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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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君-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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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他后悔了……原来,会保护自己的人也只有一个,只可惜,他早已亲手杀了那个人。
  都说,人在临死前,会记起今生所做的一切。这句话应该是真的吧。那一瞬间,冯浅真的想到了很多很多。有遗憾,有得到。
  最后,那些遗憾和得到都化为烟尘,随风而散。
  他死的时候眼睛是闭上的。嘴角还带着一丝笑。似看透,又似可怜、同情。
  作者有话要说:  


☆、远方的路(一)

    积雪早已融化,被冰冻了数月的草木沐浴了半个多月的舒适阳光,终于,血液又再一次从它们的身上流过。
  风吹来阵阵寒意,越凌风冷冷的望着远方,讽刺的笑意悬挂嘴角,“主上。”南宫九低声在越凌风耳边道,“冯浅死了。”
  越凌风被这句话惊过了神来。面色微变。刚刚还在身边的舞娘却已走到了冯浅的身边,倾身扑到冯浅的怀中,伸开两臂,给了冯浅一个严实而又温暖的拥抱。只可惜,冯浅已经感觉不到了。舞娘的一袭红衣似云霞般散开,遮挡住了冯浅的身体,同时也掩盖住了自己。“哥哥,我终于嫁出去了呢。”舞娘用极其甜腻的语气道,似极了一个撒娇的小女孩。
  “嗯,我那么漂亮的妹妹怎么可能会嫁不出去呢。”这个回应的声音正是冯浅的声音,这让南宫九都大为惊愕。南宫九的判断不可能出错,冯浅胸口那点晕开的血迹更不可能只是假象。
  随着,冯浅的声音又响起,“可还有向越公子挑战的?”。
  台下一片唏嘘,气氛诡异的可怕。似宁静,又似喧闹。身在其中的人,早已分不清混沌。就连越凌风也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气氛了。
  舞娘转过了脸来,面向众人道,“邀客楼中备有好酒好菜,各位可不往此一聚。”
  越凌风还沉陷在那人离去时的景象里,那一抹白色的背影如挥之不去的白色毒烟一般,一直扰乱着他的视线,摧残着他的神智。每当他想要凝神来做一些在这个时候自己该做的事情的时候,那淡漠的眼神总是会像千墨手中的银针一般,深深地刺进他的筋脉。只是这针所刺进的不是他的筋脉,而是他的肺叶、心脏。
  无法逃避的是自己,也是那道影子。
  喜欢他什么呢?
  又心疼什么呢?
  越凌风笑了笑,“既然那么想要摆脱我,又何必处处为我考虑。既要处处为我考虑,又何必时时惹我心伤。”
  “你要走,我让你走,你要将这常人抬不起的胆子压在我的肩上,我也接下。只愿到时你莫要后悔。”越凌风环顾着四周。不知在何时,那些人已经散去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世界已经空了下来。仿佛已经没有了其它的生命。
  风,吹了几滴鲜血,血滴落在越凌风的手背上。在越凌风的脸颊,多了一道口子。
  越凌风扬手抚上脸上的伤口,依然只是冷笑。
  “为何不躲?”敬七问道,划破越凌风脸颊的那一剑正是他刚才刺出去的。
  “想感受一下被剑刺穿的感觉。”越凌风道。
  “你还小,他做的或许也没错。”敬七轻叹道,一只手递过来一壶酒。越凌风接过了酒,“你不会在壶中下了药吧?”
  “我是这样的人吗?”
  “以前不清楚,以为不是,后来清楚了,却反倒更糊涂了。”
  两人一起在地上坐了下来,越凌风叹道,“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在这样的场合下,可以不动声色的杀了冯浅,可以让那一大群所谓的武林高手被人牵着鼻子走。”
  “封翎月一上台就已经吸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当你们对峙时,谁还舍得移开目光。封翎月的出手让我也觉得意外,速度之快,我连看都没看清。”敬七给的是这样的回答,他的指尖磨过剑面,剑上留着的血迹沾上了指尖。敬七轻轻地舔了舔手指上的血,“第一次用剑没杀人呢。”
  “他当真就比这权势地位金钱还要来的重要?”敬七道,“舞娘是你的未婚妻,她是朝廷的公主,辰风门现在就是她的,她是你的。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抵不上空无所有的封翎月。”
  越凌风已经沉寂的太久了,他侧脸看着敬七。敬七一副等着你回答的样子。良久,越凌风水汪汪的眼睛里终于又一次闪烁起了剑花般的光芒。一洗刚才多情,“你太多情了。如果你也被人这样玩弄一次,你会怎么做?如果我给你一座好似天宫般的陵墓,用尽天下财富,稀世珍宝为你陪葬,你可愿死在我的剑下?”
  敬七笑了笑,“我可不会给人这样的机会。墓穴在好总还是冷寂的,怎抵得上活着的时光。”
  “他想要安宁,我偏不给他安宁。”越凌风微微扬起下巴,“我会用他给我的毁了他所想要的。”
  “就好像他对你一样?”
  越凌风没有回答。敬七接连轻叹,指尖在剑面轻轻一弹,惊奇一声清脆的声响。
  “我原以为你和冯然不一样,熟不知……”敬七并没有将话说完。起身之时,他看见了南宫九,南宫九也看着他。
  南宫九盯着敬七手中还沾着血的剑,“让我接你一剑如何?”
  “我怕你接不住。”敬七道。南宫九是越凌风最忠诚的仆人,最忠诚的仆人看见有人伤了自己的主人,自然会忿忿不平,想要报仇。
  “可以试一下。”南宫九道。
  越凌风却只是冷笑一声,完全没将这两人看在眼中,身子微微后仰,两手从后面撑着身体,神态疲倦且慵懒,“我也想看看阿九的真功夫呢。”
  “我的剑可不会留活口。”敬七道。
  南宫九道,“我也从来不会死在剑下。”
  敬七知道,南宫九若说要打那必然就是要打的,除非越凌风下令阻止。可此刻的越凌风却只是一副看戏的样子。
  敬七刺出一剑,无招无式,只是速度之快,犹如电闪。
  南宫九却硬生生的刺手接了他着一剑。剑尖被南宫九用两根手指死死的夹住。南宫九指尖用力,剑被折为两截。那沾有越凌风血迹的那一截正被南宫九夹在指尖,“得罪了,敬七大人。”
  敬七倒也不怒,只是随手将剑一丢,“正好我也不喜用剑。以后换用别的兵器倒也无妨。”
  “什么兵器也比不上自己的这双手好用。”南宫九从容的从敬七身边走过,走到越凌风跟前,单膝跪了下去,“主上,您与舞娘的婚期已近定了下来,就在后天。”
  越凌风的目光径直掠过南宫九,直直的盯着敬七听的笔直的背脊,“带舞娘来见我。”
  作者有话要说:  


