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茶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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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茶陪都-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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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中元节成为了代国的一种风俗。鲜少有人记得,中元是四大鬼节里最著名的一个。
  小郁在林府里张罗着。
  她今天着一袭樱色广袖,头发只是低低的梳成平髻,拣了只白玉髓的簪子戴上。倒不似平日的泼辣娇艳,反而多了几分温婉恭娴。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林怀琛一进府,绕过影壁,便看见小郁站在紫藤萝下张罗着中元事宜。
  七月的天光晴好,阳光劈头盖脸的洒下来,紫藤又长得浓密,铺开一片浓荫。偶尔有几缕光斑斑驳驳的照在小郁的身上。
  林怀琛捏着袖囊东西,站在影壁前,看着她像个孩子一样不住的叮嘱管家什么。他只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越来越满,胀得他喘不过起来,让他的唇角情不自禁的勾起,几乎让他窒息,而他愿意毫无挣扎的溺死在这样滋生的幸福里。
  “小郁。”
  小郁回头,没有发现他的怔忡,撒娇似的朝他说:“原来操持一个家这样不容易!这样又让我对你敬佩多了一点点。”
  不过,好像不服气似的,她又说:“可是那恐怕是因为你做惯了,等我熟悉了这些,总有一日你会赞我贤良。”
  说罢,她骄傲的昂起头,仿佛她说的,明日就会实现。
  管家慈爱的看着他们两,悄悄的招手,示意院子里的下人随他一起退下。
  林怀琛看着小郁又无奈又好笑:“你总跟我比什么?”
  他顿了顿,又笑着说:“我总是你的人了吧。自己同自己比,有意思么?”
  “哼,你别只当我好笑。不日我便叫你刮目相看。”
  其实小郁知道林怀琛幼年丧母,家中只有他这个独子。而林相坚持不续弦,只是自小便要林怀琛刻苦。先是自小刻苦念书,再是刻苦习武,再是刻苦持家,再是刻苦游历。
  小郁听林怀琛讲他小时候的故事时,纵使明白林相是为了怀琛好,也不禁感慨林相对他真是太过严厉。每一步都为他计划好,直到他成为林相希望他成为的人。
  但是若是没有林相,林怀琛可能与现在在陪都里遛马斗鸟、灯红酒绿的纨绔没有差别,仗着父亲的权势过着庸庸碌碌的一生。
  又岂能像今天的他一样,官拜关内侯,衣着千金裘,领兵驰骋千里,注定流芳。
  小郁吃过的苦,原本与他就不能相比。现在她竟连本应是女子做的事情都做不过他,叫她怎么不敬佩他?
  可他又那样辛苦,好多次看他从朝堂回来,总是眉头深锁。怀琛这样好,怎么总有人与他为难?
  她想为他分担,而不是做一个躲在他背后的女子。
  携手并肩,笑看风云才是真正值得的爱情。
  “刮目相看岂要等来日?”林怀琛从袖囊里掏出一样物什,“这个够不够叫我对你‘刮目相看’。林夫人?嗯?” 
  摆在小郁面前的是一张喜帖。
  朱红色的底上有浅浅的暗纹,上面用金泥端端正正的写着:“林怀琛、郁白茶,愿结为夫妇,永世同好。倾情此生应相惜,碧落黄泉勿相忘。”
  喜帖款式不算新颖,小郁早就看过许多次。
  可这一次……
  林怀琛、郁白茶,两个名字用了南疆的风俗,并排写在一起。金泥写下的小楷分外秀丽。这两个名字并排,像是两个小人紧紧的拉着手。
  “你怎、你怎么也、也不跟我说一声……”小郁登时鼻子酸楚,极力忍住眼泪,“那天、那天我在朱字街上央你娶我,你怎么不答应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愿意娶我……你突然又弄出张喜帖来……”
  她因哽咽而语塞,转而又嗔怪说:“你这样,简直、简直叫人……冰火两重天……”
  林怀琛拿出一方帕子,擦去小郁的眼泪,微笑道:“求亲的事情,难道叫你这姑娘家提出来,我还要应承么?这些事情自然是叫男子做好,再来问你是否愿意做林夫人。”
  小郁转而破涕为笑,戳戳林怀琛的胸脯:“我原先只当你是块木头。没想到今天居然捡了个知冷知热的宝贝来。”
  “那不知林夫人可否可怜可怜你这个‘知冷知热的宝贝’,赏他一个他朝思暮想的吻呢?”
  “你刚才说林什么?再叫一遍来听听。”
  “林夫人。”
  “没听清,大声点。”
  “林夫人……”
  “在大声点……”
  “……”
  林怀琛再不讲话 ,伸手慢慢抱住小郁,像是要把她融进怀抱。小郁顺从的闭上眼,落进他的怀里,环住他的腰。头顶上传来林怀琛叹息般的声音,“小郁……”
  我们终于可以成眷属。
  一滴眼泪从小郁闭着的眼里滚下来。等他三年不是不苦,他当年不辞而别……可这一刻,这一刻方知三年流光不空负。
  林怀琛稍稍把她拉开,看着不肯睁眼的小郁。若她此时睁眼,定会在他眼里看见两个小小的她,神色妩媚,又喜又悲。
  他俯下身去,覆上小郁的唇,悉心感受她的柔美与甜蜜。小郁依旧闭着眼,轻轻的回应他。两人好像纠缠着,奔跑着,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两个……仿佛又回到了那片南疆的樱林。
  彼时,两人已经熟识。
  “阿琛,你看这樱花。小小的,多不惹眼,可成千上万的樱树在一起,真是美啊!”
