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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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十九年-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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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偶尔可闻的鸟鸣,庄子里面安静得如公墓,仍是没有人回应。丁素月一着急,手上便使劲,那大门居然“呀”的一声被推开了。济尘忽然闪身而上,虚掌挡在丁素月身前,以防门里有人偷袭,但是未有动静,却虚惊一场,吓了我一跳。

    庄子的前院很是开阔,仍旧没见到一个人影,连猫狗都没半只。在夏rì艳阳的热烈照耀下,庄丁、武师和佣仆们仿佛水汽一般,统统的蒸发不见了。

    没有奈何,我们只好往里面找寻。说实在的,我还真担心,万一这里设有埋伏,突然跳出一大群甚么武林高手,把我们四人团团围住。

    虽然我对少林寺高僧济尘有着充分的信心,但好汉敌不过人多,假若济尘只能自保,我和丁素月姐姐就惨了,估计我会被象小鸡一样宰杀。

    至于那个“一毛不拨”沈一钱先生,貌似浑身是胆,就算不是省油的灯,好歹自己总能逃走罢。说实在的,我也懒得替这老头cāo心。

    不过丁素月家的庄子可真大,大屋小阁层出不穷、鳞次栉比,看得我的眼睛都发花了,看来她的家底颇为殷实。

    我心想:“就算丁素月姐姐的爹娘没找到,她将这个庄子继承下来,也是地方上数一数二的大财主。以后若是找她借钱做个生意,或买个田产,不知道她是否会慷慨的解囊相助?”想到这里,我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我们终于来到后院花园,却见滴水亭中席地端坐着一位青年书生,他相貌英俊,身材挺拔,右手持着一卷书,在那里悠然自得地翻阅。他面前小几之上横放着一张七弦古琴和一柄长剑,旁边的香炉烟气袅袅,很有些超凡脱俗的潇洒风度。

    我在前面多次交待过,我当时对读书不太感冒,甚至是有些鄙夷,觉得没有多大乐趣,还很辛苦。

    当然,我也非常善于找理由。于是将陆放翁先生当作圣旨搬出来,谁让他老人家有诗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因此,我认为读书差不多就行了,何必天天抱着书死啃?不如多多躬行。

    其实说白了,我所谓的躬行,无非就是尽情的玩耍。我正常的学习状态,就是花费很短的时间用来阅读,然后投身于长期的忘乎所以的游荡中。

    我的私塾老师任老先生曾教导我道:“书中自有颜如玉”。然而,很多书翻开来就是一股悠悠的霉气,让人避之唯恐不及,还强迫我细细的去看,那真的是要命。书里面怎么会有颜如玉?那恐怕是幻觉罢。

    更有甚者“书中自有黄金屋”,我更觉得那是儒生们的妄想,基本属于胡扯之类。在我所见的书本中,里面多的是“子曰”,金子却没见半根。

    正因如此,我当时对那书生的第一印象甚是不佳,他装模作样也就罢了,居然点着香烟,弄得飘然yù仙,真可谓异常的扯淡。不过他还携有长剑,难道他也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丁素月道:“请问阁下是谁?”我道:“庄子里的人都去了何处?”

    丁素月道:“阁下为甚么会在这里?”我道:“你是否认识凌子丰?”

    丁素月道:“我爹娘在哪里?”我道:“我家是甚么人烧的?”

    我和丁素月超常发挥,一口气没换,在短短的时间里,连珠炮般交替问了那书生六个问题。就算这位书生是苏秦、张仪重生,再能言善辩,相信一时也回答不出这许多问话。

    然而,这位书生在面对我们这两个活宝的一连串询问之时,似乎显得不够热心,至少是态度有些漠然,这令我很是恼火。

    我暗想:“看来这书生老兄平素自视甚高,多半有些来头,又不知是哪个帮派的高级人物。哼哼,你妆甚么样子?难道你比我身后的济尘大师的武功还要厉害?”

    那书生向丁素月一揖,道:“晚生叶风。叶,乃草木之叶;风,乃大风起兮之风。晚生自昆仑山而来,飘泊万里,途经贵庄,适逢天气炎热,饥渴难耐。隔墙瞧见院内卉木葱茸可佳,知是花园之属,故而扣门相询。不期大门虚掩,叫唤数声,却无人应答,便冒昧入内。此处景sè甚幽,浓荫遍地,兼有甜井一口,真乃怡然消夏之所。既然主人归来,晚生便当自去矣!”

    他文绉绉的说了这一大通,更令我瞧不顺眼,我有点想去打他一顿棍子,难道说话就不能搞得平民化一点?可见迂腐的紧。

    只是他怎的知道丁素月是此间主人?对了,多半是从她说话时的神情与气质推测的。这个擅长见风使舵的家伙,居然不向济尘打个招呼,尽在这里勾搭美貌女子。

    糟糕的是,丁素月姐姐好象并不这样认为,她脸上居然显出羞涩的红晕,轻声道:“原来是叶公子,既然远道而来,但休息无妨。此处是伴梅庄,小女子姓丁,闺字素月,是庄主的女儿,不巧今rì我家人都不在,未及招待,还请见谅。”

    我张大嘴巴,迷惑不解地看着丁素月,觉得这位姐姐未免太坦诚了,竟然连自己的芳名都毫不隐讳地相告,她如此殷勤对待一个陌生青年,莫非…莫非别有用心?

