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泰然很贱地呻吟起来:“e on!美女!曲ED,你搞得定吗?要不要帮你?”
“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曲翔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美女推着行李,穿过人群,朝他们走过来,一边挥手,一边用鼻音挺重的中文说:“你好,你是曲翔吗?”
丁泰然一下窜过去,握住了她的手:“你好,你好,你是卫涔吗?”
“我是卫涔,你好……”卫涔狐疑地打量着他,又看看曲翔:“你是……曲翔?不对吧……他应该是曲翔才对啊,我见过他照片的。”
“你好。”曲翔点了下头:“我是曲翔。”
“你好,我是卫涔,我英文名字叫Grace,你可以随便叫……”卫涔笑着看了一眼丁泰然紧握不放的手:“你朋友真热情。”
曲翔尴尬地瞪了丁泰然一眼,笑道:“他叫丁泰然,是我同学。”
“你好,你好。”丁泰然盯着卫涔,双眼放光。
“你好,认识你很高兴。”卫涔笑容甜美。
曲翔忍无可忍地拍掉丁泰然的狼爪,帮卫涔推起行李:“走吧,我妈妈做好了晚饭等你呢。”
“真的吗?”卫涔有点不好意思:“你们太客气了,谢谢。”
这种教养良好,美丽可爱的女孩子真是天赐良缘。曲翔暗自鼓了鼓勇气,表情虽然还是没什么变化,口气却不那么干巴巴了:“也不算什么,就是你不来我们家也要吃饭的。”刚说完,就看见丁泰然一记火眼飞刀杀过来。
卫涔倒是不以为意,依旧还是微笑:“我今晚会见到Uncle吗?”
“我爸啊……”曲翔想了想:“我爸今天好像要开会,恐怕明天才能回来。”
“这样啊……好像很忙的样子……”
正在话语间,前面突然钻出一个人伸手抓住了行李车。
三个人都愣住了,面前是个染着茶色头发的男孩子,戴着墨镜,对着他们笑:“这么漂亮的小姐,能认识一下吗?”
“喂……”丁泰然还没说出下面的话。
只见卫涔尖叫一声扑了过去,一把抱住男孩的脖子,摘下他的墨镜:“You! You! How are you doing?”
“别说英文!”男孩抱住卫涔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下:“想死我了!”
卫涔一反方才的恬静温柔,露出心醉的表情,眯着眼睛在男孩脸上不停地亲吻,亲得男孩把脖子缩起来,笑着说:“好痒……”
曲翔咽了一口唾沫,只觉得冷汗顺着脖子一路直奔尾椎骨,全身206块骨头掉了205块在地上,满地骨头渣滓……
丁泰然比曲翔皮厚些,在震惊中火速恢复,看着老友还是一副坍塌的面相,忍不住捅了他一把:“你还活着吗?”
曲翔的眼珠子活动了半圈,看着眼前缠绵火热的一对:“一切正常。”
那男孩比自己矮一点,一米七五左右的样子,手指和手腕上零零碎碎戴了一堆东西,穿着黑色的圆领背心,外面还套了件深灰色的马甲,宽松的牛仔裤,人字拖。留着时下男孩们流行的半长不短的头发,在化学物质的作用下,一部分还立着。身材挺拔柔韧,肤色健康,柳眉细眼,眼神极端不正经,高鼻梁,薄嘴唇。根据曲翔的经验,这种长飞眉桃花眼的男生,多半是用情不专的家伙。而且嘴唇薄的人大多能说会道,更别提他笑起来的时候,有点坏坏的淘气——恐怕破坏力比丁泰然都大!
“你怎么会来?”卫涔抓着他的手高兴地跳个不停。
他拉起卫涔的手,深情地吻了一下她的手背:“当然是为了迎接我的公主殿下。”
曲翔看了一眼丁泰然:装模做样!假惺惺!
丁泰然冷笑:果然是高手!
卫涔忽然看见一旁面色奇怪的二人,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我给你介绍,这是曲翔,Dr。曲的儿子,来接我的。这是丁泰然,曲翔的朋友,一起来的。他们以后都是我的同学了。”
“你们一个班的?”男孩冷淡地扫了一眼两人,问卫涔。
“我的导师就是Dr。曲啊!他们是七年制直升的,我是留学生,课程方面可能有不一样吧?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啦!”
“你们好。”男孩笑了,牙齿雪白,眼神勾人,伸手过来:“我叫陈醉,是卫涔的朋友。”
安静下来说话的声音不像男生,极富金属感的磁性嗓音,低低的笑声像冰凉的手在大腿上摸了一把似的,让人顿起犯罪意念。
修长骨干的手指,指节明显,指甲饱满,修剪整齐,点缀了许多古怪的戒指之类。
曲翔看了丁泰然一眼:加了攻击属性的顶级声音装备,杀人不见血。
丁泰然依旧冷笑:高手中的高手!
“你好。”曲翔握住了他的手,笑一笑:“我不知道卫涔在这边还有朋友。”
“我们是在美国认识的。”他挑着眼角看着比自己高的曲翔,眼神似笑非笑,从上面的角度看去,简直可以电死人。
“你还去过美国呢?”丁泰然有点惊讶。
陈醉也和他握了握手,只是抿着嘴笑笑,没说什么。
卫涔搂着他的腰,笑咪咪地看着他们:“曲翔,我能不能坐陈醉的车啊?”
