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十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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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十九年-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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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丁姐姐的这句话后,我便如奉圣旨一般,开始埋头苦干,努力寻找空酒坛。

    这时,叶风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双手递给我一只空酒坛,对我说道:“小兄弟,给!这里有一个空坛子。”

    我虽然太不愿意承叶风这个书呆子的人情,但有丁姐姐在场,我不想表现得气量太过狭小,便大大方方的将那空酒坛捧了过来。

    于是,那些剩余的上佳女儿红终于有了去处,不至于盛放在象我这种没涵养的小孩子的肚皮里,真可谓白白糟蹋了。

    ※※※※※※

    丁素月姐姐和济尘大师非常能干,至少体现在收集食物方面。他们竟然带回来大半个麻布袋的地瓜,看样子够吃好几天了,温饱问题迎刃而解。

    然而,我正满面红光,仍处在酗酒后的迷糊状态,根本就没有考虑到甚么礼数。

    我晃晃悠悠,径直上去拿了一只地瓜,剥开皮就“吭哧吭哧”的啃了起来,甘甜的汁液流入口中,咽喉感觉说来出的舒畅,仿佛酒气顿时全消。

    正当我沉浸在佳味入腹的美妙感觉中,耳边却听得丁素月没好气的道:“你这个小家伙真是没礼貌!年纪最小,却专门挑拣最大的地瓜吃?孔融让梨的故事难道没有听说过么?”

    我回过神来一看,这才发现情况好象不太妙。也许是我运气颇好的缘故,随手拿的地瓜偏偏就是最大的那个。

    天知道为甚么会如此之凑巧,这样就给了丁姐姐教训我的借口,真是无比冤枉。

    我强词夺理道:“孔文举、孔老先生是一代大儒,象我们这样的江湖人物哪里敢去攀比?俗语说‘尊老爱幼’,这里就属济尘大师和我算是老幼了,反正不是他吃,就是我吃。丁姐姐,你也用不着这样大惊小怪吧?”

    丁素月道:“得了吧,你还自称江湖人物起来了?你会哪门子的武功呀?”

    我立即做出满腹愁苦之状,辩道:“我的家都被人烧了,眼下不正在流落江湖么?因此也算是江湖中人了。何况会不会武功不打紧,我以后可以慢慢练习。关键是如今与你这样的江湖第一美女混在一起,真是前世修来的福气。”

    丁素月听到我称她为江湖第一美女,不免又好气又好笑,这称谓至少听着舒服,估计颇有些受用。

    丁素月似乎消了些气,说道:“快吃你的,小小年纪也不学好,天天油嘴滑舌,真怀疑你家不是卖画的,是卖油的。”

    我长叹道:“唉,我也想卖油啊。”

    丁素月道:“那你去卖油呗,谁拦着你了?”

    我道:“但我怕我当卖油翁之后,你会生气。”丁素月道:“我?我生甚么气?”

    此刻,我心里暗暗发笑,其实丁素月姐姐哪里知道,卖关子乃是我惯用的伎俩,果然她轻易的就上当了。

    我假装不愿意再往下说的样子,丁素月的好奇心却被我充分调动起来了,追着我问:“你快说啊。假若你卖油,我为甚么会生气?”

    我道:“丁姐姐,你要先答应我,待我说了以后,可不许殴打我。”

    丁素月道:“好,你要是说了我不打你便是,这边济尘大师可以做证。但你不许捣鬼。”

    济尘大师也许是猜到我要调皮,面露微笑,却保持惯有的缄默。

    我道:“待我卖油去了,丁姐姐你自然是要生气的,为甚么呢?你可能会悲叹:‘我的未婚夫怎么这样油嘴滑舌啊?’唉,那时就悔之晚矣。”

    丁素月奇道:“我的未婚夫?油嘴滑舌?我哪里来的未婚夫?你这都是说些什么啊?”

    叶风一直表现得很镇定,原本对我和丁素月这对活宝的拌嘴没有多大兴趣,现在估计也听出意思来了,不禁“哧”的一笑。

    他这臭书生一笑不打紧,丁素月姐姐亦随之醒悟,原来我是以她的未婚夫自居,占了一个老大的口头便宜。

    丁素月忽然脸蛋变得红如苹果,天知道她是恼火,还是害羞?反正我顾不了那许多。

    我自认为有几分机智,已提前做好了躲避殴打的准备工作,又开始向济尘大师的身后移动。

    正在此时,忽闻一阵“吱呀呀”的沉闷声响,是从地窖入口传来的声音,显然有人在转动石质地板。

    众人皆是一惊,难道青袍客来了?我们的藏身之所已经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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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论酒】………

    地窖口的声音蓦然止歇,想必那人已经进来了。我的小脸蛋开始颜sè泛白,头脑似乎也不那么晕乎乎了,原来是吓得酒醒了一大半。

    济尘依旧盘膝而坐,摆出一副“泰山崩于前而sè不变”的从容姿态,当我看到此景,这才放下心来。大抵有济尘作为大靠山,我还害怕甚么?