  林怀琛记得清楚,小郁那天穿了件素色的法袍,来不及换下便拉着他去赏樱。
  白衣乌发,绿鬓红颜。
  林怀琛只知道自己一直在看着她,无心赏花。从第一眼看着她,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
  “你别看着我。”小郁跳脚。
  “郁姑娘,怀琛……其实……我……”
  “你别支支吾吾的。”
  “其实怀琛对姑娘……心向往之已久……”
  “不是说了让你别郁姑娘郁姑娘的叫我吗?”小郁连语速都快起来了,可遮不住颊上泛起的可疑的绯色。
  “……”
  “你……”小郁用手一下一下的拉着法袍,也在斟酌如何开口。
  静默了良久。
  林怀琛起身,向小郁深深做了个揖。
  小郁竟慌了,不等他说话,马上说:“你这就……”这就放弃我了?
  她顿一顿,“看来,你们中原人并不像你们自己说的那么……也不过是……”小郁看着他。樱树下的少年郎,目若朗星,瞳如点漆,看向自己的眼光温情脉脉。
  她登时软了下来,伤人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他们两又站了许久,竟像是两军对垒。
  小郁先开口,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罢了罢了,你们中原人就是麻烦。”
  林怀琛以为她要走。
  可她走过来,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嘴唇几乎是颤抖的贴上他的,舌头生涩的试探着他。林怀琛此生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狂喜”,那一刻他几乎被巨大的喜悦冲昏头脑。
  她与他稍稍拉开距离,面色绯红,说话间全是温热的鼻息和她身上清甜的芳香,“呆子,你还要我说的更明白么?”
  他被这喜悦冲的不知所措,倒真的像个呆子一样,只知道本能的生涩回应她。
  唇齿纠缠,想这样一步一步走到地老天荒……
  丰神俊朗的少年郎与鲜妍美好的女孩子,竟像一幅画一样,令人含笑回味。
  “你知道当时我为什么要作揖吗?”林怀琛想起那时,忍不住要笑,“我本来想说,郁小姐,我实在是爱慕你。若蒙你不嫌弃,怀琛即刻飞书让父亲前来向南疆提亲。谁知你一下把我打断……如若不然,想是孩子都可以绕膝玩耍。”
  “你……”小郁听了他的话便气结,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好了好了,”他也不恼,拥住小郁,“现在嫁给我也不迟。是不是?这喜帖素净的样子你还满意吗?”
  “你们中原人到底还是烦呢。不过这样子挺好看的……我已经很满意。”
  “那么婚事定在下月的十一可好?我请钦天监的人看过,说是好日子。”
  “下月十一?不知道姐姐是否能来。她现在可不比往日,已经是日理万机的大掌事了。”
  “若是定下了,现在派人快马加急去请大掌事,应该能赶上。”
  “何必麻烦?我只消寄一只灵雀给她就好。”
  林怀琛摇摇头,“你是关内侯的夫人,南疆大掌事的亲妹,一只灵雀已然显得不够庄重。这样吧,你先寄灵雀过去,好叫她有所准备。我也派人快马过去,将她请来。”
  小郁施施然的走进内室,随便拿将了一张宣纸,手指翻动几下就叠好了一只纸雀,显然是常常做这小玩意。
  她正要对着灵雀说话,却看到某人正倚在那朱红雕花漆柱上微笑看着她。
  “我说关内侯大人,国家给你俸禄是让你一天不去处理事务来盯着我看的吗?”
  “大战过后,代、岑边境安定。现下关内侯的职责是看好关内侯夫人,免得她用她的倾城美貌去为祸百姓。这种苦楚,”他假装叹了一口气,“叫我一人承受就好。”
  小郁笑着啐了他一口,“愈发油嘴滑舌的。快出去,我要和姐姐讲体己的话。你不能听的。”
  林怀琛装作生气的拂袖走开,临走还不忘了帮她掩好门。
  “阿姐,我要嫁给阿琛了。从前你说我跟着他出南疆是自找苦吃,说我等他三年是飞蛾扑火,这下你在不能说我了吧。你快来,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为了志愿的事搞得头昏脑胀的。不能及时更,如果有看的姑娘们,暂时对不起了啊。但我会尽量的。

  ☆、中元(二)

  
  林怀琛坐在案前,手里抄录着一份名单,一边说:“小郁,你明天跟我进宫去吧。陛下中元节宴请群臣。我想他们大抵都听说过你,我趁机请陛下赐婚。”
  “宫宴?我不去。赐婚的事,你去说就好了,非要去吗?”小郁坐在一旁的榻上,正拿着金泥细细描画一朵白莲花。她裙摆拖到了地下,上面兜满了纸做的白莲花。虽然说不上精致,却看得出用心。
  “罢了,若你嫌犯,便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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