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浮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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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雪浮云-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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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看到丁丁时,我们有些许陌生感,及由此而产生的尴尬。她笑着,但是眼睛并没有看我。偶尔她看我时,我的眼睛也会避开。我们从机场出来,开车前往她住处。她买了一部二手车,里面很干净。她的住处也很干净,整齐,让我有种做客的感觉。我洗澡,她热菜,我们吃饭,洗碗,陌生感一直悬浮在空中,不增加,但也不消失。

  在床上,她穿著睡衣躺到我身边。搭上她纤弱的腰肢,我问,

  “弄吗?”

  “你想吗?”

  “还行。。。也不是特别想。”

  “我也是。要不明天吧。”

  天色微亮的清晨,我们在睡意朦胧中做了一次。过了一会,又做了一次。她又沉沉入睡。我望着天花板,脑子中一片空白。

  元旦丁丁有假期,我们和她同事,及同事老公,去旧金山玩了一天。我们逛唐人街,气喘吁吁地走九曲花街,在渔人码头吃很好吃的蟹饼。多年前我和丁丁在国内看过一个名叫《勇闯夺命岛》的美国大片,里面的故事就发生在旧金山湾内的Alcatraz 岛上,所以我们就身临其境,参观岛上牢狱。然后我们去金门大桥看日落。茫茫的太平洋对面,就是中国。海风剧烈地吹过来。女同事的老公说,很多人从这里跳海自杀,因为觉得海景太美了,不由自主地想与其融为一体。

  看着那一大片彩霞,我觉得这说法也许是可信的。

  平时丁丁上夜班,白天睡觉,我基本上一个人活动。除了跑步,我还开车到附近转悠,拍了许多照片。她的邻居是个退休的军官,参加过越战,喜欢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我跟他聊了好几次,从共产党骂到共和党。晚上,丁丁去上班了,我就在家里烧点菜,看看电视。电视不好看时,我上网看PPStream。《亮剑》。《金枝欲孽》。港台剧场。屏幕上香港人在说,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那你又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你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你啊?”

  我换看《老友记》。Rachel和 Joey走马灯一般换着男朋友女朋友。嗯,每一年的圣诞树下他们都吻着不同的人吗?

  突然间,思念像潮水一般,汹涌而来。

  每天我都查Email。我导师写信问我论文进程。找到工作后,我把这事弃诸脑后了。他警告我要尽快完成论文,如果我想按时毕业的话。

  老陈老杜和我互发新年祝福。林飞燕又从遥远的北卡寄来当夜在芝加哥唱卡拉OK的照片。小姑娘的头歪向我,盯住镜头笑。V字型手势。

  删除之前,我把它们转发到我的一个丁丁不知道的信箱里。

  我给小姑娘写信。开头几天她在北京,后来回到老家。她说她在学开车;美食吃多了也就那样。

  “多吃点,回来变一个胖小姑娘给大家看。”

  我托她从国内给我带一个书法条幅,我好送给导师,她答应了。她用很平淡的口气问我玩得怎么样。我说去旧金山玩了一趟,回去给她看照片。她没再回信。

  “你是不是有人了?”丁丁突然问我。

  “没有啊,你干嘛这么问我,你有人了,心虚?”

  “倒打一耙。”

  一月中旬我回到了学校。一边自责堕落,一边又去老陈家打牌聊天。我告诉大家我找到工作了。

  “哎呀,这是好消息啊!”

  他们让我搞个Party庆贺,老陈说我只要负责买菜和提供地方,他主厨。我说没问题,等下周大家都回来就可以搞。

  回家我收拾了一下房间,洗了个澡。又查了查信,看到一封来自小姑娘的新邮件。

  她问我能去接机吗,她后天晚上就回来了。 。。

第二节
每天我都查Email。我导师写信问我论文进程。找到工作后,我把这事弃诸脑后了。他警告我要尽快完成论文,如果我想按时毕业的话。

  老陈老杜和我互发新年祝福。林飞燕又从遥远的北卡寄来当夜在芝加哥唱卡拉OK的照片。小姑娘的头歪向我,盯住镜头笑。V字型手势。

  删除之前,我把它们转发到我的一个丁丁不知道的信箱里。

  我给小姑娘写信。开头几天她在北京,后来回到老家。她说她在学开车;美食吃多了也就那样。

  “多吃点,回来变一个胖小姑娘给大家看。”

  我托她从国内给我带一个书法条幅,我好送给导师,她答应了。她用很平淡的口气问我玩得怎么样。

  我说去旧金山玩了一趟,回去给她看照片。她没再回信。

  “你是不是有人了?”丁丁突然问我。

  “没有啊,你干嘛这么问我,你有人了,心虚?”

  “倒打一耙。”

  一月中旬我回到了学校。一边自责堕落,一边又去老陈家打牌聊天。我告诉大家我找到工作了。

  “哎呀,这是好消息啊!”

