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为卿狂- 第6部分

　　　　方思雅一愣：“你也一夜没睡？”

　　　　“是啊。”凌玉的声音有些紧张。她知道，宣判结果的时候到了。

　　　　“在干嘛？”方思雅问。

　　　　“在想你。”凌玉的声音有些软软的沙哑。满腔的委屈与隐忍，呼之欲出。

　　　　“想了一晚上？”

　　　　“是。”

　　　　“哦。”

　　　　“你呢？为什么也没睡？”

　　　　“我也在想你。”方思雅嘴唇含笑。

　　　　那边，是长久的沉默。许久许久，久到方思雅以为对方都不会再说什么了，那边才传来一句带笑的轻问：“想了一晚上？”

　　　　“是啊。”

　　　　虽然看不见彼此的面容，但却都不约而同微笑。

　　　　一时间，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第一次见叶风的父母，是叶父回家为他小堂叔奔丧的时候。

　　　　先是约好了时间说吃饭，结果临时被告知说叶父有事，来不了，只能改期。

　　　　好，改期。

　　　　第二次方思雅仍旧调好时间等未来公婆，见面时气氛却有些沉闷。首先，叶风介绍的时候，只说是他朋友，并没有说女朋友。而且，当时还邀了叶风的一位男同事作陪，这让方思雅吃惊且委屈，觉得索然无味。

　　　　而叶家父母显然也不怎么热情，大概也判断不出这是不是自家未来儿媳吧。

　　　　五个人围着桌子吃羊肉汤，四个都是四川人，说着四川话。唯有方思雅，在一旁半懂不懂瞪着。

　　　　她只能给叶母准备下蘸碟啊什么的，算是全程参与了这次活动。

　　　　叶妈妈话不多，不像叶父那么高谈阔论，几乎全程只是吃饭微笑。这让方思雅摸不着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直觉觉得这人不好搞。不止因为她的沉默，更因为她的长相——很刻薄的那种感觉，写在脸上。方思雅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事后，叶风批评方思雅不懂礼貌，连“叔叔阿姨”都不叫。方思雅默默，其实她是叫了的，只是不是一开始叫的，是后来吃饭的时候说“阿姨吃菜”啊什么的……她知道一见面就该给长辈打招呼叫叔叔阿姨，可当时完全被叶风带着男同事作陪，且开口介绍一句“这是我朋友”给打闷了。

　　　　回到跟凌玉住的地方，凌玉倒是热情问了见未来公公婆婆的状况，方思雅说还行，只是他妈不说话，不知道人好不好相处。其他没什么，就是叶风介绍自己是朋友，而不是女朋友。

　　　　凌玉叹气安慰她不要想太多，或许在四川朋友就是女朋友的意思呢。

　　　　就这样，算是第一次丑媳妇见公婆。

　　　　第二次，则是叶妈妈生日，叶父特地叮嘱儿子，自己不在要给老妈过生日，于是叶风又请了妈妈和方思雅一起出去吃老鸭萝卜汤。

　　　　方思雅倒是不知道是叶母生日，因为叶风并没有说，只说跟我妈一块吃法。但方思雅还是买了一条高档丝巾，算是给未来婆婆的见面礼。叶妈妈很范儿地说了谢谢。气氛一片融洽。

　　　　但是，吃完饭，叶妈妈扯了很多很多饭店的餐巾纸……不是一般人扯了用或者扯多一点路上用那种，而是扯了很多很多很多……

　　　　这种占小便宜的行为让方思雅一愣，虽然不觉得有什么，但心里总觉得这人low了。

　　　　回来的路上，叶妈妈跟方思雅聊啊聊啊聊，说是让方思雅和叶风一起租到她朋友那去，两个人住，像个家一样。

　　　　方思雅倒是真的很期待跟叶风住在一起过二人世界，偷偷瞄了瞄他，见他也没有反对，心里有些甜滋滋的，这样的意思，就是对方不排斥跟自己走入婚姻了吧？

　　　　于是，她点头答应。

　　　　接着，叶妈妈又说了很多，说好几年前就准备在成都买房子，只是买了就要交物管费，所以觉得浪费一直没买。又说家里还有一套新房，那是给她儿子和儿媳妇的，她不会去争。

　　　　说这些倒没什么，但她说她儿子不会做饭，这个方思雅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了，因为跟叶风交往不是一年两年，她很清楚，叶风会做饭。真正不会做饭的是自己。

　　　　第三次跟叶妈妈见面，是出席叶风一个所谓老表的婚礼。方思雅对他家亲戚搞不清楚，也不知道是什么老表，反正是个老表，他和他妈都有出席。方思雅也随行，这次当然算是女朋友的身份。

　　　　在席上，叶妈妈待着方思雅买的丝巾，让方思雅倍感亲切。她想，她们之间可以好好的。

　　　　而席后，叶妈妈更是直接当亲戚面邀请方思雅去他家过年，方思雅害羞地说“我听叶风的”。

　　　　第四次，是叶妈妈给方思雅和叶风一人打了一床棉絮，说方思雅一个女孩子在外地怪可怜，怕冷到冻到。方思雅超级感动，当晚给自己亲妈打电话时还说未来婆婆是超级好的人，很疼自己，亲妈也表示很高兴。

