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光幕突起的破绽处。无声无息地,芒刺戳入光幕尺许,如同利刃般撕裂而下,白sè星幕应声而散,散作点点星芒消失一空。
聂羽看到光幕破去,原想收了去势,却发现自己连人带锏竟都意外地停在了空中,无论如何运力竟纹丝未动。低头一瞧,铁锏此时已被道乞用一道白芒钉在了空中,进退两难……
“这法子倒是不错……只是修为还欠火候……”
道乞徐徐点了点头,了然一笑,手中白芒托着聂羽缓缓落下,卸去了他的法力。
双足落地,聂羽毕恭毕敬地冲着道乞作了一揖。他心中十分清楚,方才一击自己法力尽出,若是打在块普通山石上,想必此时已将之打作稀烂了。但当下虽破去了星幕,却被师父如此轻而易举的化解了去,心中不禁又感慨了一二。
红刹此时已变作童子模样,满脸笑意地站在一旁,打量着自己这小主子。当rì初遇,聂羽在他眼中无非就是个黄口小儿,但如今他自问若真xìng命相拼,自己真还不一定赢得了他,想到此处,他自然是一副眉开眼笑的模样。
“师父,如今光幕已破,这宝物……”聂羽煞有介事地眼珠一转,看向道乞。
“你个鬼机灵,为师何时骗过你,接着!”说着,道乞自大袖中一摸,便有道银光倏地飘至聂羽身前。聂羽将银光往手中一摄,手中旋即现出了个系着红线的亮银铃铛来,不时泛起道道银光。
“此物唤作虚谷幻铃,于我无用,但与你却有大用处。此时这东西无需认主便可驱使自如,rì后你自当好生保管。当下……试试注些星力进去。”说罢,道乞双眼一眯,便不再多言。
“好。”聂羽轻声应道,旋即心神一动,便有点点芒星打入银铃。
红芒入铃,银铃忽地回应一般清鸣了起来,随着阵阵脆响,道道银芒自铃中乱shè而出,纷飞舞动了片刻便聚在了一起,竟化为一个与聂羽身高长相都一般无二的银sè少年来。
聂羽诧异地看着身前的银影,虽然与自己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可面上并无一丝表情显现,倒像是个木偶一般。
“此物本身功用不小,但你尚未开始修行月力,故而只能用些其中皮毛,”道乞一面捻着胡子,一面徐徐继续道:“这虚谷铃本是一对,乃是我早年得到的一对异宝,其中妙处自然是不少,但怎奈不知何时丢了一个,如今就只剩了这只。对于你现在的修为,它倒能勉强做个化身堪用”。
“此物你平rì不必放入血界,随身带着它便可自行吸收星辰之力。这银影化身虽没有灵智,但修为却与你一般无二,倒也能应付些rì常对战,只要你还未修成月基,这化身的修为便会随着你的修为而涨,至于这用法,你倒要自行体悟了……”道乞言罢,目光便滞在了银sè身影上。
聂羽满脸喜sè,欢声道:“师父,这银影既然由我驱使,那不管什么命令它都会听了?”
“此物驱使倒与你体内的宝符无二,你只需心念cāo持便可。”道乞徐徐点了点头,笑意中带了几分玩味,他倒想看看这小徒弟到底想干些什么。
“是!”
聂羽一声喜呼,蓦然间几个闪动便腾出了十丈以外,令人称奇的是,银光所聚的身影竟与他的动作一般无二,向着相反的方向疾行而去,与他相向而立。
“在这荒漠上苦修了这么久,总算有个对手了,还是势均力敌,嘿嘿,羽儿先谢过师父。”
说罢他身上气息一敛,体内星力毫无保留地涌向两臂,旋即两股刺目光团浮现在他的双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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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活人!活蹦乱跳的人!】………
聂羽虽不是好胜斗狠之人,但因着自幼就与弟弟一同随爹爹习武,两人武艺一直难分上下,平rì比试自然不少。
从镇子出事这一年多的时间,除却师父,自己身边再没有其他人陪伴左右。平rì虽然也有些飞禽走兽sāo扰他修行,但有红刹紫罗在身边,多数时候也不用他自己动手,早就闷慌了。
面无表情的银sè身影随着聂羽气息的增加,竟也在两掌上运起两团银芒,与聂羽手上的光辉交相呼应。
“坠雁连珠!”
聂羽口中低喝一声,整个人竟似个陀螺一般原地旋转了起来,两团红芒飞舞身边隐隐化作两道火圈,挥舞不定。下一刻,在两道火圈上竟忽地凝聚出了数百道针芒,一时划出无数条赤尾,齐齐向银影疾速飞去,破空之声此起彼伏。
而另一侧,银sè身影光芒大放的双手此时十指连弹,无数如夜空繁星般的银芒蓦然浮现在他身前,随他两臂一展,齐齐朝着飞来的数百道赤红针芒迎去,声势丝毫不输给聂羽。
一时间,两sè光芒纠缠交织,爆裂声接连不断,竟将周围二三十丈晃得如同白昼。
道乞看着战团,饶有深意地点了点头。他送这虚谷铃给聂羽着实是为他保身之用,却不想这小子竟然放出化身与自己对弈,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数息的功夫,待两sè星芒散去,露出了聂羽和银sè化身的身影。
聂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是方才的星术消耗极大,可脸上却是一副喜上眉梢的样子,一面打量着银影,一面向着坐在不远处的道乞言谢。
“这宝贝倒还真不错,徒儿谢过师父!”
