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聂羽双手毅然合十,冲着老叟躬身拜倒:“老神仙,请问尊姓大名?”
“哈哈,老夫可不是什么老神仙,在镇上守了你十几年,真想拜我,唤我一声道乞师父我倒也当得起。”老者开怀一笑,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守了我十三年?这是从何说起?”聂羽满脸疑惑,蓦然想起了镇上的种种异状,连声问道:“道乞师父!镇上的乡民们,还有那个紫sè的香炉还有……”
“这些事情慢慢你便会知晓,不过这往后的rì子,倒要你守着我了。”道乞诡异一笑,遂即低喝了一声:
“老夫的时间也不多了,今rì的满月莫要浪费了,闭眼!”
聂羽忽觉头重脚轻,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被道乞师父拎着飞到了空中。耳边嘶嘶风声呼啸而过,脸上也被这风刃刮得生疼,遂即腹内一阵阵翻滚,只飞了两三息的功夫,浑身竟如同要散了一般。
“唉!原想你有三阳之基护体,没想到这么不中用。”
下一刻,道乞的声音再次响起时,他脚下已踩在了地上,当即弯了腰“哇哇“地呕了起来。睡了三rì,他腹中那些碗馄饨早都不见了踪影,干呕了半晌才缓缓站起了身子,环视四周,哪儿还有镇子的半点痕迹,目光所及之处尽是枯木残骨、疮痍遍地。
道乞看着灰头土脸的聂羽,目光上下略一打量忽地停在了他的腰间,似笑非笑地说道:“那老匹夫对你倒还不错,不知景儿那孩子得到了哪一件。”
聂羽的心思根本不在此处,望着光秃秃的四下,感受着燥热的暖风,定了定心神问道:“道乞师父,这里是什么地方?”
“欢颜镇东五百里。”道乞若无其事地答道。
“五……五百里?”聂羽说话眼,仿佛两个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可才这一下的功夫……”
“此时可没有闲功夫给你讲这些琐碎之事,你先闭目坐下。”说罢,道乞席地双膝一盘,闭目坐下,聂羽心中虽然忐忑,但也照葫芦画瓢般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羽儿,你身上三阳之基不稳,我赠你一丝炎月之力,就当是拜师之礼。”
声音方落,聂羽忽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沐浴在一片柔和的白光里。紧接着,随着胸口上一阵酥麻奇痒,竟好像有万千只蛆虫争抢着要钻入他的身体一般。他正要去抓挠,耳边道乞师父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意守膻中,以意为眼,以气为目,可窥体内气脉绕行,此为窥内之法。”
聂羽当即将全部的心神都集中在胸前奇痒的位置,蓦地进入了一个十分奇妙的状态,就如同变成了一个小人,钻入了自己的体表之内般,经脉脏腑均是看得一清二楚。
正兴奋着,他忽然发觉胸口虫痒处正有一股股温暖的气息不断涌入,稍一凝聚便化作丝丝暖意顺着经脉缓行而上,每经一穴,便会盘踞半刻再行前进。
不多时,无数道暖意渐渐于他颅顶汇聚在一起,萦绕再三,缠成了温红sè的一团,悬停在了他颅顶的神庭内,就在这时,道乞的声音再次传来。
“守住心神,试着将方才凝聚的念力顺着经脉走形,将这些灵气引到胸内绛宫之中,其间莫要停止吐纳。”
聂羽小心翼翼地凝运着暖意向胸口绛宫送去,几经凝聚,这些灵气已化作数道细不可察的红丝,随着他的念力,先后钻入了绛宫中。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番景象。
绛宫之内犹如浑沌,雾气缭绕化作茫茫一片,而在弥漫的雾气中,正时隐时现着一些赤红sè的光点,如同晦暗夜空中依稀可见的星辰一般。
“羽儿。”
聂羽沉浸在如真似幻的感觉中,耳畔突然传来了师父的声音,当即徐徐睁开了双目。
就在他眼前,道乞单臂指天,指尖源源不断地shè出四道冲天白华。华光直入云霄,仿若四根利刃,在云层中划出了一方孔洞。月华透过孔洞而下,不偏不倚地照在了他和道乞师父所在的数十丈内。
而他发肤上正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红光,四周也有不少红sè萤火悬在空中,竟与他绛宫中的景象极为相像。星星点点的红sè萤火正不断向他靠近,不断地融入他体表的红sè光幕中。
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畅快,他发现眼前道乞师父正慈眉善目地看着自己,当即心神一震。虽然这老叟佝偻矮小,穿着破烂,可他眉眼中的那份慈爱,竟与爹爹当年教授自己武艺时的感觉一般无二。
遂即,无论是他身上的红芒还是四周的星点,都在他分神的瞬间倏地消失一空。见到此状,道乞默默收回了指尖的光华,头顶天空的赤云也再一次弥合如初了。
“之前这窥内的法子学会了么?”道乞仍是这副不变的笑容。
聂羽虽然不解其中的深意,但身体却是牢牢地记住了这种奇异的感觉,当即点了点头。
“果然是老夫的好徒儿,这样倒好告诉你些东西了,”道乞若有所思地想了想,接着道:“把你颈上的护符取下来。”
