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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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花嫁-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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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傅,如果弟子没有记错的话,尸毒必须在十二个时辰内服解药才有用吧。”绝儿为难的看了看药方,“但是十二个时辰内就要阴干这些……好像不大可能啊。”
  “你尽力去做”张鹤卿挥了挥手,“我会先帮杜公子放血,减缓毒素蔓延的时间。”
  “可是失血过多的话……”
  张鹤卿为昏迷中的杜承宗掖了掖被角,或许是相处下来他对这少年多少有点好感,说出来的话也带上了一丝人情味,“我自当尽人事,若还是不幸,这笔罪业我也会替他加倍讨回来。”
  从谁身上讨回来呢?春霄知道,那必然是杜尚秋。
  其实杜承宗受毒昏迷,她也非常难过。
  整座府邸里,杜承宗是为数不多的对杜尚秋兄妹两人真心诚意的孩子,他虽是唯一的嫡子,却对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二哥敬爱有加。无论春霄怎么清楚这其中的种种因果,她也不愿相信杜尚秋会对这个无辜的孩子下手。
  她当初极力在阎王面前争取到了三个月的时间,正是因为心底保留着一线希望。可杜尚秋对弟弟的作为,已让她越来越不安。他是不是真的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无药可救了呢?
  这么忐忑着,春霄便决定帮忙。那阴曹地府不乏尸毒弥漫之处,作为鬼魂,她自然也知道一些缓解的措施。她这时心里想着,若是自己能为杜承宗出一份力,他日也好为杜尚秋求一份情,只是现下张鹤卿坐在房内,她只得夜晚再伺机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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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霄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这个房间里来的。
  她只记得她子时趁着午夜人静,再次出窍飞入了杜承宗的院子,却在踏入他寝屋的一瞬间忽遭雷劈般的被伤的浑身麻痹。她一下子没了防备,软软的趴在了地上,可四周既没见任何法术符箓,也好似没有激起任何动静。
  她正在疑惑是怎么着了道,就听到了有脚步接近的声音。春霄使了把劲刚撑起身子想看看是何人前来,却最终体力不支,只见一个雪白影子在眼前一晃,自己就失了意识。
  再醒来时,春霄发现自己已躺在了一间屋子的床上,不饰雕琢的床顶,一站微亮的纱灯……周围的装缮又有一丝熟悉。
  不仅如此,当她无意识的动了一下后,发现身体沉重,并不是魂魄一贯轻盈的感觉,眼角余光一瞥,才发现自己居然……回到郑素儿的肉身里来了?!
  “姑娘醒了?”一声询问忽然传来,丝丝淡漠。
  春霄猛的一紧,惊悚的四下一看——竟是张鹤卿正坐在一把圈椅里喝着茶,眼睛虽然没有看着她的方向,刚刚的话却的确是出自他的口。
  对了,这屋子正是张鹤卿的居室啊!
  终于意识到这一点的春霄好半晌也没有动静。是自己听错了?亦或是张鹤卿说错了?他在问的只是郑素儿吧。
  “姑娘正在奇怪怎么回到那肉身上的吧。”张鹤卿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并且改为了陈述句,春霄至此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了。
  她被发现了!她竟还是被发现了!

  播疑云辩伪查真(1)

  “真的……真的醒了啊!师傅!”一旁童音乍起,春霄才注意到那小道童绝儿也在屋内,并且两眼闪着亢奋的光辉,与他师傅的面无表情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边好似欢呼般的显露出诡异的热情,绝儿竟还跑到床边想要碰触春霄的身体,却被春霄瞪了一眼后终于不甘心的退到了一边。她复又抬眼去瞄张鹤卿,依然是不动声色,却也不像立刻要将她绳之以法的样子。
  “……道……道长看的见我了?”须臾之后,春霄终于怯怯的问了一句。
  张鹤卿将视线从茶盏上收回,重新投注到春霄的方向,之后的的回答很简洁,说明的问题则更具体,“是的,从一开始就能感觉到。”
  一开始?春霄闹心,她小心翼翼了这么久,却原来在一开始就已经暴露了吗?
  仿佛是感觉到了她心中的郁闷,张鹤卿再次开口:“起初贫道也无法确认姑娘的气,只是在四小姐以及这个院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同于常人的气息,直到交给姑娘识界符的那天,才确定了姑娘的魂魄之形。”
  似乎知道春霄的表情更加迷惑了,张鹤卿的嘴角有些微不可察觉的上扬,他并不打算详细的解释细节——他那天晚上借着春霄的行动而伸展眼界,却察觉到“郑素儿”根本在院内未曾离开,由此才最终猜到春霄是个可以离壳的魂魄。
  “那……道长又打算如何对付我?”对于究竟如何被发现的,春霄已经无从追究,她现在最关心的则是张鹤卿准备怎么对付自己。这么问着,她不禁往床内缩了缩。
  张鹤卿并未立刻回答她,而是转头先对绝儿吩咐了一声:“夜已深,你先去睡吧。”
  “可、可是……”绝儿明显意犹未尽,忽然要被遣走,很不甘心。
  怎奈师命不可违,张鹤卿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就已是最后通牒,绝儿撇了撇嘴,又朝“空空如也”的床上望了一眼,终是无比留恋的离开。
  待小童走后,张鹤卿才又望向春霄,“按理来说,姑娘是亡魂,贫道自当渡化或者清除,但是姑娘所占尸身有些稀奇,贫道在其上发现了一个印记,刻的乃是……”他微微皱眉,低声吟念:“酆都北太帝君印”。
  那是阴司的官印!春霄不得不吃惊。
  为了防止她私逃,郑素儿的肉身被打上了地府的烙印,但寻常人等绝不可能看到,这张鹤卿竟然已能洞穿地府之物,自己落在他手里,也不算亏了。
  “有这个刻印,可见这尸身与姑娘来历都不一般,所以……”张鹤卿直视着春霄,虽是闭着眼睛,却让人感到里面必定是无数星芒。
  “所以请姑娘如实相告,你所为何来?”
