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那人的目的原本就只是要至我们十个人于死地?”宋青扇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觉得有点意思,“哦不,是我们九个。”
“那为什么不直接杀了这些人?”凤至问了问,“这并说不通啊。”
“或许是做给别人看呢?”秋荷转着眼睛,似乎觉得自己想到的很正确,“你看,莫名杀了江湖榜前十的高手,必然会受到世人谴责,可这样一来,杀了这些人,只会是一件替天行道的对事。”
宋青扇摇了摇头,“可是我们大多已经发现这破绽了不是吗?”
“不,秋荷说得对,”凤至道,“如今发觉破绽的人也不多,更何况神月教、唐门、五谷等,他们可不会有那个耐心好好推断谁是谁非,自然是报了仇要紧。”
“就当是这样好了,”宋青扇盯着凤至道,“可是最有问题的是……”
“为什么我不在其列。”凤至的声音若下几分,显然她也不明所以。
“因为不好嫁祸?”秋荷猜测,却也没有之前那么理直气壮,马上她又摇了摇头,“之前那几个人也不好嫁祸啊。”
“你说吧,你是不是认识那个幕后黑手,贿赂他了吧?”宋青扇实在是想不出来了,直直打趣道。
凤至也只是浅浅一笑,“嗯,这倒没有,但是我向你保证,若是有下次我知道幕后主使者要贿赂时,一定会让他连着你一块儿放过的。”
“那还真是谢谢凤姑娘了。”宋青扇假模假样地谢过,咧嘴笑了。
“马上就是六月的京林大会了,”秋荷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道,“再不解决这事儿,到时候你们都集体被关到机关房里度过余生了可怎么办!”
“这还算是好的,”宋青扇叹了口气,“要是我直接被红叶庄和刘家家主看不过杀了可怎么办,秋荷姑娘可是要殉情?”
“呸呸呸,坏的不灵不灵不灵,”秋荷瞪了宋青扇一眼,“才不会有这种事。”
凤至笑着打量这两个欢喜冤家,并不多说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什么,问了一句,“迄今为止牵连进来的人都到了京城吗?”
“嗯,”秋荷点了点头,“除了自尽的叶寻海和死于岁寒三友的沧海郎君秦漠,其余的人都已经在京城了。”
凤至笑着点了点头,看着水杯的目光沉了沉,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秋荷见了这副神情,有些心惊地偏头,却看见了宋青扇看着凤至的眼睛,幽深地见不到底,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算计重重。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21
☆、原来如此
凤麟是当朝的吏部左侍郎,也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吏部左侍郎。
所以总是有不少人会愿意和他一起喝喝酒,顺便希望在今年的官吏考核中松松手。而凤麟对这样的酒,从来都是来者不拒的。
自己松不松手是自己的事儿,别人要请喝酒那是别人的事儿,自己哪有不去的道理。
所以当他踏着月色回家的时候,已经歪七扭八的了。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嗝……”回到府邸后,凤麟还放声唱了起来,也就只有酒后,他才敢把那杀猪般的嗓子亮出来,平日里,他还是很要面子的!
推开房门后,他却突然吓住了,连嗝都噎住了。
“啊啊啊啊啊!”这躺在他屋子里的人是谁啊,不会是来要他的命的吧,他平日也就爱喝酒爱偷懒时不时地觊觎下吏部尚书的位置,不至于有人想不开派人刺杀他吧,是不是去年因为他看着不顺眼所以一直没调到京城来的刘知府啊,还是因为没请他喝酒所以被他降到外地的户部司务啊!
就在那简短的声嘶力竭的大叫后,凤麟皱了皱眉,这家伙怎么好像受了伤啊?
还有还有,这家伙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啊?
“大人,发生了什么事?”护卫听到这样喊叫声,第一时间冲了过来。凤麟顺手关上房门,装正经道,“咳咳,本官只是练练嗓子,没什么事情,退下吧。”
直到人都退下了,凤麟才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点起了房中的灯,下一瞬间他差点就没骂出声来。
他奶奶的,那个王八蛋这么不长眼竟然敢伤了他凤麟的妹子!
“小妹,小妹?”凤麟推了推看上去不省人事的凤至,有些不知所措,这身上渗出的血迹更是看得他心惊肉跳,完了完了,他从小走的是读书人的路子,此刻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嘶,”凤至似乎是因为扯到了伤口所以疼出了声,“七哥,止血。”
哦,止血,止血!凤麟拍了拍脑袋,手忙脚乱地找出一直备用着的小匣子,就着烛光找到了止血的药瓶子,又拿出成堆的布条。
大概忙活了一个时辰,凤麟才小心翼翼地把凤至安置在床上盖上被子,他抹了抹额头的汗,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凤麟看着床上那个脸色苍白的妹妹,一时陷入了沉思,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她这么狼狈?
