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仪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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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舞仪光-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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禄怀中望了一眼,缓着口气探问道:“仪光可否无恙?”
  “承蒙兄台惦念,仪光只是气息紊乱,想是适才有过激烈动作。所幸并无大碍。说不得亦要叨扰兄台,借宝地一处上干净的所在。我要尽快助其调息运功才好。”
  “放之莫要说得这般外道。为兄也已遣人前行进入安远城中,准备出将军府中一处精舍,交予放之使用。还望贤弟给为兄这个薄面呢。”独孤澹手拄在腿上,逐渐恢复言笑晏晏的姿态。在其身侧,早有兵士拥上前,带住萧宇的马匹牵回本队。更有一队豹韬卫快速摆开箭阵队列朝向罗锴等人。
  英禄搂定怀中人,用宽大披风将人仔细裹好。方才向独孤澹沉声道:“擎韬兄且在此料理辖内之事。小弟无心看那腌臜之物,恕不奉陪先行回城。兄台脱开身尽可来驻跸处再行一叙。”随之左膝一碰胯下马,带领一哨亲兵扬尘而去。
  罗锴此刻已被豹韬卫的箭阵吓丢了魂,哪里还顾得了英禄的动向。只管抱着右臂朝向独孤澹解释:“末将绝无轻慢王驾之心。适才路经此地,恰遇故人。本欲上前叙旧,孰料那二人竟是口出恶言···”
  独孤澹伸手立了个门扇手势:“罢了!罗将军既是公干前来,便尽快往有司报备。再不要如今日这般徒惹误会是非。好教足下知晓,豹韬卫之于有窥探嫌疑者,从来无需上报请命就地斩杀的。斥候何在?即持本王玉牌,快马赶赴天相,报向天相督护骐王驾前:安奉独孤澹恭请天相王过来一聚。”
  地上跪领王教军令的斥候朗声应了声:“得令!”快步上前接了物件飞身上马挟尘远去。独孤澹斜瞟了罗锴一眼,懒得再理会,遂于手中将踏雪乌骓向旁一扯,也是一个扬长而去。
  在位于安远将军府内一处精舍,地龙火墙将室内烘得温暖如春。英禄仅穿着一套内衫阴沉着面孔,亲手从浴桶中将骧湿淋淋的捞出来,用硕大的软巾裹着抱到榻上。手上动作虽较之先前有些重,但也能受得住。唯令骧醒来之后深感不快的是,英禄始终不给解开穴道,骧只能被他摆弄来摆弄去的。不用说,英禄还在气头上。
  与其说英禄光火于人,莫如说更多是自恨。他恨自己未曾多想几层。骧的体制尚不能容许久宿于外,若当真被外人隐匿,拖延多日不得补足医药,导致余毒复发,可不是令他前面诸多辛苦尽付流水。若再有人借机放出‘从此凤郎多情’相关污言秽语,必闹出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
  “昱,若是查验清楚无虞,便解开我的穴道吧。这般动弹不得,委实觉着不好。况乎这身体早已给你,料你抱一具毫无反应的身子,也不会有兴趣。你也不是那有怒火闷在心里的性子,何不尽数说与我听。我心里何尝不是有许多难过,想同你说。”
  英禄见骧说话时,频有瘪起嘴忍着悲怨的表情,禁不住松了一口气,舒臂将骧抱在怀里。捏起药碗喂在其唇边,看着骧乖顺的喝了药,才不疾不徐的借按揉压搓手法,略注内力将穴道一一解开。骧在其把握中伸了个懒腰,一扭腰身伏在其胸前。
  感觉到怀中人伸手摩挲着胸前肌肤,英禄攥紧那只手。“骧儿,你可知这几日,为夫心中有多气、多懊悔?便是目下都不欲再想。只要你不在我视线之内,我眼中就瞬间空空如也。”英禄将掌中的手按在心处,安抚那里的悸动。
  骧把手指钻在金棕色体毛下,轻缓的搓弄着肌肤。“昱,我知你是气我私会雨航,但此行委实收获甚丰。许多疑惑赫然解开。”骧在英禄肩窝处拱了个舒适姿势倚好。“雨航告诉我,我初受内伤至奉旨送亲西恒之间,罗氏私下见过他,诸番分晓之下达成协议:罗氏留在尚京以便照料罗沈两家,雨航随我去往外放驻地,两人各安其位。然在我赶回尚京之前,罗氏突然得朝阳殿罗后召见。回府之后罗氏遣侍女来密告雨航,罗后严令她尽快解除婚约,被其严辞拒绝。随之尤其关照雨航,千万留意鸾尉小筑中的安全。”
  英禄听到此,在骧光滑的肩背上拍了两下,和声抚慰道:“不说这些,乖。为夫都明白。我许诺过,再不令你受委屈;绝无虚言。”
  正当情近缱绻,门外响起侍从报事声音:靖王亲临现在外堂坐候,支应待客的人不敢擅言,特请主公示下。
  骧斜倚着靠枕,看正自动手更衣的英禄一脸不情愿,直觉好笑;也不点破的叮嘱道:“此番得以将争执迅即见化于无形,足见擎韬襟怀经略之深。所谓君子不可欺方,智者不可欺诚。与智者言依于博;与勇者言依于敢;擎韬实乃智勇,难得的更是仁信。料想放之亦必不会自误。”
