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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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求是-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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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个民兵,听了她的问话几乎全是一震,蒙了。好像听到了的是,只有阶级敌人才能提出的问题,全是惊诧的目光。李晓晴立刻悟到了,自己的思维,对方全接受不了,忙转换了问话的方法:“我问的不对,你们还听不懂。换个方法吧——毛主席说了:‘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再说,看一个人,不能只看他的一时一事,要看他的全部历史及现状。你们认为刘盼田是现型反革命,拿什么事实,证明他是?”

  这时,六个人才似刚转过来向,轻松了,几乎同时抢答:“退社!”“拉马抬槽!”“县乡工作组已经给定了。”

  “他们说是就是了?就不许人家喊冤,不许人家说话了?”

  严志友好像又发现了问题,他几乎是理直气壮的反问:“可从来都是上边一定,到了下边就算数了的呀?!”

  而李晓晴只有、也只能和颜悦色地耐心解释:“可干部内部、群众内部还有不同的意见呢,都充分讨论了?还是充分论证了?证据、理由都充分吗?就他们几个人一说,就算数了?”

  严志友被问傻了。但,仍立场坚定地回答:“那是他们领导的事。是啊!县委书记一来,就变卦了、、、、、、我们当民兵的,是军事化,只要上头一声令下,我们是一切行动听指挥。你说,要不听上边的,让我们听谁的?那还预备我们民兵干什么?”

  李晓晴无奈地又笑了:“那上边若是错了呢?”

  严志友、袁辉几乎好几个人全都惊讶了:“上边还有错?”也矛盾了,“那与我们无关、、、、、、”而严志友更加了一句,“再说,我们又怎么能分得清上边是对,还是错了的?”

  “是上边叫你们打的吗?”

  “没叫!但,什么叫阶级觉悟高?”严志友自豪地说,然后又肯定地,“他们不都没制止吗!若不,怎么能当积极份子呢?还怎么入党?”他很自信,很骄傲。

  李晓晴沉吟了一句:“当积极份子,入党?”便又顺水推舟的问,“当积极份子,入党是为了啥呀?”

  严志友立刻察觉到了、、、、、、这句话,不好答,正在想词,但那岁数最小的民兵忙无心无肺地认为机会来了,随口就抢答:“当积极分子就能入团,入了党就能当干部、、、、、、”

  “那当上干部是为了啥呀?”

  那小民兵张口就来:“当了干部,就能管人!有权,不用干活,能轻巧。”

  但他立刻遭到了严志友的白眼,严志友马上给予了更正:“当干部是为人民服务,是带头打冲锋,走共同富裕的道路,奔共产主义!”明显是口号似的话了。

  李晓晴已明显的看出来,再问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忙表示满意的笑着说:“向你们学习,就学到这吧!谢谢你们!”

  几个小民兵:“那我们可以自由了?”

  李晓晴答:“自由了。”

  “走!到场院心窝棚趴着去,还可以炒豆!”几个小民兵带头跑出屋去,严志友、袁辉也只有随后走了出去、、、、、、

  李晓晴从门那,见他们出大门了,忙向杨光小声地无奈地感叹了一句:“就这个水平、、、、、、毛主席在他的《关于农业合作化的问题》一文里说了:‘我们应当相信群众,我们应当相信党,这是两条根本的原理。如果怀疑这两条原理,那就什么事情也做不成了。’当然,也有很多先进的觉悟高的群众,”并忧心地,“难道他们就不是一部分群众吗?我们应当相信群众就不‘一分为二’了吗?五五年末,五六年初,是因为上头的压力,下边才这么一窝蜂的全高级社化了,从全局来讲,是不是就有点急功近利了?而后继效果呢?”他停了一下“真值得我们怀疑了。”这时,他看见焉武正从社部门外走来,向这屋迎来了,就不再出声了。

  焉武主动地先笑了说:“谈完了?家里我已布置完了、、、、、、”他打着招呼,“刚生的炉子,这屋还不太冷吧。”见他俩还没有就走的意思,便也坐下了,又往炉子里添了几块木材。

  李晓晴心血来潮的也坐下了:“连相访问访问你呗!省得一会到你家去,也不得谈这方面的话题。”

  焉武一笑:“谈呗,正好还没有别人。”

  “咱从小就是朋友。现在又是亲戚。咱是私下谈,我就想了解一下真实的情况,你可别向我说官话呀!”李晓晴先说了几句序,然后就直问:“打张家口时,王顺与刘盼田都去出了支前的战地民工,刘盼田还当上了支前英模,我表哥都没当上,还是县里的第一批模范互助组的组长,可他到现在连党也没入上,而我表哥却成了小王庄的第一个党员,这是为什么呀?”

