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怎样担心,不知道会不会对她身体有什么影响,婆婆那么老了她…………
“……呜……”眼泪又从眼角掉了下来。“啊!不行不行!说好不哭的,说好不哭。……”停下摇晃秋千的动作,手忙脚乱地擦着眼睛。“呜!……说好不哭……呜!…………”还是无法忍住,深云弯下腰,把脸深深埋在手掌上,微微抽泣。
“你怎么了,大姐姐?”一个软绵绵的童音在耳畔响起。
“?!”深云抬头,只见一个大概三四岁左右的小女孩蹲在她面前,歪头仰望着她泪水涟涟的脸。
在看到哭了好久的大姐姐抬头看她后,小女孩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深云眨眨眼,把泪水眨掉,看到身前朝她灿烂微笑的小女孩,她不觉微微感到眩目。
紧紧闭上眼,有那么一瞬间,深云觉得自己只是在做梦,只要她再一睁眼,面前的一切就会有如脆弱的玻璃镜面一般破碎成千成万,陌生的小女孩也好雪薇莉亚也好名为“库洛洛”的【KURORO】也好,连这片天这片地,都一起破碎掉。然后她醒来。然后她会发现自己还站在公车车站前,然后她会见到袭月哥哥站在眼前,然后她会跟袭月哥哥笑着打招呼,然后她会哭着冲过去和他说她做了好可怕的梦。然后……,然后……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吗?”
不!不要现在睁眼。她还听得到幻觉,再等一会,再等一会……
“姐姐?……你身体不舒服吗?姐姐?这附近就是医院了。姐姐你不舒服吗?我去叫人来。……”
不要理她不要理她,是幻觉来着。再等一会你就可以回家了你不要理她!————
“喂——飞莱毕叔叔……救命啊——大姐姐不舒服了——喂……咳!……咳咳咳咳————”
深云紧闭双眼听着小孩子甜甜的软音和啪哒啪哒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可突然,她听到小孩剧烈咳嗽的声音。
“?”几乎本能地,深云睁开眼,猛地站起,看向小孩声音传来的方向。
“咳……咳咳咳咳————呜……呜哇啊啊啊……”小孩子跌倒在地上,一边咳嗽一边放声大哭着。
匆匆地向对方跑去,深云小心地扶起大哭得满脸斑烂的小女孩。“怎么了怎么了?有哪里痛吗?”
“呜哇啊啊啊——————咳咳……呜……啊……飞莱毕叔叔……呜……哥哥……”小孩似乎什么也听不见只是边咳边哭。
“不哭,不哭哦。姐姐带你去找叔叔和哥哥,很快就没事了哦。乖……不哭不哭。”把小女孩抱在怀里,深云一边柔柔地哄着,一边朝小女孩刚刚离去的方向跑。
“?!怎么回事?小安,你在哪?”一个慌张的男声从前方传来。
小女孩一听到传来的声音就从深云怀里探出头,更大声地哭喊起来:“呜……哇……飞莱毕叔叔——————”
“啊!在这里在这里!”深云加快脚步跑去。
“?这位小姐,你……!!小安?你怎样了,怎么会这样?”眼前出现一个穿着白衣大褂的男人。
“啊。您是飞莱毕先生吗?小安她刚刚摔倒了,然后就不停地咳。快送她去医院。……”
“我就是医生。医院在前面,这边走!”
哔啵————哔啵——————
“这边!急救室!快……有急诊。是小安。恩……快!————”
站在急救室外,深云有些呆呆地看着头顶一闪一闪的灯光,一瞬间她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最后,她只是保持着抬头呆站的动作。
哒哒哒哒哒——————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深云不由回头望去。
“??!!……是你?”在看清来人脸的同时,深云不由和来人一起惊喊出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来人——那个抢劫过深云的男孩,大声冲她喊着。
“为什么……?”深云傻愣愣地接道,“是啊。为什么呢?”
