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幻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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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幻之旅-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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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我却并不重视这一切一切。
  我只是在想,如何能够早一点摆脱这个老人瑞的无聊纠缠?
  可是,就在这时候,我突然发觉那颗“黑珍珠”并不在那仪器内,也不在聂院长的嘴里。
  我不禁为之一愣。
  我望着聂一百,聂一百也在这时候望住我,脸上那三百条深刻的皱纹,因为他的微笑而折叠在一起。
  他在微笑,诡异地微笑。
  有什么好笑?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不,我不认为他能够凭着那座仪器发现些什么特别的东西,相反地,他遗失了一颗曾经衔在嘴里达数小时之久的“黑珍珠”。
  但那东西怎会不见了?
  难道聂一百竟然把那“黑珍珠”由窗子抛出我的后花园外吗?
  不,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那窗子只是半掩着,而聂一百坐在那座仪器面前,就算他真的要这样做,也会因为角度不对而无法成功地把“黑珍珠”
  抛出窗外。
  除非他离开他的座位,再向前走六、七步。才有可能把“黑珍珠”由窗子抛出去。
  但他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现在坐着的位置。
  只是,那颗“黑珍珠”不见了,是不是他故意收藏在他身上某个部分,而居然没有给我发觉?
  我不再猜测,直接上前问聂院长:“那颗东西在哪里?”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伸出了他那鸟爪般的手。
  我不禁又是一呆。
  他要和我握手,然后告辞。
  我给这老人瑞气得连肺也爆了,我巴巴地赶回来,小心翼翼地陪着他,但他在借用了那座“古物探测器”,神秘兮兮地研究大半天之后,却连半个字也懒得再跟我说,便要告辞离去!
  无论我怎样套问那颗“黑珍珠”的下落,他也三缄其口,仿佛我说的是非洲土人的语言,他老人家根本就不懂得我在咕噜咕噜些什么!
  最要命的,就是这位老人家的年岁,已达到了横跨两个世纪的阶段,就算他怎样蛮不讲理,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我也是无可奈何的。
  假如这人并不是聂一百先生,而是小高的话,恐怕非要给我揍得鼻青脸肿不可。
  外面又风又雨,天气变幻之无常,就像聂一百的性情,令人难以捉摸。
  聂一百来的时候,坚持单独行动,但他走的时候,却极之乐意让老卫送他回家。
  老人瑞既已离去,我本该大大地松一口气,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他走了,但他的神秘举止,却在我心中留下了一团谜般的雾。
  我是不是错过了某些东西、某些不可思议的怪事?
  那一颗“黑珍珠”似的球状物体,到底是什么来历?
  也许,我很快就可以在百货公司或者是精品店的玻璃橱窗里,发现类似的“装饰物”。
  但也许,那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东西,而这东西,却在我书房里神秘消失,无影无踪!
  聂院长无疑是个很老的老人,但也不见得人老了就一定糊涂!
  当聂院长聚精会神地利用那座“古物探测器”研究“黑珍珠”的时候,我竟然完全不加理会,却在抽什么古巴雪茄!
  该死!真是该死的笨虫!
  我是应该趋上前探头探脑,陪着他老人家一起研究那颗“黑珍珠”的。
  可是,在当时,我竟然认为抽一根雪茄,比起研究那神秘物体还更重要!
  到了这个地步,我就算想研究,也是无从入手!
  愈想愈是气恼,就在我重重一拳敲打在桃木桌上泄忿之际,有人斟了一杯伏特加,缓缓地向我递了过来。
  我一口气把整杯烈酒喝光,然后目光一转,厉视着那个人的脸,同时喝骂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结婚到现在还不够四十小时,何以竟把娇妻冷落在闺房里,跑到我这里来胡作非为?”
  给我劈头便骂得狗血淋头的人,正是小高。
  他现在应该已经是“老高”了,但我决不会因为他讨了老婆而改变对他的称呼。
  就算将来他儿孙满堂、老得比现在的聂一百更老,他仍然只是我的小高。
  这个小高,别的本事也许不怎么样,但若论拍老卫马屁的手段,却绝对是无出其右的。
  其实,老卫这个人,并不很难相处,只要充分了解他的性格,要讨好他并不困难。
  老卫虽然年纪比我大,但脾气比我还臭七、八十倍。
  可是,他对孤寡老弱的怜悯心肠,又远远在我之上。
  小高很了解老卫,因此,他在老卫面前,永远都是个侠骨柔肠的好好先生。
  于是,老卫对小高的印像是愈来愈好。
  此后,小高在出入云雾居的时候,也是愈来愈方便。
  当我在书房里抽雪茄的时候,老卫已悄悄地把他放了进来。
  我是早已知道的,但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这混帐的东西,他现在还是新鲜出炉的新郎哥,却冒着风风雨雨跑到这里来,要是给司徒婉婉知道了,恐怕最少会气得吐出七、八两鲜血!
