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男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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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男财女-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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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白圭中饭还未入口就被叫了回来。这时饿得慌了,三两下就将一块糕塞进口中,含糊道:“说是去云青寺上香路过,记起祖父住在江陵,临时来看看。”

  栀子听得无事,就将心放回腹中,道:“有没有说住几日走?”又叹了口气,“才来半日,就折腾的家中人仰马翻,若是多住几日,只怕·······”

  江白圭笑道:“你就放心罢,明日肯定会走。一来家中简陋,他住一日新鲜,多住两日肯定住不惯;二来,本朝有规矩,翻王不能随意离开封地,若是离开,须得到知府李大人处报备。他离开荆州三五日,李大人尚可替他掩饰,时间久了,如何,瞒得了宫中那位?”

  栀子笑道:“那就好。”她瞄了一眼夏欢,将头探了探,“听夏欢讲,辽王爷长的比小娘子还俊俏?”

  夏欢自觉是栀子的陪嫁,又有二丫做样子,她在栀子跟前说话也随意,但这时有江白圭在跟前,到底不好意思,听栀子将话讲完,羞红脸悄悄退了出去。

  江白圭以为栀子夸赞别人,心头有些不舒服,闷声道:“这话岂是你该讲的?”

  栀子撇了一下嘴角:“我也只是好奇。”

  江白圭道:“我家小时住在荆州,老王妃喜欢我,时常唤我去陪辽王读书,那时他还未承爵呢。只是他吟诗作画都不如我,渐渐的就不喜欢跟我一处玩。其实我也不喜欢和他一处玩,他总是跟我比,每次输了,又爱哭闹,闹得先生们都来派我的不是,我在王府没少挨板子呢。后来祖父想搬回祖籍定居,禀明老王妃,在江陵买了这处宅子,举家搬了过来,我就再没见过辽王。”

  栀子静静的听他讲。她能想象他当时的委屈,一个是资质平庸的王府世子,一个是天资聪颖的护卫之孙,身份有天壤之别的两人在一处读书识字,再遇上谄媚的先生,哪还有公平可言?偏世子还喜欢争强好胜。当时年幼的江白圭只是觉得委屈,但老太爷只怕想的更多,不然也不会搬家。

  这样一想,栀子方才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她忙问,“方才下棋,谁赢了?”

  江白圭道:“辽王是只臭棋篓子,下了五局,我赢了五局······”话未讲完,他就明白过来,“娘子的意思,是我不该赢?”

  栀子急道:“你小时就知辽王没有度量,容不得人比他强,你方才怎就忘记了?都说三岁看大,他如今的性子只怕并未改变。只是他如今贵为王爷,学会了些许隐忍,不会当面发作,但心中不痛快却是肯定的。”

  江白圭拍了下额头,兀自懊恼,道:“娘子说的是,方才我只觉赢得快意,就未想旁的。这时想来,祖父在旁不时咳嗽,应该就是提醒于我。”又顿了顿足,“这可怎么办好?”

  栀子想了想,道:“不急。一会辽王歇够,你再请他玩别的,作诗写字什么都行,你就输于他,只要他赢得畅快,方才之事定然不会计较。”

  江白圭神色黯然,点了点头,搂住栀子,将头埋在她的颈间,许久才道:“娘子,我现在才明白,祖父为何那样希望我考中进士。”

  只有站的比别人高,才不会被人踩在脚下。这话栀子没有说出口,因为爹爹惨死,她比江白圭更早知道这个社会的规则。她笑了笑:“老太爷希望你比他过得好。”

  江白圭还要再说,端砚却来请,说辽王爷醒了,唤他过去作陪。

  直到二更,江白圭方才满面倦容的回房。

  栀子唤夏欢打水,亲自拧了帕子递与他擦脸。江白圭按着她坐下,说道:“大夫吩咐你要静养,你怎还做这些事?”

  “方大夫今日来过,说我无事。”栀子盯着他,“辽王爷那边怎样?”

  江白圭嘴角漏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听娘子的吩咐,不管他拉我玩什么,我都输于他,他怎会不高兴?”

  栀子听他这样讲,料定无事,铺床躺下。夫妻两个累了一日,但因心中有事,都睡不着,睁着眼各自想心事。

  正如江白圭所料,辽王第二日一早便带着随从离去,家中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栀子半月都没踏出过房门一步,听说辽王走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走走,就借口要去看江夫人。江白圭本欲陪着,但老太爷唤的急,他只叮嘱了一番,自个先走了。

  栀子到赏梅居,江夫人正在院中安排下人扫洒之事。见她来,江夫人嘱咐下人几句,拉她到厅中坐:“家中正乱着,你怎的到处走?”

