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夕,你方才说聂景那小子比不过你……今rì我倒要看看,你到底要给我们兄弟磕多少个头!”聂羽声音中的寒意,任谁都听得出来。
“兄弟?你是聂景的什么人……”贺夕抖着声音问道。
聂羽虽然站在钟前一动未动,可他周围的空气却如同被烈焰炙烤般隐隐扭曲了起来。
下一刻,随着两掌蓦然掐起两道怪异的法诀,他下丹田中的所有星力几乎都同时涌入了周身经脉之中,而他发髻上的青蚕木簪也释放出无数道与之相应的气息,默默对抗着。
强行抽出了仈jiǔ成星力的聂羽此时已被一团火红sè的光芒罩住了全身,而在他法诀的催动下,周身火芒不断地朝两个掌心聚集而去,徐徐化作两朵旋转不已的赤sè莲花。感受着莲花中的浩荡星力,在场围观的弟子们均纷纷愣住了神,他们中少人也是世家出身,却从未见过醉乌山宗门内有如此凝聚星力的手段。
遂即,聂羽两掌一托,没有半点多余的动作就将两朵赤莲按到了乌玄钟上。
同样的乌光翻滚,同样的嘶鸣兽吼,这钟鸣的气势虽然比子冬强了些,却出人意料地比贺夕那一击小了不少。
见到此状,在场的众人先是一愣,忽地便化作了两派。不少人在啧啧称赞着聂师叔修为不俗,以五成法力都能做到这等地步;其他人则暗暗发笑,等着看这位小师叔褪袍离宗的好戏。
在聂羽出手的瞬间,陆熙和云驾上的陈川、穆家姐妹四人均皱了皱眉头。他们知道,凭这一击,赢不了!
“钟鸣!一百五十里!”徐长老报出这个数字的瞬间,长出了口气。
听舅父这么一说,贺夕已提到嗓子眼的心当即放了下来,瞟着聂羽的方向讥笑一声道:“聂师叔,你可要说话算……”
话未说完,他便被眼前的景象蓦然惊呆了。
聂羽披头散发地站在乌玄钟前,头顶一青一白两支玉簪不知何时被取了下来。随着周身法力狂涌而出,他身上的白袍已被赤芒映成了暗红sè,肆意狂舞间,将他整个人都染成了一团爆烈异常的火焰。
感受着他周遭散出的阵阵温热,聚星阁上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睛。他们不知道,经过刚才一击本应耗去全部法力的聂羽,为何此刻却散发着比之前还强上了数倍的波动。
“给我跪下!”
随着口中一道冷喝,聂羽的身形砰然跃起,青丝飞散,衣袂曳荡,掌中遂即凝出一顶比之前更为红艳的赤红火莲,向乌玄钟轰然而去。
………【第四十一章 三击惊云海,怒拳撼青峰】………
无论是周围的弟子们还是几位长老,此时都瞪着眼睛、张着下巴看着聂羽。以五成法力鸣钟一百五十里已让他们颇为震撼,而不声不响间,他浑身法力暴涨数倍的事实更是让他们瞠目结舌。
聂羽托着掌上赤莲飞身跃至乌玄钟前,残影带起了阵阵掺杂着炎力的风。
刚才一击他虽尽全力将下丹田中的法力调出,却多多少少还是被青蚕木簪挡住了一些。此刻没了簪子的束缚,他一口气运出了绛宫中的五成法力与之前残存星力汇成一股,聚在掌上。这赤莲不但花叶瓣瓣分明,栩栩如生,就连其中蕴含的威能也远胜之前二者之和。
随着隆隆一声巨响,赤焰乌芒轰然炸裂,整朵赤莲当即化作无数燃着细流,涌入了黑芒滚滚的钟壁。
此一击过后,整座乌玄钟都隐隐震动了起来。钟壁上原本困倦的飞禽走兽尽数一颤,齐刷刷地瞪起了眼睛,兴奋地呜呜低鸣了起来。随着红sè流光逐渐消逝,千百只兽魂兀然仰头,竟爆出一道道远胜之前所有人的嘶嚎。
千百道兽吼如股股洪流聚成一声惊天动地的钟鸣,从乌玄钟表面爆发而出。震聋发聩的声响在外院徘徊了数息,整个聚星阁随之嗡然颤抖着。
“二百里!二百里!居然是二百里!”
汪院主难以置信地看着乌玄钟,钟壁上的的乌芒此刻已退去了大半,其下遮盖地万千兽魂也都焦躁地翻滚低吼着,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聂羽不知道,他已将这乌玄钟内的近千兽魂尽数唤醒,而这宝钟最大的限度也就是两百里。但以月基未成之境将宝钟的威力完全激发出来,他却是醉乌山外院立院以来的第一人。
此时此刻,除了乘风而立的莫凌渊眼中的笑意一成未变外,众人都已这一幕深深震撼了。就连青罡和赤红巨剑上的水绮、红央二人也都侧目颔首,目中略带深意地盯着聂羽。而在几人不远处的画卷上,之前还喜形于sè的贺丞州此刻面sè却十分难看,yīn沉无比地看着乌玄钟的方向。
置身这悠长的巨响之中,聂羽身上的的熊熊火芒并未褪去,反而烧得更加炽烈。看着眼前早已怔着不动的贺夕,他冷冷一笑道:“怎么?贺师兄想出尔反尔?”
