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计划,不仅是徐军有份,还包括,邻国托克,江左第一富商冷府,还有江湖门派天梭教。”
沈婵儿轻轻皱起眉头,仍是不想说话,只是盯着徐大帅,眼神中满是愤怒。
“你以五少夫人是自杀而亡?那只是我为了迎接夫人与南荣七爷,送给你们的一个见面礼,没想到你们就信了。”
沈婵儿紧紧的抓住裙子,恶狠狠道:“你杀了她?”
徐大帅赶紧摇头道:“哎呦,七少夫人,你可莫要冤枉了好人,我只是提供了无色无味的毒药,二少夫人才是真正的凶手。”
沈婵儿完完全全愣在了原地,她震惊,她愤怒,她颤抖,二手夫人?二少夫人?!
看出沈婵儿的暴怒,徐大帅失笑道:“哦,对了,刚才还忘记说了一个人,那就是贵府的三太夫人。”
沈婵儿没办法继续听下去,不得不打断他,问道。
“你们到底如何煽动了这么多南荣府的人?给了她们什么好处?!”
徐大帅开始吃起饭来,边吃边道。
“男人,对于寡妇而言,给她们任何好处都没办法打动她们,更何况是养在金屋子里的寡妇,对于这种寡妇而言,她们被三从四德管教的颇为严格,更因为个个都有身份的女人,不敢越雷池一步,只要让她们尝到刺激的甜头,不用我去煽动,她们会主动来分忧。”
沈婵儿豁然站起身,将面前的一杯酒全都泼在了这个无赖脸上,咬牙切齿道。
“无耻,卑鄙!”
徐大帅丝毫没生气,甚至是没感觉,只是在桌子上拿起手绢,擦了擦脸上的酒,叹气道。
“哎呦……可惜了我一杯十年女儿红。”
沈婵儿被气的不轻,南荣府是忠臣将门,除了她,几乎是满门寡妇,这些寡妇理应受到百姓的尊重,就像是宋朝的杨门女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这个无赖的嘴里,就变的这样不知羞耻水性杨花!
见沈婵儿暴怒,徐大帅悠哉道:“你莫要生气,我这个人有个癖好,你越是生气,我反而越是高兴,你这样做得不偿失。”
沈婵儿勉强压住怒火,坐下,看着他,冷冷道。
“继续。”
徐大帅又喝了一口酒,继续道。
“夫人刚才问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明夫人知道宝藏下落?不瞒夫人说,徐军的人,不仅在南荣府里面有眼线,就算是七爷身边,五爷身边,统统有徐军的可靠眼线,而这个消息,正是当初七爷与五爷在南荣陵园对峙时,七爷亲口对五爷说出的。”
“什么?”
沈婵儿则完完全全僵住了,她千想万想,想不到这句话是南荣锋说出来的,他什么时候将那个藏宝图告诉她了?他又为什么这样对五爷说?但是不管为什么,五爷已死,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她皱起眉头,看着徐大帅,徐大帅听沈婵儿质疑,笑道。
“夫人还别不信,若不是听七爷亲口说出这句话,我也不会下了这么大的赌注,只为了将夫人抓来。”
沈婵儿冷笑:“可能你要输的彻底了。”
“不管我是不是会输,现在参与进来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都为了那个宝藏而来,那可是富可敌国的宝藏,积累了南荣氏千年的能量。”
沈婵儿听到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难道朝廷就没想过也来夺宝吗?
徐大帅继续道:“咱七爷与五爷对抗之时,我便猜到,最后的胜出者一定是七爷,便派了两名长相出众的副将,随我一起,与南荣府的二少夫人还有两位姨太太,巧遇,然后成为好朋友。”
沈婵儿嫌弃的看着他,那种蔑视的眼光,足足可以灭杀一个男人的自尊,但是徐大帅却根本毫不在意的样子。
“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最起码,地位最高的二少夫人已经上钩,只要有她作保证,先是夺了七少夫人您的当家主母的位置,将您逼出南荣府,就简单多了。”
沈婵儿咬牙道:“接下来,你们就设计杀害了四少夫人。”
徐大帅赞许的看了沈婵儿一眼,挑挑眉:“是她自己找死,她发现了索托的秘密,与索托争吵起来,索托下不去手,只有让天梭教的人下手了。”
沈婵儿惊讶:“不是索托下的手?”
徐大帅无奈的叹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当初右翼谷王派索托去南荣府做探子,我就已经知道会是那个结果。”
索托没有杀四少夫人,天梭教杀了四少夫人!沈婵儿终于找到了凶手,而具体的凶手又去哪里找?真正的凶手是这件事,是谋划这个阴谋的人!
“是谁谋划了这个计划?”
沈婵儿淡然的问徐大帅,徐大帅想了想,皱起眉头道。
“这个……好像还真找不到源头,托克右翼谷王找到我,我又碰上徐军的经济危机,冷府财大气粗,不甘在商界委曲求全,想要谋求上位,当天时地利人和聚齐,三方共同筹划,这件事不是很简单?”
沈婵儿已经无话可说,这样说来,在南荣府里冤死的那些冤魂就真的找不到债主,只能算是阴谋的牺牲品!
