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看着张汝舟满怀信心的样子,又听他方才所说的话,更是喜上心头,想道:“这个张公子,小嘴甜得很,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李格非笑着问张汝舟:“即是这样,那张公子对小女有意思了?”
张汝舟听罢,红着脸道:“汝舟一介草夫,怎能与小姐相提并论呢?只不过作为广大爱慕李小姐,仰慕李小姐的书生之一,汝舟说些心里话罢了。德夫兄一定也想说这些话吧。”
陆德夫被李格非的眼神所撼,一时也没有多想,一听有人给自己台阶下,立刻点头道:“是,是这样。”
李清照双目弯成了月牙,看着张汝舟,不禁笑得脸开了花,也不言语,只是将袖子拉开,遮住脸来,柔声道:“张公子说得过了,清照都不好意思了。”
在一旁的皓月也是心里不住地暗笑,想道:“没有想到张公子那小嘴竟然这么能说,可比陆公子要强。不过,陆公子也是实诚人。小姐有这两个朋友,可真是幸福得很。”
李格非来回看了看,见李清照正遮脸羞涩,皓月站在一旁,小嘴也是抿了又抿。陆德夫低头不语,而张汝舟呢?则是手摇扇子,满身书生气,又好似很有自信,这让李格非不禁大喜,若让小女寻得一个未来仕途腾达的人为夫,那清照她还愁什么呢?张汝舟现在意气正盛,不就是自己要的人选吗?
李格非点点头,冲着张汝舟道:“汝舟啊,你是太学校的学生,将来很有前途,老夫看好你。”
张汝舟忙行礼道:“多谢恩师夸奖。”
李格非又一转头,看到低头不语的陆德夫,不禁又将脸沉了下来,无奈地轻声一叹,道:“德夫啊,你有远大的理想,这老夫很是欣赏你,可你得改改这个少言寡语的性格了,方才与老夫辩论边疆的时候,你的劲头正盛啊。”
陆德夫低头道:“是,是。”
李清照见爹爹说了自己的好友,不禁嗔怪道:“爹爹这话不对,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好处,老实人待人真诚,这有什么不好?”
李格非回头道:“他这个样子会很吃亏的。”
张汝舟道:“恩师考虑得是,不过汝舟与陆兄相处多年,知道他的脾气秉性,那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像这样的人,如今不多见了。”
李格非听罢张汝舟的话,无奈地一笑,道:“汝舟说得对啊,朝廷需要德夫这样的人才,他挺像老夫的。”
张汝舟也道:“是啊是啊。”
陆德夫这时才反应过啦,抬起头来看着春光满面的张汝舟,没有了方才的慌张,而是满脸的冰冷,冷声“哼”了一下,道:“德夫怎么样,还不用汝舟兄来管。”
李格非十分气愤地回头,指着陆德夫道:“唉呀,以后多学学做自己的事,不要老帮别人做无用之功。”
陆德夫道:“恩师之言,学生谨记。”
言罢,陆德夫又十分轻蔑地看了张汝舟一眼。
张汝舟双目一瞪,道:“陆兄,我在帮你啊。”
陆德夫道:“那,多感谢汝舟兄了。”
陆德夫语气十分强硬,好似在讽刺张汝舟。
李格非无奈地道:“唉呀,德夫啊,你,你就是一根筋,和赵德甫在一块儿呆惯了。”
陆德夫听罢,好似十分不服,没有了方才的慌张,绷着脸道:“张兄的确是人才。”
李格非无奈,摇摇头,不说话了。
第三十四章 安慰
众人在房中你看我我看你,只听得一个下人来道:“老爷,午膳已备好,还请用饭。”
“嗯。”李格非手捋胡须,转身对张汝舟笑道:“张公子,今日到府上,老夫可一定要好好款待你一番,走吧。”
张汝舟笑道:“多谢恩师了。”
李格非很是满意地笑了笑,道:“嗯。”
又是一转头,李格非看着陆德夫,眼睛转了转,语气很是柔和,柔和之中又略带着些失落,道:“德夫啊,饭菜已好,走吧,咱们一起去吃吧。”
陆德夫低头道:“谨听恩师的话。”
“嗯。”李格非有气无力地道,又看了看李清照,道:“走吧。”
众人去用了午饭,张汝舟与陆德夫同时与李格非告辞,于是李清照回了房中。
入得房中,李清照若有所思,将脸冲着窗外,看着绿遍走廊的枝条,又看着在树上的相思鸟,听着它们叽叽喳喳地互相叫着,不禁眼角湿润了起来。
自己在现代时听过,看过不少因为种种原因而不能永结百年之好的相思男女。不曾想到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现在想想,真是上天在捉弄自己,成为才女,是自己不能想到的,身份骤然提升很多,这可是多少野蛮女生想都想不到的。可是呢?老天为何让自己与心爱的赵明诚两地分隔?尽管两人相拒不远,可是,心犹如相隔万里,呼唤也是呼唤不到对方的。
现代女孩儿潇洒万分,很多都没有什么才气,却也是要什么有什么,身边男孩子一大堆,数都数不过来。可是自己呢?身为才女,却是相思不断,想要勾搭人家一下,也是做不到,这也许就是李清照的本性吧,身为闺中女子,又身为才学世家的后人,理当为人专一,阅尽人海,能让自己动心的只有赵明诚一人。其他人,相见或许稍有好感,不过也至多是敬佩人家,绝对也没有非分之想。唉呀,李清照啊李清照,让自己说自己什么好呢?这搁在现代,叫什么?死心眼?吊死在一棵树上吗?为什么自己就对赵明诚那么如痴如醉呢?
