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桃花,流沙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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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桃花,流沙记-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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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撇撇嘴。
  他不教我还好,反倒是比爹爹管得还严,至少安排了四个暗卫跟着我,虽然他们在府里都极力隐藏,可是一旦我要出去,他们便化暗为明,名正言顺就是要保护我。
  我对封奕轩抗议,可他却是抓住我抗议的手握进了他的手里,他说,水儿,我不能允许你受到一丝伤害。
  他的表情认真而严肃,仿佛我之前经历过什么,他怕了的。
  闲暇的时候,我们几乎整日都在“畅心阁”里,他会不厌其烦画很多画,都是我在各种情境下的各种表情,甚至于他不曾见过我睡觉的样子却也能画得出来,那样的栩栩如生仿佛他一直看着我生活似的,我只能佩服他的想象力丰富。
  其中,我最爱的,便是一幅在桃林下,白衣上落了几片桃红,我望着一处,安然浅笑的样子。
  他画画,有时候也弹琴给我听,我望着他墨色长发如瀑布,一双干净、骨节分明的大手却也能撩拨起细细的琴弦,难以想象一个手握重兵冲阵迎敌绞杀四方的大将军却也能这样地安然温润,仿佛把战场上的肃杀之气都隐藏在了琴音里,转化为缕缕的温柔。
  我望着他,只是望着他。
  眼里只有他。
  他也只是看着我,仿佛眼里有山川河流,有日月星辰,却又仿佛一切都不是,仿佛,他也只是平静无波地看着我。
  岁月如此静好。
  封奕轩居然还会酿酒,不过他只会酿桃子酒,他说,他独爱桃子酒,有一阵子,他一直抱着桃子酒一整天,只是不舍得喝。
  我得意地告诉他,虽然我平时贪玩,但是娘亲也教过我酿酒的,技艺肯定比他好。说到做到,便兴冲冲地要去爬“畅心阁”里的桃树,想把桃子都摘了下来。
  神奇的是,他搂着我的腰,只挥了一下衣袖,桃子便纷纷都落了地。
  我拿了个大大的桃子啃了一口,香甜美味,便吧嗒一口往他的脸上留了口水。
  他笑了,犹如春风拂面,犹如雨后初晴,只觉得那束笑着的光如此耀眼。
  我的心砰砰跳得好像要蹦出来。赶紧不再看他,准备素手酿酒。
  他却收紧手中握着我的腰,俯身向我吻来……先是极轻的,好像软软的桃子,然后是甜甜的,再接着酥酥麻麻的,好像有许多许多的蚂蚁在我的心上爬过,渐渐地,便是狂风骤雨。
  直到我软软地摊在他的怀里。
  好半天后,我开始忙着酿桃子酒,他的手却仍是搂着我的腰不放开。
  “喂,轩哥哥,你这样很碍事哦。”
  他却只是嘴角弯弯,这个时候,突然觉得他像个耍赖的孩子。
  他把脸埋在我的发里,低低地说,等以后,我们归隐山林,他便种很多桃林,然后我酿很多的桃子酒,我们喝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节

  据爹爹说,皇子冉青熠最近明里暗里一直非常活跃,大臣推选他为太子几乎是一片倒的趋势。
  大概是他忙着定下太子之位,所以也少再向之前一样请我出去玩,只是每日一封信却还是不断的。
  有时,会写满满的一页,告诉我今天他做了什么事。
  有时,寥寥数语,比如仅仅写“安好”两字。
  只是,今天他给我的信却一反常态地大胆直白,说“等我,我必然成为这个天底下最大的英雄来娶你。”
  我忧心忡忡地跟封奕轩说了,封奕轩只是摸了摸我的头,说,一切有他,不用担心。
  我的及笄很快就要到了,全府上下都在为我忙碌。
  几乎京城里的贵妇们都主动要求来参加我的及笄礼,居然连冉青熠的生母,惠英皇后也给我送来了一对血玉手镯。
  冉青熠送了我一支凤凰金簪。
  封奕轩送我一支碧绿玉簪。
  三哥问我,及笄那天,你戴谁的呢?
  三哥最近情绪不佳,因为以前我总是他的小跟班,现在我却不缠他了,他很有些失落。
  不过他也是很看好封奕轩的,只说,封将军在外,绝对是冬天的白雪般冷冰冰的,尤其是对女子永远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唯独对我以及爱屋及乌地,对卿府倒是很温和。
  最重要的是,谁都管不了的小霸王妹妹,怎么在他面前就那么乖呢,总算像个大家闺秀了。
  我白了他一眼,他却又得意地说,妹妹你知道吗?现在只要报你的名字,我都可以白吃白喝了还有人求着我白收。
  妹妹呀,你晚点嫁人吧。
  然后三哥被我打趴在地上。
  女人爱美,对于封奕轩这样绝色的男子都是没有抵抗力的,所以自大娘到底下看院子的老妈子,都盼着他来。
  这一点,我又得意起来了。封奕轩把卿府上下的心都笼络了。
  冉青熠果然如他所愿,在我及笄的前三天便被正式提为太子,皇帝大赦天下,普天同庆。同时,伴随着一道圣旨下来的,是我被选为太子妃,及笄后的一个月,便要与太子大婚,入主东宫。
  我看到爹爹愁眉不展,他说,水儿,你愿意吗?
