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是太阳,国力、军力十分强大,大半个亚洲都在日本人的手里。美国的海军是占了些上风,但是就陆军而然,美、英还不是对手,用不着过于杞人忧天。
森严见小野半天没有说话,眼里的目光游移不定,知道他没有看透问题的实质,被日军表面的辉煌所蒙蔽,不太相信他的话。如果有时间,他可以让事实说话,但是他没有这个时间了,今天不把话说透,就可能没有机会了,天知道到了南洋战场会发生什么事,而秀美的终身森严要托付给他,就不能不说了。“我的看出来,你的不太相信我的话,认为我在庸人自扰。我想你的并不知道,我的和你敞开说话,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森严说完,示意小野去看看外面。
小野起身拉开拉门,外面静静的,只有走廊的远处,有轻微的喧哗,几个侍役生像木雕似的,一动不动的站在入口处。他重新拉上门,回身坐了下来,轻轻的喝了口酒。
“我现在的感觉,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是几个疯子挑起来的,他们的野心甚至超过了亚历山大、恺撒和成吉思汗。你是学历史的,古往今来,哪个人,哪个国家能够一手遮天,统治世界?”
“没有。”小野想也不想的回答。
“可是你应该知道,古往今来,有多少野心家做过这个大梦?”森严又问。
“太多了。”小野说,可是说完这句话,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灵不由一阵颤动,明白森严说的是。这个世界上,谁都知道任何人都没有能力统治世界,可为什么总有人去想、去做?是天性使然,还是人类就该遭受这种劫难?
“目前这个世界上,德国元首就是这种人。他从一开始就野心勃勃,走得路又太顺了,在英法绥靖政策的掩护下,兵不血刃的拿下捷克、奥地利,使他的野心极度膨胀,随后出兵波兰,算是进行了一次立体战争的演练,不幸的是他又大获成功,这自然助长了他的野心。当他攻下法国,欧洲已经在他的脚下颤抖,还不知足,又把兵锋指向英国、苏联。可你知道,仅仅一座莫斯科城就让德国损失了一百多万精锐部队,今年在斯大林格勒,保罗斯的90万德军寸步难行,我估计,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你知道这是为什么?”森严说到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住小野,手里转着酒杯。
“战争的摊子铺得太大。”小野说,他觉得,历史上某些战争巨人最终失败,都是因为后劲不足,小野是研究过他们的。
“天不容啊!希特勒集中了大半个欧洲的人力、财力却拿不下苏联,这不是老天帮忙是什么?”森严并没有从战争本身给予结论,提出了令一个层次的问题,
小野听到这怵然一惊,几立刻出了一身冷汗。森严嘴里说的是德国,日本不是一样的?满州事变开始,皇军只用了区区两万人就几乎占领了半个东北,可是目前的皇军把全国精锐的百分之六十都投到了中国,真正占领的,也只有东北全境和华北的一部分,中**队的抵抗还越来越厉害。东南战场的长沙之战,皇军损失了两个师团,可是长沙城还在中**队手里,长沙不就是中国的莫斯科?按照这个逻辑推论,日本不也要玄?难怪森严忧心忡忡。看来战争越来越难打,这是不争的事实,问题是,森严为什么对他讲这些,难道是让他退出军界?
“我为什么要说天不容?你应该知道,德国陆军中,从来就不缺少军事天才,像博克,曼斯坦因,隆美尔,都是能征善战之将,古德里安的装甲部队也曾在波兰、法国所向披靡,为什么到了苏联就英雄无用武之地?难道苏联的将军更优秀?不!是元首的运气用尽了。莫斯科的天气从来没有那么冷,也没有冷得那么早,为什么当德国人进军莫斯科,一切都变了?这一切在说明,老天不允许你逆天而行,谁也不用做那统治世界的梦。”
“就没有别的原因?”小野怀疑的问。他是个无神论者,从来不信天意,只信人为。
“你可以想想,德国在和谁作战?苏联,英国,美国。这是三个经济巨人,就飞机,坦克,大炮而然,三个国家的生产能力加起来,德国能不能是对手?”森严见小野疑虑,终于把话落到实处,从根子上解剖决定战争胜负的根本原因。
小野目瞪口呆了,感觉森严说的对,这是明摆着的事实,这三个国家合起来的生产能力是惊人的,就美国一个国家的生产能力,日本也不是对手,德国在和这三个经济强国作战,日本不是面临同样的问题?难怪森严早已断定,日本必败,总是情绪晦暗。小野明白了,一个军人面对一场明知无法取胜的战争,这是多大的悲哀。此时的小野能够体谅出森严的心境了,但他还是不明白,森严告诉他这一切的目的,总不至于让他立刻退出军界吧!其实就是他想退出,也不敢啊!那不是意味着对天皇的不忠,要杀头的。
森严似乎看出了他的心里,又道:“虽然我们看到了这一点,但是只能勉力所为。我并不是让你马上离开部队,那是做军人的耻辱。在战场上,我们可以尽一个军人的职责,只是不要滥杀无辜,尽力的约束手下,更不可对贫民实行屠杀,到战争结束的那一天,即使我们站在被告席上也问心无愧,因为战争的指挥权掌握在别人手里,我们只是其中的一颗棋子,你的明白?”
