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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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最好不宅斗-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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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来唐姑娘并不是缺衣少食之人,我并不敢许诺将来能报答姑娘什么,不如就送姑娘两句话——退藏恨雨师,健步闻旱魃,姑娘若想长在永平府里住,还是好自为之吧。”

唐云暖无论是前生今世,都听不懂什么佛偈谚语,待要问个明白却见那姑娘却没有再往下聊的意思,转身又施一礼:“我已经送姑娘一句话,姑娘为我花了二两银子,咱们现在算是一笔勾销了。”

沈姑娘转身而去,这庵堂不小,想来她自有办法寻到栖身之处,只是红豆皱着眉毛抱怨:

“这人没多少钱,口气倒不小,吟诗的多了,女儿家还能比风少爷或许家表少爷有学识吗?两句诗就值了二两银子了?”

唐云暖仿佛在哪里读过这句诗,这么一耳朵没听出个子丑寅卯来:

“你说的没错,可惜我也是个女儿家,并不及我这两个哥哥有学识,否则也就能听懂她的意思了。我看这个沈姑娘绝非等闲之辈,不像是个故弄玄虚的人。她既敢说这样的话,可见这句诗绝对不止二两银子了。”

唐家一行人是直到夕阳西下才回了后宅的,唐云暖一路上反复琢磨这几句话,只恨自己前世今生都将没将心思放在古典诗词上,不会会吟几首脍炙人口的卖弄。

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尤其在没有百度跟谷歌的年代里体会愈加深刻。

才回了斗春院,唐云暖翻箱倒柜地找诗集来找这两句诗的出处,更喊来绯堇将唐风和的诗书全搬至斗春院一页页翻找,主仆几人正忙得热闹,忽听见吵嚷起来。

不远处传来尖叫怒骂跟劝阻的声,至少是三个女人再掺和,因为唐云暖只觉得至少有一千五百只鸭子围住了斗春院,只多不少。

“去打听打听,兰溪庭出什么事了。”

这声音明显是从胭脂潭那边传过来的,即便隔着水音儿仍旧很是扰人,可以想见全家除了最爱惹是生非的二奶奶,再不会有人敢大正月里闹得这样不成体统。

最会收集情报的红豆还不赶紧应了,像踩了风火轮一样冲出抱厦,紫棠为了取笑她手里的书都乱了:

“你们看这蹄子,一说要她去打听赶紧脚底抹油跑了,从前我只当是给她派差事,现在看来她八成是真心爱干这个。”

唐云暖正随手抽了一本诗词,一面笑一面随手一翻,却赫然读到了这首诗:

“退藏恨雨师,健步闻旱魃”是杜甫的《七月三日》。

唐云暖赶紧将绯堇唤了过来:“赶紧去前院喊我哥哥来。”

唐风和果然是个学富五车的,唐云暖刚提了一句这首诗,唐风和便娓娓道来:

“所谓旱魃(hàn bá)是传说中引起旱灾的怪物。《诗?大雅?云汉》:旱魃为虐,如惔如焚。传说这个人身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经过的地方全部是大旱,赤地千里,所以百姓又称其为旱母。”

唐云暖心上浮起一丝不安,恍惚想起那沈家姑娘曾在竹门外层说了这样一句话:“大灾之年,想不到连佛门重地,也有这样贪财势力的小人”

刚过去的一年里唐家虽然流年不利,但这年年景还是不错的,总算也是风调雨顺,所以这沈姑娘说的不应该是去年,难道是接下来的一年里,永平府要大旱?

唐云暖很明白,古代的政权经济以及民生都以农业为最大前提,但其实古代农业大多都是看天吃饭。

她虽不知道那沈姑娘是从哪得知将要大旱的,但今冬的雪水仿佛只下了两场,所谓冬水枯夏水枯,虽然谁都知道这个道理,但诗句里说的旱魃应该是大旱将至的意思。

大旱,失收、灾民、动乱,唐云暖几乎不敢想下去了……

忽然红豆急匆匆地挑帘,一脸慌张:

“兰溪庭里闹起来了。姑奶奶,姑奶奶打了二奶奶的亲妹子,太太跟大奶奶都在劝呢,兰溪庭里的东西砸了满地都是……”

唐云暖只觉这事蹊跷,唐有琴是大家闺秀出身,又是一家主母,一贯最会用手段弹压别人,如何这一次这样沉不住气竟大打出手。

自乔家之后毕竟是这个姑母明里暗里多多扶植,甚至有心为爹爹捐官来帮助长房抬高声势,也多次为免娘亲受辱据理力争过,唐云暖对这个姑母还是有感情的。

“我去看看。”

红豆却将身子挡住了门:“姑娘,这次你可不能去,闹得太不像了,姑奶奶可是什么话都混骂了出来了。”

红豆见唐风和也在屋子里,只得挨着唐云暖耳边道一句:

“二奶奶的妹子田二小姐,就是年夜饭上跟姑老爷摔在一起的那一位,仿佛两个人并不只是摔了一次那么简单呢。”

☆、红衣

年初三一早唐云暖还没睁开眼睛。

先是闻见红豆烫裙子所蒸腾出来的酒味,又听见红豆跟紫棠在锦帐外八卦着兰溪庭昨夜的风波。

“我姐姐青豆看得真真的,姑奶奶扇了田家二小姐一耳光,还骂田二小姐是没人要的chang妇,一定要让田二奶奶将妹子送回京城去。姑老爷一见事情败露,早寻了个由头去双春楼吃酒了,咱们家的几个爷们一见后宅里出了这样的事,也都跟着躲出去,由着她们闹去了。”