凤至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屋内却并没有人。
她动了动手,却因为疼痛而倒吸一口冷气,虽说自己躲得快伤得并不重,但也着实难受的很。
凤麟推开房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赶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几步上前,“啊呀你别动,流了那么多血要好好养着知不知道!”
“七哥今日休沐在家?”凤至声音有些喑哑,轻轻问道。凤麟上前给凤至身后靠了个垫子,话说得有点没底气,“我把要做的事情交给下面人了。”
“大哥要是知道了,”凤至摇了摇头,轻轻咳出了声。
凤麟连忙倒了杯水,还抱怨着,“大哥管老九老十都来不及,你别多说话了。”
看着凤至一点点咽下杯中的水,凤麟才问道,“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凤至却不说话了,温顺地喝着凤麟喂得粥,眼底却染上了一抹郁色。
她的伤,倒也不是一个人害的,而是一批人,独孤向,娄七,白月圣女,北松老人,还有,宋青扇。
安乐窝
秋荷对面坐着的宋青扇自昨天从外面回来一句话都没说过,脸色沉得可怕。秋荷也有些气不顺。
“宋青扇,我就问你一遍,你说凤姑娘是那个人,到底真的假的!”
宋青扇似乎极其不愿回答这个问题,起身走出了屋子,从外面静静地关上了门,倒是秋荷,本想跟上去,却看到宋青扇眼底的神色后退步了。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神色,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痛苦。
或许真的是凤至的所作所为吗,所以宋青扇才明明破了案子,还这么消沉。
凤麟听完凤至的话后,脸色也是从震惊变成了愤怒,“他们自己造了孽,为何要怀疑到你身上!我马上修书给三哥,让他来接你回家。”
“七哥,”凤至拦住了他,“你就没想过可能真的是我吗?”
“小妹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也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凤麟心气不顺,“定是他们合众污蔑你,还有宋青扇,平日也是错看了他,不料他也是这样没脑子的人。”
凤至轻轻笑出了声,目光沉沉的,一点也不似平日的样子,“谢谢七哥,可是,这的确是我做的。”
凤麟突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那一向乖巧的妹妹,有些回不过神来,他觉得,他一定是在做梦。
“不行不行,”凤麟焦躁地来回踱步,突然点了点头,“那我更要修书给三哥让他接你回家了,这样他们才伤不了你。”说完,他还颇认可地点了点头,似乎觉得自己想的很棒。
只是,他却没能踏出房门,凤至突然起身,挡在他面前,抬手封了他的穴道,“七哥,对不住了,我现在还不能回家。”
将凤麟搬到床上,凤至又换上了他的衣服,轻轻说道,“十个时辰就够了,七哥,十个时辰后自然就解了,我要把最后的事情办完。”
然后,不管凤麟目眦欲裂的样子,轻轻出了门。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箱22
☆、相思飞雪
燕陶陶在家里被关了几日,好不容易抓住了大哥出门不在府中的空当,猫着腰从东院打算番强出去。
但是天不遂人愿,人算不如天算,事与愿违,燕陶陶用尽了她能想到的所有词,但是她这次还真生不起气来。
“凤姐姐?”凤至没料到墙后有人,强行的收势反倒一个没站稳跌了一跤,燕陶陶立刻扶了一把,“你还好吧?怎么不从正门过啊?”
“没事,”凤至笑着摇了摇头,打量了燕陶陶这一身行头,“你这是要去哪儿?”
燕陶陶把小包裹反手放在身后,摇了摇头,“不,不去哪儿,我就在院子里随便逛逛。”
然后她又转开了话题,“凤姐姐是来找大哥的吗?他出去了,”看凤至摇了摇头,燕陶陶的神情似乎有些低落了,“那你是来看三哥的是不是。”
“陶陶,你想去外面就去吧,”凤至的神色并无太多改变,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我不会告诉燕大哥的。”
燕陶陶的眼里闪过短暂的亮光,只是突然又黯了下去,摇了摇头,“不了,我还是和凤姐姐一起去看三哥吧。”
“哦,为什么?”凤至倒是觉得有些奇怪,问道。
燕陶陶撇了撇嘴,“我,我很久没去看过三哥了,陪你见见他也好的。”
真是不会撒谎,凤至笑了笑,倒也没有点破,只是跟上她的步伐去了那间屋子。
净手上香,燕陶陶倒也是难得的安静,只是最后终于还是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我一直在想,当初三哥的那封信早点寄出,结局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凤至愣了愣,从怀中掏出燕陶陶口中的信笺,上面是一首简短的诗,不过二十个字,一手清朗的小楷,就和写信的人一样。
故人倘思我,及此平生时。
莫待山阳路,空闻吹笛悲。
“他是怕我心里负担太重罢了,”凤至摇了摇头,手指抚过那张还余存体温的纸,笑了笑。
“爹爹和大哥也是这么说的。”燕陶陶愣了愣,眼睛有些红“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