“?”看着少女傻傻的样子,男孩也没了反应。
庞——————
哒哒哒哒——————
“!?医生……飞莱毕医生——小安,她……”在听到急救室门打开的声音,男孩不由急急忙忙地问出声。
“啊……”穿着一身白袍的飞莱毕揉揉酸涩的鼻梁,对着男孩说,“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暂时是没什么大问题……”
就在深云和男孩都松了口气时,医生又开口道:“不过,我希望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小安她,下次再发作的话,可能也是最后一次发作了。我……很抱歉…………”
“!?怎么会?——”男孩惨叫出声,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医生的衣领,“不!——不会的。小安……小安她还那么小。……医生求求你,我求求你,……不管要多少钱我都会凑到!求求你医生!求你救救我的妹妹吧!……”男孩说着喊着不由痛哭失声。
求你救救我的妹妹吧!……
深云浑身一颤。
呼地转身看向男孩,深云在那瞬间,似乎又穿过了无尽的时间与空间,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小小的她躺在病床上静静侧过头往门外望,年少的哥哥就站在病房外,她似乎又看到哥哥在听完一位据说是名医的族人的轻声细语后,他那无法自已的惨烈的声音与崩溃的神色。
“这不是钱的问题。你冷静点。……”医生皱皱眉拉开男孩的手,“小安……她的病情以当前的医学情况,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微微地叹了口气,医生的眼底露出一丝悲悯,他说,“不是我们不救,作为医生,我们站在这里,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小安这样的孩子,谁会不想救?只是……只是,我们,救不了她。”
“怎么会?……”男孩喃喃自语,“怎么会?她还那么小,我妹妹她还那么小。……怎么会?……”
“不!——医生求求你!”突然,男孩重重地跪在了地上,一下一下地重重磕着头,地板慢慢地沾上他额头的血迹,“求求你。真的求求你。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多少钱都没关系。多少钱我都凑给你,求求你救救她吧!”
看着男孩声泪俱下的动作,深云闭上了眼。
哥哥——————她无声地喊着。
“你————”医生为难地锁紧了眉,“我都说过不是钱的问题了。”
“还有,”医生略停了下,“关于你的金钱来源。————我听说,有人见到你在街上抢劫。”
看了看男孩骤然刷白的脸色,医生重重地叹了口气,“居然是真的——我明白小安的病需要很多钱。但是,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呢?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吗?你还小啊!——你怎么可以这样毁掉自己的人生呢?……”
“难道小安就不小吗?————”男孩听着听着猛然抬头起身打断医生的话。“小安她就不小了吗?她比我还小,她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可是她现在……她现在,……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是她的哥哥啊!————”
一旁的深云突然开口:“……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妹妹的感受?”
“小安?……”男孩傻傻地转头,“小安她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她的感受?”深云温柔地看着男孩,话语却是与之相反的凌厉,“你想过没有,如果你妹妹知道了,她会怎么想?如果你因此出事了她该怎么办?你想过没有?你想过没有?——”
“——”男孩咬牙,“你懂什么?”他瞪着深云大喊,“你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懂什么?小安她是我的妹妹啊!我不救她谁来救她?我……我又找不到工作,谁会肯雇用我这样的孩子?像我们这样的孤儿,我们……我们能怎样?”
“小安……她知道了。”
男孩和深云一起转头看向突然插嘴的医生,他瞪大无神的眼,。“她……”他干巴巴地开口,“……知道了?”
“是。好几个月前有小孩跑到小安面前说她是小偷的妹妹。所以,小安早就知道了。”
“……”男孩轻轻地喘息,轻轻地摇头,几次张开口却连一个音都发不出。
“……”深云站在一旁,一滴泪水沿着她的脸落下,“小安……你的妹妹,她好勇敢。”她轻轻地道,“她比你还要勇敢。”
“!!————”男孩的眼圈猛地涌出大滴大滴的水珠,压抑的哭声在空荡荡的走廊隐约传开,一直蔓延到不知名的远方。
第11章 出去玩吧(二)
走出医院,深云抬头望望更暗了些的天色。明明是正午时分了,天空竟然只暗不亮,看这样子今天肯定要下雨了。
原地站了一会儿,深云迈开步乏,向平时买东西的街市走去。
她走得很慢很慢,一边走着一边想着。
……和“库洛洛”约好的时间也快到了呢,她得快点先做完那件事才行。嗯……会比预定时间慢些,雪薇莉亚……她不要紧吧?……不,应该不用太担心啊,毕竟家里还有那么多人,费特华做事向来谨慎,他应该不至于那样乱来的。而且,费特华,其实看上去很不开心的样子……她一边发着愣一边想,为什么人总是不能快乐呢,明明只要他想,他就能快乐……深云叹了口气……总而言之,快点回去吧。
“请问,你们这里缺人吗?……是,……不,不是我,是另外一个人。…………恩,他,大概11、12岁吧。恩!他会很勤快的。拜托!…………恩,我明白了。嗨,打扰了。……”
“……恩,请问,你们这里缺人吗?……不,是别的人。他11、12岁左右。恩……真的不行吗?……嗨,麻烦你了。”
“请问,你们这里缺人吗?……是一个11、12岁的孩子。……啊……请等等。……”
“请问,你们这里缺人吗?……”
“请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