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毒+三年(番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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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毒+三年(番外之一)-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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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从什麽时候开始他不再叫我的本名。

就像我也不再叫他吴邪一样。原本以为,腻称是一种更亲近的表现,後来发现我们都错了。当人们自以为和彼此越来越亲密,事实上却渐渐忘了对方的身份,包括名字,久了,连自己都会忘记自己是谁。


不过我记得吴邪是谁,他的名字就跟人一样很难被舍弃。这地方有他的回忆太多,因为他曾经喜欢窝在这里,胜过回去面对会叫他跪算盘的父亲;

只是有时候,他还是会为了母亲一通关切的电话,不得不在晚上摸黑回家,虽然距离不远,但我知道那是他最讨厌的事;当我提了拖鞋准备陪他走回去,却会被他挡下,把我推回门里,说咱两个这样送来送去还有个完吗?明天课堂上还有早点名,别又爬不起来,你睡吧。


好好休息。

对他来说,也许解子扬,只是在秦岭的那个山洞里睡过了头,而他太晚去把他叫醒。



我不知道张起灵是谁。在我试著把他的人和名字连在一起,往脑层深处去搜寻,却发现得出的结果永远是一片空白,当时是,现在也是。

我只知道那是一个当吴邪说爱的时候,会在後方接上的名字。

我只知道吴邪说了要去找他,接著一个人没进黑暗中;如果他已经不怕黑,那麽即使不再有人陪在他身边,他也会很安全。


下意识又抬手想摸自己的鼻梁,一摸却穿了过去,我把手举在眼前,翻来覆去什麽也看不到,我可以直接透过它看见前方的那扇门。

门没关,虽然那里已空无一人,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什麽时候转的身。



蓝田的上游处,我和张起灵并肩站著,肩膀在同一个水平面;而吴邪,承载著他的那片竹筏,看上去很单薄,在弯弯曲曲的溪流里,撞了好几次的石头,却意外的没有翻覆。

直到他在水流汇集的下游处完全消失,到最後,我们谁也没有真正的留住他。



天空再次下起血雨之前,我用力睁大了眼,以往,我可以一次次瞑目,因为知道那不是最後的光景;这次,却是固执的怎麽样也不肯闭上眼睛。

盘旋在门前的一道回音仍然挥之不去。



子扬,该休息了。


明天见。

下周末见。


下辈子见。



END


【盗墓笔记衍生】瓶邪 …孟婆汤 01



忘川河奈何桥旁。

为何你不饮下这碗汤?

因为,我讨厌遗忘。


01

黄泉路的风貌我曾经见过一回。


那是,透著爬满锈的青铜门缝望出去,它其实不似世人想像中那样恐怖,而像夹在山崖之间的一线天,像一缕穿过夜晚的轻烟;人们一个挨著一个,朝向看不见的途末前进,形同枯槁,晃晃悠悠,却没尝试过要後退,也无法退。

印象如斯一闪即逝,但我知道,有朝一日,那也是我要踏上的境地。


所以,当那一天如我计算的到来时,行走在焦土之上,我并没有太多不知所措的新鲜感;混著黄沙的水流,不时从两旁拍打礁岸,彷佛在催促人群拖慢的脚步,已逝的生命,在这条路上只是一长排行进中的队伍,除此之外不再有剩馀价值。

走在我前头和後方的人,看似贴我贴的很近,其实我们互相碰触不到彼此;尽管如此,从他们身上,依然不断传来颤抖和茫然,晃动著周遭磁场,让已经混浊的空气更加混浊。我感到有点好笑,莫非这些人以为,死途,仅仅是这一条貌似走也走不完的小径麽?


黄泉之後,尚有十殿,生前功过,各自赏罚。现在就开始发抖未免嫌早了。捱到轮转殿之前这一大段过程,或轻或重,或缓顺或艰辛──用我习惯的语言来说,行经九泉之路,有如入斗之前所见的最後一丝晨暮,不管你再来的遭遇是什麽,这都将会是你最怀念的光景。

死亡并非生命的终途,我一向清楚。


充其量它只称得上是个驿站,一道将生界就此横隔开来的护栏;外头呜笛响起,犹如引人下地的丧魂钟,车门关上,老旧的轮轴扯动,运走一批又一批的魂魄,虽然隔著玻璃窗,仍然看得见外界骚动的模样,你明白你只能默默看著,任由车厢径直驶前,束手无策。

你明白窗外还有人沿著铁轨,一路拼命狂奔,却再不能追来。

【盗墓笔记衍生】瓶邪 …孟婆汤 02


一旦杜绝掉可能,事情就变得简单。


双脚踏定在比良坡上,不管你回几次头,会看到的都是前方那颗後脑勺,像掉进回旋的空门,你以为前後连接的一大串人,都跟你一样在原地转圈圈,事实上,前进的步伐没有停,越来越走进黑暗里。

也许这是他们速度迟缓的原因,明知停不下来,又拒绝太快到达终点;对我来说,反而对这样的处境,感到很习惯,甚至很自在。


无论是渗进皮肤的湿冷,飘在空中的腐味,那感觉只像出了一个斗,又进到另一个斗。不同的是,眼前,我不用看著地图,苦苦思寻出路,我只需跟随队伍的脚步;後方,不会再有一双脚,可能不小心踩到河底的青苔,失足滑一跤,而我必须转身把他捞起来。

