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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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最好不宅斗-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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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自己在这里听墙角一事被正房里的丫鬟瞥见了,这不是闹着玩的,太太是个多么心机深重的人,若让她发现这一次,还不以一当百,以后事事提防得谨慎,甚至认定唐云暖没安好心多加打压。

唐云暖当即自腿间抽出那把松石刀抽了出来,贺五一事,让她现在全天十二个时辰都警惕着。

若不是个丫鬟而是贺家的什么人混了进来……

缓缓绕过太太正房后面的矮墙,唐云暖便一个箭步蹿了过去,却见矮墙那一边的人,一身白底青花细棉布衣裙,头上挽一个盘桓发髻,半点钗环也没有,只是挽着同衣裙同色的头巾,整个人看起来仿佛一尊青花瓷细腰花瓶。

竟是厨娘报春。

“云姑娘,为何在内宅里举着这样明晃晃的一把刀,太太看了,恐怕会斥责你的。”

报春手中还提着黑桃木的食盒,面容仍旧一如往日恬静美貌,只是带着些故作镇定的惊恐。

唐云暖这才放松了神情,将刀插回绑腿里,那里被白亚麻细带子缠紧了一个牛皮刀库,不掀起裙子来,什么都看不见。:

“以为是谁躲在这里,吓了我一跳。”

报春听了这话,脸上的惊慌也随即消失,遂拍了拍食盒:“给太太送汤圆来着,听太太聊起了宫里的事,一时竟听住了。”

唐云暖不动声色。

她跟报春平日里其实很少来往,却因都精通厨艺所以很有些惺惺相惜之处,甚至几次千钧一发之际都是报春为唐云暖解围。

唐云暖饶是有些许怀疑,却也没有兴师动众地闹出来。

报春是太太面前的红人,她是决计不能得罪的。

唐云暖进了正房时那碗汤圆已经凉了,唐云暖自那日用冰葡萄解了体内五石散后,身体总是越发寒凉,所以凉食并不敢多用,不过应景般地吃了一口,便推放了一边。

红豆端上姜丝红糖熬煮的桂圆羹时,太太已经端详唐云暖好久了。

“贺家的事,你怎么看?”

太太问话从来都这样直接,最喜的就是趁别人不经意之时将问题抛出去,却从不认真听对方的回答,而是察言观色以倾听心声。

这招数虽然讨厌,但至少管用,唐云暖每每接招,都只是有一说一,唯恐自己眉眼有高有低被太太观察到,引起误会。

太太既然如此不避讳地问开了,说明她已经意识到唐云暖才是斗春院的灵魂人物,从收留沈家姑娘到跟贺五开战,或者唐云暖的伎俩太太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

所以她谁都没有找,唯独寻了她来。

唐云暖深知自己这些小心机是逃不过太太法眼的,遂也不预备再示弱,眼神坚决道:

“贺家这等人家,并不配跟咱们家结亲,既然世子爷给了贺家五爷一些教训,不如就此了结了,不过赔些银子给他,太太不必操心,我娘亲会办明白的。三叔这等人才,定会得一良配的。”

唐云暖提到“良配”二字时故意带了些女子的娇羞在里面,太太瞥见了,一脸地不屑,仿佛嫌弃唐云暖的小家子气。

唐云暖心底冷叹,表现得太世故会惹眼,会让太太意识到她是一件好货他日要换到另一个豪门大宅里去。

此刻她故意表现得弱了些,却又要遭受太太的白眼,豪门的祖孙关系,竟然比职场上下级还要冷漠。

长公主却是一脸慈爱:“云丫头说得对,我听说骁骑营守备家有一对双生姐妹,生得娇媚动人,颇有些大小乔的意思,不如我做主说给老三吧。”

太太正要细细打听那骁骑营家的双生姊妹,忽见女儿唐有琴打了帘子冲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唐有琴是大家闺秀出身,终其一生这样慌张的表情恐怕也出现不了几次,太太当即意识到有事发生,没等问,就听唐有琴道:

“太太,贺家,贺家来人了。”

太太便颇有些不满了:“长公主还在这里,你这样风风火火的,叫人看了笑话。”

唐有琴从来都知道自己娘亲就是一个这样的性子,却也不计较,此刻只把事情说明白才是真的。

“跟着贺家来的,还有宫里的人。”

太太片刻便换上了平素入宫觐见娘娘的蟒缎正装,只是发髻上胡乱插了几支气派的凤簪,就这样脚步匆匆地到正宅前门去迎车马。

乔宅里乔老爷携着众家仆,黑压压地已经跪在地上有一会儿了,太太匆忙跑过来时,钗环甚至落在了地上几支。

却也来不及捡起了,只是慌乱地跪地行礼,在他面前,是浩浩荡荡地一排车马,另有一个穿深玫红硬缎暗山水纹宫装的太监,手执一柄浮尘,颇有些气派地站在高头大马并着绒顶香车之间。

脸上的笑容颇有些阴险:

“唐夫人,您好大的面子,即便是宸妃娘娘,也亲自下旨为三爷指婚呢。”

太太还没回过神来,就见那太监阴阳怪气地拔高了声音:

“唐门三子唐有画接旨。”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有人试过三病齐发吗,慢性阑尾炎加智齿加高烧不退。

可是我还是赶出来一篇稿子了,感谢这么多的订阅,灰常感谢。

大米加豆豆,你这名字听起来好好吃的样子哦,小段子的娘,的确很厉害。

飞天啊,世子爷一向是有优势的,女主一定会幸福的,这是我亲闺女啊。

飞飞雪,三婶说,我会斗到让你对我有兴趣的。

☆、65恒源祥,羊羊羊

春分后十五日;斗指丁,为清明;时万物皆洁齐而清明。

浅盘莲花灯下;唐云暖正用心用一张金箔纸折一个元宝;手指上下翻飞了许久早染上了些掉色的金纸颜色,肩膀也因久坐而有些酸痛。

红豆跟紫棠两个人已经折了一竹筐了;都知晓姑娘不太适合做这个,遂都劝到:

“姑娘且去睡吧,太太说让主子们叠元宝本就是应景的东西;做给长公主看的;姑娘何必这样上心漏夜干活呢?”

