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安静下来。
悠时再一次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几场那一幕。
两人间的气氛多有尴尬。
按道理说,即便是两位相连多年谈婚论嫁的男女朋友,分手多年之后再相见,若不是一方依然恨着另一方,那也能将将就就的营造出个,“居然又遇见你”的和平景象吧,然后两人随便闲扯两句,就可以愉快的道别,把这次相遇当成这次旅途中一次不太惹人注意的意外。
好吧。
在这么多年后,她必须承认,她自己,连带着他一起,都不算太正常的人类,两个不太正常的人类在异国他乡的机场意料之外的遇见之后不能合作演出一幕“遇故知”的和谐场景,也算是在理论上可以解释的通的事情。但是,他不是个商人么,那不是最擅长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职业么?这么多年下来,他应该也有些长进了吧。为什么他见着她依然是一副“我不知道应该和你说什么好”的表情呢。
这个也太难解释了吧。
两人气氛很干的说了两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悠时本以为他就要友好的告别了。
这个“本以为”却只说对了一半,告别是告别了,只是末了,他却掏出了他下榻酒店的地址,递到她手上,说,“来找我。”
并且,还有特别强调似的重复了一遍。
以她对他那几年之前浅薄的了解,他说这话的目光,特别的认真。
可是为什么呢?
是为了继续他们在机场干的紧的气氛?
这个也太尴尬了吧。
悠时心中有些烦躁。
她不太明白凡亦究竟在想些什么。
“那究竟是去呢,还是不去呢。”迷迷糊糊睡着之前,悠时心心念念的只有这一个问题。
………【第二十二节 似乎本该是这样】………
“天啊~”悠时被挤在人群中,进退不得。
整条大街,字面的意思,人山人海。
悠时几乎都要被踏在别人脚底下。
*的队伍,五彩斑斓,高耸的花车,奇装异服的舞队,气氛高涨。参加狂欢节的人群随着狂欢*的队伍缓慢的前行。悠时被挤在中间,被迫也跟着移动。
君雅已经拿着相机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
心里叹口气。
“他怎么会来?”在意识能反映之前,这个念头忽然就出现在脑海,“明明是比她自己还讨厌拥挤的人啊。”
虽然无法证明,但是她就是确信,他此刻不在这汹涌的人群中,甚至连靠近都不想。
“一定是为了别的事情吧。”悠时踩着人群间的空隙,试图一点点的退出来,可惜,还没扯几步,又被想涌向前得人推了回来。
“哦~”悠时有些后悔,所幸就随波逐流下去。
跟着别人移动,脑袋放空,想,“他这时又在哪里?”
+++
她会不会来?
这个问题这几天已经在凡亦的心中重复的问了千百次。
他有些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问她要她的酒店地址。这样的话,他就不用还坐在这里纠结这个问题,至少,他可以去找她。
他只在这里停留五天。如今,三天已经过去了,若是之后,她来了他却走了呢?
当时真应该留一张名片给她的,若是她来了找不到他,还可以打他的电话。
越想越觉得沮丧。
他也不确定找到她要说什么,做什么,他和她在一起,和任何一个别的女人都不一样,他也认真的不觉得,经过这么些年,她能够真的正常起来。甚至她连伪装正常都不会像。
尽管找不到证据,但是他非常确定这一点。
可是,他想见到她,想让她在身边,尽管不做什么,尽管会有冷场和尴尬,他还是希望她来。
这样的希望,甚至已经变成了心中一股愈燃愈烈的一丛火焰,烧的他慌。
起身倒了一杯威士忌,连冰都没加,仰头直接喝了下去。
踱到窗口,外面的大街灯火辉煌,*了,依然人潮涌动。也许,那涌动的人潮里淹没着他此刻最想见到的人。今天是狂欢节的第二天,哪里都可以看到打扮华丽的狂欢者,晚上还有一场*,下午回来的路上就一些道路就已经禁行,在为晚上的*做准备。可是他现在站在这里,只能依稀的听见一些音乐声,他一点都不想参与其中,他只想……他只想……疲倦的揉了揉眉心,觉得现在这一切都糟透了。
在机场,他见到她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如此思念她。所有的力气都被拿来克制住心中涌动的激动,喜悦,和不知所措。这些年,所有人对他的评价都是,为人深沉,喜怒不形于色。他自信可以把自己的情绪管理的很好,甚至愤怒时,也可以不让对方看出丝毫的端倪,只是见到她,那些技巧全都失效,他只能略显呆滞的和她说着一些不疼不痒的话,也许,也许,她觉得他留给她地址,只是一种友好的礼貌吧。
