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飘香- 第32部分

　　叶梦圆搓着手“挺巧的。”

　　他附和着“挺巧。”有意识地晃了晃手里的书，“应该送我一本。”他的眼睛散射光芒。

　　“那不行。”她散漫地应道。说真话，倒真怕熟人看她写的书，尤其怕跟前的这个男人看。怕这个男人偷识她内心悸动过的秘密，怕他看透她内心的世界，包括她对过去曾经爱的怀念。他会识破她的快乐、脆弱、忧郁、感情波动以及激情。她是个过分依赖他人的小女人。恰恰他就最讨厌小女人。

　　“为什么？”他很意外的使劲翻动了一下手里的书。

　　“支持我写作啊！买书的行动表现，就是直接支持我。”她咧咧嘴，有点噱的味道。

　　何瑞龙今天没安排工作，从健身房锻炼回来。闲散的他，难得悠闲自在。原菁又跟同事们聚会，并约他一起去。但他就是不想去，不喜欢跟她们这帮小年轻疯玩，他眼里的原菁和那几个朋友就象没有长大的孩子，玩的太疯。

　　走近书店门口新书推介栏，注意到《家事》的海报的语言很新颖。正好在书架上看到了《家事》，随便翻一翻。作者朦胧的小人头像，一看便知是叶梦圆。

　　无巧不成书，刚拿起书翻了两下，余光就扫视到了叶梦圆。

　　坐在书城对面的咖啡店里。叶梦圆点了自己喜欢的摩卡其诺咖啡，何瑞龙却要了一杯柠檬水。

　　“为什么不喝？”他的举动挺让她纳闷。她了解他的爱好，咖啡是他的酷爱。“不会也戒掉这个爱好吧？”

　　“这阵子睡眠不太好。”何瑞龙干干的笑了笑。他现在被公司的业务和家里的两个女人搞的心情紧张，以至于影响了睡眠。现在自然排斥咖啡。

　　无意地环视咖啡厅里，几对亲密的年轻男女映入眼帘。叶梦圆就想起他们以前的恋爱往事。她最喜欢跟他在音乐细柔温情，袅袅飘香的咖啡厅里约会，咖啡是他们俩共同的饮品。那时何瑞龙细细地向她讲了关于对意大利咖啡的认识：没有任何一道咖啡可以比得的上的纯正意大利咖啡。咖啡在细心且精细的操作下，呈现出一层赭红色的细致绵密的沫沫。用舌头慢慢品尝，浓郁丰厚的味道延伸，持续数十分钟后，味觉完全被咖啡的香味席卷。叶梦圆陶醉在他的表述中。那时一瓶磨制好的意大利咖啡是她最想送他的礼物，可惜她一直没有买到。

　　叶梦圆不懂得咖啡文化，也从不留意什么样的咖啡好喝，只是异常地喜欢喝咖啡的过程，尤其是爱尔兰咖啡，爱尔兰咖啡的艺术不在于搅拌，而是先*完软绵绵的鲜奶油，接着是滚烫的热咖啡。咖啡的味道在她的嘴里永远都是浓浓的甜香，可以不断的回味。

　　喝咖啡是她的首选，因为他也喜欢。多少次对刚端上来的咖啡，她都会低垂双目，陶醉似的轻轻闻一闻，浓香的味道沁人肺腑。她迷人而又微笑着的眼睛看着何瑞龙，好象说：真是太香了，我可要喝了。那时不是她爱喝咖啡，而是跟他在一起才会特别爱喝咖啡。那是浓浓的爱情味道，无穷无尽的回味。

　　两人分手后，偶然听了关于爱尔兰咖啡的爱情故事，有一天她真的从香气的咖啡中尝味到了丝丝的爱情咸味。后来她喜欢上了摩卡其诺咖啡。

　　两人以前喝咖啡的事，已经很久远了。不过还依稀记得自己喝咖啡的样子，忽然觉得那时自己的样子很可笑，冒着傻气。她嘴角不由向上扬起，露出甜甜的笑靥。

　　“笑什么？”

　　“笑我以前喝咖啡的样子。”

　　“噢！什么样子？”

　　“陶醉、满足、自乐其中。”

　　“现在不会吗？”

　　“哼！人变了，景变了，味道也变了。”

　　人确实变了，已不是原先可以让心靠近的那两个人。她从来没有跟方子健一起喝过咖啡，也从来没有在方子健面前说过自己爱喝咖啡，因为方子健是个喜欢喝绿茶的男人。

　　“听你妈讲，你十一要结婚。”叶梦圆转移了话题。

　　“有这样的打算。不过，还没有定具体哪一天。十月份公司的事相对比较少，应该有时间操持。”

　　“那恭喜你。”她不自觉地伸出了手。

　　“谢谢！你什么时候？到时告诉我一声。”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她快速地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

　　“还没定。”她轻声地说，只是不想告诉他关于自己结婚的事。

　　接下来聊什么？两个人个自端着手中的杯子，扫视着对方，欲言又止。他在找个话题，想聊聊她写的书，可自己还没有看过。他好奇的想书里一定会有她的影子，一定还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曾经她写给他很多邮件的句子里，总带着那种优美的意境和丝丝淡淡的伤感。那时让他喜欢又让他担心，同时又消磨了他很多的思想。呷了一口杯子里的水，他清了清嗓子，想打趣的问她小说里会不会有他的影子，但张嘴的刹那间要说的话没有讲出来。他刻意的干咳了两声，不自在地把身子重重地靠在沙发上。他发现自己已不象以前那样健谈，现在出奇地喜欢清静。