唐云暖略揉揉颈上有些僵了的肌肉;纤纤十指又拽过了厚厚一叠金箔。

“还是陪你们叠一夜吧,这毕竟是长公主要拜祭国公爷所需烧的,也是我们小辈儿的一些敬意。”

唐云暖瞳孔澄明,一丝困意也无,幸而还有这叠元宝的活计,否则又在海棠雕花大床上翻来覆去拿自己当饼来烙。

心里有事,她是决计睡不着的。

宸妃亲下懿旨让她三叔娶贺家六小姐,这是多么大的荣耀,又携带着多么大的阴谋而来。

这旨意震慑得唐家沉静了好几天,只有入夜才能时不时能听到平阳局那边突然响起瓷器碎裂之声。

突然地,暴虐地,凶狠地,绝对是太太一贯的风格,是太太又在砸平阳局的什么摆设了。

贺家跟宸妃打得火热,只差在京城满世界打出大幅广告宣扬“本妃嫔由贺家盐场独家赞助”。

唐家自然又被宸妃一道圣旨绑定了,皇上从此必定认为唐家跟宸妃以及她身后的萧家是一路,唐老爷复官之路别说会尤其艰难,唐家一门所有男丁包括乔大人从此都不会有什么好路可走了。

这一点,从贺家数子连年科考颗粒无收中就能看出来,贺家那样富贵,不可能没有门路,贺五这样卑鄙,不可能贺家其他兄弟都是正人君子不懂作弊跟行贿。

即便真是不会读书,也不至于乡试都过不了,所以颗粒无收,必定是上面有心阻拦。

唐家生生被连累,却在贺家的挑拨下早为宸妃所恨了。在皇储跟后宫之争中,唐家是被逼着站队的,却又两下不讨好。

唐云暖又叹了声气,红豆只道她只是因为贺五,遂停下手来安慰:

“姑娘莫要担心,虽然表少爷打听出来贺五爷是贺老爷最疼爱的儿子,可这也不过是京城里的传言,不足为信。贺老爷那么多儿子,这个不能传宗接代了自然还有别人,何况如今又成了亲戚,贺老爷还能怎么样报复了?”

红豆这些劝慰就仿佛是一根银针,挑破了唐云暖心中的疑虑,令唐云暖头立时痛了起来。

唐云暖心里暗暗叹气,红豆啊红豆,该说你是少历练呢,还是你当真是为了劝我才说出这番话来,故意装作看不清眼前严峻的局势呢。

再见紫棠也是一脸懵懂,唐云暖唯有摊开来说:

“贺五肯定是贺家也就是贺老爷最宠爱的儿子无疑,不论他是庶子还是嫡子,能养成这样暴虐混世的性格,在家中必定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世子另其变成了废人,贺家却不敢跟秦家宣战,唯只能恨上咱们家。”

红豆紫棠恍然大悟:“是了,若那个黑炭头若也在宅门里受苦,怎么敢在外面这样招摇,可见是在贺家就横行霸道惯了的。”

唐云暖冷着一张脸,又道:“我表哥已经打听过了,贺家六小姐是贺老爷唯一的嫡女,也只有贺五这一个亲哥哥。这种豪门嫡女,又是商户出身,即便其父母没有用心教导心计,耳濡目染也会学得很有算计,我三叔那样一个浪荡公子,又没功名,如何能压制住她?”

红豆惊叫出声:“偏偏宸妃又下旨指婚,姑娘你说这宸妃,好端端地怎么就管起了民间嫁娶之事呢?”

唐云暖语气愈发沉重:“贺家肯为了女儿的幸福跟咱们家解除婚约,说明这个贺家小姐说话是很有力度的,如今他们身后的靠山宸妃却要指婚,必定是这贺家小姐吐口,保不齐就是她的主意,她如此主动要嫁入咱们家,可她怕她想嫁咱们未必想要,所以贺家才会去求一道圣旨来令咱们家不得动弹,表面上是极大的荣耀,实际上是为了拉咱们家下水。”

红豆手中的金箔被惊得洒了一地,也来不及去拣:

“也就是说,这个贺家奶奶,就是故意来咱们家报仇的,她总不会是来报恩的吧。这样急切又坚定地要来,可见她进了这个门,就会像二奶奶一样兴风作浪了?”

唐云暖给红豆一个赞许的眼神:“就是这样。”

紫棠满脸惊恐:“姑娘是说,世子爷射了那几根箭他什么事都没有,咱们却好端端地要被连累吗?”

唐云暖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窗外响起一个声音来:“这话说得奇怪,我一个世子还能出什么事。”

紫棠红豆都是一阵惊呼,眼见窗户油纸上投着一个影,金冠、纶巾、华服,那是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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