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浦一见那些兵痞,不禁大喝一声:“成何体统!”
那百户扭头一见是杨浦,忙止住众人的大呼小叫,小心翼翼的跑过来,说道:“阁老大人,小的在执行顺天府署的任务。”
杨浦一听,不禁有些诧异,问道:“任务?是何事?莫非又要查人口?”
这坊人口查得特勤,为什么查得勤,这白虎心里自然清楚。手头紧张,不查人口在那些绿豆官家里顺手牵羊,哪来的油水?你杨大人府里我们不敢来,别人家里还准我们去查?你还用又字,等那天王公公一声令下,俺们第一个灭了你!
“阁老大人,小的们也只是奉命行事。”那百户脸上可不敢显出什么,恭恭敬敬的说道:“不过阁老府上,我们自不敢叨扰。”
“哼!”杨浦怒道:“别人家里就该这样砸门?天还没亮,你们就这样如狼似虎搔扰百姓?”
百姓?那百户心里不禁一抽,要是这坊住的都是百姓,那该多好!“那是,那是,阁老大人教训得极是!”忙脸上堆起笑容,身子躬得勤快。你个老不死的,要走就快走,别在这里啰嗦!
看着那恶心的谄笑,杨浦一甩袖,转身钻进轿子。
坐在轿子里,他不禁愠怒的骂了姜涛一句。
那百户立起身子,看着轿子远去,转身挥手道:“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有事老子兜着!”众人一听,哄的一声应诺,大呼小叫的又忙开了……
天上没有一丝云,晴空如洗。阳光下的郑村坝,一片安静,几个客商摸样的人,站在村中路上闲聊。
昨晚似乎有很多人在村中跑动,村中百姓都不敢起来偷瞄,更不敢起来点灯,唯恐引来什么杀身之祸。
早上天已大亮,太阳都升起来了,他们才战战兢兢的起床,从门缝偷偷往外四处张望,发现几棵老槐树依旧立在那儿,在微风中抖擞着一串串槐树叶。几个租住在村中熟悉的商客,在村中路上说笑,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哦,他们才迟迟疑疑的走出家门。相互打着招呼,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
“什么事儿都没有,昨晚可能是什么人经过吧,你们不用担心,这不好好的么?”那几个客商满脸笑容。
看着他们和煦的笑容,人们真的安下心来。不一会儿,鸡犬相闻,大人们的笑声和小孩的打闹声充满了村庄。
张家庄园的积威还在,郑村坝的百姓们从不敢走过石板桥一步。虽然石板桥这边庄园里一片嘈杂,没有人敢过来看看,就连站在小河边朝这边望望都不敢。
童航站在第一重房二楼,望着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的黑虎营队员们,心里不禁盘算着该加固哪里,该在哪里加个门。
耿君鸿陪站在一旁,心里也是起伏不平。
“教官,陈营长问加建一道大门,是在现在的院门里还是在院门外加?”三子气喘吁吁的跑进来问道。
童航没有回头,只是朝后招招手。
三子一见,忙走到窗边。
童航指着外面,说道:“把两边的院墙向前延伸,从院门算起,向前走二十步就可以了,在那中间建一道可并排进出两辆马车的大门。”
三子一听连忙转身奔出。
“公子,加固所有院墙本就要大量的石料,现在又在前面延伸在加建大门,这石料恐难供应。”耿君鸿忙在一旁提醒道。
“石料应该不成问题,后山上不是有很多石料么?我们要在山腹中建一个工厂,里面的石料和土料正好无处可去,用来加固和加建这庄院正好啊。”童航说道:“这么多人驻扎在此处,终究会引起京师的注意,若不乘着这个机会把这里建的牢不可破,等到他们知道我们在这里时,那就晚了。”
“这倒是。”耿君鸿不禁点了点头,说道:“若我们开山取石,弄出响动,会不会引起周边百姓的猜疑?就怕附近村庄里有朝廷的坐探。”
“不是早就吩咐李骆青查清周边百姓,进行逐一造册么?”童航说道:“百姓们都会看重眼前小利,给他们一些甜头,让他们闭嘴。另外有些不安分的,也可以杀一儆百嘛。比如那个郑拐子,全家只有一个人,难以控制,可以找个通匪的理由,在郑家祠堂处决!”
“这会不会引起郑氏家族的反抗?”耿君鸿觉得这法不可行。
童航扭过头来,望着耿君鸿,说道:“我们不乱杀无辜,可这郑拐子,算是无辜么?为了这个人,郑氏家族不会有何举动。记住,要用锦衣卫的身份,不能用顺天府的身份去做。”
耿君鸿不禁有些奇怪,顺天府和锦衣卫都是官府,用哪种身份都一样啊,为何偏偏要用锦衣卫?
见耿君鸿疑惑的神色,童航说道:“锦衣卫可以格杀勿论!”