聂羽怔了怔,旋即不明所以地把颈上的护符取了下来,带着疑问看向了道乞。
“正是此物……”道乞面上的笑意徐徐散去,一脸凝重地打量着聂羽手中之物。
“这东西是个宝贝,你rì若真能运用自如……”道乞说到这,目中却露出了鲜有的一丝犹豫,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聂羽一听此物是宝,又想想之前道乞千方百计想要收自己为徒,眉头微皱地将伸出去一半的手又缩回来几分。
“哈哈,你小子倒是机灵,道门之中杀人夺宝的事虽不常见,但也时有发生,长个心眼也好。只不过此物,就是你送给我,我也用不得……”道乞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此物用法我也仅仅知晓十之一二,倒也可以点你一点。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rì后是福是祸体悟深浅,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道乞长吁一声,面sè缓和了不少,似笑非笑地接着道:“循着我刚才教你的聚念之法,试着将心神投入其中。至于这之后的事情……你就自行参悟参悟吧。”
听了师父的话,聂羽死死地攥着护符,生怕其中跑出些妖魔鬼怪来。他屏息凝神地往护符中一探,心神之力竟如同被卷入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漩涡般,当即挣脱了自己的控制,被吸入了护符中。
聂羽心中大惊,头痛yù裂间大骂一句道:“臭老道,你坑我!”
话未出口,他脑中砰然炸响了一个犹如滚滚雷霆般的低沉声音。
“何人来犯血界?”
待他定睛再瞧,周遭哪儿还有道乞师父的身影,自己不知何时已身处于一片铺天盖地的血s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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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亦真亦幻入洞天】………
见着聂羽直挺挺地攥着护符摔倒在地上,道乞面上的笑意一敛,表情肃然地自然自语道:“好徒儿,这血界之中是福是祸,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说罢,他手臂一挥,身前蓦然出现了一面丈许大的凝厚光幕,刚好将倒地不起的聂羽罩在了其中。而他本人则化作一团耀眼的白芒,向天边破空而去。
不过呼吸的功夫,无论凝厚光幕还是其中的聂羽,都如同水波般渐渐变得透明了起来,融入了暗红sè的天地之间。
……
感受着轻落的身子,聂羽发现自己正徐徐浮在空中。他微微颤抖地张着嘴,打量起了自己此时的所在之处。虽是心神所见,可他却感觉自己竟实实在在地被困在了这里。
这方天地约有百余里宽广,云雾为天,烟霞为壁,自上而下,浓浓的腥红sè竟似yù从云雾烟霞中挤出的鲜血,令人不寒而栗。
连绵不断的嶙峋山崖草木不生,环抱着其间一处径直几十里的幽幽坑洞。坑洞正中,巍巍悬浮着一块里许大的巨石,刀劈斧削般的平面上,一座高约有千丈的漆黑宝塔耸立其上,远远看去非木非石,隐隐透着腥气,上下约有百根丈许粗的巨大铁索连于塔身和四周山崖之间。
不知是不是他的幻觉,他竟感觉这天地间好似有无数若隐若现之物飞来荡去,刚觉察到什么,再去看时,却又不见了。
顾不得心中的畏惧,看了又看后,聂羽却发现自周围山崖到高塔的所在地竟然没有通路。远远瞧见高塔脚下似是立着一块碑石,当即飘至碑石所在之处。到了塔下,他方才觉得这塔大的出奇,此时他倒像是站在一处大山脚下。聂羽定了定心神,旋即朝着碑石所在行去。
远处不觉,这碑竟也有三四丈高,碑上如小儿作画般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各种花纹,可聂羽却半点都不认得,只是隐隐感到这碑文古朴异常,字里行间透着无尽沧桑,似是年代十分久远。
他正要靠近些,却突然听得一声巨响自高塔的方向传出。循声看去,距石碑数十丈远处的塔身上缓缓现出了一个艳红如血的“狱”字。
这字约有数十丈高,聂羽不得不仰头才能看清它的全貌。他心中微微一动,这字出现的样子竟然像极了自己护符涌出紫焰时的样子。
见着腥红的大字除了泛出股股赤芒外再无其他变化,聂羽小心翼翼地飞到了巨大血字之前,遂即抬手向那些红芒摸去。就在他的手掌接触塔壁的瞬间,血红sè的狱字由中间无声无息地分作两半,塔身竟忽地开出了一道百余丈大的门来。
聂羽硬着头皮,心念一动便朝着徐徐开启的门内飞去,才进了门便傻在了原地。
与外界那浓郁的血煞之气不同,这塔中竟满布着千百种绿sè,不但满目奇花异草,更耸立着无数参天巨木。他自问在书院中大小药略看过无数,但在此处却连其中十之一二的名目都说不上来。
更让他好奇的是自塔外看来,这层塔身也就百余丈高,可在他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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