李清照看着窗外的相思鸟,不禁入了神,脑袋里开始胡思乱想。
皓月端着茶水上前,见李清照看着窗外,眼角已然湿润了起来,便是小嘴一抿,想道:“小姐此时怕是还在想着赵公子吧。”
皓月一直在一旁看着李清照,注意着她的表情变化,可是却不敢乱动。
这时小晴进得门来,冲着皓月轻声吆喝了一下,道:“皓月姐姐。”
皓月忙回头,看到小晴,便将手指放在自己嘴唇上,“嘘嘘”了一声,便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说话。
小晴见状便明白了,小心翼翼地踮起脚尖,走到皓月身旁,也看着李清照。
此时的李清照依然沉浸在自己的心里,没有拔出来,她看着相思鸟,一对对地飞走,又一对一对地飞来,不禁更是内心一沉,一股酸意如泉涌上心头,也顾不得身后有人了,不禁念叨起了诗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如今我再回眸,又有谁看?百媚可生,只待人看。又有谁看?”
小晴在身后很自然地笑道:“赵公子看啊。”
皓月忙打断小晴,咬牙道:“小晴,你多什么嘴?”
李清照被身后的声音给打断了思绪,回头一看,原来是小晴,便问道:“哦,小晴妹妹,你怎么来了,母亲呢?”
小晴行礼道:“夫人说怕小姐无人倾诉,光靠皓月姐姐一个人还不够,就让我来了。”
李清照点头道:“哦。”
小晴看着李清照发愁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小姐,不是赵公子来说明情况,已经消除误会了吗?”
李清照轻轻试去了眼泪道:“不是,不是因为这个。”
皓月道:“是因为赵公子,赵公子被囚禁起来了。”
小晴听后感觉很是惊讶,道:“这怎么可能呢?”
李清照听小晴的话连忙将眼睛猛地一睁,道:“怎么,小晴知道什么吗?”
小晴忙撅嘴道:“这个我不知道。”
李清照失望地低下了头。
她知道就怪了,这事是下人来传的,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李清照又将头转过去,双眼看向窗外,自我沉浸了起来。
皓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事也不知道准不准。”
小晴很是不在乎,道:“这事谁说得准啊。可就算是真的,那又能怎么样呢?赵公子心里想得可是小姐你啊,又与那蔡云儿毫无关系。她再抢,让她抢吧,再抢也是空白一场。”
人在失落之时,中听的话是很重要的,就算是麻痹自己,也是好的,谁也免不了这个俗气,李清照听罢,好像突然感觉到了希望,双眼中闪现出希望的目光,问道:“是真的吗?”
小晴道:“当然是真的了,这话皓月姐姐之前不是都和小姐说过吗?”
皓月一听,小晴这几句话说不定会有用,于是便也跟着说道:“是啊是啊。小晴妹妹说得对。”
李清照固然知道她们两个人是安慰自己,心里也是想着:“这与现代社会不同,不是自由恋爱了,大宋时期正是封建社会的一个强盛阶段,封建礼教颇多。男婚女嫁,多半都要父母说了算,她们这样说,是安慰我罢了。”
可是谁都愿意听好听话,一听她们这样说,李清照的内心还是不由自主地高兴了起来,抿嘴道:“你们在宽慰清照了。”
皓月道:“这可不是宽慰小姐,当年牛郎织女不就是这个吗?”
小晴“扑哧”一笑,道:“当年也没有牛郎织女啊。不过秦少游老爷子对待自己的夫人很是体贴,这倒是有的。还有柳三变,对待歌姬都那么专一,像赵公子这样的,也算是个绅士名流了吧,爱才之人,虽然狂放不羁,可那是他们对才学的放纵,可不是对情爱的放纵。赵公子惜墨爱才,恐怕是更爱小姐了,小姐你又怕什么?”
李清照听罢小脸一红,也是跟着“扑哧”一声笑了,道:“你们俩人真会说话,我方才的伤感已消退了许多。”
小晴看着李清照,道:“好了,小姐,不要为这个犯愁了,李府内上上下下多少人,都支持你和赵公子。”
皓月道:“是啊是啊。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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