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花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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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花嫁-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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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闹!我一修道之人,要这个鬼怪何用?”赵归真冷着声音保持威仪,不过面色终是缓和了一些。
  “妾身知道大人总是被一些小人刁难,如果我们有了杜公子帮忙,收拾起那些人来不是更容易吗?”王贤妃贴近他的耳边轻吐气息道:“而且万一事败,也绝对不会牵扯到我们身上。”
  听着这番话的赵归真不禁闭目思索了一会。他忽然想到了前几日才在麟德殿上处处跟自己唱反调的高僧知玄,若是用上这个厉鬼……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一念至此,当他再抬眼看向杜尚秋时,厌恶之情已经淡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似有若无的阴霾笑容。
  “我并非总对你言听计从……”当王贤妃好不容易躬送走了赵归真后,一直保持安静的杜尚秋忽然出声,“而且我帮你完全是为了偿还欠你的人情,对帮他可没有任何兴趣。”
  “还请公子多多担待。”王贤妃回过头来,对杜尚秋也露出副妖娆笑容,居然一如她刚才对赵归真的殷勤,“俗话说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我们现在不方便和赵归真闹翻,帮他就等于是帮自己,你也不想被地府的鬼差抓回去领罪吧。”
  杜尚秋沉默不语,怨恨已报,他本该对一切都不再执着,可为何还会本能的想抵制沦入地狱的命运?为什么?杜家倾覆后,他空洞的内心丝毫没有被填满的感觉,浓浓的失落仍然包裹住他的灵魂,让他不得解脱。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满足?为何再见太真院里那抹跟踪自己的娇小身影时,还会生出一丝刺痛?
  他茫然的望向大殿之外,神情变换不定,而缠在他身边娇柔似水的王贤妃也一同望向窗外,却在杜尚秋看不到的地方,露出深沉的筹谋之色。

  佛宝地夜半魅影(1)

  从皇宫回玄都观的路上,春霄不禁心情沉重。
  她跟着张鹤卿去内库府转了一圈,只见那把名为计都的宝刀完好无损的就放在那里。张鹤卿虽然稍稍松了一口气,可这也表示他们的线索就此中断了。
  “那把刀……不就是尚秋用过的吗?”失落之余,春霄又向张鹤卿重申道。
  对于这把曾在自己身上开了个大洞的利器,春霄不可能没印象。可她不明白为何当她情不自禁说出她见过时,管理库府的官员要斥责她是胡说八道。
  张鹤卿走在她的前面,同样低头思索。对于计都刀的问题赵归真一口否定,究竟是他不知情?还是说他有意隐瞒?倘若他也不知情,那又是何人从中动手脚?倘若他是知情的,那自己的阻碍只怕又大了一重。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轻叹口气,“看来这事还得从长计议了……”
  “可是我的时间不多了啊!”春霄急道。时间匆匆而过,离最后期限已是屈指可数,她一直没敢想象真要是失败的话,自己和杜尚秋会是怎样的下场。
  那可是地狱啊!她一辈子都没做过坏事,杜尚秋也仅是一步失足,凭这些就要把他们两人一起扔到地狱里去吗?她不服!
  张鹤卿转回头看了看春霄,她焦躁着一张小脸,有无助也有茫然,或许还夹杂着一丝恐惧。这让他忽然很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可缺乏经验的他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先别慌……我会想办法的……”最终他仅是抬手抚了抚春霄的头,同时内心亦有些吃惊——自己竟也会讲这种没底的话。
  “张道长?请问是来自龙虎山的张鹤卿道长吧?” 就在两人低头走路的时候,忽闻一个小沙弥一边喊着一边朝两人跑来,满面意外之喜。
  “贫道正是,不知小师父……”张鹤卿显然不认识他——或者不记得了,微微一怔。
  “小僧空禅,是护国寺的僧人。”小沙弥双手合十一拜,“我受方丈大师所托去玄都观请道长来我寺一谈,结果道观里的人说道长奉旨入宫去了,小僧正不知如何回复呢,可巧就在这遇上道长了。”
  “护国寺方丈?”张鹤卿略疑一声,“不知普善大师找贫道何事?”
  “这个小僧就不知道了。” 小沙弥先是摇了摇头,随即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忆道:“不过今天知玄大师光临我寺,方丈先是跟他谈了一阵,然后就命小僧来请道长了。”
  “知玄……”张鹤卿在心中默念一遍,隐隐得出了一些头绪,于是他回过头来想吩咐春宵先行回观,又对上她一双殷殷期盼的眼眸,便忆起自己方才还正在试图安慰她。
  “没关系,姑娘先走一步回去吧。”他又一次轻拍在她的肩上,“贫道去去就来,之后我们再商量姑娘的事。”
  春宵正跟他讨论的热切,却见他又要抛下自己的问题往和尚庙跑,本来是心情不爽,可是察觉到对方言辞里一股笨拙但善意的安慰,她最终也没说出什么,只是默默点了点头,遥望他随小沙弥一起消失在了茫茫人流之中。
  只不过那之后整整一个晚上,张鹤卿都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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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长!道长!你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啊?”终于在小院口望见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春宵当先冲了过去。
  张鹤卿说是“去去就回”,却三天三夜不见踪影。玄都观差人去护国寺打听,得来的回音都只说是有事耽搁,至于何事,不得而知。
  张鹤卿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他的神情看起来很是疲惫,但目光风芒锐利。春霄就这么一头雾水的被他拉进了屋内,然后见他反手关上了门,直视自己道:“姑娘,贫道有杜公子的行踪了。”
  什么?!春霄顿觉脑内一阵爆破,极度的震惊后是极度的喜悦,张大的嘴巴久久没有闭上。
  “藏经楼里的不明份子?”
