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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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幻之旅-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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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还是让老卫自己去应付困难吧!
  这时候,我翻着的杂志,其中有几页,是报导日本相扑手比赛的实况的。
  图片中的“人山”,是无数日本人心目中的超级偶像。
  但如此惊人的肉体,是否真的值得令人羡慕?
  这必然是见仁见智的问题。
  当然,从我的角度去看,还是保持我这样标准的身形为妙。
  要是在眼前真的出现这样的“人山”,而这位“人山”却又向我请教“减肥之道”,也许我可以提供七、八十种办法,给对方参考参考。
  一个人在旅途上的时候,思绪难免混杂一些,甚至会达到胡胡混混不知所谓的程度。
  然而,世事之奇,往往是令人难以理解的。
  因为正当我漫不经心地翻阅杂志的时候,忽然发觉在附近的座椅上,正有一个庞大的物体在移动。
  我放下杂志,举头一望,不禁陡地呆住。
  在那一霎眼间,我几乎以为有一头大象闯入了这列快车。
  当然,这只是我的错觉。
  亚洲东方快车,不但有严密的保安,而且规定谢绝任何访客,一头大象当然也不例外。
  除非这头大象曾经预先订购车票!
  当我几乎误以为是一头大象闯入列车的感觉消失后,为了“定一定神”,我把手里的酒一仰而尽。
  这是略带神经质的动作,既不优雅也不礼貌,但我在刹那间,却是“情难自控”。
  因为在我对面坐下来的,是一个体重惊人、身高也惊人的日籍巨汉!
  由于他穿着和服,加上头顶扎髻,一望而知是个日本人。
  而且,极可能他本身便是一个分量十足的相扑手。
  我承认,在那短短一、两秒间,我是有点失态的,但那也仅仅是一、两秒之内的事。
  这日本巨汉的视线,落在我手中杂志的图片上。
  图片上的相扑手,全都体重惊人、腿粗腰阔。
  但眼前这日本巨汉,其体型之粗壮阔大,竟犹在图片内所有相扑手之上。
  这并不是错觉。
  我肯定,这巨汉若真的是一位相扑手,他的体型,极可能是全日本最厉害的。
  以他这样的身材,若不参加相扑比赛,夺取日本人认为是无以上之的殊荣的话,那就真的人可惜了。
  就连我这个对相扑比赛一知半解的中国人,也感到十分十分可惜。
  正当我心念电转之际,这巨汉已微笑着向我伸手:“我是齐藤景夫,幸会!幸会!”
  我立刻还以礼貌的笑容,和他握手。
  他说的是日语,夹杂着极浓厚的关东口音。同是日语,在东京长大的日本人,和在关东山区长大的日本人,其口音就大有分别。
  这位齐藤先生,虽然脸上泛现笑容,但在我感觉中,却认为他是很可恶的。
  我脸上又没有凿上“日本人”,又或者是“日语通”这些字眼,他凭什么认为我一定听得懂他的说话?
  要是我既非他的同胞,又不懂日语,而他一开口便是扶桑土话,那岂非要令本人大出洋相?
  但我心思极快,在不到一秒时间之内,己明白个中原委。
  原来我翻阅的那本杂志,全是用日文印制的,这巨汉一看之下,自然认为我就算不是他的同胞,最少也该听得懂日语。
  看来,这大块头也并不是个鲁莽的笨蛋。
  我立刻作出适当的回应:“我是洛云,来自香港的中国人。”
  岂料他点点头,道:“我知道,你是惊奇俱乐部洛会长,要是我不知道你的来头,也不会贸然跟你握手。”
  他的脸上仍然挂着笑容。
  他的笑容,在他一脸厚厚肥肉中迸绽出来,看似有点滑稽,实则深沉厉害,绝不寻常。
  虽然他仍在笑,但语气已在瞬息间变得高傲,甚至是冷酷。
  我们的手还在紧握着。
  他的手掌不但粗壮阔大,而且力发千钧。
  一道深沉奇雄的力量,自他手掌四周隐隐逼了过来,似是要把我的手掌连带指骨一起捏碎。
  好一个大块头,一上来便向我施展下马威,显然是不怀好意。
  老实说,在握手之初,我是绝对料不到他会有此一着的。
  要是我早知道他有此一着,我是否有勇气和他较量较量,也是大有疑问之事。
  理由是我完全不了解这座“人山”,其腕力和手力究竟强大到怎样的程度。
  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换而言之,知己而不知彼,就该高挂免战牌始属明智之举。
  可是,我却一上来便已骑上虎背,就算想“抽手而退”,也太迟了。
  除非大叫“妈哟”,或者是索性大叫“救命”,才有机会摆脱手掌被捏碎的危机。
  但洛云者,何许人也!
