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摇头,她并不是怕,她也不是什么好人。“我只是不想见到他因为我的关系狼狈而已。”她近乎贪婪的望向那个男人,三年来,从不敢忘记你的容颜。直到此刻,却突然发现,人原来都是在变的,不一样了,终究是不一样了。你该早些告诉我的,女孩子能有几个五年呢?“别告诉他我来过。”
“奇怪,我为何要告诉他?”他这么说便是答应了,秦暮道了声谢。再让我多看一眼,从今以后你便是别人的新郎。
陪伴了整个青春的少年,我等待的第三年冬,你娶了别的新娘。
一直觉得有人在看,齐修云也没多在意,十分习惯的忽略。待到他追随目光而去,那抹纤细的背影却很快被人挡住,酒杯突然被紧紧握住,那是谁?那不是她!破碎的玻璃碎片深深扎进皮肤,却没有丝毫痛感,忽视掉旁人的惊讶,男人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不会在这里!她,绝对不能见到这样的齐修云!
“这次回来,还打算走吗?”
“先呆两年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还年轻。”她倒是想的明白。
“那有没有落脚的地方?”
“你别管!”秦暮干干脆脆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我今天就睡马路上了。”
忍住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快起来,这样很丢脸。”
秦暮理都不理,“请给失恋的人一点特权。”
“世界上好男人这么多,你何必抓着他不放?”多看看旁边的男人,别老想着那小子的小恩小惠。早恋的果实大部分都是酸涩,青梅竹马什么的怎么靠的住啊?变数太大了!楚燕小算盘噼里啪啦的响,先拐回家,来日方长,近水楼台先得月。
“哦!”再好也比不过他。
“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不过秦暮,人是会变的。”
“恩。”刚刚就已经发现了。
“他今天可以订婚,以后就免不了结婚。这次新娘不是你,以后就更不会是你。”
秦暮深深的低下头,声音闷闷的传来,“你安慰人的技术真差,我觉得更难过了。”
似乎也觉得过意不去了,“怎么样你才会觉得好一点?”
秦暮抬头,很诚实的回答,“如果不想他已经和别人订婚,我就感觉不难过了。”
楚燕还嫌不够的补上一刀,“几分钟前,我们还从他订婚的酒店出来,为了加深记忆,我不介意再陪你走一趟。”
秦暮,“……”
楚燕叹口气,对她伸出手,“走吧!和我回家,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泪眼婆娑,“你这么说,我才觉得很不放心。”
“那你睡马路好了。”干净利落的转身,衣袖却被秦暮紧紧拉住,“……脚麻了,拉我起来。”
楚燕扬起唇角,无声的笑笑,齐修云,弄丢了她,你准备后悔一辈子吧!
“秦暮!”看她突然往后仰,楚燕一把抱住,入手的柔软让他呆了一瞬。紧接着就是掐人中,“喂,你醒醒!”
好一会儿,秦暮睁开眼睛,刚才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怎么了?”
“这话该我来问。”该不会是失恋之后悲伤过度,或是气及攻心。楚燕的脸绷得紧紧的,就这么放不下那小子?
“大概是我得了一种不吃饭就晕倒的怪病。”
“……低血糖就直接说。”楚燕扶起她,不敢随意乱碰,指尖的触感仍然能感觉到。
第一次见到秦暮的时候,她还只有十六岁。脸上稚气未脱,却有几分这个年龄段少见的稳重。后来才知道,并不是那么回事。
咖啡厅,钢琴声缓缓流淌,空气中弥漫着咖啡豆的香气。凉爽的室内,柔软的沙发上被加了一层特殊材料,即便是夏日也不会觉得不舒服。玻璃桌面上摆放着一束小雏菊,可爱中几分温馨,是很容易令人放松下来的环境。
他约了朋友下午二点见面,来早了便随意的翻了翻桌面上的报纸。直到他翻完整个版面,抬头才发现她的。不知她什么时候来,亦不知道她坐了多久。
那时,她撑着下巴看弹琴的姑娘,是很认真的盯着,眼睛眨也不眨。
“抱歉,这里有人了。”他并不喜欢和陌生人同一张桌子。
“可是,我并没有打扰到你。”女孩摊了摊手,站起来,黑色眼眸对上他,“你相不相信我能弹的比她还好?”