这句话伴随着震耳yù聋的钟鸣,如同道道雷鸣落在贺夕耳中。他猛然醒悟,丧心病狂地大叫道:“你……你……”
看着贺夕这番模样,聂羽面sè陡变,冷声厉喝道:“三个头不够!?那你就给我再多磕几个!”
话音未落,他竟将体内全部的星力都调了出来。随着江河般的星力滔滔而出,他周身竟发出了阵阵风拂火焰的呼啸声,两掌巍然又聚起两道赤芒,遂即化作两个赤红sè的漩涡,将身子周围的星芒尽数吸入了其中。
眨眼间,两朵耀目异常的赤莲便已托在了他两掌之中。
“此子!此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终于,原本只是略显yīn沉的贺丞州再也坐不住了,腾地从画卷上踏空而起,目sè冷厉地盯着聂羽的方向,质问莫凌渊道。
“我座下小徒。”莫凌渊冷哼道,一句话当即将贺丞州顶得噎住了口。
“凌渊师妹,刚才那孩子说他与聂景是一对兄弟,此话可是真的?”水绮和红央此刻也御着巨剑来到了二人身旁,好奇的问道。
“是……景儿此时正在闭关进阶,我只怕羽儿扰了他的道心,才决定此事暂不外传的。”凌渊美眸灵动,莺声回道。
“呵呵,那还要恭喜凌渊师妹又得了一对好徒弟!”水绮、红央二人略点了点头,便再一次将目光投到了聚星阁天台上。
出乎聂羽自己所料,这一击过后乌玄钟竟不但声扬两百里,钟鸣也足足持续了近十息才慢慢有了减弱的趋势。
看着钟壁上兴奋的兽魂又要睡去,聂羽狂笑一声便将左右两掌的赤莲一前一后拍在了钟上。
“让你跪下!”
顷刻间,乌玄钟仿佛受了什么莫大的刺激般,嗡然浮起了数丈高。其上的兽吼本来还未散尽,又被聂羽打入了两朵赤莲,兽魂们竟齐齐往聂羽赤莲所击的位置拥了过来,目sè血红地瞪着下方的众人。
嘶吼,狂嗥,怒啸,没人说得清楚这一声中到底蕴含了多大的能量,声音中的怨怒与暴戾犹如yù将这层漆黑的钟壁生生撕碎。
下方除了青罡和外院的诸位管事,余下的所有弟子竟都面带惧意地盯着乌玄钟,被其中发出的阵阵嘶嚎所慑,或掩耳,或颤栗,有些甚至直接坐倒在了地上。
贺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的两膝被这威慑所胁早已落在了石板上。传入他耳中的声音已不再是之前响彻百里的沉声钟鸣,而是近千只暴怒的不已的凶兽怒吼。而其中散发而出的气息,更是让他觉得这些荒兽此时就在他面前,瞪着一双双血红sè的双目,下一刻就能将自己吞噬殆尽。
此时此刻,钟壁上的黑芒已散得一干二净,其上千余兽魂也没有了半点倦意,暴怒异常地冲着下方众人咬牙切齿着。
聂羽此刻身上的法芒已散去了多半,只有双拳上还隐隐泛着阵阵红晕。不知为何,方才这一声将众人都慑倒在地的兽吼对他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看着升至数丈高的乌玄钟,当心中忽地生出几分异样的感觉,似乎这些兽魂呲牙咧嘴的目标不是别人,正是将它们尽数唤醒的自己一般。聂羽暗笑一声,蓦然将心念沉入了绛宫,随着掌诀再度掐起,彷如朗夜的绛宫内,数条赤红sè的星河逐渐扭动了起来,正是他炼化五行灵气后余下那六七条jīng纯灵力。
法随心动,这些灵力当即如潺潺溪流般注入了他几近干涸的经脉内。
与此同时,置身于连绵不绝的兽吼声中,汪院主和三位长老叶钧面sè凛然地看着浮空的大钟。
“这……这是……”汪院主沉着声音,看了看身边三位长老,面sè沉重地点了点头。
“聂……”贺夕跪在回荡不绝的吼声中,面sè痴然地噏动着双唇,已然是一副连口都张不开了的样子。
聂羽却根本没有理会他,而是静静地看着钟内那些低吼不已的兽魂,当即将那七八条灵气运到了右臂上,并没有掐动什么法诀,而是将这些灵力静静地聚在了各大腧穴和筋骨之内。
随着他这一动作,他白袍覆盖下的整只右臂几乎都晕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芒。此时他所用的并非是千钧诀那般简单的加持之力,而是碎骨煞劲诀中聚灵于体的法门,这些红芒也正是从他的筋骨之上散发而出的。
聂羽感受着小臂传来的阵阵灼热兀自一笑,遂即冷目扫过贺夕和徐长老。他并没有多说半句话,反而双足猛踏地轰然跃起。
“……他要干什么!?”
“这小子法力不是已经散尽了么!?”
“快拦住他!此宝岂是血肉之躯能够撼动的,兽魂反噬可不是说笑的!?”
三位长老齐声大喝,虽同时出手却也晚了一步,聂羽身形已跃至乌玄钟前。
于此同时,空中观战的莫凌渊竟好似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对美眸神sè陡变地叱声道:“羽儿不可!”
可这些声音,聂羽却没有听进去半个字。
不知为何,当他看到这些兽魂对他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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