  栀子笑了笑:“实在是闷得慌,就想来看看夫人这边又没有可以帮忙的。”

  江夫人道:“我也就这会子忙一点。辽王爷厨子管事随从都带的齐备,王爷的事情,我们连手都插不上,也没甚可忙的。”

  栀子道:“虽说辽王爷万事都有王府带来的管事打理,但夫人须得从旁协助,这也累人呢。还有这些厨子管事随从的吃住,一堆的事情,件件都不是轻松的。”

  江夫人欣慰:“难为你看得见我的难处,比江雅和白圭两个还贴心。”

  栀子笑道:“比起夫人待媳妇的好,媳妇这点子,算得了什么?”栀子说的是真心话,江夫人这样的婆婆,别说这世,就是前世也不多见。

  江夫人大笑,又问起栀子腹中孩子来。婆媳两个说到还未出世的孩子,俱是眉开眼笑。栀子在赏梅居坐了小半个时辰才辞了出来。

  走了一阵,想起这半月都未去教授江雅的绣娘针艺,也不知进展怎样,就想去看看。

  方才走到赏梅居外的小花园,她就碰到了江老爷。江老爷穿一件艳红的织锦长衫,面色惨白,神情萎靡阴郁,她晃眼一看,只以为是江老爷新买的粉头,不以为意。待要错身走过,她才反应过来,忙与他行礼。

  江老爷抬头看了栀子一眼,神色极是不耐,道:“不知好好养着,到处乱窜做甚?”

  栀子忍者气,低眉顺眼,道:“妇人唤我有事。”

  江老爷冷哼一声,丢下栀子不理,自顾自往偏院走。

  夏欢看见江老爷往进偏院,方小声道:“老爷子怎么会穿这样一件艳红的衣衫?就是女子,也少有人穿这样艳红的衫裙呢!”

  栀子不愿去管江老爷的闲事,敲了她一记,道:“休要乱讲话。”

  却说老太爷将江白圭叫到祠堂,亲自将门闭上,方令江白圭在祖宗牌位前跪下。见江白圭依言跪下,他闭目长叹一口气,缓缓睁开眼,道:“有些话,我本打算等你高中之后在说与你听,但昨日王爷突然来家,我不得不提前与你讲。”

  江白圭心下诧异,看老太爷目光就有些怔怔的。

  老太爷道:“你知我为何要聘栀子为孙媳?”

  江白圭迟疑了一下:“因我有克妻之名?”

  老太爷摇头:“就是方李两家小姐不曾过世,我也不会同意两家婚事的。我让你娶栀子,却是因为我对不起她家。我先在老王爷老王妃跟前当差,老王爷过世之后,我又在王爷跟前当差。那日,王爷在茶馆听人说书,听说书人讲绿林好汉如何了得,就动了心思,非要去做一回劫匪!同去的几个侍卫,都想借着这次机会捞一笔,非但不劝,还鼓动王爷要多做几笔。哎——我一人之言,哪里劝的住?只得跟了去。先劫几次,都未出过人命,但遇上栀子爹那一回,栀子爹死命护着货物不松手,王爷下手就狠了······王爷的功夫却是我教的。”

  江白圭从未曾听栀子提过父亲之事,待听老太爷讲完,惊得嘴都合不上,道:“他身为王爷,怎能拿旁人的生家性命当儿戏?”

  老太爷苦笑:“草民的命,哪里算的命?我知王爷这般胡闹,定然会出大事,自那次之后,就借口你中举,跟老王妃请辞。老王妃倒也未拦阻,当时就答应了。我辞了之后,王爷这两年也不知被人鼓动着劫了多少商贩,哎——眼不见为净,我也不去操那心,我让你娶栀子,却是因为我对不起她家,你娶了她,才能名正言顺的照应她家。”

  第七十七章 谢礼
   

  江白圭的心就像被人和面似的揉捏着,揪扯的难受,他低头喃喃道:“我就说,栀子年纪不比我长,行事怎会这样周全?原是因为岳父横死,她吃过不少苦。”

  老太爷想起第一次在威远镖局门外看见的栀子,没有哭没有闹,静静地坐在牛车上,任由身子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长叹一声:“十三岁就独自支撑一个家,怎会没吃过苦?我对不起兰家,若是我当时拦着一点,若是我当时没有教授王爷功夫······今儿当着祖宗的面,你起个誓,无论你将来富贵也罢,落魄也罢,你都要一心一意待栀子,尽力扶持兰家。”

  看着孙子起誓,老太爷又才道:“你不要觉得自个委屈,我在王府见过的人不在少数,栀子虽出身农家,但除了琴棋书画这些中看不中用的东西差些,论管家论女红论厨艺,却没有几个大家闺秀能比得上她。”

  江白圭摇头:“孙儿没有这样想。”

  老太爷将压在心中的石头卸下,长出一口气:“这些你记在心里便罢,莫要再与人说起,更别与栀子讲。”

  江白圭点头:“孙儿省的,这些事,再与栀子提起,只会让她伤心。”

  老太爷看孙子一心为栀子着想,深感欣慰,眼中有了笑意:“你收拾一下,明日就进京吧。”

  江白圭吃惊的抬头:“祖父,半日时间根本来不及准备,就是雇车时间也不够。”

  老太爷道:“确实急了些。但我怕王爷回程时还会来家,王爷小孩心性,变化莫测,你万一不小心惹恼了他,不好收拾。”

  “孙儿自会注意。”江白圭略一沉吟,道:“要不,我出门避两日,就说有病在外静养,怕过了病气与他,想来他也不会计较。”

  老太爷也知明日启程确实太过为难,只得点头同意。祖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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