令我不太习惯的只有,当我察觉到一路走来,前方和後头的人,都逐渐在减少,不动声色,没有遭受任何强而显著的攻击,只是一小撮一小撮,默默消失在眨眼的某个角落;


在我目光所及之处,有人失去踪影,和我主动走开,是截然不同的。本能性的想要阻挡什麽,或抢救什麽,却在这念头兴起的下一秒,就有另个念头提醒我:彼岸呐,有它依循的规则,唯一没有的就是弱肉强食,用不著鸡婆。

人群消失,唯有可能是被各自带往隶属的据点,清点罪状,就跟刻在骨子里的基因一样,谁也替代不了谁,谁也…护不了谁。


在无从改变的行进状态下,到最後,一行人当中,只馀下一个小男孩,一名貌似中年的男子,还有我。


前後的道路都给漆黑截断,只有一小片亮光,落在我们三人站立的地方。映著微光,男孩看上去不过五六岁,瞳孔睁的老圆,东张西望;男子戴著副眼镜,头发白了好几撮,让他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这两人之间最大的共通点,就是看起来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而我和他们又有什麽共通点?说实在的,我找不到。男孩除了一脸迷惘,没睡醒的模样,其它几乎没什麽异状;中年男子不时推著眼镜,并且咳了好几声,他的脸色很差,我相信不是这里的晦暗造成的。


再看回我自己,视线所及,瞥得见我左肩有一大片暗褐色的痕迹,那是血,我知道,就不知道我的另一手两只手指,是不是依然长的吓人;这两个素洁的要命的亡魂,当他们同时发现,和他们残留在同一个空间里的,只剩下我,很可能当我是地狱爬过来的修罗;

我下意识站远了一点,男孩却在这时靠过来,戳了下我的手腕,说:哥哥,你伤的好重啊。


我愣住了,为的不是男孩的问话,而是他的嗓音,非常沙哑;我在他面前蹲下来,这才发现,男孩喉头处有一块核桃大的瘀青,当他想尝试说点什麽,那块瘀血就不停跳动,把应该稚嫰的童音扯得碎碎的。

中年男子仍站在一旁咳嗽,怜悯的目光,毫不收敛的落在我俩头顶;我不打算告诉这两人,我们已经死了,伤得重不重没什麽差别,我想讲的是,怎麽总有人像你们这样,连自己都顾不了,却还在挂心别人的事?


【盗墓笔记衍生】瓶邪 …孟婆汤 03


男孩和中年男人,同时间表示,他们听见了某种声音。


这地方没有声音,本来没有;就算不断有阴凉的风吹过,也只是化成水滴,落在脸前,明明在空气中流动,却起不了半点共鸣,犹如灵魂和肉体分离。

可现在,男孩却说,他听到了一个声音,不是风,竟是一个女人在说话;中年人听见的也是女人,只不过不是讲话声,而是很低很慢的…哼著一首歌。


随著很努力想听明白内容,男孩脸上的表情,从原本的懵懂,变得越来越多,一下皱眉头,一下又笑出酒窝,貌似对方在和他讲一个很精采的故事;中年男子也不再咳,只是专心的侧耳聆听,过了一会儿,镜片却起了层雾。

两人突然一起把视线抛向我,像是想听听我的答案,和他们是否不同。


确实,我也听见了某个人声,内容也确实和他们大相迳庭;那声音,是个男人,从头到尾只重覆一样的句子:

它在叫我的名字。

我很清楚分辩出声音是谁的,但我不想承认,因为它听上去,简直比误吞了核桃子的男孩,沙哑的更厉害。


困在无声的空间里,我们三人分别却让脑袋中三道回音,给逼迫的越来越焦急;中年人脸上的祥和没了,男孩甚至快哭了,我则在莫名烦躁之下,飞快环顾四周,尽管视野全被黑暗阻断,我还是本能性寻找出口,却忽略了我们正处在没有退路的轮转中。

背後这时投来一阵强光,出於视觉的向光性,男孩和中年男人当下的第一反应,就是转头去看,我意识到那光不单纯,正想挥臂去挡两人的眼,却在作出这动作的同时,自己也犯了回头的大忌──


於是这一转,彷佛脖子扭了三百六十度,又或身子拧了三百六十度,混乱之中,我不知道那两人去了哪里,只感觉一阵晕眩,就像掉进高速运转的搅拌机;

再次站定脚步,原本笼在周遭的黑幕,一下子被扯掉,改换上一大片的白,造成极大的光线反差,让视网膜一时无法适应,我不禁眯起眼睛。


有一度我以为自己瞎了,如同我从刚才就产生的迷惑──究竟是什麽把我和两副毫无交集的个体凑在一起,而不是掉进黑暗,接受应有的审判;闭眼的世界中,只会有两种极端,而我从来也没想过,自己会置身这样的净白里。

当两眼好容易睁全了,迷惑也没有消退,因为男孩跟中年人,依然没有和我分隔开来,他们依然站在我身边,一个到我肩线,一个挨著我肘间。


立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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