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惜胡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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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胡乱- 第1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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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锵应一声,连忙在四个侍卫护卫下,上楼整理包裹。等她下来,却见白总管刚好带一男一女进入大堂。女的,姜锵认识,正是柳鬓。
  男的正是平安侯,平安侯进门一看是皇帝,吓得立刻跪倒:“皇……皇上,是皇上?”
  宫新成坐那儿安然不动,“你以为是谁?”
  平安侯下意识地看一眼依然站立的柳鬓,一时无话可说,他一个做舅舅的难道此时供出上了外甥女的当,将外甥女推上绝路?
  宫新成问:“是你召见阳水太守和总兵,指出住在这个客栈的是正始国太子世昭?”
  平安侯磕头如捣蒜,“臣有罪,臣听信……臣以为正始国太子潜入阳水,试图串联阳水山匪……”
  “嗯,朕知道了。”宫新成扭头看向柳鬓,“你就这么骗你亲舅舅,通过你舅舅的口通知阳水府里的太子党死党,令他们提兵围住客栈。你知道朕在这种情况下为避免伤亡必然会亮明身份,你也清楚这两个死党在重兵包围客栈之时获知里面其实是朕,会如何将计就计。柳鬓,你真是个才女。”
  柳鬓脊背笔挺,冷肃地道:“没有的事,皇上请别口说无凭,乱下结论。”
  姜锵旁边听了一笑,舅舅不好意思指证外甥女,这个外甥女就咬紧牙关撇清关系,真是心狠手辣,不把舅舅性命放眼里啊。
  “这种宅门内院妇女天天狗咬狗内斗的小伎俩,可不应是才女该有格调哦。”姜锵终于从楼梯走下来。
  宫新成看一眼姜锵,便不再理这事,扔给姜锵处理。
  柳鬓蔑视一眼姜锵,“哟,这位不是如今众说纷纭的贵妃吗。贵妃是看见我说话了,还是拿到白纸黑字的凭据了,还是拿到证人三头六面对质的口供了?红口白牙,口说无凭,难道是贵妃的作风?”
  姜锵满不在乎地道:“莫,须,有,三个字就够了,废那么多话干什么,真不是才女该有的格调。请墙角坐,外面还得乱一阵子,屋子中间不安全。”
  柳鬓继续蔑视坐回靠墙角落的姜锵,“贪生怕死之徒。”
  姜锵这种老狐狸怎么可能受激,依然平和地道:“贪生怕死是人之本性。一个人的性命来之不易,娘亲十月怀胎,爹娘捧在手里养育十多年,哪个都是爹娘的命根子。你看外面这么多当差吃皇粮的,不过是拿一份小钱出一份力气,谁愿意大过年的送命。大过年的,他们爹娘团员饭上,哪次不念叨一遍他们的名字,他们对每个家庭而言,非常重要。你却轻轻松松说句话,害他们送命,害他们白发苍苍的爹娘再见不到儿子,没人养老送终。作为一个上位者,有权有势的人,你这么轻贱别人的性命,很不好。”
  姜锵这话,宫新成无所谓,但侍卫们听了心里都很感慨。是啊,当差吃皇粮而已,这帮皇亲贵戚时常不拿他们的命当命,正如贵妃所言,很不好。一时都看柳鬓不顺眼。
  柳鬓冷笑,“壮士赴义,你这种女人怎么会懂。”
  姜锵作恍然大悟状,“对了,说到我这种女人,我来自域外,不懂贵地礼教,需要向才女请教。我记得你曾经通过士子们闹事,向我指出,妇女失节事大,手脚碰了外男,得忍痛自断手脚,全身碰到外男,得自行了断,也就是自杀。这么凶?”
  一直关注着外面动态的宫新成不由得回头看姜锵一眼,不知她为什么提这种事。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而柳鬓干脆地道:“对。”
  姜锵“噢”了一声,很是诚恳地点头,“受教了。才女果然是才女。”
  宫新成听到这儿,终于感觉到柳鬓要坏事了。而侍卫们却还在觉得贵妃真够大度。
  宫新成听到外面打斗声几乎消失,就对身边一侍卫道:“护送平安侯回客栈。平安侯,眼下阳水总兵已经死在门外,阳水暂时无人看守。你最好连夜离开,估计山匪很快会获知消息,下山劫掠。走吧。”
  平安侯这才敢起身,看一眼依然屹立在屋子中央的柳鬓,却不敢求一句情,默默退着身走出。
  宫新成才看向姜锵,“你收拾完了?我们也立刻离开。”
  姜锵看一眼柳鬓,对宫新成道:“皇上有只盒子,我不敢动,请皇上自己上去收一下。”
  宫新成眼光微微一闪,立刻点头道:“差点忘记。”一甩袖子,匆匆上楼去了。
  姜锵等脚步声消失,才对柳鬓道:“等下我们得连夜赶路。此地山路凶险,而你我都无功夫,需要男子背负。我呢,皇上会背。你只有请侍卫大人们辛苦一下了。但这么一来,势必令你与男子全身接触,毁你名节。你呢,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但你可以选择,是失节前为保全名节而自杀呢,还是失节后羞愧自杀?”
