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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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来信-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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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些,她干脆放弃了今天去他家的念头,提前下站,打的回家。
  一回到家她就往床上躺,全身因为疲惫软得跟下了锅的面条一样。
  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下午,睡了十几个小时。长时间的睡眠让她一醒来就感觉头疼,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躺了许久才去刷牙洗脸。
  她走到门口去看信箱,她的信没有被取走。她淡定地走进房间,化了个淡妆,稍微收拾了下自己就出门了。
  夏唯阳的家不会很难找,地址是这个没错,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她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门,没人应,她决定耐心等等。
  等待的过程中,她打量着楼道,这里是老城区,这栋楼尤其破旧,角落处尽是蜘蛛网,墙面都是接近棕色的黄,不是脚印就是小孩子的绘画,没块干净的地方。
  她猜这是八…九十年代遗留下来的老房子。
  打量完四周之后,意识到还没人开门,她又重重地敲了几下,心里不禁怀疑这里是不是没人住。
  这下,铁门里的那扇木门被打开了,梁鸯看见开门的是一个面色蜡黄,满脸憔悴的中年女人。
  “您好,请问这是夏唯阳的家吗?”
  那女人露出惊讶的神色,“你是有什么事吗?”
  既然她这么反问,那肯定就是了。
  梁鸯早已准备好了说辞,她从容不迫地说:“我是他的小学同学,请问他在家吗?”
  中年女人并没有回答关于夏唯阳在不在家的问题,反而露出了怀疑的表情,“你真是他小学同学?他小时候叫安瑕,到了初中才和我姓,还改了名。”
  梁鸯没有料到这个,顿时因为撒谎的心虚而紧张起来。不过“安瑕”这个名字感觉好耳熟啊,在哪里听过?不对,现在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而是赶紧想办法蒙混过去。
  “这个我知道,小学毕业以后我们有过联系。”
  夏母似乎相信了,她的再次开口又是一句反问,“你不知道他死了吗?”
  这话像一盆冷水,一下子就把她心中的那点希望之火给完全浇灭了。
  坚信他没有死那也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梁鸯激动地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会死?”
  夏母似乎并不想理她,侧过身想要把门关上,梁鸯登时就急了,伸手用力把门拍得“砰砰”响,“别关门!阿姨,求求你,你告诉我吧!我和他是好朋友!突然就断了联系我很担心!阿姨!”
  夏母犹豫了片刻,叹口气,说:“小姑娘,进来吧。”她把外面那道铁门打开让她进来。
  梁鸯走进来,忙不迭的连声说着“谢谢”。
  夏唯阳的家面积特别小,两室一厅一厨一卫。
  夏母指了指沙发,“坐吧。”
  得到允许,她坐了下来。
  “我儿子一直都挺孤僻的,没想到还有朋友。”
  梁鸯怔住,孤僻?夏唯阳不是挺开朗的吗?
  她干笑着回应,“我觉得他很好相处啊。”
  夏母又是一声叹气,梁鸯见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去年5月份的时候他一个人偷偷跑去日本,我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办到的签证,然后6月份就有警察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死在了日本……”
  死在日本?是巧合吗?去年5月份的时候她也在日本啊,不过那时候她还不认识他。
  “他是因为什么死的?”她问。
  “警察说是失足掉到电车轨道上,被电车压死的。如果没出事,他现在都读高三了……虽然文化成绩不是特别好,但歌唱的不错,我也一直支持他学唱歌,我拼命赚钱攒钱就是为了以后他读大学……结果……”说到这里,她的眼圈红了,低声哭泣起来。
  梁鸯坐过去,轻轻拥住她的肩膀,安慰道:“阿姨,别难过了……”
  同时,她的脑海里因为夏母的话又开始放映那沓照片,有点百思不得其解。先不说夏唯阳的死,那个写信的人究竟是谁?他怎么知道夏唯阳死了?而且是在她还不认识夏唯阳的时候就开始寄照片。
  她看了看四周,最终把目光落在房间处。
  “阿姨,我可以进夏唯阳的房间看看吗?”
