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拉喘息着,瞥眼一看,竟在斯内普的袍摆上看到了一块怵目惊心的深色痕迹,她颤抖着伸手过去摸了摸,果然——手上殷红一片,是血迹。
教授还是受伤了?塞拉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里一阵阵的疼,“西弗,你流血了?伤到哪儿了?”她焦急地问着,就想掀开他的袍子。
“不,我没有受伤,”斯内普低沉的声音说着,黑眼睛危险地盯着塞拉的右腿,“是你,你受伤了,塞拉。”
塞拉一滞,扭头看看自己的右小腿,这才发现自己袍子上的血迹远比斯内普的要多,看来是自己的血不小心蹭到他身上了。
还好,西弗没受伤。她松了口气,丝毫也不觉得腿上的疼痛有多么难熬了,她仰起脸冲斯内普露出微笑,“你没伤到就好。”
“对—对不起,”一旁被无视很久的奇洛怯怯地开口了,“塞——我是说,马尔福教授,你—你刚才说魔法对—对那条大狗无效,那么怎样才—才能……”
塞拉眉头微微皱了皱,冷冷地说:“你是想问怎样才能制伏它吗?很抱歉,奇洛教授,我也不清楚。”她眯起眼睛看了他一眼,“而且,你问这个干什么呢?”
奇洛垂下了眼去,没有说话。
斯内普厌恶地看了奇洛一眼,低下头对塞拉说:“你的伤口需要马上处理。”说着,他扶着塞拉站了起来,微微迟疑了一下,就把她的左臂搭到了自己肩上,自己的右臂则伸过去环住了她的腰。
“那条腿不要用力。”他干巴巴说完这句话,就扬起脖子,不再看塞拉一眼。不过他语气虽然僵硬,但动作却异常轻柔,稳稳地扶着她,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收进了怀里,只留下红红的耳垂对着她。
——教授的耳垂形状好可爱哦,颜色也好漂亮,好想……咬一口……
塞拉心里流着口水想着,感觉他温热的躯体紧贴着她,突然有点后悔,怎么就没早点受伤呢?或者伤得更重一些——虽然心里更盼望的是公主抱……但像现在这样——也很好啦。虽然因为身高问题,她这样环着他的肩膀比较累——但是,不能急,要一步一步,慢慢来。
两个人回到了地下办公室,斯内普把塞拉扶到沙发上坐着,从柜子里拿出白鲜,回到塞拉身旁,蹲下来,然后顿住,犹豫了。
塞拉感到腿上火辣辣的疼,心里也有点害羞,想了想,说:“我们可以去校医院,就说——就说是被禁林里某种野兽抓伤的……”
“不用。”斯内普想到她的小腿会被别人看见——哪怕那个人同样是女性而且是医生——心里就很有些不舒服。他吸了口气,轻轻掀开了塞拉的袍子。
魔杖一挥,塞拉的裤腿被撕开了一条缝。听着布料撕裂的声音,塞拉很不争气地脸红了,心里不可避免地开始有了某种不纯洁的念头……
垂头看看西弗,他的耳根也不出所料地通红着。
伤口并不大,只是被路威锋利的爪子抓了一下,流出来的血量却不少,衬着周围雪白细腻的腿部肌肤,更显得有些狰狞——或许,还有些妖异的美感。
斯内普的耳根不红了,反而变得苍白,他面容僵硬,动作却十分温柔,轻轻地把白鲜敷在伤口上——塞拉根本没感到一丝疼痛,而且还有清凉的舒适感觉——最后再用绷带细心地缠好。
做完这一切护理工作,斯内普长长出了一口气,坐进了椅子里,神色疲惫,好像打了一场硬仗似的。
“如果邓布利多经营不善导致霍格沃茨倒闭了,”塞拉调侃着说,带着笑意,“那么显然,西弗你还可以去圣芒戈的护士站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
斯内普沉着脸瞪了她一眼,突然魔杖一指塞拉的右腿,低声说:“腿立僵停死。”塞拉就感到自己的腿不能动了。
“至少今晚,这个咒语可以保证你的伤口不会因为你睡觉不老实而恶化。”他略带讥讽地说着,走过去把她打横抱进了自己的臂弯,直接推门进了她的办公室,穿过房间进入卧室,将她轻轻地放在了床上。
——哇,公主抱!而且还是……被他抱到了床上!塞拉觉得自己的脸腾地红了,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貌似今天没有喝福灵剂啊……
塞拉笑眯了眼,脸蛋红红地在枕头上蹭了蹭——好像那是某人坚实的胸膛一般。
“不许蹭!”斯内普看着她的动作,忽然有点莫名其妙地羞恼,于是就莫名其妙地吼出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开始懊悔——该死,这丫头做出什么奇怪的动作,跟他又有什么关系了?
“诶?为什么呀?”塞拉心里笑得打跌,脸上却做出了一副在斯内普看来十分欠抽的不明所以的无辜表情。
“好好休息。”半晌,斯内普终于僵着脸憋出了一句话,然后袍袖一甩,大踏步离开了。
——好吧,斯内普愤愤地想着,他承认他刚刚是脑子一热,又怜惜她受了伤,然后不知怎么就直接把她抱了起来——现在看来,他真的是犯糊涂了!