她也终于想明白,南荣锋一定是查到了这些,根本找不到真正的凶手,难道要他将这三方全部的人都铲除吗?那根本不可能,所以他选择用计谋对抗,所以他一直没有动作。
但即使她现在想明白,南荣锋的事情也与她毫无关系。
徐大帅继续道:“四少夫人的死,完全是因为要将扫把星的名声按在夫人身上。不过那个验尸官确实与我们无关,我的人调查回来说,验尸官是七爷所杀。”
沈婵儿早就该想到的,南荣锋无法追究凶手,只能从渠道上切断可以散播出去的源头,但是就算他杀了验尸官,也阻挡不住有心人的计划。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你受冤在府中寸步难行,家庙里的老夫人那里有三太夫人吹风,很快,就可以将夫人逼出南荣府,只要夫人对南荣府失去信心,想要与夫人合作,就更简单了。”
沈婵儿失笑:“可是你们没想到九亲王的出现打乱了你们的计划,我不仅没有被逼出府,还以为九亲王的安排,成了拯救江右瘟疫的神女。”
徐大帅扯着嘴角,冷笑一声:“做大事嘛,总会出现一些意外,九亲王就是我们计划之外的意外,包括整个朝廷,都是个意外,我们着实没想到九亲王有能力又将夫人送回了南荣府,所以,我只能继续想办法,却没想到天助我也,夫人发现了七爷与周小姐的奸情,主动离开了南荣府,那时我以为大事以成,却没想到夫人彻底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垮掉一样,那种时候我们没办法从夫人那里拿到准确的消息,更何况沈府把守不易于南荣府,想进沈府,要先过了那些个精卫一关才行。”
他说到这个,沈婵儿只是静静的看着桌子上的盘子,不动声色,像是听别人的故事,与她无关,徐大帅说这一段的时候,也在观察沈婵儿的脸色,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中了然,七少夫人看似对七爷已经失去了感情,万念俱灰。
“后来,我只能让二少夫人出马,将夫人您引了出来。”
沈婵儿冷笑,终于,二少夫人的陷阱终于浮出了水面,她当初一再思考,二少夫人的出现到底是不是个圈套,但是当她知道确实是个圈套之事,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第二百五十一章:怒火中烧
沈婵儿冷笑一声,故事原来是这样的,一切,从她刚回到南荣府那天起就已经开始,而且步步进行都很顺利,而她却毫不知情,一步步走进别人设置的圈套之中,当反应过来,一切就像做了一个梦一样,只不过,梦里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两位少夫人死了,她与南荣锋决裂了,付出了这么多,代价这么大,还都是为了那个宝藏。
沈婵儿疲惫的揉了揉眉角,低头无力的问道:“那个宝藏到底值多少?能不能买这么多条人命?其中一个甚至是托克公主?”
徐大帅道:“这笔宝藏到底价值多少已经无从考证,南荣氏一千年的积累,夫人觉得能有多少?这几条人命又能活多少年?况且……有一件事想必夫人您没有弄清楚,四少夫人并非托克真正的公主,她只是个冒牌货而已,否则夫人觉得一位堂堂的公主死在了南荣府,托克会这样安静?他们只是担心深究下来会惹来麻烦罢了。”
沈婵儿有心无力,她今天接受的现实太多,这件小事已经不算什么,况且人死百了,就算四少夫人并非真正的公主,与她又有何干?
沈婵儿缓缓抬起眼睛,看着徐大帅干笑道:“这几条人命能活多少年?那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就没人争抢这笔宝藏,你还能得到个解脱,岂不是更好?”
徐大帅尴尬的冷笑:“夫人,话不能这样说啊。”
沈婵儿大力拍案而起,瞪着徐大帅,咬牙喊道:“什么叫话不能这样说,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你的家人是家人,别人的嫁人就不是家人!你竟然还能恬不知耻的将草菅人命说的这样一文不值,不要脸!别人可以死,你怎么不去死?!”
沈婵儿再也克制不住对徐大帅的鄙视,想起俊儿,她就有一肚子的火要发出来,只因为这一件事,四爷的身世被牵扯了出来,害死了四少夫人,害死了静心师太,害惨了俊儿,他现在成了野种,无家可归,这一切的一切都挺好的,就为了这些人不知羞耻的欲望,害了这么多人!
见沈婵儿发怒,徐大帅听着这些话也觉得颇为刺耳,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在他面前这样发飙,他渐渐收起脸上的笑容,沉下脸色,皱起眉头,怒目看着沈婵儿,阴狠的道。
“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若是你把我惹火了,我杀了你之后再去抓了你的两个儿子,逼南荣锋交出宝藏,一样可行,你可别铤而走险。”
沈婵儿快要气炸了肺子,手边的酒杯已经被她泼空,她四下看了看,猛然抓住铜红色的桌布,奋力一拽,大力掀了起来,只听哗啦啦一声响,震的沈婵儿很是痛快,徐大帅眼见着一桌子的酒菜全要倒在他的身上,他立马闪身退后几步,将椅子生生推后了几米远,才躲过了这么一劫。
门外的侍卫听见里面的响动,迅速推开门跑了进来,长矛集体对准沈婵儿,沈婵儿像个战斗女神一般傲然站在正中央,眼角扫了一圈四周的人,忽然冷笑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