　　　　第五次，就是方思雅去叶家过年了。

　　　　因为方思雅是老师，放寒假比较早，而叶风要大年三十才放假，叶妈妈是当保姆的，放的略早，叶父也回家得早，就干脆让方思雅早点去叶家。

　　　　凌玉跟方思雅说：“你最好不要去他家过年。就算去，也得等他一起，不可能你一个人先去。否则可能会被人欺负看轻。”

　　　　方思雅觉得不会，觉得人家爸妈还是挺好的。而方妈妈觉得女儿跟人叶风已经很多年了，也不存在谁先去谁家过年的问题，便也支持。

　　　　哪知，这一次见面，彻底打破了所有。

　　　　刚开始，方思雅和叶家父母还是跟之前一样，很和谐。

　　　　甚至，方思雅像跟自己的父母一样，每日挽着叶妈妈的手陪他们饭后百步走。

　　　　而对于叶家父母的问话，也是知不无言，就如同对自己的父母。

　　　　于是，叶家父母清楚了：这个女孩，真的很喜欢他们儿子！千里迢迢从外省来四川，全是为了他们儿子。是喜欢到不行的那种啊！

　　　　于是，叶妈妈的画风开始变了。

　　　　首先，叶妈妈表示，自己不想工作了，好辛苦，要他们养她。

　　　　“我不工作了，你们养我吧？”叶妈妈望着方思雅，如是说。

　　　　方思雅看着才四十多岁，健康到不驼背没一丝白发的女人，懵了。

　　　　接着，叶妈妈表示，让方思雅和叶风过完年后就租去她朋友那，并且她也要一起过去。而那个所谓的朋友，就是她以前带过保姆的人家，她在那呆过很久，对四周的邻居都很熟悉，以后方便她找人唠嗑……

　　　　并且，她说她已经跟叶风说好了。

　　　　再然后，她表示自己家里没钱，存折上数字是零，让方思雅回家跟方妈说。

　　　　再然后，她听说方思雅爸妈是老师，便说让他们暑假过来，来看看叶风，并且谈一谈结婚的事。

　　　　并且，她表示自己不会煮饭，已经十多年没煮过饭了……她带保姆只带孩子，从来不煮饭的。在家里也从来不煮，她老公很疼她，从来不会让她煮饭的，所以她不会。

　　　　她望着方思雅，如是说。　　　　在现代社会，未婚同居的人很多。抛开其对错不谈，方思雅并不想，不为别的，只为把那一份最美的感觉留在新婚之夜。作为一个迷恋古典文化的人，她一直憧憬那所谓的“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但，她不想，跟不被叶风要求，却是两回事。

　　　　按理说，作为一个迷恋古典的女孩，不愿意婚前那什么，也很正常。可是，叶风作为一个男子，难道就没有正常的……那什么冲动么？这不科学啊！

　　　　尤其，两人原本就是网恋，多年相恋却不得见。一朝想见应该更亲热更有想才对。可方思雅，几乎感觉不到叶风有那方面的想法啊。

　　　　作为一个女孩，她不可能好意思直接开口问，但时间久了，一年两年三年下来，两人虽然以男女友的形式，却只仅仅停留在拥抱和接吻状态。关键是，叶风几乎并没有进一步的非分要求啊！

　　　　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正常吧？

　　　　方思雅陷入了苦恼，却既不能问叶风，又不好意思问凌玉。

　　　　最终，是凌玉有些看不过去，问：“你在那唉声叹气什么呢？到底有设么烦心的？”

　　　　方思雅打了个呵呵，并不说。

　　　　她不是傻子，凌玉对自己的心思，这么多年下来，她还是明白的。虽然这两年两人同处一室对方并没有逾矩，但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很多感情是掩饰不了的。而这两三年来，凌玉在四川也没有交过任何男朋友，方思雅觉得绝对不止是她在闯事业不想恋爱分心这么简单。

　　　　说到闯事业，方思雅更为感动。

　　　　跟自己做个穷逼老师不一样，凌玉选择了销售，天天在外跑业务很拼，两三年下来工资已经翻到了方思雅的五倍还不止。但这些钱，凌玉既不交给自己父母，也不怎么自己花，反而喜欢给方思雅花。

　　　　刚开始是请吃饭啊买衣服啊，后来更是发展到她提出可以出钱让她买房子。

　　　　方思雅吓惨了：“你哪有那么多钱啊？还有，我买什房子啊？”

　　　　“别傻了，你都多大了还不买套自己的房子么？”

　　　　“咦，我一个女孩子买什么房子？”现在结婚的，都是男方买房子吧？而如果不结婚的话，就这样跟凌玉合租着挺好呀，买什么房子？

　　　　凌玉无奈摇头，像看一个心疼的傻瓜一样看着她：“这社会无论男女，都要给自己打算。你别想着靠男人，房子买了才是你自己的。就算……就算你真结了婚，将来有什么不测，这也是你的一种保障……”

　　　　她声音越来越低，眼睛有了些许潮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