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坟墓?
艾肯斯伯爵之墓。对,十六七世纪最有名的吸血鬼,但他还有一个名号:画家。
月光下看着他的坟墓我都能感受到血液从身体里流向坟墓。我的心剧烈跳动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将掩埋艾肯斯伯爵的土地刨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就像是有着某种指引。土地挖开以后,他的墓是空的,盒子里只有一直银色的笔,写着“阿弗洛狄忒之吻”。
此后五年,我的油画的艺术价值和市场价值开始得到认可,但我却越来越不满足自己的画。我想画一幅别人从来没有创作过的画,我在生活中经常出现幻觉,无数的魔鬼在我的眼前出现,然后又消失。
于是我决定,利用幻觉的表现画一幅《魔灵的朝阳》。
可是,无论怎么画都不如人意,反反复复过了三年多,《魔灵的朝阳》依然停留在想象中。
让我生命转折的是那件事情。
某天我正在家里作画,一个非常邋遢的男人来找我。是一个带着恶心口臭的老男人,他手里还拿着一瓶酒,酒糟鼻看着就让人恶心。他敲开我的门,用醉醺醺的话告诉我说他是我的爸爸。
我当然不会相信他说的话,用非常坚决的语气让他离我远点,并告诉他我没有爸爸。他却用让人讨厌的笑容说我妈是个妓女,他和我妈上过床,只要和我妈上过床的男人都可以是我的爸爸。
这句话彻底惹怒了我,我问他的目的是什么,他说要钱,要我给他买酒的钱。我当然不会给他买酒的钱,看见他仰着头喝酒露出的脖子,我先想着用手术刀划开鲜血绽放的景象,一定非常美妙。
手上的画笔变成了刀,我用力的将“阿弗洛狄忒之吻”之吻插进了他的喉咙,可是我却并没有看见鲜血如喷泉般喷放,“阿弗洛狄忒之吻”就像一只血吸虫一样,吮吸着他身体里的精华,直到他变成一具枯木般的干尸。
我拿着画笔开始作画,无论色彩,线条,意象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所希望画成的样子,可是画不到几个小时,笔上的颜料就消耗完了。看着残缺的图画,我终于明白了这支笔的用处,我开始计划用什么人的精华来完成这幅画。
首选我要杀掉神父和牧师,为什么?
他们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亲近的人,也是给我人生希望的人,就像这位小姑娘说的,不该杀他们。可是,如果不从他们开始,我就会有恻隐之心,我就会对杀人有负罪感,如果有一天神父和牧师知道我的所作所为,他们会来劝阻我,我会受不了内心的折磨。
我要断绝一切后路,让自己享受到创作之中。看着躺在地上的神父和牧师,我哭了好久好久,我发誓要完成这幅惊世杰作,要让所有的人为我这幅画击节赞叹,只有这样,才对得起神父和牧师的贡献。
当然,神父和牧师身体的精华并不能满足那幅画的要求,我又来到紧靠着泰晤士河的那座灰色城堡下,看着凯拉和她的丈夫以及孩子们乘坐上马车去往另一座城堡里参加宴会。
是的,你说得对,他们就是我的下一个目标。不,不,小姑娘,并不是丧心病狂,而是我想让他们永远的留在我的作品里。
在他们参加宴会完之前,我解决掉城堡里的佣人们,独自坐在客厅里等着他们回来。没想到,她的丈夫比他提早一步回来,于是,我用刀杀了他的丈夫。我坐在客厅的靠近壁橱的沙发旁边,看着躺在客厅里他的尸体,我想,如果没有他,我会是这座城堡的主人。我会每天抱着凯拉·博约尔入眠,我会和她牵着我们的孩子到森林里散步,会全家乘坐名贵的马车去参加宴会。
我脱掉他的燕尾服穿在身上,安静坐在沙发上等着凯拉归来。
等了一天,凯拉才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家里,当她看见我坐在客厅中央和她丈夫躺在地上的遗体的时候,她什么都明白了。她让孩子们上楼,然后坐在我对面。
我们安静的坐了好几个小时,她才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握紧了手里的银色的笔。她站起身来笑了笑,走到我面前亲吻了我。她说我是她最爱的男人,但她知道也是不能给她幸福的男人,她只是要求我不要伤害她的孩子。
我问她把他们送到哪里?她说送到西区教堂交给神父,我告诉她西区教堂的神父和牧师已经被我杀了。
她绝望的哭了,我也绝望的哭了。她说我变成这样她也有责任,她只想要求我最后一件事情,杀了她之后不要再伤害任何人。
我哭着答应了她。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为什么要给我安排这样的命运?选择别的女人?当命运告诉你,你除了她,别无选择,你会怎么办?