由于塞拉的腿伤,所以第二天的特殊魔法理论及应用课由弗立维暂时代课,据说这个消息让罗恩·韦斯莱同学兴奋了许久。
这天傍晚。
“这些是你要的——”银发的媚娃从一个皮革制的囊中一样样地往外拿东西,“箭毒雨林蛙的毒液、蓝海章鱼皮、噬人树的树汁……”
“哦,谢谢你,撒加,真的太感谢你了,”塞拉看到这些东西,喜形于色,“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一边说着,一边就想要下床去收拾那些药品。
“嘿,女孩,小心点,你还带着伤呢,让我来吧。告诉我,你打算把它们放在哪儿?”撒加赶紧拦住她,不让她下床。
塞拉点了点头,说:“那么请帮我把它们放进书柜旁边的那个青色的箱子里好吗?谢谢。”
撒加把所有的药材都放了进去,回过头冲塞拉妩媚一笑,银发滑出一道闪亮的轨迹,“让我猜猜看,”他说,“你拜托我帮你收集这些稀罕的玩意儿——你是想做血凝毒素吗?”
塞拉滞了滞,这媚娃果然见多识广,还是被他猜到了。“是的。”她点了点头,却并不打算把制作那种毒药的目的告诉他。
“那可是非常危险的毒质,塞拉,”撒加美丽的面容微微有些严肃,“当然,你做事一向有数,虽然我不知道你配制这种毒素是为了什么——”
“我从不莽撞,先生。”塞拉微笑。
撒加挑了挑眉毛,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吧,”他说,露出懒洋洋却又艳丽无比的笑容,“我们这么久没见……而且我可是冒了很大的危险去帮你收集这些药材——塞拉不给我一点奖赏什么的吗?”
塞拉抿了抿唇,恳切地说:“我想,撒加,我这辈子都将会十分珍惜你给予我的友谊。”
“……友谊?”撒加低声重复了一句,银亮的睫毛垂下去遮住了丁香色的眼睛。
塞拉叹了口气,自从发觉撒加对自己的感情之后,她除了继续努力学习他留给自己的独角兽魔法之外,几乎就不再和他联系了。只是,这次要配制的的血凝毒素,是她长久以来的计划里很重要的一环,而其中那几样十分罕有的药材,除了这位似乎神通广大的媚娃先生,她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帮她。
——当然斯内普肯定也能弄到,但是,又让她怎么跟他解释血凝毒素的事情?
看来,你的脸皮也不是一般的厚呢,塞拉苦笑着对自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吗?就凭着人家对你或许有那么一点点的喜爱之情?
她胡思乱想着,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低沉的宛如大提琴一般优美醇厚的声音:“抬起头看着我,塞拉。”
塞拉心头一迷,忽然觉得这声音可真是好听——这简直就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声音了。如果不按着这声音的指示去做,那么肯定就会发生可怕的事——
于是,她抬起了头,直接看到了那双丁香一般泛着淡淡紫色的眸子。
“很好,女孩,就这样,看着我……”撒加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的气息有些紊乱,看着眼前少女淡粉的唇,他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将自己的唇印在了上面。
房门外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动,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了,接着是匆匆离开的脚步声。
塞拉身子一震,蓦然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了他。
撒加定定地凝视她,眼神里流露着淡淡的哀伤。
“这就是媚娃的媚术?”塞拉的蓝眼睛眯起来了,胸口微微起伏着,“我很失望,撒加。”她静静地说着。
“我很——抱歉,小姐。”撒加闭了闭眼睛,欠身行了一礼,一向完美无缺的妖艳面具似乎也出现了一丝裂痕。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身体微微泛出一丝银光,消失了。
——该死,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怎么就偏偏能让教授看见呢?塞拉心里又急又气,顾不得腿伤还没痊愈,直接翻身下床,一瘸一拐地向斯内普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看到斯内普正坐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地看一本书——塞拉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看书,因为那本书被拿倒了,而教授对此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听到开门声,斯内普猛地抬起头来,看到穿着睡衣赤着脚的狼狈的塞拉,黑眸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却马上又变得冷硬了。
他走过去,有些粗暴地把塞拉扶到沙发边坐下,冷冷地看着她说:“看来你的伤已经全好了?”
塞拉看着他冷漠疏离的眼神,忽然觉得这些日子以来的温馨感觉有马上要付诸东流的危险,心里大急,连忙解释说:“西弗,刚才——”
还没等她说完,斯内普就冷笑着打断了她:“刚才?刚才怎么了?难道你还指望我会为一个这么急着想把初吻送出去的马尔福家的可悲长女鼓掌叫好吗?”
塞拉滞住了。
有种涩涩的痛苦弥漫开来,她感到舌根开始发苦。
“初吻……初吻?”她轻声说着,抬起头凝视他,“西弗,你就真的不记得——我的初吻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