  所为何来?
  张鹤卿的问题一遍遍的在春霄的脑内回荡,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为了劝回一个魂魄而来,我为带他离开这个肮脏的泥沼而来,他虽然可能已双手沾满血腥,但他曾是这世上最干净纯粹的人。
  可是……该不该实话实说?或者又该说多少实话?又或者张鹤卿到底相不相信她说的实话?春霄犯难。
  “姑娘可是有难言之隐?”张鹤卿的询问又飘荡过来,“姑娘如果不想说,贫道也不会勉强,但贫道职责所在,却不得不将姑娘先禁锢在这肉身之中。”
  禁锢?!
  春霄一听就懵了,她连忙凝聚精神,却发现真的已经无法脱离郑素儿的躯壳,好像有某种强大的吸力,将她牢牢的固定在了这里。
  “道、道长!我绝对不是恶鬼啊!求求你放过我吧,”春霄急的大喊:“我……我还可以帮忙救八公子呢!”
  “贫道知道姑娘并无恶意,否则姑娘现在也不会在这和贫道说话,不过……姑娘所说的帮忙又是指什么?”
  “我可以缓解尸毒!”春霄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卖力解释道:“我已是死者,就可以吸收八公子体内的尸毒,而自身又不受影响,所以求道长不要杀我!”
  张鹤卿微微皱眉,似乎在思考春霄所言是真是假,看来他也并非全能,竟像从没听过这种缓解尸毒的方法。
  不过思索片刻后,他还是坚持道:“姑娘愿为八公子援手,贫道自然感激,但人鬼殊途,贫道也不能任姑娘这样来去自由。”
  接着似乎是为了安抚春霄,他又解释道:“其实姑娘也不用太担心,贫道并不打算灭你灵识,只是将你暂时封入那尸身之中,待手头之事解决,贫道自会放姑娘出来。”
  春霄仍不乐意,虽然被禁锢确实不代表性命之忧,但是如此一来,她的行动力就等同于一个普通弱质女流,成了别人板上的鱼肉。
  这么想着,她又脱口而出另一个理由:“我的魂魄之体对道长也有很大的用处啊!那厉鬼也是魂魄,只有我可以碰触到他,也只有我的速度有可能追赶上他!”
  “姑娘能否追的上那厉鬼暂且不论……”张鹤卿以指节敲击座椅扶手,似在深思春霄的提案,“但是若论碰触,也不是非得姑娘不可。”
  这是什么意思?春霄不解。
  放眼杜府,难道还有别人能接触杜尚秋?或者……这里还有别的魂魄?
  但没待她想明白,张鹤卿又开口道:“姑娘或许还不知,尸毒并不是鬼魂能对凡人所用的。”
  “啊?”
  “诚然,凡人无法碰触到魂魄,但鬼魂也无法直接接触凡人。那么,一个鬼魂是怎样在八公子身上造成伤口的呢?”张鹤卿半自问半询问着。不知是否因为春霄不是凡人,他今夜说的话明显比平日与人交流的要多。
  “怎……怎么造成的?”春霄没想到还有这种细节,也不禁跟着张鹤卿的思路想了起来。
  张鹤卿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定定的打量了春霄许久,最终方道:“直到看到姑娘,贫道终于想通了,那厉鬼必然也同姑娘一样拥有肉身。有了肉身,他才能触摸到他人,而贫道自然也就能碰触到他。”
  “不可能!”春霄想到那晚看见的身影,毫不犹豫的反驳道:“我这是借尸,而那晚的身影明明就是尚秋本人!”
  姑且不管杜尚秋是否能够找到一具尸体上身,他又怎么可能找到跟他自己一模一样的尸身?!
  谁知张鹤卿听闻此言先是一愣,随后了然一声道:“姑娘果然还是跟那厉鬼脱不了关系的……”
  呃!春霄顿时吃瘪,恨不得来回扇自己两耳光。
  她一时急乱,怎么就说露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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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那个厉鬼果然就是这府里的二公子杜尚秋了。”张鹤卿微微侧首。他的识界符在转换法术之后就不能再起到传递视线的作用,所以他那天透过春霄也只是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如今那身影的原形终于水落石出了。
  春霄咬着唇,如今瞒也瞒不住了,她看着张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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