  夏母抹了抹眼泪,点点头,“他的房间是左边那个。”
  她走进去,房间被收拾得特别整洁,东西也不多,桌上倒是堆了许多歌唱方法及声乐理论之类的书。
  她随便拿起一本书翻开,当她看见书上的笔记时,她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下。她忙下手中的书,又去拿另一本,然后再放下,再去拿另一本。最后,她目光呆滞地把书放回桌上。
  那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从7月份到现在,几乎天天能看见的,让她感到羞愤恶心又害怕的陌生来信。
  夏母不是说他以前叫安瑕吗?信件的落款就是“安”,她以前还猜这个“安”究竟是他的名字还是只是“安好”的意思。
  真讽刺,真讽刺。
  她讨厌的,恶心的,和她喜欢的居然是同一个人。
  思绪像开闸的河坝,奔腾起来。
  安瑕……他不是和她说过一个故事吗?安瑕和杨阳。如果安瑕就是他自己,那那个杨阳应该就是她。杨阳,鸯鸯,根本就是谐音。看来他是早认识她的吧?
  天天给她寄那样恶心的信,一边还在她面前装作救世主的样子惺惺作态。
  她想起那天他在她家对她说的话,“你说,如果没有这些信把你吓得不敢回家,你会需要我的陪伴吗?”
  回到家以后,她做了三道菜,吃了两大碗饭,连菜也吃光了,吃完饭以后就躺床上饱饱地睡了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有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老板打来的电话。她猜也能猜到他为什么打电话来,因为她既没有请假也没有辞职就无故罢工了。
  她把手机丢开,什么都不想理。她起身走到奶奶的房间,仔仔细细地将奶奶的骨灰盒擦干净,又把遗像好好抹了一下。把燃了一半的蜡烛换成全新的,然后点燃。然后站好,鞠了几个躬,对着奶奶的遗像微笑道:“奶奶,保重。”
  她走进自己的房间,脚步很轻快,像舞步一样。她拿起梳子,温柔而又缓慢地梳理着头发,一边哼唱着加拿大民歌《红河谷》,镜子里映着她柔柔的笑脸。
  “人们说,你就要离开村庄,
  我们将怀念你的微笑。
  你的眼睛比太阳更明亮,
  照耀在我们的心上。
  走过来坐在我的身旁,
  不要离别的这样匆忙;
  要记住红河谷你的故乡,
  还有那热爱你的姑娘。
  你可会想到你的故乡!
  多么寂寞多么凄凉;
  想一想你走后我的痛苦,
  想一想留给我的悲伤。 ”
  她换了身冬裙,外披着件大衣,精心化了个显得特别精神的妆容,在选口红时她颇费心思,最终她还是选了YSL52。
  一切准备妥当后,她打的去了飞机场。
  她的爸爸在以前和她说过,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可是她对夏唯阳的爱和恨好像是同时进行的。
  因为从夏母那里得知了他的死亡地点,她到了日本以后就直奔那里,最后还剩一段距离要坐电车过去。
  站在电车上,低头看着脚下。忍不住想,电车下面是轨道,夏唯阳就是死在这条轨道上的吧?
  下了电车以后,她拿着照片依靠植物和场景到处找他死亡的位置,最终,她从一个小山坡上爬上去,站定,举着照片对比着,照片终于和这里的场景重叠了。
  这里是个偏远的郊区,她所站的地方是个小山坡,山坡上是石头路,她现在抓着路边的栏杆,如果稍不注意,就可能滚下去,掉到轨道上。先不说电车行驶过来会压死人,就是从这里掉下去也可能会摔得非死即残。
  她抬头看着渐渐下沉的夕阳,纵情大笑,心中忍不住猜测当时的夏唯阳是以什么样的心情站在这里。
  他究竟是自杀、他杀还是意外?
  谁知道呢,说不清。
  听着远处传来电车行驶的声音,她松开抓住栏杆的手,跳了下去。
  反正都一无所有了,那就让她也试试死在这里的滋味吧。
  她手中的照片飘了起来,然后又像羽毛一样颤颤悠悠飘落下来,掉在轨道上模糊的血肉里。
  仿佛掉进了一片混沌之中,然后四周渐渐亮起来,她看见夏唯阳就站在她面前,冲她笑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你们肯定要问些奇怪的问题,这里我就说一下,我可能答不上来。因为我觉得我又不是在写推理文,有些东西我觉得不一定要解释那么得清,写出来又不能推动情节发展,很鸡肋,我就懒得费那个心了。
  好吧,也可能是个人习惯问题,我觉得看故事就像是欣赏魔术表演一样,看着精彩没露破绽我看着开心就好了,至于究竟是怎么变的魔术我又何必要去知道,同理,故事叙述完了,其中的一些琐事又何必纠结呢。当然,看着感觉不好看不喜欢就是另一码事了。
  总之,留些想象空间吧。


。。 …  m。。……… 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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