  焉武:“性格问题呀!当时,我岁数还小,不是贫农中的核心人物,当然只是听说的了。这是因为村子里发生了一件事,一九四八年夏天,青黄不接,曹万财为了娶‘赛西施’,人家城边老富家提出的条件是,只要岁数相当,谁能拿得起五担粮,谁就可以来娶人。当时,曹万财还跟他哥曹万富在一起过呢,虽说他妈死时,已给分了家,他有啥呀?是他哥出头从各家借的,筹足了五百斤粮,这才给他娶回了‘赛西施’富丽莲。可土改时,工作队的一个小组长,突然宣布说,曹万财是雇农,曹万富是中农,并且雇了他弟弟,有剥削行为。但这不符合事实。大家都知道这小组长,一到天黑就到曹万财家去,估计是与他媳妇有事,才向着曹万财,可谁都不说。但刘盼田却照直绷了,说曹万富家的小开荒黑地有一半是曹万财他一个人的,要哥俩一分,顶多哥俩全都是下中农,若全推给他哥,不就把他哥给坑了嘛。结果两人就吵了起来,刘盼田还向工作队反映了这个小组长与曹万财家的情况。但,工作队还是维持了原判:曹万富是中农,曹万财是雇农,原因是他娶媳妇的那五担粮是他用自己的地同他哥换的。哥俩是一对一,由于没有凭证,而却又把那小组长调到别的乡去了,事情就这么硬定了。而这样,他哥不但没分进来地,还得替他弟弟还借来的那五百斤粮,还担了个雇他弟弟有剥削的名,而他弟弟不但不用去还那五百斤粮,还又白分进来一户三口人的土地。结果,曹万富的成分就因他弟弟的一口咬定,成了土改时的弄不清的一个冤案。而刘盼田也就因为此事没入上党。”

  李晓晴不解的问:“工作队为什么不实事求是呢?”

  焉武狡狯地一笑:“我估计呀,一、为维护土改工作队的权威、名誉,掩盖那个小组长给工作队带来的负面影响。二、佃户村里难道就没有自发的想剥削别人的地主阶级思想了吗?就是也想树立一个在亲兄弟之间也存在着地主阶级的剥削思想的典型。”

  李晓晴向杨光:“太‘左’了,这真是在古代、在外国任何人群里都会有左中右!‘水至清而无鱼,人至察而无友’。当然,这可以理解!穷苦单纯的出身,纯朴的共产主义理想嘛。”然后又向焉武,“那土改后,工作队对他的影响力没有了,他怎么也没入上党呢?”

  “他就一心一意地搞他的互助组,搞他个人的发家致富,当然也申请了入党,写过入党申请书,但因为上边闹初级社时,王顺已是党员了,人家立刻就响应了党的号召,也劝他跟,可,他愣是没跟。后来是王顺自己领导成立了《东方红》社。当时还是大王庄的党支部呢,他已表现出不太听党的话了,搞合作化不积极,他还能入上党啊?还有别的问题吗?若没有,咱也应该往家走了!”

  “走也行。”李晓晴已先站起来了,“还有就是关于你个人的问题了。听说你是一九五四年大搞初级社时才特别积极入了党的。我提的问题是,从后来的发展形势看,尤其是在现在,我认为你看形势,看得特准。你怎么能看得这么准呢?”

  “哦!”他们已经走出了屋门,焉武边走边谈,“年年一农闲时,上边就下来人宣传,我还认得几个字,报纸也能勉强捋下来,也知道了毛主席批评‘确保私有’是资产阶级观念,强调先集体化,后机械化,这已定型是农村发展的大方向了。当然也想过,国家工业化还早呢,干嘛这么着急要先集体化?后来,我终于想明白,并悟出个大道理:中国是个农业国,过去打江山靠的是农民,现在建设也还得靠农民。若不,搞‘统购统销’干什么?搞‘统购统销’才能计划,才能保障工业上马、工人生活水平的提高、工人当家作主人的干劲。可农村,农民都是个体私有经济,一片散沙,他们听计划吗?一集体化了,机械化不机械化、能不能跟上来那都不是主要问题了,主要的就是你农民个人说话就不算了。个人利益就得服从集体利益,集体利益再服从国家利益,全国不就一盘棋了嘛。”

  李晓晴向杨光:“他说的就是农产品的定价问题,工农业产品价格的剪刀差问题、工业资本的原始积累等问题、、、、、、”然后又向焉武:“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就是一切都能为了保护和执行计划经济,排序就是重、轻、农,就是要优先发展重工业,然后是轻工业、、、、、、可是,为了一盘棋,农民都进集体了,多项的专业化发展、个人的积极性不全被阻碍了吗?农村不就被统死了吗?”

  焉武:“那有什么办法?有些事是不能说的,说是说,做是做。咱们人不也都是一样、、、、、、就得去看他怎么做,还得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中国人现在还有哪一个人不服共产党?因为他动不动就发动群众,为什么总依靠穷的、弱的?因为,你给点便宜、理想,他们就跟、就干!你跟就有便宜。再说,你不跟也白不跟,因为别人会跟。看明白了,你为啥不先跟?什么对错?我说的不是官话吧!”

  李晓晴听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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