  英禄回头向帐中人和煦一笑温颜答道:“仪光知我,我亦知卿。岂可因细末之微负卿厚望。”整好衣带款步上前坐在床边,牵了手叮咛:“你劳累了半日必是乏透;遂即睡了,莫要等我。擎韬那厢答对,我自有分寸。”
  骧反手扯住英禄袍袖紧接着又道:“还有,萧宇是个苦命人,你莫要难为他。”
  英禄听言登时面上肃静片刻,盯着面前半坐半躺的人,冷笑着反问:“你这算是求我?”——“若你觉得用‘求’字,听来受用些,那就算是求吧。”
  “你的话于我亦算的金口玉言。竟为个倡优出身的萧宇自降言求,不觉···”——“萧宇受叶氏一干陷害沦落风尘,并非生而下贱。他在我眼中并非娼妓,而是我的家人。”
  “家人?德君的答复可令人听来好心酸呢。那我呢,嗯?我又是你什么人?”英禄说着,脸已经黑了半张。骧见之扑哧一声笑出来,撑坐起来抬手为之正了正发冠,“非要我说不可么?罢,那你听好:你,是我的结发之人。”
  只一瞬间,英禄的眼睛如被点亮,精光四溢。他不由分说将骧从枕上托抱在眼前,喜不自胜的催问:“当真?当真么!”——骧狠狠瞪了一眼,将英禄的手扒开,软软溜回枕上。嗔叱道:“少闹这等相声,不知自重。你也不自忖,若我自初始根本不认你,便是被废了内力,就能听凭你随意轻薄的?好啦。外面一地东主等着,莫在我这缠着。待送走擎韬回来再寻我反省吧。”临转身还把个玉白的腕子一晃,甩个轰赶姿势,便径自盹起觉来。
  咽下定心丸,英禄端是神清气爽;言语交汇之间谦和周到恭让有加。饶是独孤澹早已洞悉内情所在,因觉得不敢轻易信有其事。
  英禄只推说是:先得人耳提面命,必要言听计从才行。直恨得独孤澹要跳起来吼一声:“‘玉面鬼见愁’自认惧内,你们谁信?”然而英禄身后跟从之人,个个都是祥和笑脸。独孤澹觉得只要他问出口,那几个人必定振臂列队异口同声的吼:“我信!”
  在东西两院之间甬道话别时,英禄似是随意的提出想见萧宇。
  独孤澹略沉吟一下,挥手示意身侧侍从去带人。继而更似随意的闲聊道:“去岁上,云州慕呈平转来虞州沈公的信。提示芷璘得便劝说雨航,他为仪光求得水陆道场,已算是尽力心意情分。就无需再空守着,反倒是于萧家后嗣上耽误了。芷璘亦有意抽时间与他好生谈一次。”
  英禄微笑哂道:“兄台心意小弟尽知。我虽气他执迷不化,但也记得当初诸多好处。如今,仪光整幅身心都是我的,也关照我需如看待其家人同等模样的看待萧宇。我自是不能负了仪光的心意。只是有些细事想找雨航证实。”
  萧宇在迈进门槛前一刻,亦是抱定了引颈赴死的心思。却未料及,英禄手把着茶盏,品得正值兴致。见萧宇被带进来,甚至命人在下面给他设了个坐墩,示意他落坐讲话。
  “雨航,你当年背着仪光与罗氏会面都作何商量了?”英禄缓缓拨着碧水青天茶盏中的浮茶,淡淡发问。
  “女子所期所长,无非是相夫教子而已。她要我为仪光的前程着想,识相些自己走远。毕竟身为男子,我绝无可能望及血脉传承这一桩。”幽然回想当时情景,雨航不禁凄然一笑。“我便对罗氏说:你当是有个女子身体便能博得此人之心,即是大错特错了。凤郎冷情,然其心偏对有感者动。我则能够觉察到其何时心动。王爷或许不知,若当时罗氏不嫁,罗锴便要因戕害钦差之罪入狱,判以绞监候。最终罗氏言道:凤郎奇华当世难再,总不能就此子嗣无着。她留在尚京,为之树一个齐家立户的模样;尚京之外她亦无力约束,但至少在尚京,仪光要是她罗氏馥薇的丈夫。”
  英禄轻呷了一口茶冷笑一声:“好个谨守女德规矩的罗小姐,还未过门居然就有这般胸怀。说下去。”
  雨航抬眼向上偷觑了一下,心间计较也逐渐清晰。唇角一扬缓缓续道:“仪光奉旨送亲回朝之前,罗氏遣贴身侍女来送信与我,说是皇后突然召见其父,要安祚侯寻机提出退婚,被严词拒绝。此外还让侍女带话:尤其当心居家安全。不久,两位兄长的饮食即被投毒。待仪光回来,拷问清楚缘由,便将涉案之人清除掉。据我知晓仪光其后也去会过罗氏;不知何故回来时被人撞见。因仪光当时正在闭门思过期内,便随之被告到上面。再其后松延宫妖婆颁出懿旨,罗氏正式被赐婚给长兄慕呈平。”言至于此雨航忽然收住话题,闭口不语了。
  英禄等了半晌不见再有下文,不耐烦的把手中拨弄浮茶的动作拖长,刮得恍如在砺石上备刀也似。雨航惊得一激灵随即开口继续:“此番与仪光重逢,我自然是欢喜不尽。但仪光也劝说我,要我及早成家娶妻···我原本想此事容过几日再与他分说,孰料那日竟遇到罗耀庭。他一见我二人便是满面惊异,显而一派做贼心虚的嘴脸,委实恶心。那罗某一再游说,要仪光立时随他去见天相骐王,且似是颇为忌惮我在仪光身侧说话。初始我甚为不解,回来之后想起旧时一个细节竟是豁然开朗。王爷有所不知,朔宁侯府大公子,尚在孩提时身受流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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