“你先收了这铃铛,调息一二,为师稍后有话与你说。”不知想起了何事,道乞笑容一散,面sè肃然地说道。
“好……“
聂羽心神一收,银影旋即化作团熠熠银芒倏地飞回他手中,变成一个银铃自行系在了他手腕上。而后他将红刹也唤回了宝符血界中,盘膝往道乞身前一坐,将瀚星珠和神仙锏分置左右,徐徐入了定。
两物较之聂羽拜师时,都有了些变化。原先银光流转的瀚星珠已经黯淡了不少,虽然依旧源源不断地散发着汩汩星力,但却比当初差了许多,竟隐隐有了干涸的态势。
相反地,神仙锏青铜sè的锏身却比之前光润了不少,其内滚滚火芒蕴而不露,徐徐泛着热力。
道乞看了看聂羽两侧的两物,肃然的面孔中隐约露出了几分满意的神sè。他根本未曾想过,眼前这愣头小子这一年多的时间竟能做到这般地步,十八个月的时间rì夜不断,便将这寻常数名修士堪用十余载的珠子给榨干了。
而聂羽此时则将全部身心都沉在自己的绛宫中,不断地吐纳着。不似当rì那般浑浊,他的绛宫中此时已如同晴夜一般,无数红sè星辰闪烁不定,熠熠生辉。浑身经脉中,星力也如同水瀑飞泻般滚滚而行,丝毫没有任何阻碍。
周围的红sè星芒随着他的一呼一吸,不断地注入他体内,汇入经脉的星力涌流之中,而这一坐又是半个多时辰。
“羽儿……”
看着徒儿周围的星芒渐渐散去,道乞低声道。
聂羽徐徐睁开了双目,目中火芒骤然收回,应声道:“是,师父。”
“我传你的这套星力吐纳之法是我一位熟识之人所创,就我所知,除了我之外,你该是第二个修习之人。此法虽修行甚艰,可一旦成道,法力却比一般修士多上五成有余,你可知其中缘由?”道乞言罢,打量着聂羽。
“师父前rì曾说,修行月力根源便是聚天地之力于体,师父的意思是我们体内所储星力较常人要多些?”聂羽并未思量,而是脱口而出心中所想。
“不错,你小子倒是聪明了不少,你如今的瓶颈也是这修炼方法所致。常法修行,星力聚体多是在下丹田之中,而我们这法子则是聚在中丹田中。”
“师父的意思是?”聂羽不解地看了看道乞。
“若想修成月根,炼经洗髓这条路是必经之途,而丹田聚力便是其中不可逾越的鸿堑。也就是说我们虽然先修绛宫,可这下丹田的星力一样也要修行,这也是为何为师之前说你距离星力圆满尚早的缘由。”道乞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此物唤作培元丹,如今你锻脉倒没有太多问题,可这下丹田培炼却也不是一rì两rì之事。这丹药对你继续修行倒也有些好处,你且先收着,自今rì起每rì一粒。”说罢,道乞自大袖中取出一个青瓷雕花的小瓶,晃动时其间脆响连连。
“师父,如果我再努力将下丹田中的星力修满是不是就行了?”聂羽略一皱眉,将丹药往宝符一收,寻思起了师父方才所讲,忽然觉得其中话里有话。
“这瀚星珠照着你目前的吐纳速度,想必不出一月就枯竭了。这荒漠上的星辰之力被地炎之力所阻,根本无法吐纳,倒不如先出了地炎之地,反倒不会耽误你的修行。况且这道途上的心xìng磨练,倒也不是终rì苦修便可达成的,不谙世事进境太快反倒不是什么好事。”道乞一字一顿地缓声说道。
“师父的意思是,从地炎之地出去?您不是说过此地有千万里之广么……”聂羽微微撅嘴,接着道:“再说了,就我现在的修行速度,怎么称得上进境太快,弟弟……弟弟他都可以御剑而行了……”
说罢,聂羽面上露出了几分不甘之意。
“哼,先前看到景儿那小子御剑而起无疑是有人相助于他,御器之术乃是凝轮聚月之后才可以掌握的神通,他一个月根未结的黄毛小子怎么可能自己施展,施展!”道乞似乎有些不满,面带愠sè地说道。
“师父,您神通广大,也让我御着这铁锏飞一次吧……”聂羽听闻道乞话语之中的不快,当即打了个哈哈。
“若想乘风驾云,怎都要凭自己的本事,你是我道乞的徒儿,区区御器之术又何需别人助你。”道乞两眼瞟过聂羽,旋即转开了头。
“好……好……徒儿定不会让师父您老人家失望。”聂羽语气一软,顺着道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