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飘香- 第11部分

　　何瑞龙的电话打了过来。“准备好了吗？我在公司楼下的大厅等你，到了打电话给我。不好意思。”

　　“好，我现在坐车去你那。”她祈祷着千万别堵车。

　　“谢谢！我等你。”

　　不是何瑞龙告诉他公司的地址，叶梦圆还真猜不出他事业发展的前景。远远看到气派的广星大厦，嘴里念叨着‘他真是赚到了钱’。她憋了口气，掏出手机“我快到了，你出来吧！”

　　“不好意思。你到停车场下吧！我在那等你。”

　　“好，没问题。”她声音很轻。

　　何瑞龙真是有求于她，不管是每个短信还是每一句话都离不开‘不好意思’。他的客气使她好不得意。她局促不安的戴上墨镜，就是不想让何瑞龙看清她。

　　一下车，她就看到了他，朝她招招手，并快步地向她走来。他还是那样的年青和精神，休闲的装束，再配上他那冷傲的表情，更显得干练和酷气。她抿抿嘴，感觉还是挺别扭。下意识的咬咬嘴唇，又不自然地对他点点头，漠然地靠近他。

　　他接她手里的包，她回避他，声音很小的说“没事，我自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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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飘香（18）
何瑞龙又忙着要去打开车的后备箱。

　　“就这一点东西，还是放在座位上吧？”她快步走近车，打开车门，行李连同人一起挤了进去。

　　坐在前排驾驶座的何瑞龙扭过头，满是感激的目光注视着叶梦圆。他一点都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爽快答应帮这个忙。他从早上起床到现在心情非常好“我们可以走了。”

　　“下午的飞机？”她绷着脸，扭着头看着车窗外，没话找话想打开僵局。

　　“是下午四点十五分的。”

　　“噢！我忘了。”自己的话有点冒傻气，用手捂了一下嘴。

　　“关键有我操心嘛！”他干笑了两下。

　　这话听起来一点不幽默。叶梦圆需要想好话题再跟他聊。

　　他又转过头，讨好的说“不好意思。晚上的饭到那边再吃吧？”

　　“行。”通过墨镜她仔细地看他两眼。二年多不见，他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人反而看起来更年轻了。

　　她发现他通过倒车镜在瞟自己。象窥视自己，便挪到另一边，侧过身去看窗外。

　　沉默，长时间的沉默。叶梦圆心绷的紧紧的，身体都有点僵硬。她想了很多话，比如关于他女朋友的话题。打住，如何他有女朋友还会求我，别揭人家的短了。问他爸爸的现在的病情。算了也没有必要问，具体情况他也许也不太清楚，别搞的人家心里不舒服。还是问他公司的事，从哪里开始讲，两个公司二年来也已没有了业务往来。刚才看到的就知道他现在跟那时是不一样了。她叹了一口气，两个人已很陌生了，能说些什么，干脆什么都别说。她侧着身子头靠着座背，闭上眼睛装睡。

　　“是不是这段时间很忙？”沉默终于被他打破。

　　何瑞龙也觉得不自在，没话找话的问她。

　　也许他声音太小，或许她心不在焉。她没有听清，便把头向前伸了伸。“你说什么？没听清。”

　　“看你很累，是不是这段时间很忙。”

　　“噢！是。开商贸会，忙了快一个月。”把身子重新靠到座背。她觉得自己很好笑，竟然也会说忙。

　　“那是辛苦。看来老崔那几个人挺能折腾。”

　　“嗯！”她想起王薇对他的评价“极端的自负”。在心里就反驳他‘你不是也挺能折腾，谁知道你是怎样折腾的发了横财。’

　　停顿，很长时间的停顿，去机场的路变得那样的远。她后悔自己回他的话太简单，才会中止谈话，又怪自己不会调节气氛。长时间的沉默，象透不过气的静止。

　　“嗨！听听音乐吧！”她说话了。

　　她没有一点睡意，路途不远却太折磨人。

　　“好！以为你累了想休息。”

　　在歌星的歌声里，她和他顷刻之间全身都觉得轻松。她有意地晃了晃头，哼着歌。

　　机场大厅里，叶梦圆坐在一边的座位上，表情凝重地远远望着何瑞龙。他忙着换登机牌，托运行李，还忙着打电话。

　　百无聊赖叶梦圆想，自己和他没有一点关联，没想到她成了他此次回家的一个陪衬，说的白点是帮他演戏。颓然地想起最近看过的一篇小小说，讲一个单身帅哥和一个单身美女生活在一个城市里，有过一面之交。偶遇在去上海的火车上，两个谈的很投机。在上海两人为了达到各自的目的，不约而同的利用了对方，有意无意的演绎了一场戏。为了虚荣和报复，女人带着男人给前男友看；男人是为了给自己的几个同学和生意伙伴看，为了男人的虚荣和眩耀。两人扮着情人和老公的角色，左右化缘，配合的相当默契。两个人都抱定不沾白不沾的态度，一个是猛吃猛喝，一个是靠近女人身体表达着男人的暧昧。公事私事都办成了，各自的目的达到了，戏收场了。两个人的钱也花的差不多了，买了硬座票。列车上男人湿润的唇吻了女人，女人却哭了，因为上海这个大城市吞噬了两人心中的美好和快乐。两人意识到必须分开，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的劣根性。叶梦圆不喜欢小说的结局，小说的细节却很有吸引力。忽然发觉自己有点象小说里美女的处境。那她可要象女主人公一样到哪里都不多言，有机会只顾猛吃猛喝猛睡，最好还要带着不沾白不沾的心理。在她眼前飘来飘去着何瑞龙的身影，感觉他其实倒蛮象小说里帅呆了的男主人公。