　　叶梦圆也不知道能跟他聊什么。现在两人都有了各自的感情生活和各自的交流空间，两人间的情感陌生是必然的，话题就少。他现在过的怎样都跟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她已不没有了猎奇的想法。即使自己知道了他的感情生活，也没有任何意义。谈自己的小说吗？如果他翻看她叶梦圆的写的小说，也只是熟人间的惊奇和窥探而已，其结果也许是对方一笑了之，视之一鄙。记得他根本不喜欢看小说，尤其不看女人写的小说。跟他曾交流过看小说的一些看法，他都会断然否定‘小说里的爱情都是假的，你们女人就爱被小说里的人物左右’。是啊！他的话多少有点道理。自己多少次和书里的主人公一起感受着命运的安排，同悲同喜。‘书中自有颜如玉’自己不就是在书里寻找爱情，寻找感情的慰藉吗！女人总爱津津乐道于书里的爱情。


咖啡飘香（53）
凝视着杯子里的咖啡和*的巧克力与细腻的牛奶在杯中相遇，所形成的两条鲜明的色带，如同两条同行的路。叶梦圆用小勺轻轻地搅动，两条色带在最后总要汇合、交融。就好比她和他是不相径庭的两条路，交叉过，然后混搅在生活里。

　　咖啡杯不停在嘴边滑动，她慢慢地用唇吮吸。后悔不应该和他来喝咖啡。

　　手机响着欢快地音乐，何瑞龙打开放在身边的黑色挎包拿出手机，谈起了工作。

　　叶梦圆注视到他挎包的铁扣上系着一条咖啡色线穿的玉器貔貅挂件。她认真的盯着，如果没有看错，那应该是她送的那条。当年她买了一款情侣装的手机挂件送他，却没有见他挂过。现在他的这条挂件和自己手机上的应该是一样，也许是他的新人送的。唉！鼻子酸楚楚的，莫名的伤感袭击了叶梦圆的情绪。

　　“我妈”，“你妈”两个人同时开口。叶梦圆马上做了一个请他先讲的手势。

　　“我妈回去了。”

　　“噢！”她故做惊讶，低下头，用小勺去搅杯子里剩下的一点咖啡。不经意地问“老人为什么不多住一段时间？”

　　“我妈妈说住这里不习惯”。

　　他的话里带着某种情绪。

　　“噢！确实是很多老人都不习惯这个城市。环境、生活习性、语言、气候都不容易让老人喜欢。”

　　“我劝了很多次，但我妈……可能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太孤独。”

　　“这也是很多老人的感觉，同事讲他的父母也是这样。”

　　“我妈，她太……怎么说，就是不想给我添麻烦，怎样劝都不行。”

　　“老人都是一样的。我同事的父母看着儿女每天忙碌操持，又帮不上什么忙，有个大病小病的还给儿女添乱，心里就不踏实。天气又热，父母非要省电，舍不得开空调，身上还长了痱子，就更想急着回。他想想这样让父母拗下去，还不如让父母回去过个舒坦自在。”

　　“看来都是这种情况。我就是工作忙，很少时间在家。我妈就是怕给我们添麻烦，什么事都自己做，什么事都不愿说。可是回去也是一个在家呆着，有个头疼脑热的……我总不放心。”

　　“在这里平时都是她一个在家，难免的那种孤独。回去至少有亲戚朋友，还有左邻右舍的在身边，有说话的有作伴的，是在自己的家里，图个方便。你弟弟也可以时常过去看看她，还可以照顾一下她。”

　　“我妈就是这样说。可是……”何瑞龙的嗓子象被东西堵了一下，顿住了。他立即清清嗓子。叶梦圆看到了他眼眶里噙着泪。何瑞龙是个比较孝顺的儿子，对于母亲突然决定走，他料所不及。母亲临来之前，自己曾是夸下海口，母亲的一切都由自己负责，以后就不回来了。可母亲只住了一个多月没跟老家的任何亲戚打招呼就回去了。在这个问题上，他有一定的责任，虽然大哥和小弟都没有怪他什么，但他那里还有脸去面对亲人。

　　何瑞龙接着简单地讲了老人在家的事。谁都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想尽敬孝道的他，确确实实难捋顺家里的是是非非，两个女人都是自己的最爱，他何瑞龙在大的本事，也是无肌之力，难把相隔两代的女人拧到一起。

　　其实他妈妈回老家的那天，特意打电话给了叶梦圆。老人走的理由说是住这里特别太不习惯，没有什么朋友，一个人在家里没事干，消费又高，还给孩子们添乱。现在趁着能够照顾自己，回去一个人住着图个清静。等儿媳妇怀孕生孩子了再过来。

　　叶梦圆戛然于老人的电话。凭感觉老人一定和家里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又不好随便问，只是劝慰了老人几句。

　　上次那件回家事件，实事上不是一件好事。老人一度把她看做自家的儿媳妇，结果却是一场空，让老人的思想转不过弯，导致对原菁产生偏见。叶梦圆心怀深深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