    此时,我瞅着丁姐姐,却见她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芒,分明流露出含情脉脉的神情。于是,我心里蓦然涌起一种酸溜溜的感觉。当然男儿眼泪不轻弹,此时我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仅有一串亮晶晶的清涕挂在了鼻梢。

    那一刹那间,我算是顿悟了,忽然满头满脑的大汗。我心想:“这下糟糕了,我刚暗恋的丁姐姐开始喜欢上这位书生了,唉,谁让我从前不好好读书?谁让我还只是十三岁的臭小子呢?看来麻烦大了,事态照此发展下去,我多半是没机会的。”

    此刻,我似乎开始明白“书中自有颜如玉”所隐含的深刻道理了,以前我从来没有把读书和女子联系在一起,哪里知道读书人会有如此之魅力?结果就是,我沉浸在难以言状的懊悔中,随之是莫名的悲哀、沉痛的伤感。

    当然,这也怪我的命不好。以前街坊邻居里头,根本就没有象丁素月姐姐这样漂亮的女孩子。因此,她们于我基本上没多大吸引力,就算偶然有极个别的,显然只能停留于朦胧的感觉上,而且维持的时间很短暂。

    早知道丁素月姐姐这么喜欢书生,我就算每天半夜里“头悬梁、锥刺股”,也是极其愿意的。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也。”今rì也算是有收获了,通过丁素月与叶风联合树立的典型事例,我决定以后要发奋读书,即使现在真的错过了丁姐姐,将来不能再与某某妹妹失之交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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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伤归】………

    叶风似乎有些受宠若惊,道:“丁姑娘,承蒙如此看重,何以为谢?真是折煞小生也!”

    还没等丁素月回话,沈一钱不耐烦起来,他道:“你们一对小男女,且不忙聊天。丁姑娘,你快快付了酬金,小老头还急着赶路。等我拿了银子,你们再慢慢互道仰慕之情。”

    不可否认,沈一钱这席话说得毫无含蓄可言,简直就是过于直白,一点也不考虑年青人的颜面问题。

    丁素月和叶风听罢,都转过头去,脸上均是一红,好象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岁数小、脸皮薄。

    很显然,丁姐姐若想与叶风继续开展深入的对话,必须先把沈一钱这个死老头打发走。

    丁素月道:“沈先生,我现在就去取银子,你跟我来。”沈一钱笑眯眯的跟着丁素月走了,看来他又一次实现了人生理想。

    同时济尘大师也跟随而去,他是要做鉴证的。这样也好,至少丁姐姐暂时不用跟叶风在一起,于是,我心里飞快地盘算,怎么调侃这位浑身酸腐的书生一番。

    现在凉亭里,只剩下我和叶风两个人了,彼此间沉默了有好一会儿,我总是不甘寂寞的,开始没话找话说了。

    我胡乱的问道:“叶公子,请问你家的兄弟姐妹几个?你排行老几啊?”

    估计此时的叶公子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并不知晓我的真实来历,唯恐我是丁素月哪门子亲戚,因此对我很是客气,不敢得罪。

    叶风对我很有礼貌的道:“在下少失怙恃,藐然一身,由师父抚养chéng rén,故并无兄弟。”

    然而,他的这句文绉绉的回答却令我异常头痛。何为怙?何为恃?我当时学识有限,没太搞清楚,大抵“怙恃”合在一起就是指父母罢。

    反正听叶公子的话中之意,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原来这家伙比我还要可怜,我今天上午母亲才疑似亡故,他却自幼父母双亡,由师父养大,多半受了不少苦。

    对了,他说是从昆仑山来的,听说那是西北的神山,经常有些修道之士跑去修炼隐居。难道这家伙是某个知名的臭道士的徒弟?

    我不待他问话,又接着闲扯道:“叶公子,此次大老远的跑到浙江来做甚么?这样漫长的行程,难道路上不疲累么?”

    叶风道:“在下奉师命,来此处找寻一个人,以两年为限,若不能寻到,最终还须回去复命。”我假装惊异道:“哦?原来如此。”心里却想:“管你找谁,不要找我丁素月姐姐就行了,小心我去你师父面前告状,说你不谨遵师命,在外勾引良家少女。”

    其实,当时我哪里会知道他师父是谁,只是找找心理上的平衡,聊以自慰罢了。

    我打算继续消磨时间,正想旁敲侧击,询问叶风的师父是谁,这时沈一钱、丁素月、济尘他们很快回来了。

    光看沈老头那一副心满意足的架式,就知道他是拿到了梦寐已久的银子,显得颇为开心。

    丁素月淡淡的道:“沈先生,你的银子已经到手了,请自便吧。”

    沈一钱嘿嘿笑道:“这么急着逐客?好的,小老儿这就去了,不打扰你和叶公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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