  柳鬓脸色大变,这才发现自己中了这阴险女人的套。身不由己地看向楼梯,希望宫新成从楼梯走下来。
  姜锵干脆利落地吩咐身边侍卫,“你们俩带柳才女去厨房,协助她成全节妇之名。千万不要碰到她全身,否则她就不干净了。”
  侍卫已经被姜锵前面的话挑出对柳鬓的极大不满,再说正是这女人害得他们全体今晚遇险,这种谋害皇帝的罪名是需要诛九族的,杀她一点不冤。但他们也知道皇上与柳鬓以前的事,知道这个女人不好杀。而如今贵妃将责任推给是柳鬓为保名节而自杀,而皇上哪有什么盒子需要亲自上楼拿啊,显然皇上和贵妃串联起来演戏,那么他们乐得执行。反正,皇上爱贵妃着呢,有贵妃担着。
  于是,两个侍卫轻而易举地拖走了柳鬓,果真没碰到她的躯体。
  然后,宫新成慢吞吞地下楼了。伸手在姜锵额头上弹了一下,“挖得一手好坑,差点连朕都被你瞒住。走,跟在朕后面。”
  姜锵撇嘴道:“我替你干脏活。下不为例。”
  宫新成指指外面一地的死人,“这哪是脏活。地上的除了总兵和太守,他们不该死。你跟紧点儿,小心。”
  姜锵不禁叹气。皇位之争结束之后,各方愿赌服输便是了,何必纠缠不休。“又没钱,又没兵权,闹什么闹,笨。”
  “所以才子不仅仅是风花雪月,琴棋书画。”宫新成说出这话后觉得解气,一把将姜锵抱上马,与他合骑,在侍卫簇拥下沿原路连夜返回。如今身份暴露,他担心姜锵一个人骑马会出危险,只好委屈他胯下的马。
  白总管随侍在侧,大声警告各侍卫:“城中本来就有匪类活动,再加敌在暗,我在明,我们又不熟悉本地地形,大家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确保今晚顺利通过山路最危险地段。”
  姜锵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臭弹往天上扔,照明效果很好。如果听到什么地方有多人埋伏,你们可以朝天上扔,让他们暴露踪迹。”
  宫新成笑道:“你做得慢,他们不舍得用。”
  姜锵心里略一矛盾,但一想到今晚可能面对的是上了历史的土匪,就觉得幸好有臭弹了。
  宫新成一路只觉得胸前这个女人好生坐立不安,等大伙儿闯出城门,到了空旷处,他终于忍不住道:“别多想啦,以后不让你做脏活。”
  “不是。呐,给你。”
  宫新成觉得有一堆东西推到他胸前,伸手一摸,大惊,贴耳轻道:“你哪又摸出来这么多?”
  “衣服里缝着的。”
  宫新成看看四周的侍卫,伸手将袖子口对准姜锵,再度轻道:“塞我袖子里。”
  姜锵立刻明白。月黑风高的,又是刚刚差点遇险,此刻侍卫们都突破安全距离,所有侍卫都与宫新成贴得这么近。可谁知道人心如何呢。若是有人冷兵器偷袭,还能挡一挡,而白磷弹,即使只是迷你的,谁吃得起这近距离的一颗呢。宫新成多年争权,自然是步步为营,处处小心,姜锵却是还很不适应,要宫新成提醒一下才明白过来。
  姜锵一边将白磷弹隐秘地放入宫新成袖子暗袋里,一边心里暗想,今晚异常凶险。
作者有话要说:  

  ☆、第 63 章

  为保存体力,姜锵索性窝在宫新成怀里睡觉。来时的路有多崎岖,回去同样,而且还会多了土匪的包抄。他们已经亮明皇帝的身份,难保土匪孤注一掷,今晚做出大事来。谁知道晚上会不会需要丢下马匹逃命,到时候哪儿都需要体力。她不是宫新成与那些侍卫,她没内力,她有的只有这一身这半年天天一个时辰练出来的好体力。
  朦朦胧胧中,姜锵听到一句话,“前面栈道的木板被抽了。”什么?姜锵的脑袋全清醒了。那段栈道修在半山腰,周围云深不知处的,走在上面本来就危险,这会儿栈道木板给抽了,而且又是晚上,还怎么走?对,当然只有她是没法走,其他人都可以走,拿轻功上天入地都可以。而且如果栈道稍微短点儿,宫新成也能带她走,可那栈道足足有好几里地啊。
  姜锵睁开眼睛了。她扭头看向宫新成,也看到他偷偷甩甩右胳膊。对了,她睡得忘乎所以,全身体重都压在他右胳膊上,压这么久他还能不手酸。姜锵心里更是一沉,可不是,人是肉长的,要是让宫新成和侍卫们轮流背她出栈道,几乎是不可能。
  于是,姜锵毫不犹豫地主动对宫新成道:“前面的栈道不会是无故抽掉,前面肯定已经有了埋伏,往前走,你们有硬仗要打。你们唯有尽快冲出去,找到地方军营获取支援。拖得越久,围上来的山匪会越多,而且,还会有别有用心的人听到消息后汇聚过来,伪装成山匪围攻我们。今晚是我们唯一冲出去的机会,山匪不可能短时间内集合许多人。他们今晚的目的应该是阻挠我们,等待支援。因此我们需要打破他们的企图,必须拼命冲出去。这里山洞多,找个山洞,把我放山洞里,白总管给我三天的干粮。我等你们来救我。别内疚,若带上我,反而所有人都得死。”
  在场的都是打仗行军的老手,一听说栈道给抽了,早已想到后面三步棋,想到贵妃是个大累赘。但大家又都太清楚这个贵妃与其他女人不同,这个贵妃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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