陈醉在一旁解释道:“我就是过来看看她,马上还有别的事情,也要回市里去。她非要粘着我……反正我们都去市里,让她坐我的车,跟着你们回家,到门口放下她我就走。你看,行吗?”
“没问题。不过……”曲翔盯着他的脚:“你穿拖鞋开车吗?这违反交规吧!”
陈醉笑着说:“不是我开车,是我家司机开车,你放心吧。我们的车就跟在你们后面,行李就麻烦你们了。”
“没关系,没关系。”丁泰然哼哼哈哈地应承着。
“谢谢!麻烦你们了!”卫涔很有礼貌地点点头,被陈醉拥在怀里带走了。
曲翔和丁泰然推着行李像跟班一样,追在两人身后,出了候机楼。
“性征模糊的人!”一关上车门曲翔就蹦出这句话。
丁泰然闻言噗哧一下,笑得趴在了方向盘上。
曲翔一贯个性冷淡,理智,还有些古板,修养又极佳,平时说话总是条理分明,爱咬文嚼字,就算骂人也绝不用脏字,都用文雅的词汇替代。
这里说“性征模糊的人”翻译成俗话就是:死人妖。
丁泰然一边笑,一边发动车子:“现在就流行这种花样美男,再说人家也挺阳光的,肤色多健康啊!哪性征模糊了?要说模糊,你比人家白多了,你更模糊。”
曲翔严重面瘫地沉着脸:“尔等鼠辈,幸灾乐祸,不得好死。”
丁泰然把车开出去,冲停在路边等他们的BMW按了两下喇叭,站在车旁的卫涔笑着朝他们挥挥手,钻进车里去了。
丁泰然松开手刹,继续往前走:“你看看人家的装备,全都是斩人利器!削铁如泥,吹毛立断。硬件掠过,就说软件。你看看人家,那口蜜腹剑的,上来就是公主殿下。你跟擀面杖似的,两头不通气!说的那都是什么屁话!”
“我说什么了?”
“人家说谢谢你妈做饭招待她,正常人在这时候都应该说,‘不用客气,你就当我家是自己家吧’,或者‘能和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一起吃饭,我才应该谢谢呢’,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狗腿的话。你倒好,‘你不来我们家也要吃饭的’,这是人话吗?”
曲翔不服气地哼了一声,看着窗外:“我说的没错啊。她不来我妈也要做饭,你每周末都要来我家蹭饭,不是吗?”
丁泰然仰天长叹:“你是火星人吗?你快回你的星球去吧!不要变成地球人的样子,到处丢我们地球男性的脸面了!”
曲翔支着下巴,闷不吭声地看着外面,也不反驳。
通常他面部坍塌成这样的时候,就是怒极了,丁泰然跟他混了两年,对这点还是很清楚的。见他进入了预备爆发状态,马上识相地闭嘴,打开车里的音响,放点柔软缓慢的情歌来中和一下车里的杀气。
甜蜜蜜的情歌并没有让曲翔心情变好,反而更郁闷了。从反光镜能清楚地看见后面紧跟的黑色X5,虽然看不见那两个人怎么样,想必该是很甜蜜,就像歌里唱的。
他从小就被教育好好学习,也一直努力做好孩子和好学生,上课认真听讲,下课团结同学,上学来放学走,连回家路上都目不斜视。一路从幼儿园被夸奖到大学,因为跳级比同班同学小两岁,但却一直是民选的班长。
就连现在也是学校里出类拔萃的人物,成绩优异,作风良好。虽然老爸就是系主任,但是从没给老爸添过麻烦。
也不是不会说话,说别的都行。可只要一进入恋爱状态就全军覆没,越是对哪个女孩子有好感,就越没话。他找心理学教授也谈了很多次,和老爸也谈过,可是他们一致认为,这毛病没法治。
这根本就不是毛病!
曲翔心里也不是不明白老爸说的话,可是公正严谨地活了二十年,突然让他转性,怎么可能做到?
他真是不明白,小时候,大人都说小孩子要听话,努力,认真,诚实。他严格照着这个标准长大了,人们却告诉他,你长错了,你得油滑,奸诈,虚伪。这是个什么世道?
曲翔看看反光镜里自己的脸。
浓眉大眼,鼻直口阔,斯文干净,落落大方。据老爸的同学们——也就是他的老师们说,他的长相比他老爸年轻时漂亮多了。
他的确是好看,没上大学时就老有女生给他写纸条和情书,可惜那时他埋头学业,无暇理会。上了大学,也有女生不断示好,可是不喜欢的懒得应付,他喜欢的又不会应付。谈了几次所谓的恋爱,都是无疾而终,他实在不会讨女生欢心。
丁泰然说的没错,连句贴心的话都不会说,那个女生会喜欢这么无趣的人!
像他这种条件却交不上女朋友的,不是性无能,就是爱无能。前者没试过,至于后者——
丁大情圣老早就郑重告诉过他:好看,学习好,老爸是系主任,这都是给外人看的。女生在乎的是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