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季·雨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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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季·雨季-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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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真的这么认为?”
  “真的。”
  刘夏没说什么。她过去觉得自己对爱情挺理解的,今天才发现自己并不理解。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爱情到底有几个解?
  王笑天望着天空对刘夏说:“你看那两片云,过一会儿。它们会怎么样?”
  “变成一片大云呗。”
  “不,”王笑天摇摇头,“它们是不同层次的小云。是碰不到一块的。即使相碰,变成一片大云,实际上只是一种重叠。两者之间有距离,最终它们还是会分开,分道扬镳。”
  王笑天说得很认真,像个大人,可还是流露出未脱的稚气。
  果然,一会儿时间,两片小云相碰,变成一片大云,再分开,变回两片小云,分道而行。
  “看到没有,他们又变回两片云,虽然形状、大小与原先不同了,但他们到底分开了。因为他们是不同路数的。”
  刘夏看着云不知怎的竟想到自己的事,他和她是同路的吗?会不会也只是偶然相遇的两片云呢?
  初三时,两个人都想知道对方考哪所中学。
  刘夏问:“你考哪所中学?”
  王笑天有点担心他们不考同一所中学:“你呢?”
  “我爸爸要我考九中。”
  “太好了,我也想考九中的。”
  刘夏一下子高兴起来:“我还担心你不考呢。”
  “我还担心你不考呢!”
  两人都笑了,脸也红了。却觉得特别的快乐。
  紧接着,是复习得天昏地暗的日日夜夜。他俩担心过,为自己,也为对方,假如其中一个考不上九中怎么办?“一定要考上。”两个人都这么想。
  闯过了那难熬的三天,他们相视而笑,却不轻松。
  放榜那一大,两个拿着九中的通知书迫不及待到对方家里去,在路上就相遇了。尤其王笑天更高兴,他没有让爸爸帮忙,是自己考上的。他俩就像今天这样走了很久。说了很多。笑得很大声。男生和女生在一起,就是快乐,就是有后说。男生在女生面前更像个男生,女生也只有在男生面前才更像个女生。别人都说他和她好,是“幸福的一对儿”。刘夏却说不上是不是和他“好”。“好”的标准是什么?不过她知道他喜欢她,尽管他没说过,不过她知道,就是知道。她也喜欢他。她也没表示过,不过,她相信他也知道。这样,这样的两片云是同路的吗?再以后,还有高考,如果一个考上,一个没考上。怎么办?还有工作,也可能使他们分开。还有数不清的“可能”,怎么办?就算是同路的云,在风雨交加的恶劣条件下。在晴空万里的大好天气里,都能一直走到一块吗?
  父母婚姻的不幸,给她的冲击太大了,教训太深了。她不要太早许下什么承诺,这几乎也是不可能的。她宁愿保持现今的单纯真诚善良。每个孩子从自己父母婚姻生活上都会有教训,尤其是不幸的婚姻。她和王笑天的感情也许将来会有结果,也许中途各奔东西,也许……现在的他们谁也无法给对方许诺什么,预言什么,承担什么,像张信哲的《别怕我伤心》中所唱:我从不敢给你任何诺言,是因为我知道我们太年轻。现在彼此尊重。彼此珍惜,才是最可贵的。
  刘夏愣着发傻,王笑天一捅她:“唉。想什么呢?”
  “我是一片云。”刘夏痴痴地说。
  王笔天大笑:“唉,你是琼瑶小说看多了吧?都中毒了!”
  刘夏叹了口气:“早知这样,他们真不该结婚,更不该有我。”
  这时,尽管她还不能完完全全同意和接受王笑天的观点,但已觉得他的话多多少少有一点道理。
  “可是,他们离婚了,我怎么办?”刘夏又发现一个大难题。“我跟谁?”
  “是啊,这个……我也说不上。”王笑天也难住了。
  两人正说着,正愁着,刘夏眼尖,发现迎面走来了一个人:“不好,江老师来了!”
  王笑天也看到了。江老师就在不远的前方。两个人迅速分散走开,像谁也不认识谁一样。
  这时,江老师也看到他班上的两个学生。既然学生都避开了,他也就装作没看见,趁人多从中间走了过去。遇到这种事,学生不好意思,老师也会不好意思起来。
  第六章  《课室铭》风波
  第四节课,因为老师开会改为自习。余发在那儿一边哼歌一边数钱。他的桌子上不知是哪届学生在上面刻了“学海无涯苦作舟,书山无路勤为径。”余发在下面加了句“商海无边钱作舟,世上无钱难做人”。不伦不类的。
  “莫名我就喜欢你……你知道我在等你吗?”余发哼着。
  柳清在看《过把瘾》。八十年代中学生兴的“琼瑶热”,“岑凯伦热”已渐渐过去了。听说一家书店在大拍卖这些言情小说。中学生也不理不问。毕竟不能永远当泪水女孩子。校图书馆也有这些小说,一位家长发现他女儿的这类书中有的竟盖了校章,大惑不解,还问到学校。其实,若是真迷上这些书,学校借不到,便买,根本无法控制。实际上这些书也没什么,看多了自然不看,在不断分析中,更知道哪些书合适看,柳清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前面的林晓旭正在为一道难题发愁,听到笑声转过身莫名其妙地看着柳清:“你看书怎么还会笑出声来啊?”
