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甩手,掩盖在薄衫之下那一对玉兔,也随着身体的摇摆而上下晃动,这让燥热的天气愈发增添了一点热度。
农村的女孩就是这一点好,不管她长得漂亮不漂亮,一般来说,她们的咂儿都非常坚挺,充满了青春的气息,这也许就是农村的孩子养出来都比较结实的原因吧,因为他们的母体都有一种健康的美。
林辰风微微侧了侧头,漫不经心地问道:“那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唉,”林小雪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转移话题道,“辰风哥,听说你考上公务员了,什么时候上班呢?”
“快了,大约还有五六天吧。”林辰风搔了搔头,他不太愿意跟别人讨论这个话题,但是别人问了,他又不能不回答。
“噢,是在哪个部门呢?”林小雪接着问道。
“我回林家村了,当村主任助理,哈哈。”林辰风想试探一下周围的人有什么反应,所以他装作开玩笑的样子抛出了自己的答案。
“啊?”林小雪大惊道,“不会吧?”
不过她接着就摇头笑道:“你别跟我开玩笑了,你堂堂的重点大学毕业生,怎么会被分到村里来?那岂不成了高射炮打蚊子了?”
“你不相信就算了,”林辰风淡淡一笑道,“你慢慢忙吧,我先回家去了。”
虽然他已经料到别人是这种反应,但是当别人真的是这种反应时,他又觉得很不舒服,所以他也没有心思跟万梅再聊下去了。
“回林家村?当村主任助理?”林辰风走了以后,林小雪轻轻叨着这两句话,不知不觉就在茶地里坐下来,“难道这是真的?”
林辰风因为受了林小雪的刺激,刚刚睛朗的心情又蒙上了一层阴云,所以他直到回到家中,都不大提得起精神。
不过当他走到屋旁边,正好碰见他爸爸林建安牵着自家的大黄牛去喝水时,他的心情一下又变好了,所以他远远地就喊道:“爸,我回来了。”
“咦,风儿,”林建安看见自己的儿子,额头的皱纹一下展开来,“你今天怎么回家了?你这几天不是应该去县政府报道么?”
“去过了。”林辰风含糊地应道。
“噢,那工作安排好了?”林建安接着问道。
唉,又是这个问题!林辰风暗暗叹了口气,然后点头道:“嗯。”
林建安没有注意看儿子的脸色,而是自顾自地说道:“那就好,你以后工作了,一定要多长几份眼色,县政府是一个很敏感的地方,在那里,你尤其是要注意管好自己的嘴,在多数时候,你只能带耳朵,不能带嘴巴……”
“爸,这些回家再说吧,让别人听见了多不好。”林辰风见老父听喋喋不休,忙打断他道。
“听见了又怕什么?”林建安瞪了他一眼,不无得意地说道,“你这是凭本事考上的,别人见了只有羡慕的份儿,难道还能说什么不成?”
林辰风见老爸越说越来劲,心里只觉堵得慌,于是他走过去摸了摸老黄牛的长角,漫不经心地岔开话题道:“爸,把牛给我牵着吧!”
“要你牵什么牛?”林建安推开他的手道,“你是要干大事的人,你现在得多花心思在自己的工作上,多琢磨为人处世的道理。”
“爸,县里让我下来挂职,在我们村当村主任助理。”林辰风咬了咬牙,把报到后的结果如实相告。
“啥?”林建安浑身一震,手中的牛鼻绳儿不知不觉就掉到了地上。
“结果就是这样,所以我今天才回来跟你们商量。”林辰风小心翼翼地说道。
“为,为什么会这样?”林建安的面皮轻轻抽搐着问道,“你考试不是第一名吗?”
“我也不知道。”林辰风看着父亲的脸色,不由难过地低下了头,因为他知道,自己考上公务员是父亲一生最得意的一件事,他前段时间没少在别人面前吹嘘,可是现在事情变成这样,这个打击对他是非常大的。
林建安没有说话,只是失魂落魄地往回走,就连身后的老黄牛都忘了牵,林辰风愣了一下,忙拉上老黄牛默默地跟在身后,在这一刻,他发现父亲的背似乎一下子佝偻了很多。
“大哥,你回来了?”林辰风刚刚把老黄牛赶进栏圈,就看见一个留着小平头的年轻小伙子跑过来,望着他满脸惊喜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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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家人的不忿
这是他的弟弟林辰雨,比他小三岁,在市里的电脑专修大学念书,明年毕业。
这几年电脑的应用渐渐普及起来,有不少地方都办起了的电脑学校,吸收那些考学成绩不理想,却又想靠读书谋一条生路的中下游生源。
林辰雨读书的成绩一般,初中毕业后没有考上重点高中,也没有考上正规中专学校,所以就上了电脑学校,这样毕业以后至少能找个工作来养活自己。
“辰雨,放假了?在家里做什么呢?”林辰风拍了拍他的肩,眼里流露出一股难以掩饰的温情,对这个自小就很听话的弟弟,他是打心眼儿里喜欢。
“刚才帮妈挑水灌菜园呢,”林辰雨有些腼腆地搓了搓手,“妈说这几天的天气太热了,种下去的菜籽如果不浇水,怕来。”
对于这个大哥,他是在亲热中又夹着些敬畏,因为在他们三兄弟当中,这个大哥一直是被光环罩着的,他记得很清楚,从小学到高中,大哥的成绩在班上一直都是独占鳌头,上大学后,他是系里的学生会主席,还入了党,现在又考上了公务员。
这份殊荣,对于世世代代靠挖土坷垃为生的王家人来说,其意义几乎不亚于古时候家里有人中了状元,点了翰林。
相较之下,他和二哥林辰雷就不够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大哥林辰风在学校里混得风生水起,而他和林辰雷则成绩平平,从念幼儿班开始,几乎连一张奖状都没拿过,所以林辰雷前年高中毕业以后就没有再读书了。
“嗯,不错,回家了就是要多帮着做点事。”林辰风点头称赞道。
“嗯,我知道了,”林辰雨见自己得到了表扬,脸上显得颇为兴奋,“大哥,你的工作安排好了吧?”
