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敌人》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谁是敌人- 第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她开心地咯咯直笑,过了会儿道:“岳宁,让我骑一会儿吧。”
  我停下来让给她,有点不放心地道:“平时开惯汽车的人,骑自行车适应吗?”
  “瞧不起人是吧,我曾在牛津商业管理学院的自行车比赛中获得第六名。”
  “佩服佩服,这么说较起真来恐怕我又得输给你。”我肃然起敬,敢情安妮是运动健将,玩什么都很出色。
  骑了一段后车子下坡,安妮非但不刹车反而连连加速,嘴里大叫“真痛快,真痛快”。我警告说小心点,这里与英国不同,路况复杂,骑飞车的小伙子特多,别撞着了。
  话未说完从左侧巷子里冲出来两辆自行车,明明看见有车也不减速,嘻嘻哈哈双臂撑在笼头上炫耀技巧。她显然缺乏突发情况下的应变能力,惊叫一声惊慌失措地将车笼头扭来扭去,最后猛地向右侧栏杆一撞,我猝然不及被甩在路边草丛中,“口平,”右腿外侧正正吻到一块废水泥石块的棱角上,疼得我眼冒金星,刚刚抬起半边身体想坐起来,“刷,”安妮带着尖叫如重磅炮弹砸到我身上,可怜的右腿再次狠狠地与石块亲热了一回。
  这回没有疼的感觉,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还来不及品味美女在怀的感觉,她已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迭声说对不起,我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坐在地上气苦道:“牛津大学第六名就这个水平?太丢人了吧。”
  她揉揉受伤的手腕道:“忘了告诉你,商业管理学院里会骑自行车的人很少,所以只有七个女生参加比赛。”
  “噢,倒数第二名啊。”我恍然大悟,觉得这个筋斗摔得真冤枉。
  她边搀扶我边说:“还能坚持吃晚饭吗,帅哥?今晚由我买单算是赔罪。”
  “英国绅士有让女士买单的习惯?”
  “NO,那比杀了他还严重,简直是侵害他的尊严和人格,传出去的话没法在社会上混了。”她俏皮地说。
  “我也一样,”我边起身边说,“香水的味道不错,什么品牌?”
  “想送给女朋友?”
  “我没有女朋友,”我续道,“不过以后我会送给喜欢这种香水的女朋友。”
  安妮若有所思地盯着我,我被看得心怦怦直跳,她突然展颜一笑,洁白整齐的牙齿在路灯下仿佛晶莹的贝壳:“含蓄的中国男孩,干吗把一句很简单的话表达得曲曲折折像迷宫似的,干脆说喜欢我不就行了,是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头都快垂到地面了:“好像……是。”
  她拉着我的手道:“记好了,这款香水叫Tiffany,产地法国。”
  “东顺昌”饭庄的涮羊肉是中南市最正宗的,以羊肉片口感酥、软、嫩、滑而著称,听说老板和厨师都是北京人,一口京片子溜得忒滑。
  “啤酒还是饮料?”坐下后我问她。
  她想了想:“平常我只喝果汁,不过今晚例外,来点白酒吧,一是向你赔罪,二是白天公司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很不舒服,喝几盅解解闷。”
  “错也,我们中国有位著名诗人写过这样一句诗,‘借酒浇愁愁更愁’,心情不好时要少喝点。”
  她笑了笑道:“你们中国?其实我母亲是上海人,到英国留学后进入一家跨国公司,后来结识了我年轻英俊的父亲,所以我算半个中国人。”
  “难怪你的汉语说得这么好,简直像在说母语。”
  她皱皱鼻子道:“你一直当我是老外好欺负,对吗?”
  说话间服务员送来白酒,动作麻利地打开瓶盖为我们斟上,她端起小酒盅一饮而尽,服务员刚为她加满,她又仰头喝掉。
  这样喝下去要出事的,我连忙从服务员手中拿过酒瓶,道:“打住,打住,英国淑女都这样喝?”
  她摆摆手:“我说过情况特殊,不知怎的今天有喝酒的冲动,要不你陪我喝,一对一?”
  “舍命陪君子吧,虽然我的酒量不行。”我假惺惺道,心里却乐开了花。我的酒量是不行,超过七两酒就有些头晕,从小到大还没尝过喝醉的滋味。
  反正她想一醉方休,落到我手中总比便宜其他人好。
  尽管从未有过与女孩子亲密接触的经历,但我知道孤男寡女酒后失控的概率是很大的,而且不需负任何道德责任,只要明早假装懊恼地对身边身无寸铁的她语带哽咽地说:
  都是我不好,不该喝那么多酒。
  按照影视剧剧情的正常流程我会挨一个耳光,然后她便软弱地扑到我怀里放声大哭。哭有什么用呢?大错已经酿成,一回生二回熟,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你笑什么?笑得这么坏。”她好奇地看着我。
  我连忙掩饰:“没有,没有,水开了,先吃点东西,浅斟慢饮方有情调。”
  这个建议没有被采纳,安妮根本不喜欢慢饮,她喝酒的速度比我喝茶还快,和打乒乓球一样要跟她的节奏很吃力。她一杯接一杯下肚,除了两腮泛出几朵红晕,眼睛却越来越亮,没有一丝醉意。
  我们谈兴很浓,回忆美好的童年,青涩的学生时代,还有生活中许许多多难忘而有趣的小事。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是谁,提议再上一瓶白酒。
  酒逢知己千杯少,不喝得尽兴怎么行?记忆里只有在大学时与舍友或老乡相聚才如此畅快。
  一种无拘无束、无所顾忌的氛围,一种想说就说、随心所欲的语境,我仿佛忘了她是高高在上的总经理,她也似乎忘了我是刚入公司的小职员。
  渐渐地,我不行了……
  只觉得脑袋愈来愈大,愈来愈沉重,眼前的安妮也变得模糊起来。
  “岳宁,岳宁!”
