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娘子-砂锅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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砂锅娘子-砂锅老板娘-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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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只是如今,她审视着秦峥的那微眯星眸,却是带着冰冷的疏远,和居高临下的不屑。
  秦峥躺在那里,也不曾起来,只凝视了这女子片刻,便重新闭上眸子,继续假寐了。
  那女子见此,眸子微眯,又看了秦峥半响,终于一个甩袖,离去了。
  待这女子离开后,秦峥也假寐完毕了,便挥手招来侍女,问道:“刚才那个是谁?”
  侍女忙道:“这是表小姐,闺名阿焰者。”
  秦峥淡淡“哦”了一声,道:“原来是何笑的表妹,怪不得这般……老了。”
  侍女听得那个“老”字,顿时嘴角微抽,不过还是强自忍下,行了一礼,便退下去了。
  秦峥无聊地枕着双手,望着夜色中的天空,想着若是往日这个时候,倒是可以看看单言在夜下练剑,可惜现在却是没得看了。事实上,自从进城后,单言便在马车旁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何笑么,大忙人,原也不指望他会陪着自己。
  秦峥无事可做,便干脆起身,信步出了这院子,在附近瞎逛。这里原本是一个极大的园林,何笑的宅子不过是其中的一处罢了。这园林修整得极为别致,随处一站便是一处风景。此时恰恰圆月当空,夏日凉风习习,送来阵阵竹香,秦峥便在湖边散步,倒也悠闲。
  行到一处八角凉亭,她正要停下来歇息,却听到那凉亭里有人说话,从远处看,隐约间两个女子婀娜身姿。
  秦峥正要离开,却听到女子声音中隐隐有“路放”两个字,秦峥顿时来了精神,竖起耳朵听着这两个人,一个是路锦,另一个却是夏明月。她们二人都是穿金戴银,一个赛一个的娇艳美丽。却听路锦娇滴滴地冷笑一声,说:“明月妹妹,我看你还是别等了,我们家阿放,怕是真得没办法娶你了。”
  夏明月纤细的手捏着茶盏,淡淡地道:“能不能娶在他,要不要等却在我自己。”
  这话说的,路锦却是不爱听了,挑眉道:“妹妹倒是会说话,这知道的也就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妹妹忠贞不屈苦守寒窑十八载等得我家阿放回来娶你呢。”
  路锦这话,却是直刺向夏明月的短处。她根本没等过路放啊,在以为路放死了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婚约,改嫁了一个一脚踏进棺材的老头。
  夏明月不觉脸红:“姐姐何必说人,姐姐如今能够衣食无忧地坐在这里,又是因了谁?”
  路锦闻言冷笑:“我因了谁,自然是因了我家男人了。我家男人是凤凰城第七管家图招财。我只有这么一个男人,也没其他男人可依靠不是么?”
  夏明月闻言,不禁气恼。
  想着往日,路锦这个人和谁都相处不好,她为了路放,一直暗自忍耐和她交好,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在这时候说这些落井下石的话来刺自己。
  她心中委屈酸楚,自不必言。如今虽说自己在凤凰城被照顾的很好,自有一个两进两出的小院子,也自有仆役侍奉,每个月还有可观的月钱发来。可是她如今才不到双二之年,便只能安分守己地守在这个小院子里,一辈子给一个老头子守寡吗?
  夏明月是不甘心不宁愿的,她忘不掉路放,也忘不掉前夫曾说过的,他死后自己可以改嫁的话。
  如果没有路放,她又该找谁去嫁?凤凰城里哪个男人敢接受让人敬重的二十六爷的遗孀呢?
  夏明月想到这些,深吸了一口气,道:“锦姐姐,我原本不懂事,你不要怪我。如果我说话哪里不对,你就当做妹妹的不会说话,宽容我吧。”
  路锦美目盯着夏明月,没想到她竟然忽然转了这话锋。
  其实原本夏明月要来见自己,她也是觉得疑惑的,如今说了这么一会子话,见这夏明月能在气急之时对自己刻意忍耐,便越发印证了自己的猜想。当下路锦笑得一脸友好:“妹妹,你确实向来不太懂事,说话难听,当年在敦阳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我也早已习惯了,自然不会与你一般见识。”
  这话其实说的很是违心,夏明月也不是那种每日里都要犯口角的人啊,可是路锦却故意这么说。
  果然,这话气得夏明月一口气憋在那里,却又发不出,只能咳嗽了起来。
  路锦见此,削葱般的手指捏起案几上的一个桂花糖蒸栗粉糕,递给夏明月,悠哉悠哉地道:“妹妹,吃个这个,桂花糖蒸粟粉糕,我最爱吃的,你姐夫知道我爱吃,特特地请了凤凰城里挽青大酒楼的师傅来院子里给做的呢。”
  这话一说,便是那糕点再好吃,夏明月也吃不下去啊,当下止了咳,只是怔怔地拿帕子捂着嘴儿发呆。
  秦峥见是这两个人,且又是女孩子家的斗嘴,并没再提到路放,于是便没了兴趣,正要离开,谁知道路锦掩唇一笑,笑得娇袭袭的妩媚,她一边自己捏了一块糕点吃了一小口,一边道:“对了,阿放要成亲了,你知道吧?”
  路锦这么一说,夏明月是陡然睁大了双眼:“他,他要娶谁?”