  正当我准备再狠狠地把他臭骂一顿的时候,他忽然亮出了一道护身符。
  一看见他这道“护身符”,我陡地呆住。
  虽然他亮出这道“护身符”的动作十分快速,但我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出那是司徒九特制的“九节竹信笺”。
  司徒九喜以青竹作为标记,连他自用的信笺,也印制了九节竹的图案,凡是熟悉他老人家的,一望便知。
  他早年曾是走租盐帮的一位长老,但却行侠仗义,极少参与帮中事务,反而喜欢云游四海,广交天下豪杰,直至晚年才生下司徒婉婉这个独生女儿来。
  老实说,我对于司徒婉婉这个女子的性格,并不怎么恭维,这大概是她有点霸气,性情并不温婉柔和之故。
  可是,对于她的老头子,司徒九先生,我却无法不肃然起敬,甚至是从心底里钦佩出来。
  司徒九早年的英雄事迹,姑且不论,就以最近几年来说,他仍然不断在华人社会中,有著令人侧目的英勇表现。
  他曾经有多次火拼各国黑帮的惊人战绩,在纽约唐人街,他曾以一人之力,闯入波多黎各人的酒吧地盘,把十儿个“鬼脸党”的电单车劫匪杀个片甲不留。
  这一战,他胸中三枪,背中八枪。
  幸好,纽约市的哈根探长,在这一战前两天,已把他自己的避弹衣借给司徒九,理由不明。
  两年前,我在纽约港口的自由岛上,拜会了神出鬼没的司徒九。
  我们在自由神像头部的了望台上喝酒,结果却给主管干涉,理由是司徒九在喝酒之后,忽然脱下了裤子。
  但千万不要以为司徒九脱下裤子是心理变态的行为。
  当时,我们正在谈论“快刀”这个话题。
  以我之见,当今世上刀法最快的人,应该是泰国的“刀神”乃猜。
  乃猜可以在一秒钟之内,左右手连续挥刀,把一个厚壳椰子切成三十六块。
  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纪录,任何人如非亲眼目睹,一定无法可以相信,天下间竟有如此奇人奇技。
  但司徒九却不赞成乃猜的刀法冠绝全球。
  他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乃猜的刀法,我是见识过,若论刀法又快又准,他是入流的,但最快的刀法,却还绝对轮不到他!”
  我愕然,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我主动追问:“有谁的刀法,能比乃猜更快?”
  司徒九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把扁平的银酒壶高高举起,仰头大口地喝着酒。
  我性子急,再问。
  司徒九的眼神渐渐变得更深沉,一直把银酒壶里的酒喝个点滴不剩,才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的速度,快得不能再快!”
  我听到这里,不禁为之愕住。
  司徒九的武功和见识达到怎样的程度,我是十分清楚的。
  就以我的刀法来说,虽然不可能比泰国的“刀神”乃猜更快,但却也不致于相差得太远。
  但司徒九对我在刀法上的评价,也仅是“勉可”两个字。
  但在那一天,他却形容一个连他都不知道是何方神圣的人的速度是:“快得不能再快!”
  这句说话若出自小高之口,我只会当作是放屁,但这话却是司徒九说出来的,其意义和分量自有天渊之别。
  我在一愣之后,随即问道:“九叔,你是说那人的身形速度极快?抑或是指他的刀法速度极快?”
  司徒九道:“两者都快得不能再快。”他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一张脸庞涨红得有如熟透了的红辣椒。
  我不期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嘴里却问了一个幼稚、甚至是愚蠢的问题。
  我问司徒九:“有什么证据?”
  司徒九一听见这个问题,立时睁大眼睛,早已涨红的脸庞,更添上一分可怖的怒意。
  一看见他这种神情,我知道自己失言了。
  别说我的辈分,远远不及司徒九,就算是和他平辈论交的江湖兄弟,恐怕也不敢如此质问他“有什么证据”!
  以司徒九主观的角度而言,他老人家的说话,已经是铁一般的证据!
  要是连司徒九的说话,都只当作是小脚色在放屁的话,在他们那一辈的江湖人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的侮辱。
  但我并不是他们那一辈的江湖人。
  因此,虽然我一时嘴快失言,虽然司徒九立刻勃然大怒,但他的愤怒并不持久。
  不到三十秒,他的怒火就化为长长的叹息,然后接道:“年轻人,我当然是有证据的!”
  他一面说,竟然一面把裤子脱了下来,露出了左大腿的内侧。
  在他左大腿的内侧,竟然怒凸着一条血红的疤痕。
  一望而知,那是快刀所造成的刀疤!
  只有极快速的刀法,才能造成那样整齐的切口。
  司徒九对这一刀,显然一直耿耿于怀。
  他是武学上的顶尖儿高手,若单以刀法而论,他绝对在我,甚至在泰国“刀神”乃猜之上。
  乃猜的刀法虽然比司徒九更快,但高手过招,短兵相接,刀招的速度,决非唯一决定胜负的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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