海军码头的那家麦当劳门口，有个黑人小女孩会来找你的，她会说一句话让你明白她的身份。银行卡号发我，谢谢惠顾！”
除去那些乱七八糟的调侃话，艾文办事还是很干脆利落的。
九点，苏蔓准时出现在了约定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