耿君鸿不禁恍然大悟,也许自己是一个读书人出身,倒是忘了锦衣卫在江湖上的行事风格。也正因为这个,百姓们被衙役打杀会击鼓鸣冤,若被锦衣卫打杀,那就是噤若寒蝉,闭口不言了。
童航望向窗外,指着院子周边,对耿君鸿说道:“以这庄园为中心,向四周延伸,每隔两里远建一哨所,若有什么事情,在十里远我就要知道。对于西南方京城方向,哨所要与京城连接起来,便于知道京城里发生的事情。”
哨所?那不是明白的告诉别人,这里有人造反么?“建哨所恐不适宜。”耿君鸿忙道。
“不是你所说的哨所。我们这哨所,可以是茶寮酒馆,也可以是山庙人家嘛。”童航笑着说:“不是用来防御,只是用来通信。”
耿君鸿不禁有些尴尬,公子的想法真是天马行空,可每每都让人叹为观止……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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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朝议(求订阅)
十天,对于顺天府署来说,太短了。眨眼之间,就过去,所查之事,毫无进展。
天一亮,宫城内便派来一位公公,坐等姜涛。
姜涛不敢怠慢,匆匆吩咐詹府丞几句,便随着这位公公直奔宫城而去。
此时的朝堂之上,早已吵成了一锅粥。可怜的假皇上齐波儿,坐在宝座上,头脑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觉,旁边一个小青衣轻轻的咳了一声。他惊恐的张开眼睛,向旁边那高个青衣望去,见那青衣愠怒的看着他,忙坐正身子,张大眼睛看着下面吵成一团的文武百官。
成天在几个青衣的监视下,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他真的过怕了。家乡的一切,以前无忧无虑的生活,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让他恨死了自己的馋嘴……
“皇上,就算那顺天府尹姜涛做事有失偏颇,可他终究是为了捉拿贼匪!”大声说话的是内阁大学士杨士奇,也是皇上的启蒙老师,他大声说话倒是无人敢斥责。
“阁老此言差矣!”有声音从后面阴恻恻的传过来。
杨士奇突的转身,怒喝道:“是谁?”
众官员面面相觑,俱都静了下来。
“是本官。”只见一人从班列中走了出来,朝杨士奇施礼道:“下官兵部侍郎徐希。”
杨士奇怒道:“老夫此言何处差矣?”
那徐希没有答话,只是不慌不忙的走到正闭目养神的杨荣身前。鞠躬问道:“下官问候杨阁老,身体可安好?”
众官员不禁低声议论。他竟敢不顾正在发问的“西杨”杨士奇,去问候“东杨”杨荣。是何用意?两人都是内阁大学士,一个闭目养神,一个正在朝他发问,他怎么敢这样做?不过这样想的人,一听别人提起王振,便立即明白了。
杨士奇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可他也没办法。别人在向杨荣问安啊。
那杨荣慢慢张开眼睛,浑浊的眼睛里,精光一闪。冷冷的说道:“不劳动问,阁老在问你话呢。”
徐希转身对杨士奇说道:“阁老,下官驽钝,在回答您老问话前。能不能先向杨阁老问几个问题?”
杨士奇不禁看了看杨荣。不禁说道:“你问。”
杨荣也很奇怪,这家伙问自己什么?
徐希转身朝杨荣问道:“杨阁老,下官府上有一家丁,他的儿子与犬子素来要好,两人常在一起玩耍。有次他的儿子竟将犬子推入水中,犬子不会水差点淹死,后被旁人救起,却因此卧病在床半月。落下病根,从此阴雨天气就常咳不止。请问杨阁老。下官该如何处理此事?”
一听徐希说出这等家事,朝堂上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这家伙想说什么?杨荣不禁一愣,想了想不禁哑然失笑,这家伙是想激起自己的怒气,殊不知自己在病中,脾气也缓和了不少。他微微一笑,说道:“此等家事,还望侍郎不可再说。”
徐希不禁一愣,这个难容他人之过的暴脾气怎的如此气定神闲了?慢着,再激他一激!
“杨阁老,下官也知此等家事不宜在朝堂上说出,只是后来下官才知,他儿子推犬子入水,是出于救犬子。”
“救?”杨荣一愣,不禁问道:“是何等原因,竟要如此救法?”
一见杨荣主动问起,众官员也都静了下来,个个竖起耳朵。徐希微微一笑,说道:“他说有野狗要咬犬子。”
“荒唐!”杨荣不禁怒道:“野狗来咬,要救的办法有很多!可以拉着主人跑,或者忠心护主,拦住野狗,哪能将主人推入水中?”
“下官也是这样认为的。”
看着徐希的笑脸,杨荣不禁一惊,顿时意识到着了他的道。
徐希转身,对着杨士奇说道:“阁老,您见多识广,您说,下官该怎么处置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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