  路锦抿唇笑道:“这门亲事,却是阿放高攀了,乃是当今皇上的嫡妹云若公主。”
  夏明月听的这个,却是有几分不信,皱着好看的眉道:“怎么可能?当年皇上曾有意将云若公主许配给阿放,阿放不是拒了吗?怎地如今却又要……”
  路锦道:“此一时彼一时嘛,当日路家是要韬光养晦,是以别说尚公主,便是连苏家的阿盼都不敢娶,这才和你家订了亲的。”
  夏明月听了这话,知道过往的事,已经是信了几分,再想到今日今时,却是忽然悟了:“我听闻皇上龙体有恙,如今身边又无子嗣,难不成阿放要……要……”接下来的话,夏明月没敢说出口,太大逆不道了。
  不过两个人心知肚明,路锦点头,笑:“是啊!”
  夏明月顿时脸都白了,面上布满了绝望,猛然起身,喃喃地道:“那我呢……”
  秦峥在花荫处,却是皱眉琢磨了一番,难不成路放想先娶公主,然后让皇上在病危之时进行禅让?
  其实这样也是一个好主意,到底来得名正言顺。
  只是为了一个皇位,倒拿自己的婚事为筹码,未免太过无奈。
  不过秦峥转念间又想起来一事,如果路放真的有心那个位置,将来后宫多少人马,又有几分真心?秦峥虽不懂朝堂的事儿,可是到底也听过一点戏文。
  想到了这么一节,她不免为路放感到心酸。
  秦峥低着头,背着手,在花荫小路上散步,一时想起许多,竟然生出几分感慨。
  正走着时,忽然闻得前面一人道:“怎么低着个头,莫非是看我这院子里有金子银子捡?”
  一出口便是金子银子,秦峥不用看就知道是何笑。
  她笑望了何笑一眼:“这个园子里倒是大,住着许多人。”
  何笑走过来,牵起她的手问道:“遇到哪个了?”
  说着又解释道:“这园子极大,凡是对凤凰城立了功的,都在园子里赏一处宅子住呢。”
  秦峥当下明白了,又问:“路放要成亲,这事你知道吗?”
  何笑挑眉,探究地看她脸色,却由不得想笑:“这是哪里听来的消息?我却是没听说过,不知道又许的哪家千金?”
  秦峥想想,路放的事儿,还没昭告天下,何笑也未必就知道,当下也不问了,只含糊地略过。
  当晚睡下无话,第二日何笑就不见了踪影,反而遣丫鬟来问,是否要换一身衣服。秦峥却是不愿,便拒了。一时又有仆妇端来八宝食盒,里面有各色菜式以及熬炖的人参鸡汤,秦峥喝了。到了晌午过后,又送了燕窝,秦峥又喝了。
  至掌灯时分,何笑忽然回来,人走到抱廊上时,秦峥便闻到一股香气,知道是何笑,走出来一看,果然是的。何笑装裹的一身金光,上前携起秦峥的手道:“走,随我前去。”
  秦峥知道是晚宴,想着当下能看到路放,不由得期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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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路放以及跟随的路一龙路一虎并诸葛铭等,已经戎装迈入厅中,厅中早有管弦之声响起,一时又有身段妖娆的女子跳起舞来。
  路放等人在凤凰城第一管家何惊冉的引领下,各自坐下。每个人前方都有一个小案,案上摆放着各色珍稀瓜果,并有茶盏。有数个云鬓高悬、身着抹胸水袖石榴色长裙的女子,都是一样的身高,一样的身型,走到各位的案前,为他们斟茶。斟茶之后,便要陪侍在一旁。
  路一龙首先觉得不自在了,和路放商量道:“咱们不用这个,要不让他们退下?”
  路放抬手,对着鬓发皆白的第一管家笑道:“平日里军营里摔打惯了,养成这粗鲁性子,倒是叫管家老爷子见笑了。”
  这老管家说声,哪里哪里,说着便挥手斥退了舞女。
  斥退舞女,继续陪同诸位路家军时,这何惊冉打量向这位少年将军路放,却只见对方不及弱冠的年纪,却已经是器宇轩昂,举止间沉稳若定,冷峻危坐间,双眸犹如深海一般不可探测。此时的他,虽眼眸仿若也望着那云鬓长裙的美貌女子,可是却是波澜不惊,不曾半分为这厅中歌舞之声所扰。
  何惊冉淡笑不语,想着城主和各位长老都将宝押在这位少年将军身上,看来此人果然是非同一般。又想着此人反手间不知道在这凤凰城外埋葬了多少南蛮人性命,可是此时眉宇间却丝毫不见萧杀嗜血之气,反而自有一股淡然自若之态,端得是一个内敛的性子。
  正想着时,第七管家图招财穿着粗布青衫走了进来,身边相陪的路锦却是打扮得花儿一般。凤凰城的人都是看惯了的,到不以为奇。路放自那日见了姐姐姐夫相处情景,知道他们性子,也不奇怪。
  反而是路一龙,瞪大眼睛打量这一对,半响才对身旁的路一虎悄悄地道:“不愧为咱们家六小姐,果然有御夫之能!”
  路家是无论男女都要统一排名,路放这一辈有八个儿子一个女儿,路锦是排名第六路锦自然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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