  陈明正在看英语。真奇怪,这么吵,陈明还能看下去。刘夏就不行。余发哼得越来越大声,坐在邻近的刘夏喊了起来:“拜托!今天天不热。用不着你在这降温!
  余发更来劲了,索性唱起来。
  “难听死了!”刘夏捂住耳朵,“哆来咪都念成一二三,还唱歌呢!”
  “你唱唱,你还不会呢!”余发调过头反问,眼睛有节奏地一眨一眨的。
  “……你知道我在等你吗……”刘夏真唱起来。
  “是吗?哪里?”余发故作认真状问。周围哄地笑开了。没听见的同学问:“你笑什么?”听见的同学就告诉他,于是。一传二,二传四,全班都乐了。刘夏气得咬牙切齿。王笑天狠狠地瞪了余发一眼,余发又叫了起来:“有人吃醋了!”王笑天一下子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余发大叫:“刘夏,王笑天要打我!”
  大家笑得更欢了。班上乱哄哄的。
  每个班差不多都有几个活宝,高一(4)班首推余发。用王笑天的话说。余发是“活力28——沙市日化”。
  陈明用眼瞟了一下余发,他不喜欢余发这种哗众取宠的人,觉得像小丑。他根本看不起余发,评价余发是“口袋里满了,脑袋里空了”。他不喜欢别人因自己和余发是同一个村的,又是近邻,便把他们相提并论。余发也看不惯陈明这种孤芳自赏的人。
  等大家笑完不笑了,余发又翻出一张纸来高声朗诵:“《课室铭》:分不在高,及格就行;学不在深,作弊则灵。斯是教室,唯吾闲情。小说传得快,杂志翻得勤。琢磨下象棋,寻思看电影。可以打瞌睡,写情书,无书声之乱耳,无复习之劳累。是非跳舞场,堪比游乐厅。心里云:”混张文凭!‘……“
  这不知是哪一位中学生创作的仿《陋室铭》,有张报纸把它作为反面教材刊登出来。余发看到了如获至宝,马上复印下来。现在这样的“编撰”特别多,也特兴。
  这内容太对余发心思了,所以念起来也就声情并茂。有些同学没听清,就要求看看。余发说:“别抢别抢,挨个传下去。”
  正传到刘夏那里,有人小声叫起来:“老古董来了!”顿时教室里鸦雀无声,各就各位。这就是古主任的“权威”。古主任快步走到讲台:“这是教室,不是农贸市场!”一道严厉的目光扫视着所有的同学。
  “你们看看隔壁(3)班,人家是怎么自习的,你们呢?都是十七八岁大人了。说你们,你们不难为情,我还不好意思呢!”
  “十六。”有个很弱的声音在更正这个年龄错误,幸亏老师没听见。
  古主任走到刘夏桌前,拿起《课室铭》,问:“这是谁开始传的?
  无人回答。
  “余发。”古主任叫道。
  “不是我。”余发不打自招。
  有人吃吃地笑了。
  “我说是你了吗?我问你在干什么?”
  “读书啊!”余发回答得理直气壮。
  这时全班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突然,大家哄地都笑了。
  古主任还是很严肃:“余发你是不是有什么特异功能?”
  余发莫名其妙,看了看书皮,原来是倒过来了,也忍不住笑了。古主任把写着“语文”字样的书皮撕开,是蔡志忠的漫画册子《老子》。
  “挺有学问的。”古主任话里有话……
  “刚才那个是谁传的?”古主任声音不高也不低。
  没有人吭声。
  “再问一遍,是谁传的?”声音依然不高不低。
  余发站起来。
  他知道,他终究逃脱不了古主任那双X光眼。而且对古主任那“蛮不讲理”的时间计算法,甚为后怕:“为你一个人耽误了5分钟,全班40个同学加起米就是200分钟,就是5堂课,也就是讲了2到3篇课文。你这是在犯罪啊!古主任引用那句名言:浪费别人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古主任这套在小学还行得通,到了中学显然是不行的,可古主任照用不误。
  果然不出所料,古主任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说:“瞧,为你,一个人耽误了7分钟。全班40个同学。四七二十八,整整280分钟,你跟我到办公室去。”
  余发跟古主任走了,不像被叫去的,倒像是请去的,昂首挺胸跟了出去。
  余发的学位是买来的,反正他老豆(老爸)有的是钱。一个学位几千元,对老豆来说像在老牛身上拔根毛。
  “余发,你解释一下吧,刚才为什么捣乱?”
  “没有啊。”
  “没有?这种事哪一回少得了你啊。”古主任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是九中,你爸爸使那么大劲让你进九中不是让你玩的。帮帮忙,好不好?”
  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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