  他们让我搞个Party庆贺,老陈说我只要负责买菜和提供地方,他主厨。我说没问题,等下周大家都回来就可以搞。

  回家我收拾了一下房间,洗了个澡。又查了查信,看到一封来自小姑娘的新邮件。

  她问我能去接机吗,她后天晚上就回来了。

  
  我在对着出口的椅子上变化着坐姿,一会儿架起左腿,但是这样的姿势不太自然。然后我伸腿,身子滑下去,又觉得太颓废。后来我就站起来。

  飞机晚点一个多小时。空寂的长廊延伸,消失在拐弯处,地面上有浅浅的浮雕。

  她终于随着人群出现,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衣,很婀娜。我们目光相接,她也不笑。我接过她的挎包。

  “累不累?”

  “还好。”

  我们并肩下电梯,到行李转盘。我说:“你发型变了啊?”

  “嗯。离子烫,拉直了。”

  “是因为国内便宜吗?”我说着,一边骂自己蠢。她说,“嗯。”

  一时想不出什么话,幸好行李马上就来了。我扭把扭把将它们摞上车子。她要伸手帮忙,我连说“不用”。

  路上我故作轻松地扭头看看她:“还好嘛,没变成胖小姑娘。”

  她笑了笑。

  “在国内吃什么好吃的了?”

  “焖锅。。。羊蝎子。”

  “啊?不怕毒吗?”

  她笑了,“羊蝎子你不知道啊?”

  她解释说其实就是羊的脊梁骨,形状像蝎子。北京现在最流行了。

  气氛稍微轻松了一下,但马上我们又恢复沉默。

  车到了她家门口,我问她鲁萍回来没,“要是她看见我接你,肯定会觉得很奇怪。”

  “那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嘛。”

  她让我当场就把卷轴拿走,我说我没带钱。她说不要钱,她爸爸从他朋友那里要的,“不必要的钱不要乱花。”

  我心情很差,觉得她好像是完全控制了局面,说话都是这种居高临下的口吻。但是,心情的差,只是因为这个吗?

  她是已经厌烦而不想再见我了吧。

  我默默地帮她把行李拎到门前,也没提卷轴的事。

第三节
我导师帮我要到一门本科生的课。他说我应该单独教一门课,在我正式上班前练练兵。

  这些小屁仔本科生很难对付。学校的规矩,期末时,他们可以匿名给教师打分写评语。我以前有个韩国师哥,口语不是很好,被人讥笑说:

  “l;khsad saj fdga js fa jp fpk asfh aj  That’s about what he sounds like!!!!”

  我想我不能掉以轻心。

  晚上我坐在电脑前备课。做完四五十张幻灯片时,听到“翁”一声响,MSN Messenger上出现小姑娘了。她在国内时从来不上来。

  我跟她打招呼,说星期天我要搞Party,她说老陈告诉她了。

  “那你也来吧。” 

  “好啊。”

  她说她从国内带了一些福娃钥匙圈,让我挑一个。

  “我无所谓挑啊,有就可以了。”

  “挑一个自己喜欢的不好啊?”

  “都喜欢啊,你带的嘛。”

  她长久不回应。

  我忍不住了,给她一个振动玲。

  她说刚去找鲁萍说话。“只剩下四个了,还有一个是坏的。你赶快决定。我有摄像头。”

  “我要坏的那个好了。”

  “为什么啊?”

  “我只要有一个,不管好坏都会很,嗯,珍惜。所以好坏对我没什么差别。你送别人坏的就不好。”

  “当然有差别了。好的可以挂在钥匙上,坏的我可以自己放包包里。”

  她把摄像头打开。在屏幕上晃啊晃的是一个大大的福娃头。

  “看不到。。。要看你。”

  “看福娃。”

  “嗯,这个不错。。。这个也很好啊。。。两个都要”

  “好吧。”

  “要看拖鞋。”她上次回国前,说要从国内带暖和的拖鞋过来。她们房东老太太很小气,暖气开得小,脚都要生冻疮。

  “好吧。等等。”

  镜头黑了一会儿,一双拖鞋晃出来,然后另一双。

  “这双是我的啊?”

  “想得美。”

  “看看你啊。别堵镜头。”

  她不理我,屏幕上又出现一团粉红色布片。她说:“我穿的睡衣。然后给你看我的小狗吧。”

  “等下。。。衣服穿起来才能看出好不好啊。”

  “镜子里看了,挺好的。”

  “我帮你看看吧。。。多个人看,眼光准些嘛。”

  “不和你说了,我要睡了,要不时差倒不过来了。”

  “看一眼再去睡,就露一小脸,好不好。”

  “你又不是没见过。”

  “我现在想见啊。快点。”

  “不和你开玩笑了,我真的要睡了。88”

  她下线了。

  我郁闷了一会儿,继续做幻灯片。

  下午我和师弟去打壁球,在狭长的地下室里,我们进退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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