☆、远方的路(二)

    几片被风刮落的绿叶在空中盘旋,飞卷缱绻,时高时低,时东时西,最后还是坠入了溪流。封翎月临风轻叹,已经一夜过去了,天亮了,晨曦的光芒斜斜的照进了山间。万小刀在他身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你才是最可怕的人,也是最无情的人。”
  封翎月低着眼睑,似巨匠精心雕刻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眼底却流溢着一股忧伤。
  “你若当真想为他好,为何不问问那是否是他想要?”万小刀也有些为越凌风打抱不平了。
  “你可曾想过……”顿了顿,万小刀本还想继续说下去。封翎月却动了动,仅仅只是动了一下,就打断了万小刀的话。
  封翎月已经这样子在这里站了一个晚上了。
  一个木雕,忽然动了一下,确实足以让人惊愕。
  封翎月道,“他还小,未来还很长。”
  “小?”万小刀冷笑着,颇为无奈的道,“既然还小又为何还要与他?”
  话已说的足够明了。
  封翎月道,“当时是我糊涂。忘了我和他不一样。”
  “别把自己想的跟圣人一样。随随便便三言两语就要决定别人的思想和未来。越凌风不是傻子,也不会温顺的像只小白兔,如果说他还小,那么他一定是一条幼狗,就算还没长大,他也一样会咬人,同样他也会记住所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哼!莫说幼狗了,惹急了就算是兔子也一样会咬人,你早晚会后悔的。”万小刀是真生气了,一串话说下来竟然也开始喘起粗气来。“这次我帮你,是因为你是封翎月,可此刻……我却看不出你到底哪里像封翎月了。”
  “封翎月?”封翎月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
  “我不像他,你又像他吗?”封翎月问道。似在问万小刀,又像是在问自己,再看那仰视着天空的淡漠眼神,又像是在问着天。
  万小刀沉默着。
  封翎月也沉默着,现在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弄清楚自己的想法。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可他还是很矛盾,好像,自己所做的都不是自己所想的。
  曾经的那一剑夺去了一个老人的性命。让一个孩子无依无靠,沦落街头受人其辱。那让他觉得不安,每见那个孩子一次,他就觉得自己今生已经欠下了一笔还不了的债。
  当他知道那个孩子的名字叫越凌风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眉头会不自觉的皱起来,心里也好像多了点什么。
  总有一些感觉,会让一个人的情绪起一些莫名的变化。也总有一些事,会让一个人迅速的老去。
  当他弄明白那份感情的时候,他渐渐的后悔了。后悔了开始,后悔了停留。逃!是他唯一的退路。
  可离开是还不了旧债的。既然毁了他一个平庸曾经,那么就还他一个辉煌未来好了。封翎月这样想。
  如今,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到了,可以功成身退,可以安安心心的离开了。
  心里却多了一份眷念。
  长期的停留只会让犹豫更加的犹豫,最后变成退却。
  或许,是该起身了。封翎月仰头看着渐渐升起的太阳。心里催促着自己赶快离开。可脚步却无论如何也踏不出第一步,目光一直迷茫的盯着泠泠流淌的溪水,水中仿佛倒映着另一张脸庞。灿烂的笑颜,水汪汪的眼睛,见封翎月看着他,他笑的越发的灿烂了,嘴巴一张一合,仿佛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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