  “嗯。”我昏沉沉应道。
  “吃点蔬菜吧,很鲜嫩的。”
  “嗯……”这会儿我连北都找不到,哪看得见桌上的菜。
  接下来不知又说了些什么,只听见她清脆的声音:“买单!”
  “我来,我来……买单……”我含混不清地说,努力掏口袋,可总是摸不到钱包。
  “你没事吧?”
  “没……没……”
  在她的搀扶下如腾云驾雾般走出饭店,稀里糊涂跟着她上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我如释重负倚在她身边沉沉入睡,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当我睁开眼时,简直如坠雾中,浑然不知自己身处何地。充满馨香的气息,花花绿绿的床饰,墙上贴着贝克汉姆的头像和卡通画,床对面还有张精美别致的梳妆台。
  昨晚发生了什么?
  骑车、摔倒、喝酒、喝酒……喝酒!
  我一下子惊坐起来,捧着昏沉沉的头努力回想酒后的细节。
  该死!我又一次低估了安妮,她的酒量放倒我绰绰有余,而我却傻乎乎地幻想她被欺负后扑到我怀里大哭,照现在的情况看,恐怕我要扑到她怀里哭泣了。
  酒后吐真言,不知我有没有在无意识状态下泄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是那样就全完了,对了,昨天刚配的保险柜钥匙还在衣兜里……
  想到此我吓出一身冷汗,急忙连滚带爬到对面沙发上取回外套,用手一摸,还好,钥匙在里面。
  大概听到了动静,一身宽松运动衫的安妮笑眯眯走进来,道:“早上好,你猜我在干什么?”
  我眨眨眼,艰难地开动麻木的大脑道:“准备早餐,牛奶加面包。”
  她扑哧一笑:“看来你肚子饿了,也难怪,”她扬扬手中的毛巾道,“你一夜吐了三次,而且有一次全吐在浴缸里,害得我忙了一个小时,”她抬起手夸张地比画道,“足足用了半瓶香水才把怪味儿压住,就是昨天我说的Tiffany。”
  如果地上有洞,我会立刻钻进去,丢人丢到家了。
  我怎么能在自己的领导、心仪的美女面前出这么大的洋相?何况我重任在身。
  走出卧室我发现这套房子的结构与我住的差不多,一室一厅,心中一阵狂跳,不由嗫嚅问道:“昨夜你睡在哪儿?”
  她的眉毛挑了挑,扬起秀美的下巴反问:“你认为呢?”
  “我……我不知道……没想到醉得这么厉害。”我恨不得狠狠扇自己两个耳光,早知道有机会睡到她的床上,何必喝那么多,只需象征性地喝一点然后装醉就行了。
  她明亮而坦白的眼眸在我脸上打了个转,聚精会神倒牛奶、切面包、涂果酱,好像把我的问题忘了。
  我不甘心地埋头用餐,过了半晌终究忍不住试探道:“昨晚……我没有什么出格的言行吧?”
  她没有立即回答慢悠悠喝着牛奶,几分钟后带着狭促的神情说:“都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你瞧我的模样像受害者?”
  我沮丧道:“谁都不可能想到我居然被一位漂亮女孩灌醉,这让我很受伤……对了,昨晚是我买单的?”
  她眨眨眼:“再受伤一回吧,是我买的单。”
  第三章 第一起命案
  整个早晨我在忐忑不安中度过。我从未有过醉得如此狼狈的情况,所以拿不准自己在那种状态下是否将老底全兜出来,更不知道安妮有无翻看我的衣物。以她的眼力只要发现那把形状独特的钥匙,不可能联想不到王主任的保险柜。不过从她早上的言行看恐怕没发现什么,否则以她西方式的率直应该向我指出来。
  上班时我问她到底能喝多少酒,安妮耸耸肩道很难说,反正昨晚是喝得最多的一次。
  整个上午王主任都没有露面,我一言不发假装专心地记账,方姐乱猜了半天不得要领,最后断定她到总部有事然后拎着小包溜出去了。见四下没人,我打电话给安妮报告王主任没有上班,她沉默片刻说这是向我示威,暂时别管,过几天约翰会处理这件事,实在不行就把李斯特搬出来治治她。
  其实我就是担心太多的人介入后使犯罪分子提高警惕,甚至指使王主任销毁或处理许多账务、单据,让我费尽心机打开保险柜一无所获。如果那样将打乱原有循序渐进的计划,必须冒险进入总部大厦去探寻有价值的资料并伺机窃取,显然这是下下之策。
  关于圣地德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