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子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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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子矜-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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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抱的那样紧,明知道这林子里并没有野兽,可是还是担心了,竟然有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他抱紧她。她的身子这样单薄,好像随时就会被这黑暗吞噬了去。
  慕容皋手里的火把已经灭了,他把它丢在地上,低下头吻她。安安的脸上凉凉的,也不知是露水还是眼泪。她真是一个爱哭的孩子,他心里想着,手指却划过她脖子娇嫩的肌肤,刺痛。意乱,情迷。
  天上所有的星星都好像一起坠下来,铺成一地的星子海。(批注:这是船……)
  暗夜里开了一束一束幽微的小白花,在如水夜风中颤颤的摇摆。鬼脥眼的月亮,窘得白了脸,躲进了薄纱一样的浮云背后。
  看得见寂寞的星空。
  何立钦上门来说项,程士元似乎很不赞成:“听说此人薄帷不修、脾气又是暴躁——只怕佩佩会受委屈。”
  “这是哪里的话?佩佩嫁过去怎么会受委屈?”何立钦很是不以为然,“那一位左右不过是个小妾,休了就是了。慕容皋脾气虽然狠些,也是年轻气盛的缘故,磨炼磨炼就好了——少年人么,风流也是稀松平常的事,谁起小不是这样过来的?”
  “话虽如此,可是门第方面……”
  “哎,你信我——虽然出身草莽,但此人必为一代枭雄。保不准、——将来的天下都是他的。”
  程士元尚自犹豫不决,程佩佩的侍女走过来斟茶,背对着何立钦悄悄地比了个手势,于是程士元很是愣了一下子,佩佩素来眼高于顶,这次竟然会同意,实在出乎他的意表。
  何立钦仍是笑眯眯的:“我听妹妹说,早年读书的时候令嫒就说过:将来非英雄不嫁。如今可不正是英雄美人,佳偶天成?”
  程士元心思也有些松动了,沉思了一阵于是应道:“果真如你所说,倒也不是不可以。既如此,你去同他说,我们家有两个条件:一,让他和以前所有女人划清界限,以后也只能一夫一妻,不可有贰心;二,我们家三代信教,异教徒恐怕是入不了家门的。我这儿有本圣经,就送给他了。”
  转眼已是秋末。
  “司令真的要陪那位小姐去杭州?”“可不是,那还有假?”“这么说来……”后面的声音很低,听不真切,只听见最后两句:“那家里这位可怎么好?”“嗨,我们这位长官的脾性你又不是现在才知晓?男人么,总是喜新厌旧的。再说了,论家世论样貌,那一位……”两人渐行渐远了,安安才同程副官从假山背后转出来。安安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无,只呆呆地盯着程副官:“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程副官只是默默,却还是想安慰她道:“司令只不过是去公干,同行的还有许多人——你别多想、都是些无稽的谣言罢了。”“真的?”“真的。你信我。”
  慕容皋回来,看见她临的字,却是那“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不由得皱了眉:“这些悲花秋月的辞藻,最是无聊了。你倒爱看这个?”安安只拈了一把鸟食逗那鹦鹉,头也不抬道:“你常不在家,我闲着也是闲着。”慕容皋笑着去拉她的手:“怎么我听着,倒像是闺怨的意思了?”安安缩回手,不着痕迹地拢了一下头发,她的十指纤细剔透,映着乌黑的发,极是动人。“我是什么人?我有那个资格么?”她的口气虽淡,慕容皋却也听出她生了气,不由得奇道:“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给你气受?”“没有人,是我自己胡想罢了。”慕容皋心下一动,却也不愿在此刻多谈——他自有他的打算。安安见他没有反应,也就闷闷的,一晚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各怀心思的睡了。
  慕容皋一觉醒来,正是半夜。手一伸,边上却是空的。
  月光从半拉开的窗纱里透进来,笼着一个纤细的背影。
  她的头发极长,像月光凝成的瀑布一样坠在腰间,一件白色的睡裙松松的,掐的腰那里不盈一握。他从背后搂住她,在她的发际轻吻了一下:“在想什么?”她没有回头,声音软软的:“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要走?”
