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以前经常在网上看到一些原配带人去捉奸的新闻和视频,那时我总会嗤之以鼻,觉得像个无知泼妇一样撕破脸面在丈夫和小三面前撒泼斗狠的情景很丢脸,而且低俗不堪!
“那要是你丈夫出轨了你会怎么办?”当时好友林晚好奇的问我。
记得当时我一脸云淡风轻的这样回答道:“君既无情我便休,出了轨的男人还要来干嘛,离婚不就好了,现代女性应该有自己的独立和骄傲,为了一个不忠的丈夫失去了自尊和脸面实在可笑!”
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简直幼稚无知到了极点,婚姻永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如今这样的事情真的降临到了自己头上,这才发现,真正身临其境时,人的情绪根本没有以前事不关己时以为的那么云淡风轻!
侦探社的人给了我一家高档酒店的地址。
当林晚陪着我气急败坏闯进酒店房间捉奸的那一刻,我和苏翊这段维持了长达十年的爱情注定开始面目全非!
酒店的客房部经理是个追了林晚很长时间的男人,在她的威逼利诱下,男人顶着被降职的风险将苏翊和宋娜入住的那间房的磁卡钥匙给了我们。
刷卡打开房门,气势汹汹闯进房间的时候,我看到了床上正紧密交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宋翊动情的将宋娜压在身下,白色的薄被堪堪滑落至两人胯部,满室暧昧糜烂的气息让人几欲作呕。
这般香艳的场景让人血脉偾张,我眼前一阵晕眩,浑身的血液似乎瞬间都涌进了脑袋里,我愣愣的瞪着床上惊慌失措、赤身裸体的两个人,原本无比清晰的视线似乎渐渐被漫天血雾染成了猩红的颜色,一片狰狞!
直到这时我这才发现,自己显然高估了亲眼见证丈夫出轨这件事的心理承受能力,在刚开始的那几分钟里,我像只被人无情的捏住了喉咙的鸭子,嘴唇剧烈抖动着,却好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浑身软得几乎快站不住,要不是身旁的林晚牢牢搀扶着,我想我可能会很丢脸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地跌坐在地。
就在这时光仿佛都凝结了的短短时间里,很快回过神来的苏翊掩去脸上的慌乱之色,冷静地拉过被子遮住了吓得浑身发抖的宋娜的身体,自己则迅速捞过一旁散落在地上的衣裤穿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我才回过神来,甩开林晚的搀扶,像只愤怒的狮子般恶狠狠扑了上去。
我想那个时候我真的是疯了!锥心蚀骨的嫉妒和愤怒像毒药一样瞬间麻痹了我的理智,我像个在大街上粗俗不堪的泼妇般面目狰狞地对苏翊拳打脚踢。
我往日引以为傲的修养、自尊和骄傲,在这一刻被一只丑陋无情的大手撕得粉碎!
我尖细的指甲毫不留情划破了苏翊俊美的脸庞,在他白皙的面颊上抓出了无数道血淋淋的口子,他沉默的一动不动站在那儿,像一尊凝固的绝美雕像般一言不发任我发泄着怒气。
匆忙穿好了衣裙的宋娜本想趁机溜走,却被守在门口的林晚狠狠甩了个巴掌然后推了回来。
宋娜显然被此刻满身戾气的我和一旁面色不善的林晚吓坏了,她泫然欲泣的奔到了苏翊身后,一只手可怜兮兮的紧紧拉着他的手臂低声啜泣着。
冷眼旁观的林晚极没有形象的啐了口唾沫,“妈的!贱人就是矫情!”
苏翊不安地抬眼往我这边望了一下,动了动身子想将手臂从宋娜手里抽出来,谁知宋娜不知是真被吓到了,还是故意向我示威,居然抽抽搭搭地一头扎进了苏翊的怀里,美丽娇艳的脸上梨花带雨挂着一串串晶莹的泪珠,抓着苏翊的衬衣领口楚楚可怜地向苏翊颤声道:“老公,我害怕!”
那声老公叫得极其熟捻,我想他们在床上翻云覆雨时,宋娜一定常常攀着苏翊的身体一遍遍叫着那个原本我以为是苏翊独属于我的称呼。
苏翊的脸顿间变得惨白。
我的瞳孔骤然紧缩,情绪接近崩溃边缘。我猛然上前用力揪住宋娜长长的头发把她从苏翊怀里拖了出来,吃痛的宋娜疼得五官都有些扭曲,一叠声唤着苏翊让他救她,我却不管不顾死命抓扯着她的头发将她狠狠按在了地上,然后骑在她身上,抡圆了胳膊不断往她漂亮的脸蛋上扇着巴掌。
我的个子高挑,身量娇小的宋娜除了不断叫唤外,此刻被我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很快,宋娜那张春花般艳丽的小脸被我打成了猪头,林晚一言不发站在门口冷冷看着我们,完全没有打算上来劝架的意思。
苏翊犹豫着往前走了一步似乎想来劝我,一旁的林晚抱着手肘在他身后冷笑道:“姓苏的,你要是想跟你老婆离婚娶这个狐狸精,你就尽管上前帮她!”