  要是甫接触便跪地求饶呼爹唤娘,消息一经传了开去,我哪有面目继续在江湖走动吗?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齐藤景夫向我不宣而战,手段仿如当年偷袭珍珠港。
  但我没有愤怒,也不惊惶。我对相扑不在行,但对江湖上的种种明争暗斗,以至短兵相接死缠烂打,都有相当丰富的经验。
  经验告诉我:形势愈凶险,愈不能愤怒,更不能害怕。
  愤怒能令脑筋混乱,无法作出明智的抉择。
  害怕则使斗志散涣,纵使本有胜机,也会因为怯惧惊惶而顿失扭转局势的机会。
  既已势成骑虎,唯有集中精神,凝运全身劲力应付。
  已开始有人注意我们之间的“握手礼”,但由于表面上并无任何明显的异动,旁人也不致为之大吃一惊。
  心中吃惊的,只有我们二人。
  但请注意“吃惊”未必就是等于“害怕”。
  我们的吃惊,乃是出于极度诧异的自然反应,而不是害怕得屁滚尿流,面青唇白!
  平情而言,我既然在这种情况下跟齐藤景夫耗上了,再诧异再吃惊也不会惊诧到什么地方去。
  对方的体重,最少是我三倍或以上!
  他这一握之力犀利无比,那是可想而知的。
  但齐藤景夫吃惊的程度,必然远远在我之上。
  因为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向我施展的这个下马威,非但未能立竿见影,反而给我反逼得极不好受!
  虽然他嘴角一直保持着笑容,但眼睛的笑意早已散涣。
  眼睛是灵魂之窗,耍掩饰惊诧的眼神,却又谈何容易?
  他惊诧,使我渐感骄傲、渐感自豪。
  但我的右掌,却已给他捏得快要麻木!
  要是我说齐藤景夫这一握之力,只不过是搔痒一般,那是骗人的!
  他正值壮年,而他的体形又是那么厉害……只要再多撑三十秒,恐怕我得要另想办法才能解窘了。
  事实上,假如我并非置身于亚洲东方快车之上,而是在其他地方,相信我早已采取另一种方式,来对付这个“不速之客”。
  但这一列设计独特、布置华丽的火车,车上的旅客,全都是为了享受浪漫舒适的旅程而来。
  倘若我在这酒吧车厢之内,突然施展自由搏击之类的功夫,就算可以击退齐藤景夫,也势必会造成极大的混乱。
  如此大煞风景、煮鹤焚琴之举,可免则免。
  再加上英雄主义作祟,结果逼使我陷入了一场看似平淡实则相当凶险恐怖的比拼。
  正当我和齐藤景夫比拼得难分难解之际,在我们两只右手的旁边,突然出现了另一只手。
  相加起来,总共是三只手。
  三只截然不同的手。
  若以粗壮大小顺序排列,最大最惊人的,当然是齐藤景夫的手。
  其次是我。
  而最细小,但也最美丽的,是第三只手。
  是方维梦来了。
  方维梦!
  维梦!
  我的梦!
  维梦来了,她不请自来。
  但在这酒吧车厢,任何乘客都可以来。
  她用不着任何人的邀请。
  虽然她美丽晶莹的手,就在我右手侧,但她的眼睛并没有看着我。
  她看着的人是齐藤景夫。
  她看着齐藤景夫,齐藤景夫也看着她,两人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两个大男人握手,不旋踵又有一个美丽的女子出现,她也要和其中一个男人握手,这看来是社交礼仪中最普通不过的事情。
  绝对不足为奇、绝对不足以令任何人感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我感到奇怪、感到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看方维梦脸上的表,显然是认识齐藤景夫的。
  当然,我还不致于敏感到认为她会看上了这个日本巨汉,但个中情由是怎样,却也颇堪耐人寻味。
  齐藤景夫终于松开了手。
  他那块白熊般又厚又大又多肉的巨掌,已和维梦的握在一起。
  这一握,轻柔体贴之至,并不蕴藏半点杀伤力。
  我倒不担心景大会“巨手摧花”,除非他是一个疯子。
  只听见维梦的声音淡淡地说道:“幸会了!”
  她用最普通的说话应酬着,那是日语。
  景夫道:“方小姐,我请你们喝酒,赏脸吗?”
  维梦嫣然一笑:“恭敬不如从命。”这句话,却是用普通话说出来的。
  我以为齐藤景夫一定不明白这句中国话,岂料他不但听得懂,还用普通话作答:“能够与东方著名的影后在东方快车上喝酒,诚属赏心乐事。”
  竟然说得头头是道,虽然谈不上字正腔圆,也算是难能可贵之至。
  这一男一女互相对答,倒似是我变成了他俩之间的“第三者”。
  我心中大为忿然,但表面上不动声色。
  在气氛浪漫、环境高雅的地方,每个人都不期然地表现得彬彬有礼。
  我也未能脱俗。
  也许,这才算是不俗的表现。
  我以为这日本巨汉,一定会借酒行凶,紧紧缠住维梦不放。
  但他只是随随便便喝了一小杯白兰地,便向我们告辞,回到他的豪华房间。
  我目送着他那高大横阔有如一堵墙壁似的背影消失后,实在再也忍不往质问维梦:“他是什么人?”
  维梦冷冷地回答:“日本人。”
  我大怒,但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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