  我没有回答爹爹,只是把脸深深埋进爹爹怀里。
  我跟封奕轩说,轩哥哥,我跟你私奔吧。
  他说,等我把你的家人安顿好后,水儿,我们去浪迹天涯。
  十指相扣,我们相视而笑。
  接下来,他便积极安排部署,却没想到他隐藏在京城里的力量那么强大,只一夜与爹爹的安排后,第二天便告诉我再过几天我们便可以离开,而同时保证爹爹哥哥们不受影响,以及整个卿府的安全。
  我不知道他们的计策是什么,却是无条件地信任他和爹爹做的决定。
  及笄当天,一早却传来东邻的区国突然集结十万大军对我国出兵,而镇守边关的将军卿明只有区区两万士兵,为了保护手无寸铁的民众,不得不宣布投降,皇帝大怒,卿府上下立刻全部被关进了天牢里,因太子拦着,才没有判定斩立决。
  随后,便传来大哥卿明在敌军营里自刎的消息。
  爹爹一夜之间老了许多。
  我被要求单独关进了一个牢房里,冉青熠很快找了过来,他说,水儿不用担心,我来保你出去。
  我说,卿府呢?
  他说,再给他一点时间。
  爹爹让我出去,他暗示我找封奕轩。只是,我跟着冉青熠去了东宫后,便一直与世隔绝。除了每日,冉青熠能来见我外,其他人都是不得进来的,而且里三层外三层,层层把关围得像个铁桶。
  只是,冉青熠也每次匆匆见我一面便又走了,问起爹爹他们如何,他也只是说他在抓紧。有一次,我不经意地听到过下人们在悄悄说皇帝不要太子娶我这个罪臣之女,可是太子坚持,双方闹得很不愉快,甚至引得皇帝病重在床……
  我跟冉青熠说,还是把我放回牢房,我想跟爹爹他们在一起。
  然而他不允。只是固执地要我在东宫,他说那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意有所指。
  这一天,我如往常一样,在后花园里发呆。却见一位大臣模样的老者被下人们拦着,他一边努力想挣脱,一边指着我骂,说我是祸国殃民的妖精,太子被我迷了眼,居然要迫使皇帝退位,真是不忠不孝……又仰头长笑,说卿府全部都死光了,总算是万幸,不然整个国家都要变成卿府的天下了……
  我发疯了似的跑过去想问个明白,只是他早一步被下人们打晕拖走了。
  冉青熠匆匆赶来,我抓着他的袖子问卿府到底怎么样了。
  他只是沉默不语。
  我晕了过去。
  我发高烧昏迷了三天三夜,等我醒来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了,因为任何一滴水,任何一粒米,无论怎样喂就是进不去我的肚里。
  冉青熠终于告诉我,我被保出来的当天,封奕轩带一队人马去劫天牢,只是爹爹坚持不出去。第二天,却听说,关在一起的卿府上下全部选择了与大哥一样决绝自裁的方式。封奕轩被遣送回国,鉴于本国正要与封国联手抵抗区国的进攻,皇帝还下旨将公主许给封奕轩……公主已经在去往封国的途中了。
  “水儿,你还有我,快快好起来吧,如果没有你,我赢得这个天下还有什么意义呢?”他沙哑的声音里有一丝近乎绝望的哀求。
  可是现在,活着,或者不活,关我什么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节

  封奕轩终于还是来抢走了奄奄一息的我。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只是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了据说是天域派的天云山上的青竹屋里。
  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曾开口说话。
  即使是封奕轩整日整夜地守着我。
  即使一对姓逍的夫妇每日都来探望我。
  即使那对夫妇还把他们一双儿女派来每日殷勤问候我。
  那是一对双胞胎,有一次女孩儿说,舅母,你看起来好小哦,好像比我还小的样子。我娘亲说,你几千年前就一直是这么美了。我本来以为天底下就我娘亲最美而且永远不老,没想到原来还有你比她更美的呢。
  几千年前?我才刚过十五岁呢。
  我疑惑地看着她。
  女孩儿便说,我们修仙一族只要修为够了,的确是能几千年几万年保持同样外貌的,现在我们的爹爹娘亲便是大乘中期,只要在剩下的九千年里突破大乘后期,便能飞升成仙了。舅母,你也是修仙的吧?不然怎么能几千年不变呢?
  我有些糊涂了。但是联系以前发生的种种,又好像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
  我终于开口了,问封奕轩,是不是很早以前他认识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点了点头。摸摸我的头,说,你就是那个人的转世。
  原来如此。
  原来封奕轩倾心于几千年前的一位女子,那位女子后来转世成了我,所以他爱屋及乌地跟我好,所以他画的那么多的画,无非都是在画她,画他所熟悉的她。
  而不是,仅仅因为是我。
  我一下子如释重负。
  卿府不在了,他们残忍地把生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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