    我真是没用,居然忽视武学高手的存在,然而我的酒却被吓醒了,也算是一种意外收获罢。

    看见丁素月手按雁翎刀的刀柄,我随即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那柄短剑,好歹它也是削铁如泥的宝物,万一遇到重大危险,可能会管用,比方说将敌人的刀剑割断。

    可是,我又忽然担忧起来,假若这把所谓的宝剑名不符实,或徒有虚名,那岂不是上了大当?唉,我真是粗心,为甚么之前也不找块破铜烂铁实验一下?

    于是,我悄悄地抽出那短剑,在地砖上试了试,轻轻的便划下来一层,如同劈豆腐那样轻易,好象有点靠谱,我这才有点放心了。

    那来者的行动速度好快,象yīn风一样,无声无息的飘过来,这又让我想到鬼魅之类的高级神怪,不免心生恐怖。

    还好那来者是人,还是个高瘦的中年人,一身落拓寒士的打扮,灰布衣衫上尽是油污。他的块头虽没有达到瘦骨嶙峋的地步,但也离竹竿差不远了,难怪脚步毫无声响。他稀稀拉拉的几根胡子,高耸的鼻尖泛着红光,容貌状若老鼠,模样甚是滑稽。难道此人就是打伤沈老头的青袍客?似乎对不上谱。

    那落拓寒士刚进来,四周随意漫扫了一遍,浑没把地窖里的我们五个人放在眼里。错了,应当是四个人,地上那个沈一钱已经死了,不能算数。只见他鼻子一抽一抽的,仿佛嗅觉有过人之处,果然他的目光很快就锁定了目标,转移到那只装有剩余的上佳女儿红的酒坛上。

    那落拓寒士径直走了过去,就当我们不存在似的,老大不客气的打开封口,正想用嘴对着酒坛口,但忽然放了下来。只见他伸手在怀中掏摸,取出一只jīng致的青瓷杯,就盘腿坐那边,旁若无人的自斟自饮起来。

    他虽是啧啧有声,然而却不免叹息起来。只听他自言自语道:“哀哉可怜,老子这两天没有尝到什么象样的酒,这女儿红也算凑合吧,唉!聊以自慰……”

    我心想:“看来是此人是个标准的老酒鬼,估计是酒瘾上来了,长时间没有得到满足。令人敬佩的是他鼻子竟然这样灵通,隔着地板都能找到这里来,真乃神狗转世。当然,他还能打开地窖的机关,看来不愧是一个武林异人!”

    此外,那落拓寒士口口声声的自称“老子”,流露出随意而为的行事作风,很是吸引我。至少这份率真的潇洒天xìng,在我的身上还有些缺乏,因此我乐意与这样的人打交道,心中不由添了几分好感。

    ※※※※※※

    我见这位酒鬼似乎没有甚么敌意,便装模作样道:“老兄,此酒也算不上一等好酒。”

    那落拓寒士见忽然有人愿意与之论酒,兴致颇高,答道:“嗯,只能算是中上之品。”

    我道:“可惜又换了新坛子盛放,不免坏了酒质。”

    那落拓寒士点头道:“此言倒是在理。不过这酒的品质欠佳,却更有别因。”

    我道:“酿造不得其法!”其实我这样说也是装蒜,我觉得酒质假如不好,那肯定是没酿造好。

    那落拓寒士拊掌笑道:“对,主要是此酒的酿造所用之水,虽是隔夜井水,但比山溪新泉甚为不如。更兼时令不当,选在秋分时节也就罢了,却于晚间露重的时候封存,不免沾染了衰飒之气。此外,其蒸酒之法也有些过火,以致温润稍欠不足,饮后舌底略感冲涩。”

    我听那落拓寒士娓娓道来,说得津津有味、头头是道,知道今番是遇见品酒的大行家了。

    我对饮酒之道了解并不多,只是常听到我那个贪杯的爹爹发表品评,时间久了,自然记得一些。

    其实,按照我的粗劣的饮酒标准,这坛女儿红已经很不错了,我从小到大却是第一次品尝到这样好喝的黄酒。但那落拓寒士仅呷了数口,却能从中分辨出许多细致的味道来,真是教人佩服。

    可是,我已经装模作样到了这样无耻的地步,总不能半途而废罢,那岂不可惜?

    于是我接着装样,淡淡的道:“平心而论,此酒虽有如此不足,但在兰溪县这种小地方,也算是难得的佳酿。假若能隔水温热,再佑以姜丝、枸杞等物,则风味更佳。”

    那落拓寒士开始用奇异的眼神打量着我,仿佛发现了稀奇什么宝贝,道:“小兄弟,想不到你也是酒道中人!”

    我仍是淡淡的道:“酒道中人不自敢当!此外,这酒还有一个妙处,在于它窖藏了十六年之久,绵厚醇香。现在时值盛夏,虽无温饮,可以将就着入君之口了。”

    那落拓寒士听到这里,很亲切上来与我握手,那架式深有他乡遇知己之感,道:“小兄弟,你竟能能喝出此酒有十六年?真是高明!不过老哥要告诉你,这酒的年份有十六年又十个月。来,来,来,我们再来喝一杯。”说罢,他又从怀里掏摸出一只骨瓷杯,深情款款的斟满酒水,然后双手递给我。

    我很清楚,对于一个自称“老子”的风度翩翩的酒鬼来说,不必讲究许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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