  “正是……”张鹤卿端着茶盏,将这三天里的事情娓娓道来。
  原来那天他被请去,是由护国寺主持引荐给了高僧知玄。张鹤卿知道对方是名扬四海的前辈,但毕竟从无交集,一时也猜不出对方要跟自己谈什么。孰料这位老和尚上来就从目前越来越难测的佛道局势展开。
  据知玄所说,最近有一些奉佛的官员向他透露过,赵归真向皇帝觐言,说京师秽气沉重,盖因佛教而起,佛教来自异域,属异端邪说,所宣扬的乃是不忠不孝、游手游食,应当全面废除。
  “怜我僧尼一向虔心修业,只因不向权贵屈膝就成了不忠?只因梯度六根就成了不孝?道长这位师兄的话,实在字字诛心啊……”老和尚一边说着一边摇头,虽是超脱情绪之人,却也是紧锁眉头。
  张鹤卿一席话听下来,内心也不由诧异,他虽知道赵归真上台以来一直抵制佛门,但没料到已到了公然主张灭佛的地步。此番言论不仅他是头一次听说,恐怕连龙虎山的天师府也未曾得到过消息。
  可是于公,他没有任何职权;于私,他的辈份亦不在赵归真之上,也是无法可想。再加之他本就不愿卷入这场是非,所以只是带着谦恭之心聆听,却未尝出言一句。而那知玄似乎也并非为了责难道门而来,话锋一转,却说了另一件事。
  “然教义是非,自有人心公道,老僧也不愿强辩,只是贵师兄强征我寺中佛宝不得,又行盗窃之事,老僧却不能坐视不管!”
  “强征?盗窃?”张鹤卿眉头一抬,着实想不到赵归真能干出这般出格的事,“这话……大师可有凭证?”
  “若道长要凭证,老僧确实没有,可是几日前宫里才下诏索取我寺佛骨舍利,被老僧拒绝后就有人夜闯藏经楼,未免也太过巧合,若是道长质疑,可愿入我寺一探?”
  “然后呢?然后呢?你就发现那贼人是尚秋了?”春霄听到此处,紧紧逼问。
  张鹤卿却摆了摆手,“然后贫道便随知玄大师同往资圣寺而去,等到了第二天的夜里,果然见到有人影直往存放舍利的藏经楼而去,其身法绝非常人能有。只是此人来去极快,贫道当时没有得手,但贫道好歹还保有那么一点感知力,觉得那必是杜公子无疑。”
  “……可是,尚秋要偷舍利干吗?”有了音信,春霄心头不禁一松,可是想到杜尚秋匪夷所思的行为,她又担起心来。杜家既已覆灭,他的怨恨也该消失才对,如今又是为何蠢蠢欲动呢?
  她的疑惑恰恰也是张鹤卿此时思考的问题,不过他比春霄谋算的更深。杜尚秋、计都、赵归真……还有冥冥之中让他不安的另一种力量,都让他直觉到资圣寺一事恐怕还只是冰山一角。
  于是他深深看了春霄一眼,“那天虽然贫道没有抓住他,可是杜尚秋也没能得到舍利子,所以贫道眼下还要前往资圣寺守株待兔,而贫道回来就是为了问一声,姑娘可愿与我同行?”
  “要去要去!我当然去!这还用问吗!”春霄当即高呼,就差举双手表示全面赞成。
  似是已料到了这个答案,张鹤卿嘴角微扬,又朝春霄招手道:“那好,那姑娘请先背对着贫道坐下。”
  “咦?这是要做什么?”春霄莫名其妙,可还是依言站起身来,换了个靠近张鹤卿的凳子背朝他而坐。虽然清楚对方不会害她,但是看不见身后,心中到底有些惴惴不安。
  可是就在这七上八下的时候,春霄忽然感到张鹤卿一手抚上自己的后背,同时一阵轻诵咒诀之声响起,顿时让她感到有一股灵动自她的后背扩散开来,渐渐流通四肢百骸,令那熟悉而又失去多时的轻松、自由、无所拘束之感通通重新涌现。
  “道长,你这是……”做法完毕,春霄猛的回过头来,只见张鹤卿星目微闭,似在调整呼吸。
  “好了,姑娘你已重获自由之身。”过了须臾,张鹤卿已神色如常,望着春霄展颜道:“贫道刚才已经解了下在你肉身之上的束缚,你的魂魄又可以离体而行了。”
  “真的?”春霄大喜过望,她早就嫌这副肉身拖累碍事,可不这样张鹤卿又不放心她,现在见他忽然改变了主意,她一时不敢置信,“道长,这么说你已经信任我了?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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