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有一盏茶的功夫,铁锏上的红光徐徐退回了道乞掌中。聂羽眼见道乞面上的疲态,才知晓这物件竟还真不是个凡物。
赤芒褪尽,其中铁锏模样却已大变。不但长了些许,三尺有余的锏身更是锈蚀尽去,化作匀匀的青铜sè,泛出阵阵若隐若现的火光。
阿三此时傻傻地瞪着一双大眼睛,这老神仙的每个手段都是他前所未见,而在这铁锏褪火的瞬间,他竟隐隐感到石洞中温度升高了些许。
道乞将两件宝贝收入手中,望着聂羽,徐徐道:“此物名曰瀚星珠,不知是谁家小辈丢在此处的,虽算不得稀罕,但于你现在的修为却是帮助极大。之前你所持那把钝剑能有冽光流转,也是拜它所赐。”
看着聂羽面露疑惑,他接着道:“此珠是星辰jīng华凝聚而成,其中茫茫星力,莫说是一把附着念力的凡剑,就是一二十名身怀星根之人共同吐纳,也够用上十年八年。至于这铁锏,你用倒是趁手,自行炼化之后再行取个名字吧。”
“炼化……我又不会师父这些法术,要如何炼化呢?”聂羽听到此处,应声问道。
“这铁锏与你属xìng相合,rì后你吐纳时将他放在身旁就好。”道乞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旋即瞟了一眼傻站了多时的阿三。
阿三被这么一瞟,只觉浑身骨头顿时酥散了,啪嗒一声伏在了地上。心中想着这老神仙该不会是突然起了杀心?看着聂羽满身血迹的样子,他忽地想起之前那两条蟒妖拜地告饶的样子,旋即咚咚地磕起了响头,同出一辙地嚷嚷了起来。
“老神仙,求你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骗小神仙的。我……我也愿奉小神仙为主。”
谁知这话音刚落,与蟒妖认主时一般无二的景象竟然再一次发生了。随着阿三的惨叫,血滴出,血线入,聂羽手掌上的护符竟是又晃出了一道血光,罩住了阿三。
可待血光散去,不似两条蟒妖变作童子,阿三反倒一点变化都没有,见到此状,聂羽皱了皱眉。
“这……这……小主吉祥。”阿三此时心中已如翻江倒海,若说之前的惧怕是因为道乞和聂羽的可怖实力,那现在心中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的xìng命已全盘交予了眼前的小神仙一般。若他愿意,心神一动自己便会暴毙而亡。
而这种冥冥中的感觉,也同样存在聂羽的心中,这也是之前为何他一直护着两蟒所化童子的缘由。自那两蟒身上,除却对自己的敬畏,他已感觉不到一丝其他感情。
看着掌心的护符,他倒是隐约明白了些事情,大概就如同书中那些血祭誓约一般。
道乞看了看聂羽,又看了看阿三,眼中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异sè。他虽不知道二人内心此时的感觉,但略一寻思,倒也猜出了三四分意思。
“羽儿,今夜之后,为师倒有些事情要有求于你了。”道乞说话时,竟露出一丝鲜有的忧心。
“师父引我入道,恩情之大同如再生,请您尽管交代。”
经过今rì之事,聂羽心中对于道乞的感觉已如恩师一般无二。之前他无论拜师还是修道,虽有向往,更多则是因为弟弟之事。而今rì无论是道乞对于自己的关切,还是这些实实在在的宝贝,均是纯粹至极的师徒情谊。
“……好小子,倒不枉我千辛万苦从那晦气地方把你捡出来。”说罢,道乞忽地正sè言道:“你可还记得我说你体内护符有两用。”
见他徐徐点头,道乞接着道:“那物玄妙非我能及,还需你rì后自行领悟,但其中有两用却对我们师徒有大用。”
“一曰纳物,一曰容魂!”话到此处,戛然而止。
“纳物、容魂?”
这纳物聂羽倒还能理解,该如之前道乞幻袖藏绢那般,可这容魂又是什么功用。
“此事你稍后自会知晓,但此之前,你需先应了老头子两件事。若不应我,我们二人师徒之缘就此决断!”