一句话点醒了苏翊,他闭了闭眼,终于还是没有上前阻止我,往后退了几步,疲惫地垂头靠在贴着淡紫色墙纸的墙壁上,浑身弥漫着浓浓的阴郁气息。
半晌,直到我的手臂都打酸了,才听到身后传来苏翊低沉沙哑的声音,“老婆,对不起……”
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却仿佛带着比黄连还浓烈的苦意,让我一瞬间痛得无法呼吸,丧失了浑身的力气。
我跟他十年的感情,五年的婚姻,那么多同甘共苦的日日夜夜,我曾听苏翊对我说过无数遍的‘我爱你’,却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在这样难堪的境地里对我说出一句如此沉重的‘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最后我是怎么失魂落魄地走出酒店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我浑浑噩噩如同没有思想的木偶般游荡在车水马龙的街头,一阵秋风扫过,纷纷扬扬,道路两旁的银杏树上洒落无数片金黄的树叶。
我抬眼仰望头顶如雪花般飘落而下的树叶,恍恍惚惚间伸出手,便有一片漂亮的叶子稳稳的落在了掌心。
手指轻轻拂过银杏叶脉络清晰的纹路,我低着头静静站在那儿,良久才终于落下一滴眼泪来。
温热的泪水滴在金黄色的树叶上,仿佛晨光熹微下凝结的一粒晶莹的露珠,美丽而脆弱。
直到夜幕降临,在外面游荡了一天的我才筋疲力尽的回了家。
虽然一路都没有回头,但我知道从酒店出来后有个男人一直亦步亦趋跟在我身后,不管去哪里,我的脚步放慢他便也放慢,我突然停下他便也跟着停下。
男人似乎知道我现在不想看见他,所以小心翼翼跟我保持着不远不近的两米左右的距离。
那个男人是苏翊,我曾经深爱的,也以为他同样爱着我的丈夫。
苏翊一路跟着我回了家。好友林晚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想她是刻意给我和苏翊留下独处的机会,毕竟她曾态度明确地坚决反对我跟苏翊离婚。
用她的话来说,结了婚的女人就好像一辆越开越旧的汽车,等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算打折贱卖都不一定能找到愿意重新接手的买主,而结了婚的男人则是在女人的装修打理下,越住越舒坦的精装房,女人熬尽了青春,好不容易把原本简陋的毛坯房变成了现在的精装房吧,一大堆眼红的女人前赴后继涌上来等着把原房主赶出去,鸠占鹊巢。
如果暂且抛开出轨这件事不谈,苏翊的确是一个几近完美的丈夫,他高大英俊、温柔多金、事业有成,我当时丝毫不怀疑林晚的那番话,要是跟苏翊离了婚,已经快三十岁的我绝对找不到一个像苏翊这样出色的男人成为自己的丈夫。
可是要我就这样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忘记他和另一个女人肮脏不堪的婚外情,装聋作哑维持这段已经变了味的婚姻?
我茫然的裹着毛毯独自在卧室的椅子上呆呆地坐了一整夜,掌心的指甲无意识间掐破了手掌的皮肉,一片血肉模糊!
第二天清晨走出卧室时,第一眼便看到了正垂头坐在客厅的苏翊,他穿着一身灰色家居服,一反往日干净优雅的形象,头发乱糟糟的,下巴上隐约冒出些青色胡茬,眼底是浓浓的倦色,显然也是一夜没睡。
看见我,他眼睛一亮,下意识起身向我走来,声音有些沙哑却依然柔情缱绻,“老婆,你起床了!”
我沉默的低头看着脚下深棕色的实木地板,他在我身旁站定伸出手想来拉我,当那只白净修长的手快要触到我手臂的那一瞬间,我像是怕被什么脏东西污了衣服般急急往一旁缩了缩身子,避开了他的触碰。
他的眼神黯了下,怔怔的缩回了手,沉默片刻,走到铺着温馨的淡黄色碎花桌布的餐桌旁,为我拉开一把白色的椅子,唤我过去吃早餐。
我抿着唇木了片刻,才慢吞吞挪了过去,虽然我并未在他为我拉开的椅子上落座,而是坐在了另一个位置,但显然我此刻愿意跟他在一张桌子上吃早餐的事实让他看到了几分希望,他憔悴的脸上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来。
苏翊无疑是一个好看的男人,一举一动皆充满了让女性着迷的独特魅力,尤其当他噙着明艳的笑容,眼神专注的望着你时,就好像这个世界上除了他眸光中倒映出来的你,其它一切都不复存在。
自从结婚后,忙碌的苏翊极少做过早餐,因为每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他都已经离家去上班了,所以久而久之,我便也懒得麻烦准备这些,每天自己的早餐在去公司上班的路上随便买些包子豆浆就解决了。
我低头食不知味的小口嚼着一片吐司,苏翊殷勤的将一杯热牛奶放在我的面前,“牛奶只加了小半勺糖,知道你不喜欢太甜的。”
乳白色的牛奶杯里腾腾冒出的热气,将我干涩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湿漉漉的水气,我垂眸继续机械的咬着吐司,到底没有去碰那杯香浓的牛奶一口。
一顿气氛压抑到了极点的早餐后,往日每天雷打不动总是准点赶去上班的男人居然一反常态,陪着我在家里沉默的坐了许久。
相对无言良久,苏翊深吸一口气,终于艰难开口:“关于我和宋娜的事,我们谈谈好么?”
我依然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