这个念头冒出来,凡亦就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种无力感又上心头。
她会不会来呢?手指划过眼前的玻璃,又一次想着。
+++++
凡亦今天显得尤为不安。
尽管今天一切都已经敲定,合同也在下午签好,这一趟的主要任务就此可以说顺利完成了,但是他的不安依然十分浓烈,且无法掩饰。
对方的合作参与者都特意问他是不是因为水土不服或者吃的不合口味而不大舒服。
凡亦只能礼貌的解释,可能有一点,也可能是晚上没有休息好。
晚上没有休息好倒是真话,经常没有缘由的醒来,再就很难入睡了。
一切商务活动结束后,对方招热情待了一顿丰盛的晚宴,吃的是西餐,似乎因为他说自己胃口不大好而没有按计划安排喜欢放很多红辣椒的当地传统食物。凡亦维持着良好的礼仪,直到结束,才宾主尽欢的互道再见。
坐在车上,路灯随着车子的行进不断的在车里划过光影。
狂欢节已经结束,人潮也散去,里约热内卢又慢慢的回复到了以往的样子,街上不再拥堵,他坐在车上,借着明晃晃的路灯,仔细的打量着街边的行人。
或许,或许有机会再遇见呢。
他暗暗的想。
路灯的影子一盏盏的划过车窗。
最后,到达酒店,一切正常,非常顺利。
顺利的让人失望。
进了大厅,四下环望一圈,眼光特别在休息区停留了片刻,心情有些急切,但目光却扫视的仔细而耐心。
又一次的失望。
“她终就没有来。”凡亦心中有些酸涩,好像一个你想了很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只是,不是你期盼的那一个。
拖着脚步,踏入电梯。
+++++
电梯打开。
前面是空旷的长走廊,在拐弯之前,一眼望得到头。
酒店内装,所有地面全部铺了地毯。整个走廊里又只有他一个人,因此走起来也悄无声息的,边走着,凡亦边从包里拿出门卡,转弯第二间就是他的房间。
转弯,一个几乎可以用“瘫坐在地上”这几个字来形容的人,入了眼帘。她背靠在门板上,因为走廊里没人,腿横放,几乎挡住了整个道路。头歪斜着靠在门边,面上百无聊赖。
是她啊。
凡亦叹息一声,她似乎就应该用这样的方式出场才不让人觉得惊奇。
心,雀跃了起来。
悠时见了他,从地上爬了起来,语带埋怨的说,“怎么才来。”
凡亦忽然想到多年之前她对他说这一句话的表情,几乎可以说和现在别无二样,蹙眉,眼神不善。那一次甚至还是她自己做了傻事,把自己的钥匙忘在了家里,不得已才给他打电话,因为她唯一的备用钥匙给了他。只是他那个时候也正好旁听一个高阶会议,根本不可能马上就给她送钥匙过来,让她等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她见到他的第一句话,一模一样,“怎么才来?”他那个时候说什么来着?不知道。可能又说了一些蠢话吧。只记得那一个晚*都对他相当恼火,连面也不煮给他吃。想来真是好笑。
凡亦笑了起来,说,“对不起,让你等久了。”事实也是,如果知道她今天要来,他肯定早早的就回饭店等着。
悠时似乎还是有些不满,但也没继续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
两人进了门。
悠时自己在门边找了一次性拖鞋换上,心中却还是在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好呢。”直到站起身,才找了一句,“最近好吗?”
凡亦站在她面前,也不回答,就只是看着她,让她心里有些毛,“恩……不会第一句话就说错了吧。”心中暗暗的想,还在考虑着应该怎么补救一下,凡亦却伸出手,*着她的脸颊,充满情绪的看着她。
若她的记忆力还没有差到崩溃的地步,她必定会想起,在她窝在他怀里取暖却嫌弃他不够暖的那些日子里,他就是会这样,捧着她的脸颊,好笑又好气的看着她。
然后,然后他会吻她。
悠时想到此处,脸上有些泛红,因为她回忆起了他的吻,迷人的吻。
“所以,他是要吻她了么?”悠时心中没底的想。
被吻上。
他的气息熟悉的让她心惊,以为就从此消散在往日旧时光里的记忆却依然那么清晰,好像紧闭的门终于被打开,而她,也被从门中汹涌而出的情潮淹没。他的味道还是那样的好,他的吻还是一样的甜,甜的让她醉。
她轻声的叹息了一声,双手挽上他的腰。
瞬间,自己就被他更紧密的搂住,贴在他身上。
他的吻从温柔转为急切,大手在探进她的衣服里,摩挲着她的后背。她解开他的衬衫,亲吻他的脖子和胸膛,绵软湿润的吻想再往下的时候,她却被一把抱起,然后在她回神的时候,已经被放到了床上。
他绵密的吻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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