说罢,道乞忽然面上凝出浓重的肃然神情,双目jīng光外露地盯着聂羽。
聂羽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着巨大的黝黑塔门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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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星幕、坠雁、风步、化莲】………
聂羽心中一惊,到底何事需道乞师父如此正sè,这心当即提到了嗓子眼。
“其一,从今往后,你不得对任何人说起师承于我。”道乞徐徐开了口。
聂羽扑哧一声,愣是没忍住笑了出来,他还当道乞要他永世为奴为仆,或是拜个干爹什么的,不想竟是这么个由头,当即连声称是。
“既然应了,这其二便是往后不许与任何人讲起你这三阳锻体之事,也不得于外人面前显露宝符。此事关乎你身家xìng命,万万不可大意。”道乞一字一顿,两眼如钩,死死盯着聂羽。
“是,徒儿应了。”聂羽怵然,方才还慈眉善目的师父,怎么忽地竟似变了个人。
“那你便在此立誓,重行师礼。”道乞面sè竟没有丝毫缓和,厉sè道。
“聂羽rì后定不会向任何人提起道法承自师父,也不会向他人吐露身怀三阳之基与宝符的事情。有违此誓,五雷轰顶。”
此时在他脑中,天打雷劈便已是必死之相。而在道乞看来,虽天打雷劈不过是抬手之事,可这孩子却已经应了他的话,当即满意地点了点头。
“如此我倒能放点心了,接着!”说罢,道乞竟将瀚星珠和铁锏一并丢了过来。
聂羽双手分别一接,却忽地发觉左手瀚星珠上透出丝丝凉意,而这无名铁锏却隐隐透出暖流,当即低头打量起了两件宝物。
“你该也发现了,那物件既融入了你体内,便可随着你的心念四处游走,将它唤出来吧。”道乞似是对此物十分了解,徐徐道。
“好!”聂羽心神一动,方才收回体内的护符又如同火球一般被他运了出来,露在了手背上。
“分念入物,只需想着将这两个物件放进去便可,我在里面等你!”
不待聂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道乞倏地化作一团白光竟然一头扎入了聂羽手臂上的那块护符里。
自前rì回神出来,聂羽对那符中已经隐隐有了惧意。见着师父如此,只得硬着头皮心神一动,却发觉上次的漩涡并未出现,整个心念竟十分自然地幻化做他自己的样子钻入了护符中。
一旁的阿三顿时傻了眼,这老神仙和主子手中的两件宝贝怎么就无端端地消失了去!
同上次无二,依旧是漫天血sè,黑索浮塔,但他却发现瀚星珠与无名铁锏竟然一左一右飘在他两侧,竟与他一同进入了这护符中。
“羽儿!”
一听声音,聂羽当即便知晓这是道乞师父,但当他望向声音传来的血空之上时,却发现师父的容貌扮相竟与之前有了天差地别。
此时他身披一件青麻大氅,手持银丝拂尘,发肤之上散发着阵阵炫目华光,一副慈眉善目、鹤发童颜的相貌。但眉眼相貌却与之前终rì弓着背,穿着破衣烂衫的道乞一般无二。
笑看着聂羽诧异的目光,道乞徐徐开口道:“你也无需惊异,老夫本就是一丝jīng魂修炼成道,外面那副皮相只是幻化,这番模样才是我本来的面貌。”
聂羽上下好好打量了师父一番,忽觉他这番打扮倒满是仙风道骨之意,自然激动得合不拢嘴了。
“先莫高兴,既然你的血脉融了此物,我倒也方便告诉你了。此地称作血界,是你这宝符中自成的一界空间。”
“师父,此物既是爹爹留给我的,那爹爹岂不也是身怀大神通之人?”聂羽听他如此一说,旋即问到。
“此事我并不清楚,你也无需着急。如我前面所言,机缘到了,自然便会知晓。而当下你虽是心神而入,我却是实实在在进入了你这血界之中,我与你说的容魂便是这般的状况。”道乞略一正sè,接着说道。
“当年记忆虽已模糊,可这血界能容魂纳魄却是事实。之前我所说的求你之事便是从今往后,我这魂魄要寄居在你护符的血界之中,此事算作请求,你可答应?”
听师父如此一说,聂羽高兴都还来不及。身边有这么一位老仙守着,这世间还有何事办不成,当即磕头虫般点起了脑袋。
“这血符第二用为纳物,你随我来。”说罢,道乞倏地就朝着浮塔的塔顶疾驰而去。聂羽自然紧跟了上去,却发现浮在他身旁的两物,竟也没有任何停顿地跟了上来。
下一刻,两人便飞到了千丈高的塔顶,这塔顶似与上次自己来时有些不同,竟无端端多出一座墨柱乌顶的楼阁来,其间无数书阁宝柜泛着淡淡乌光,但均是一副空空如也的样子。
二人方落了地,道乞便引着他说道:“此地与我那袖纳乾坤之术功用无二,你虽修为不够,但藉着此境,今后但凡得了仙家宝器,功法灵丹倒可以存在这里。”
聂羽眼中喜sè渐浓,当即寻了一处空置的格子,取了个木盒便将宝珠与铁锏一并放了上去。
“如此,我们就出去吧……”道乞话音未落便化作一团霞光,蓦然消失不见。
聂羽正还寻思此处该怎么出去,眼前场景竟倏地一变,抽出心神回到了地穴中。手中两物已不见了踪影,面前的阿三竟也还在那处呆着,当即面露迟疑的神sè,看着道乞。
“此物那须弥之境自成规则,既是你在那处呆上年许,这外界至多也不过就是一瞬。莫要再动你那歪脑筋了,随我出去吧。”
聂羽怎么也想不出为何上次自己在宝符中几个时辰,这外界竟过了将近月余,而此次却只做转瞬。无奈间,将疑问按下,随着道乞出了石洞,忽见地穴中百余只蛤蟆跪着哭作一片,正等着他们二人出来。
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吵闹声,蛤蟆们竟争相拜伏在地上嚷嚷起来:“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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