　　对号如坐后，惬意的笑容写在叶梦圆的脸上。

　　飞机晚点，一个小时再一个小时的往后推，广播里滚动式的播着飞机晚点的消息。他和她隔着三个座位坐着，他们没讲什么话，有意的远离对方。跟方子健打了电话后，她就一直坐在位子上没动。还是戴着墨镜，手里不时的摆弄着MP3，装着认真的样子在听歌。

　　何瑞龙坐不住，不时的走来走去。双臂环抱，皱着眉，就看着显示屏上的消息，也不时的走到登机口询问工作人员。

　　“饿不饿？”他走到她跟前。她没有听见他在讲什么，仍低着头在听歌。

　　叶梦圆的心里一直没静下来，乱七八糟的想事。去何瑞龙家应该怎样做，如何应对他的家人，怎样配合他的表现？甚至都想到了细节的应对。

　　木木的瞟了瞟站在跟前的何瑞龙，叶梦圆继续摆弄着手里的MP3。他又一次的问她“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她终于知道他在跟自己说话，但没有听清楚。就用试问的眼睛看看他，刹那间的眼神相吸，她急忙的躲避。她读懂了他的意思，“我想”也许是紧张，张嘴说了半截的话又变成了“不用”。她不好意思的咧着嘴笑了，长时间紧绷着的面部肌肉松驰，因她一笑，脸蛋处深深地留下迷人的旋涡，动人的笑靥有点招摇。看见他笑了。她又摸摸脸，不好意思地朝他看了看，泛红而又柔和的脸再一次笑起来。

　　何瑞龙笑了，很开心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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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飘香（19）
弟弟在县里汽车站接到他们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天气很冷，她穿着他的夹克衫，阵阵凉意让她缩在座位上挨他很近的坐着。车拐进院子时，何瑞龙就看到妈妈站在院门口的灰暗的小偏门处，伸着头看着马路上的车。他指着小偏门说“那就是我妈，等了可能一个多小时了。”打开窗户朝那边大声地叫‘妈’。等车停下来，他打开车门就跳下去，奔似的朝妈妈跑去，一下子就拥住了妈妈。夜很黑，她佩服他的眼神真好，那么远就认出了自己的母亲。她默默的走下车，听到了他妈妈的抽泣，同时也看见何瑞龙在抹眼泪。弟弟也围了过去，三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叶梦圆被眼前的场景感染着，不由的也哭出了声。

　　她没有料到何瑞龙会哭。

　　他们没有让叶梦圆一起去医院。他坚持的理由是天太晚又很凉，要她早点休息。一个人呆在杂乱的客厅里，她斜躺在沙发里。那盏不太亮的节能灯照着客厅，电视遥控器放在前面的茶几上，她一点都不想动。清冷的房子里传着一声接一声嘀哒嘀哒的钟摆声，她注意到至少有三个以上的钟表一起在响。整个家都是钟摆响亮的回荡声。沙发上的毯子紧紧地裹着上身，但还是感觉到冷。陌生、寂静的环境，她感到少有的孤寂，急切地盼着何瑞龙能早点回来。困倦使她的眼睛一次次合上，又一次次被迫的睁开，她茫然于今晚如何睡觉。

　　叶梦圆有个毛病，那就是必须在晚上十一点半之前上床睡觉，要不然过了那个点，她要一整夜孤枕难眠，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屋里的各种钟表陆续响过十二下之后，他妈妈终于回来。六十多岁的女人，身体看起来很硬朗，福态的脸上带着几分憔悴。

　　他妈妈走到叶梦圆跟前。手颤抖着抓住了叶梦圆的手，又细细地端详着。老人笑眯了的双眼淌下了眼泪。

　　“阿姨，坐下来说话。”老人的眼神使叶梦圆紧张的发慌。她扶着老人坐到沙发上。

　　“你们终于回来了，我高兴啊！你爸知道了会更高兴。”

　　叶梦圆没有反应过来“你爸”的称呼，迟疑的看看老人。突然明白过来，便使劲的点了点头。叶梦圆的心里想到如果和方子健一起回家探亲，妈妈也一定会激动的哭起来，儿女是最让父母操心的。

　　“明天一早我就去医院看叔叔。”她可不好意思称爸爸，听起来还都不习惯。

　　“你们回来就好，你爸他都能感觉到，虽然说不出来，心里明白着呐。但愿你爸早日好起来。”老人接着好一阵的抽泣。

　　“爸一定会好的，您放心吧！”叶梦圆生硬的改口称了‘爸’，但‘妈’还是不好意思叫出来。她在帮何瑞龙演戏，那就要叫老人高兴对行。她有点后悔没主动跟何瑞龙讨论或者是商量有些事情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