恩?什么?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话题转的太快。楚燕看了看台上弹琴的乐者,心里只想着,她这般不知天高地厚,以后怕是少不了吃亏。反正也是闲着,不如就好好给她上一课,教教谦虚两个字怎么写。
于是唤来侍者说了几句,又看向她,“不是说弹的比她好?那证明给我看。”
她似乎很高兴,竟没听懂他话中讽刺,就这样大大方方的上了台,鞠躬一礼。浅绿色的裙摆泛开涟漪,十分普通的裙子穿在她身上,愣是有一种飘逸的感觉。用时下的话来形容,清新。
人们注意到原先的乐手下台,取而代之的是个俏生生的小丫头,不由来了几分好奇。
首先只是几个简单的音符轮转,并且持续二分钟,有人开始笑,没这技艺哪敢来露两手啊?小丫头怕是比不过这的乐手,也正常,人家都正儿八经音乐学院本科生毕业出来的,你恐怕还修炼的不到家。
就在侍者准备让她下来的时候,一串清灵的乐声响起,音符不断的从女孩指尖冒出,天,她就好像拥有一双魔力之手,当键盘敲响,那一个个音符如同最乖巧的孩童般站好排队。好听的令人顿生倦意,大家不约而同的放弃了交谈,享受此间的片刻安宁。
楚燕也被惊讶到,弹得真好,连他这种讨厌古典音乐的人都觉得好听。看着周围入迷的人,他有所悟的笑笑,没想到上了一课的是自己。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么?
☆、第四章等成神经病
一曲罢,掌声如潮。女孩弯了弯腰,回到他这桌,十分郑重的问,“你信了吗?”
“我已信服,为先前对你的不信任。”一份抹茶蛋糕,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谢谢。”鲜嫩的奶绿色,一看就令人有食欲,“先生,你为我赢得了一份工作。”
“哦?”他想,不过是让她上台弹了一曲。
“几天来,我都在这家咖啡厅流连,倒不是这儿的咖啡有多好喝。”她适合的停顿,楚燕露出一丝微笑,懂得语言技巧的人在谈判中往往占得便宜。
“我来这儿应聘钢琴手,可是经理并不当回事儿,于是我们打了一个赌。然后,接下去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你是该好好谢谢我。”他煞有其事,“不过为什么一定要挑这家?”
“这儿的薪水真的很难另人拒绝。”她挖了一勺子蛋糕,只几口便不在动了。
楚燕并没有探究别人的习惯,不过在这女孩实在奇怪。暂且不论她的坐姿站姿,用餐的礼仪十二分严谨,光是那一手弹得漂亮的曲子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从小被教导严苛礼仪的女孩,会因为一份薪水而如此千方百计?恐怕又是豪门里大小姐的游戏。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楚燕看她的穿着,态度,也许并不是这样。
一门技艺,而且是涉及艺术上的,没有经历过时间没有丰富的人生阅历是弹不出如此美好的乐声。她若没有经过名家教导,便只可能是天才。一出门就撞上个天才,呵,不得不说楚燕,你的运气实在很好。
原先的钢琴手不是被解雇,而是自动辞职,这么大的咖啡厅不可能只需要一个钢琴手。那姑娘走过来对她说,“你弹的比我好,这份工作就该是你的。再见!”
楚燕摸了摸下巴,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要强的吗?
“楚燕,你在做什么好吃的?很香。”秦暮扒拉着厨房,使劲嗅嗅。
“厨房重地,闲人免进。”快速装盘,男人摘下白色围裙。“洗手,开饭。”三菜一汤,足够两个人的分量。秦暮慢条斯理的吃,戳了戳碗里的米饭,很想鸡蛋里挑骨头。既然挑不出,就夸奖好了,“你做饭挺好吃的。”
男人淡定的点头,保持男神的高冷风范,开玩笑,特地去学了大半年,平常也多多练习,味道怎么可能不好?
秦暮咬了咬筷子,“我在和你说话。”
他瞥她一眼,“谁规定我一定要应的?”
“礼貌啊,这是礼貌。”
“没认出我的人也好意思讲礼貌?”他冷冷的陈述,“装傻的确是你一向擅长的。”
“我不是故意的。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也是可以理解。”
“如果没记错,你今年才二十一岁,二十一岁的人和我说记性不好?还有,你不是故意的一下子消失三年,你要是故意,我岂不是要坐飞船去火星找人。”不好好认错就算了,还抵赖,抵赖也可以原谅,问题是还用这么烂的借口。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态度真恶劣,对淑女这个样子,不可以原谅。
“你还想有下次?”
“没有下次,我保证!”
“你的信誉值在我这儿已呈负值。”
说什么都没用,秦暮闭上嘴,专心的吃饭。
见她不出声,男人心里又开始不安,男神形象似乎过分高冷了。于是默默的夹菜给她,表示妥协。
秦暮迅速将碗一盖,“走开,上面有你的口水。”
他脸一黑,怎么不毒死你?
这一年,秦暮等待的第三年冬天。这一年,她二十一岁,楚燕二十五岁。
“接下去打算做什么?”看着秦暮洗碗,楚燕靠在门上,语气平平,眼神却整个柔和了。
“不做什么。”很不喜欢洗洁精的味道,赵倾说这对皮肤的伤害很大。为什么不做饭就一定要洗碗?秦暮不高兴就喜欢板着脸装面瘫,不过背对着男人,效果不大。
“我可不会养别人的老婆。”知道她不高兴,他却微笑,如果是自己的,那就不用洗碗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恩,你说。”他似乎很能接受她异于常人的跳脱思维,对于秦暮,有想法就得直接说,含蓄什么的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