你只能杀了她。
用她的身体画完最后一笔的时候,我感到非常的恶心,蹲在地上吐了很久。这个世纪的恶魔就是我,杀了父母,杀了恩人,杀了爱人的恶魔就是我。
杀了凯拉·博约尔之后,我找了一个降灵师,希望他能用封印之术将我封印在油画里。这样,我既兑现了凯拉的承诺,又能用另一种形式和她在一起。
可是降灵师拒绝了我的要求,他说他不能用封印术封印人类,他痛扁了我一顿让我滚得远远地。
真是可笑,走在回家的路上,每看到一个人,我都有一股冲动想要割断他们的动脉,我强忍住这种冲动回到了家。
沾满了献血的油画摆在我面前,我想,如果用我自己的血洒满油画会不会是一种解脱。我拿着“阿弗洛狄忒之吻”用力的插进胸膛。
身体的精华汇集到笔上,我在身体干枯之前拿着画笔用力作画,每在油画上勾勒一笔,身体的肌肤就会剥落一块,直到我变成了一堆粉末,一堆能够被任何风吹散的粉末。
克罗列端着咖啡向众人举了举杯,“重生并不是我的意愿。”
“是谁让你重生的?”薛强靠在墙壁上,锥尖逼近胸膛,他用力的收腹,希望身体和锥子能够拉开些距离,可是,他发现这样做有些徒劳,就像他问出的问题一样。
“你们召唤魔神戈利亚的目的是什么?”薛强见他不回答,继续问道。
佟铁仁、涂知枫、赵诺儿和季末然都没有说话,他们震撼于克罗列的故事,心里压抑着说不出来的情绪。
佟铁仁看着克罗列·菲斯,“不管你有着怎么样的过去,杀害无辜的人就是犯罪。况且,现在你非法占有他人身体,杀害无辜公民,已经构成最严重的犯罪。不管怎样,我要让你消失。”
作者有话要说:
☆、克罗列·菲斯(三)
尖锥移动到了佟铁仁的胸口,蓄势待发,随时准备贯穿他的身体。
“你说得对,我已经做好了连粉末不能留存的准备,你是执法者,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些人的下场,被魔灵杀了的人是无法转世的。”
“这么说,况柔成了孤魂野鬼?”季末然站了起来,涂知枫瞳孔收缩了一下。
“况柔?就是那个哭泣的少女?”
“你这混蛋!”季末然猛地向克罗列扑了上去,克罗列伸出一只手将季末然的身体控制在半空中,狠狠的将他撞到了墙上。
所有的人眼光注视着克罗列·菲斯。
克罗列手向上一提,空中出现了四个人的图像,“你们喜欢玩游戏吗?我们来玩个游戏吧。这四个人其中的两个是‘大卫王之盾’最后两个点的图腾,其他的两个不是。我将会在48小时杀掉两个目标,当然,如果四十八小时以后我杀不了他们,我将错过召唤魔神戈利亚的时机,然后堕入永逝地狱。如果你们救了他们,我会在消失的前一刻告诉你们解除封印的人是谁?”克罗列看着佟铁仁,戏谑的眼神看着他。
四个人的照片浮现在空中,一位穿着连衣裙的少女,一位剪着齐刘海的小女孩,一位三十多岁的少妇,一位穿着西装中年男人。
看到那穿着连衣裙的少女的时候,赵诺儿的心震荡了一下。涂知枫看着赵诺儿瞳孔上少女的脸,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我成功,我会以罗闯明的身份生存下去,如果失败,我将不再存在。”
说完,尖锥应声而碎。
站在楼下花园里,薛强恨恨不平,“罪犯有什么资格跟警察讲条件。”
“给你副手铐把他抓下来。”佟铁仁看着薛强,把手铐拿了出来。
“算了,老大,我觉得还是保护好那四个人让他自然幻灭的好,可是,我怎么感觉都不简单啊,像是被他网进了套中一样。”薛强拿出很久没抽过的烟,点上了火。
“谁又告诉你简单了?别抽烟!”
佟铁仁这么一说,薛强拿着烟的手抖了一下,他想起曾在佟铁仁面前发过誓以后绝不抽烟。
“现在分配一下任务。”涂知枫说,“我和赵诺儿负责保护那个少女。”
“喂,太重色轻友了吧,我选择保护那个少女。你们两个人一起保护她,有意思吗?我觉得那个大叔挺适合你们。”季末然抢上一步,连连叫道。
“我都没允许你们参与我们的行动,你们瞎起哄什么?”佟铁仁皱着眉头说道,无辜的人命运不能轻易的交给没有任何经验的菜鸟。
“是啊,保护他们自然是我们警察的责任。”
“你们怎么保护?把他们关起来?我觉得这不是一个好的办法。”涂知枫还没等佟铁仁和薛强说出对策,当即否定。
“那你说出一个好方法。”佟铁仁问涂知枫。
“他的目的是杀了四人中的两人,也就是有两个是陪跑的,要找出这两个目标很简单,调查出他们四人每天行动的范围,锁定在六角星最后两个点固定活动的人。”
“意思就是我们只需要保护那两个目标就好了?”薛强问道,佟铁仁隐隐觉得会有不妥。
“也可以这么说,但为了确保绝对的安全还是需要有警察保护另外两个人,而且还必须派一队人随时监视克罗列·菲斯,了解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做好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