“明白。”小野这次回答得很干脆,其实从他到西河,就采取了完全不同于高岛的怀柔政策,对部队管理较严。再说了,从他的内心来讲,也不喜欢滥杀无辜。
“我已经向上面推荐,由你来接替我,可惜没有被批准,理由是你的资历太浅,升任大佐的时间不长。但是你不要放弃,有了这次提名,上面会注意到你,好好的干,你还年轻。”森严语重心长的说,他的确希望由小野来代替自己主掌冀州的大印,因为他知道,换一个喜欢嗜血的指挥官来主政冀州,冀州就永无宁日了。
小野点点头,明白森严的心思,怕他和新来的继任者搞不到一块去。其实小野听到森严要走,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清楚不管谁来继任,都不会像森严这么宽松。他尽量配合就是了,只要不过了底线,他就能忍耐。
“秀美留在冀州,你要多多关照。”森严见小野理解了自己的话就转换了话题。
“什么?秀美不走?”小野顿时喜出望外,发出的声音都变调了,差一点就给森严叩头。刚才他还在想,用什么理由把秀美留下,森严像是知道他的心,尽然忍痛割爱,这简直太伟大了,换了是他,他是做不到的,因为他知道,秀美在森严的心里占有什么位置。
“秀美从小就喜欢中国,尤其喜欢中国的文化,她现在的中国话,说的比我还好。让她和我去南洋,语言不通,文化不通,她会受不了的,没有办法,秀美被我宠坏了。”森严边说边摇头,像是无可奈何的样子。
小野看了暗笑,但是不戳破,可他清楚,森严哪里是在抱怨,分明是在赞赏。森严那么爱秀美,为了她的快乐,宁愿远离她,实在是让他感动。此刻一股说不出的冲动,海浪似的涌了上来,使他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深深的鞠了个躬。“我会像保护生命一样的保护秀美,请您放心。”
“坐下。”森严指指地面,虽然一脸严肃,目光却是欣慰的。“我当然相信你,正是因为你在,我才敢把秀美留下。令外我想告诉你,虽然你在西河干得不错,那是因为我在,给了你足够的权利。新来的上司,不会给你这样宽松的条件,你必须有心里准备,今后你的工作,会遇到很多麻烦,该弯腰时一定要弯,一切为了帝国的利益,不要随意使性子。你的性格硬了些,这是你的弱点,要尽量克服。”
“我知道。”小野心悦诚服的点点头,对森严的拳拳爱护之心很是感动,他明白,森严的叮嘱是怕他吃大亏。在等级制度森严的日本军界,服从往往是第一需要的,但是一向自负的他,腰真的能弯下来?他的事业刚刚进入兴旺之时,最大的靠山就离去了,这是个不祥的信号,今后的路怎么走,真要仔细想一想。却不知为什么,此时此刻小野的脑海里却冒出令一个人来:肖鹏。他知道他没有死,这是个强硬的对手。他放了他,是不是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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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死不了的肖鹏(5)
五
在小野想到肖鹏的时候,肖鹏正和许放他们一起逛公园,许放等人的到来,让肖鹏忘了小野,兴致极高的去踏春。许放比肖鹏还要兴奋,这些年来总是忙碌打仗,哪有机会游山玩水,没有想到到了冀州还能逛公园,所以兴致极高。
许放在冀州一代打游击的时间不算短了,可也总是来去匆匆。无论和林强在一起,还是和谭洁在一起,几乎清一色的是谈工作,偶尔谈谈生活,也是孩子、老人,或者童年时代的童趣,寄情于山水那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更不用说是吟诗赏月了。这当然是因为林强没有这个雅兴,谭洁缺少这方面的情怀。开始肖鹏提议去公园看看,他是反对的,怕肖鹏有危险,也怕事后被某些人说成小资产阶级情调。哪知道到了公园里,看见了浓浓的红花绿柳,造型别致的楼台亭阁,湖面上的大片荷叶,尽使他有了“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感觉,才知道生活中还应该有这样的一笔。难怪肖鹏常说革命者不该是不识人间烟火的超人,对肖鹏又有了新的认识。
“怎么样,老古董,当你看见这么好的河山,如今在鬼子的铁蹄践踏之下,是不是会产生某些联想?”肖鹏看见许放脸上春意盎然,不由得拍拍他的肩膀,一脸嘲弄的说。
“那到没有,只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