又是这个问题!林辰风顿时觉得一阵无力,他再一次意识到,这个工作问题已经不仅仅关系到个人的前途,更重要的是它代表着全家人的脸面,甚至是林家村所有王姓人的脸面!
早知道是这样,我去考这个公务员干毛啊,搞得自己进退两难,林辰风暗暗叹了口气,然后拍着林辰雨的肩膀道:“这件事情比较复杂,我们进屋再说,成义呢?”
“二哥他……他上街了。”林辰雨吞吞吐吐地说道。
“上街?”林辰风愣了一下道,“我在街上怎么没有碰见他?”
“这个……他可能在哪个店里吧。”林辰雨低着头模棱两可地说道。
“噢。”林辰风没有注意到弟弟脸上的表情,所以也没往心里去,林辰雨见他没有追问,却是大大地松了口气。
两人进屋之后,只见父亲坐在风扇背后埋着头抽烟,而母亲林芝兰则坐在堂屋门槛上发呆,林辰雨觉得屋内的气氛有些不正常,似乎是爸爸妈妈刚刚斗过嘴的样子,所以他忍不住转头向林辰风望了一眼。
这是他的习惯,因为以往的时候,不管家里发生什么事,只要大哥回来了,一般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吹散满天乌云,所以久而久之,他已经对林辰风形成一种精神上的依赖。
林辰风当然知道问题的症结在哪里——这必然是爸爸已经将自己的事情说给妈妈听了,所以家里才会产生这种沉郁的气氛,他心里也觉得有些难受,可是他却无法改变这种局面!
于是他只好硬着头皮对林芝兰喊道:“妈……”
“啊?”林芝兰听到这一声喊,似乎吓了一跳,马上从门槛上站起来,转头望着他笑道,“风儿回来了?你吃了中饭没?我去给你热饭吧。”
林辰风不由心中一酸,看来这件事对妈妈的打击也是挺大的,所以就连自己和弟弟进屋,她都没有发觉。
不过母爱永远都是充满包容的,所以她看见自己之后,想到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根究自己工作分配的情况,而是怕自己饿着,难怪人们常说,母爱如水,因为她永远都是那么温柔细腻。
“妈,你坐着歇歇吧,”林辰风忙摇头道,“我在香河车站吃过饭了,现在还不饿。”
香河车站是河西县通往西北各乡的一个中途站,只要路程比较远的客班,中午都会在这里打个尖,所以林辰风才这样说。
“那我也得准备晚饭了,”林芝兰瞟了林建安一眼道,“你今天回来了,我把仓里的腊猪蹄烧了炖上,晚上你陪你爸喝两口。”
林辰风默然。
他知道,父亲今天可能又要大醉一场了,因为父亲虽然能喝酒,却并不嗜酒,所以他平时很少喝酒,但是他一旦喝酒,多半就会喝醉,因为他想喝酒的时候,都是他心里特别高兴,或者特别难过的时候。
而今天显然没有什么事值得他高兴。
“这件事已经定了?”林建安默默地抽了一阵烟,忽然抬头望着林辰风问道。
“根据人事部门的说法,是已经定了。”林辰风低声说道。
“大哥,你和爸说的什么啊?”林辰雨这时已经品出了一点味道,于是他有些紧张问道。
“我要回林家村挂职,当村主任助理。”林辰风迟疑了片刻,还是把这个结果说出来了。
“啊?”林辰雨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你跳什么?”林辰风蹙着眉头瞪了他一眼,“一点规矩都没有。”
林辰雨吓了一跳,于是他赶紧讪讪地坐下,在某些时候,他对这个大哥的畏惧,比对他父亲还要厉害,连他自己兜不清是什么原因。
不过他对这件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