  “怎么?舍不得我走?”他心情变得甚好,低低地笑起来,没有听出她只是在强作平静。亲吻她的脸,才觉得凉冰冰的,竟是哭了,不免怜惜起来,温柔地搂着她道:“我很快就回来了,傻孩子。”安安仍是啜泣,心中的不安并没有消减半分,反倒更强烈了。慕容皋并不知道她已经听说了外间的传闻,只道她是小孩子脾性,于是只是好言柔声抚慰。他的怀抱带着灼人的热力,安安渐渐止住了哭泣,可是这样不真实的温暖,仿佛稍纵即逝的沉沦,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想到这儿她又惶恐起来,她拉住他的手指,发出燕语呢喃一样的声音:“不要丢下我。”慕容皋只看见她的眼中水光一片,和脆弱娇怯的表情。似乎透着浓浓的依恋和忧伤。身上幽谧的香味透来,竟是蛊惑人心的美丽。“好。”他偏头,吻去她眼角的泪。
  “永远也不要。”她似乎安心了一些,可是又低低地补充了一句。
  慕容皋并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他已经解开了她的腰带。密密的吻落向她的脖子、锁骨……。睡裙像羽毛一样飞起来,轻飘飘地覆在地板上,宛若一朵半开的白玉莲花。
  他的唇如卷着炙热的火苗,吻到哪里,她就融化到哪里。手脚全都发软,周围的一切都模糊起来,脑中像焰火绽放一样轰然炸开。她无意识的攥紧了身下雪白的床单。那样的凶猛,几乎要磔碎一个生命的纤微,碎了,连每一快灵魂的碎片都在轻轻啜泣,幸福到颤栗的瞬间。她闭上眼,一切都不复存在,掉进一个黑沉沉的永无止境的梦里去。
  恍惚中又是千年之前的断桥之下,青蛇清冷的吟唱:跟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那位余小姐如何处置?”
  安安听得出段副官的声音。段副官跟着慕容皋最久,跟着他出生入死,是他最得力的手下。
  安安站在门外头,生生煞住了脚步。
  门内沉默了很久,传来程副官的声音:“先生说了,说不得只好让她先避避,到别的地方住了。”顿了顿他似乎长叹一声:“除了名份之外,我看司令是什么都愿意给她的。”
  段副官好像说了句什么,程副官又道:“先生还吩咐下来:他和程小姐订婚的事,先别露了口风,等他这次回来再慢慢劝余小姐。我们还是小心些好。”……
  她的脸色一层层的白下去。几乎要瘫倒,然而还是扶着墙踉跄着赶在两人出来之前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硕大的一面穿衣镜,映出安安此刻苍白的容颜和大而失神的眼睛。华衣美服,却只是红颜枯骨。颈中的钻石坠子凉凉地冰着脖子,镜子里看去,似莹然晶亮的一滴泪,在她削薄的美人骨间摇摇欲坠。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颗钻石,那样尖锐的痛,几乎要把她的心生生剖开。她觉得眩晕,想出去走走,却忘了自己还趿拉着绣花拖鞋,被那走廊上厚厚的波斯地毯一绊,几乎踉跄着跌倒。斜刺里抢过一只手来扶住她:“余小姐,你没事吧?”是小玉。
  她像是突然被惊醒,怆笑起来——是呵,“余小姐”!她从来都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她并不是慕容夫人。只是她还之前还隐隐心存幻想,以为他待她总有一些真心,也许有一日他会娶她。然而这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没有背景,没有有权有势的亲人,一个小明星而已。只因为这容貌,才雀屏中选,充作了他愉悦消遣的玩偶。她所求的,终究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是痴人说梦。然而就算只是一场梦,她也愿意在梦中死去,永不醒转。
  小玉见她笑得古怪,便扶着她回房间坐好,又倒了杯茶给她。她似行尸走肉一般喝了茶,也不知是什么滋味,似乎苦得很。小玉说了几句什么她没有听真切,模模糊糊的被搀着躺下了。昏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焦躁难当,浑身火烧火燎一般,迷糊之际似乎有人走过来,她想说话,嗓子却很痛,好像重感冒时的情状。突然额头上冰凉凉的,她伸手去摸,是一块湿毛巾,却正好盖到一只手上面。鼻端问到一股熟悉的薄荷烟草的味道,她沙哑着挣扎出声:“是你么?”眼前视线一片模糊,只依稀看得出是个穿军装的人。她觉得身上更烫了,睡裙不知不觉间已经褪了一半。那人说了句什么,转身要离开,安安一把拽住他的手:“别走!别丢下我!”
  床上的帐幔落了下来。
  窗外急风骤雨,满树的花瓣禁不住摧残,落了一地。
  薄薄的纱帐沾满了鲜血,仍然静静地萎顿在地上。
  鸳鸯锦,曾经绚烂若霞,绮丽不可方物,如今却碎成裂帛,寸寸成灰。
  太幸福了,上天有时会忍不住伸出手来折断它,锦瑟蝶翼撕裂,惊的人们措手不及。
  芙蓉帐,红如血,触手凄艳冰冷,是你眼角最末的一滴眼泪。
  最纯情的开头,往往有着最不堪的结局。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风住尘香
  绿珠走开以后,白致立才缓缓说道:“许小姐真是好心计。”他的脸上淡淡的,眉心却簇了起来。
  “这个局固然巧妙,可是她也并没有成功不是吗?”
  “不,她成功了——”白致立摇头,“话又说回来:她倒是能耐的很。”这话似有一点激赏之意,他突然嗤的一笑:“黑木这次估计要气疯了——”
  “此话怎解?”难道她的原意并不是刺杀总统?
  “按理我是来不及赶过去救人的,偏巧就接了个神秘的电话。还有、我看到那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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