唐云暖也隐隐听说,青豆自许家姑娘铩羽而归后,不过略施手段又重新进了子默少爷的房里,倒因祸得福当下开脸做了姨娘,只是为防庶子生在长子前面,仍旧不准同房,日日跟在唐有琴身边罢了。

但体面终究是有了,作为唐有琴又一个心腹,她放出来的口风想来是千真万确的。

紫棠念了声佛:

“阿弥陀佛,也难怪姑奶奶动怒了,姑老爷这么多年连个通房都没有,田二小姐才来了几天,竟就……”

紫棠停了停,朝帐子里探了探,看姑娘还没醒过来,就压低了声道:

“竟上了姑老爷的床,还被姑奶奶抓了正着,这二姑娘可也算是个没算计的,我也听说了,初一姑奶奶前脚跟着太太出门去上香,后脚乔老爷就特特派人请二姑娘去帮着参谋些往京城里送年礼的绫罗金饰,她稍微有些心眼也该察觉到,这年礼都是小年前就送出去的,怎么初一还没出府呢?”

红豆就不屑一笑,经过一夜的听墙角,以讹传讹以及对系统地对流言分析之后,她早总结出了到底乔老爷跟田二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说你这个算计就只配一辈子当个丫鬟,连个通房都混不上。你还当那二姑娘是被姑老爷强迫的啊,多明显就是田二奶奶带来咱们家勾引姑老爷的啊,二奶奶真狠,一眼就看出来现在整个唐乔两家最有势力的就是姑老爷了,带来个好看的妹子就一举拿下。想必是看透了从前斗不过咱们奶奶一是咱们姑娘处处防范,二是姑奶奶也站在咱们这边,如今连给大爷捐官的钱都收下了,能不使出一招釜底抽薪?”

紫棠这才反应过来,几乎有些慌了:“照这么说,二奶奶又是冲着咱们斗春院来的?”

唐云暖对红豆的分析暗暗有些欣慰,感叹这个丫鬟倒没少跟着自己学东西,一夜的墙根儿也算没白听,懂得举一反三了。

又听红豆长叹一声:“二奶奶什么时候不冲着咱们斗春院来啊,明里咱们奶奶管着家可以压制她,暗里又因大爷的事被姑娘下了面子,这深宅大院啊又不似咱们穷人家缺衣少穿,不过争的就是个面子吗?你可不知道,田姑娘因得了姑老爷的喜欢,俨然就拿起了知府夫人的款儿,昨儿还顶了姑奶奶好几句,说是姑老爷逼jian,若不娶进门,就要去京城告御状,险些堵得姑奶奶背过气去。”

紫棠有些迟钝:“为了面子,难道亲妹子都能舍弃,姑娘的清白名声都能舍弃?”

“人啊,一但豁出去了还什么清白什么妹子,二奶奶这一着太狠了,即便是太太,也因涉及到女婿的床榻事而不好出面。只是太太毕竟是太太,菊金一早就来请柳姨娘去太太明堂里抄经,连个暖炉也不点。”

因这事闹得实在劲爆,红豆遂也顾不上什么闺中规矩,什么难听的词也没顾不得省略的,但唐云暖几乎可以想见唐有琴昨夜是如何绝望并愤怒地去质问二奶奶,听昨夜兰溪庭里的吵闹劲儿或者红豆还是拣能入耳地说呢。

再听下去,估计就听到jian情的细节了。

唐云暖遂轻轻咳了一声,红豆跟紫棠两个连忙噤声,轻手轻脚走过来给姑娘梳洗。

绯堇见抱厦里有人出入,才挑开帘子送来了许家的名帖,还说晚点许家会派来车马来接大奶奶归宁。

所谓的名帖就是古代的贺年卡。本朝朱门大户都流行弄一个红色缎袋挂在门前,称作门薄,上写着主人家名姓来接收名帖。

小小的梅花笺纸裁成约二寸宽、三寸长的纸片,上面很有些锋芒的字体写着一些吉利话。

这定表哥许如澈的字,因很如其人,一笔一划,娟秀中带着些桀骜。

红豆跟紫棠一听说能见许家表少爷,面上都有些小小兴奋,翻箱倒柜地要给唐云暖好好打扮一下。

“比来比去,还是侯爷府里送来的那一盒子杏花簪子最抢眼,姑娘戴这个去吧。”

红豆打开锦盒在唐云暖眼前晃了晃,那花蕊间的妖艳血琉璃珠子让唐云暖心上一紧,忽想起那一日救她脱离险境的那人额间一颗朱砂痣,仿若印在自己眸子里,久久挥散不去。

唐云暖当下合上锦盒:“不戴,换娘亲年前用素银跟昆仑玉打的那一套梨花步摇来。”

许家虽发迹,却仍旧住在莲花西街的小巷子里,只是派来的车马远比从前气派,跟唐家一样的黑油大车派来了三辆,车里堆得都是满满的年礼。

虽比不上田家送来的金贵,却尽是京城特产,什么燕山栗子;密云小枣;红果及昌平盖柿并着不少包得精致的豆面切糕,明摆着送的都是太太爱吃的东西。

唐云暖乐得躲出去,一穿戴好便去到平阳居里给太太请安,却听见祖父唐老爷正跟太太理论:

“她妹子做下的事,即便是罚二儿媳都有些不讲理,如何还迁怒到她一个姨娘身上,你到底是当了一辈子的家,怎么也跟有琴一样越发容不下人了。”

太太大年里不过戴了一个酱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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