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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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完结)-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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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袍上总会常有不知何时划破的衣口。有时候是腑下有时候是后摆小角,但不管何等隐秘所在,左筝都发现得了,及时补救不然适时更换,连提醒都不用说,让王勤何时何地出门都是衣衫亮丽、光鲜如初。回府中起居自然更不必说……王勤常想,大概天子多臣服侍也就这般了!

    但、真的好吗?

    “世子,侯爷回府了,请您马上去书房!”

    因江北战事大起,四国交战,所以纵使景帝没有进攻的打算,江边防务也不可松懈。

    王缰为此已经三月不曾回家,这次回府最重要的一个理由就是:“世雅到底想如何?”王缰纵使身在军野,也听说了。沈世女回京后,一直居于定南侯府。起先以为是太子不让沈世女在东宫居住的,可后来瞧沈世女为贺世静出头,太子一派力挺的模样,才知道不想住在东宫的人其实是沈世女。理由很简单:沈夫人当初何等风姿?为独爱一字,宁可舍弃对她深喜的君王,下嫁沈庭。后因沈庭纳妾,十二年不曾再让沈庭入房,决绝如厮。这等母亲教出来的女儿,千好万好却有一点最让人消受不得。

    擅专独宠!

    放到官家民间可能是佳话,可论及帝王皇胄却是大大的不妥,哪怕功勋卓著,也终是不可的。可皇上就是相中这个媳妇了,说什么也要如愿。太子心意更是坚决,可偏偏宠妹已成习性,半点委屈不肯给妹妹受。于是:“太子二十整岁了,再不纳正妃,成何体统?况且皇上重病数月,此样当口,世雅如何还能这般任性?你也不好好劝劝她?”

    王缰和这个外甥女其实是没什么交情的,事情可以做,话却是说不上的。这等‘大事’指望韩夫人和左筝是不行的,王勋嘴皮子向来不伶俐,只有长子可以托付了!

    劝解吗?王勤苦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日子该怎么办了,怎么去劝世雅?她在江北吃苦如厮,太子却在这边娶妇生女,虽说是为国情所迫并不喜爱。可是那一双冻成那般的手算是什么?眼下便是如此,将来……

    “王勤!”

    父亲怒喝了!王勤知道父亲生气了,也知道父亲是为太子心境着想,为皇上的颜面着想,为王家日后的前程所想。可此时王勤却与父亲有了绝然不同的解决想法:“父亲,您当初愿效仿汝阳恒家,为的是什么?图名望地位?还是愿子孙平安,延福百载?父亲,君王总会易主,权位交替,王家兵权总不能一直握在手里的。此时显赫是因为国基不稳,它日就算太子在位,可国境平稳时,王家再是忠诚也会学会忍让退步。与其它日为别臣陷勾,为什么不现在退上一步?扣一顶私情误事的帽子,岂不比功高震主被迫退让来得强?”

    王缰停语,坐进椅中,怔怔看着长子。

    王勤长叹了一口气,看着桌上烛火摇曳,语出沧桑:“之前一直不太懂得恒家才学之士何其精粹,为何一直不肯入仕?偶尔为官,也多是小吏。近日儿子渐有心得了。官场权横交易,流光易水反复难测,威重是输、积小是输、纯臣是输、权臣更是输。但入名利场,便不会有真正干净脱身的那一日。似这次世雅为小姨出头,百官看来臣服,一时风光无二。可何尝不是积下威弊?它日就算世雅为后,那些御史朝官难道就不会暗中使绊,太子若独宠皇后,涛天虞论倾刻便是灭顶之灾。介时,我王家何以自处?”

    而一旦太子顺了朝意,那么以世雅的个性……“与其介时分崩离析,大祸涛天,不如此时散开。父亲,如今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太子另娶贤妇,封世雅为郡主或者公主,尚驸马另避一家。这样一来,太子的贤名可保,王家大祸可避,就算对世雅,也是最好的。”

    “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一代咱们父子三人军权积威,已经足够鼎盛了。待朝局稳定,儿子想请父亲辞去维基将军之名,将军权散于各臣之手。至于我与世勋,护卫皇上太子就够了。域哥那里,儿子想让他弃武学文,若文章有成以科考入仕,若是不成求个荫封混个瀚林也是不错的出路。两代三代下去,再如何行事就要看当时的君王与朝局了。父亲,这天下虽是皇上一个人的,却也受制于文武朝言。高处不胜寒!下来一点,有时候才是真正的好事。”

    —————————

    “儿子长大了!”

    洗漱干净,王缰躺在床上,神色又怅然又骄傲,可又隐隐心酸。

    书房正式谈完,时辰不早,王勤告退请父亲早些休息。举止持重!可王缰却觉得长子心肝通了七窍却失了心气似的。想想府中暗报,大少奶奶和世子最近感情极好,夫贤妻顺,再无争吵。原想着儿子终于胜了,可回来却发现居然是这个样子?忍不住皱眉:“她又怎么你了?”到底是自己儿子,总受媳妇气算什么事?

    左筝怎么自己了?

    王勤想着想着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有些疯颠,唬得王缰又气又急,过来扶住儿子肩头:“到底出什么事了?说给爹听,不要这副没出息样。你当初信誓旦旦的与为父说了什么?”

    当初?

    谁能回到当初?

    王勤看着父亲已见花白的两鬓,益渐深刻的眉心,哑然失笑:“父亲,您知道左筝和儿子说什么了吗?她说,只要儿子答应她,以后不要让她难过伤心,她愿意在她老得不再好看的时候,自刎求去,给我光明正大再娶美貌新妇的机会。”

    啊?

    王缰楞住了,左筝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父亲,不要往歪里想。她不是以退为进,她也从来不与我玩那些招术。如您当初所言,左筝是块通透美玉,是儿子自己识人不明、自恃聪明。伤她太狠了,补不起来了。”就算如今夫妇相处之道,可比官宦楷模又如何?现在的左筝已经不是初嫁入王家的左筝了。

    “可你也不是当初的王勤了!”长子当初做的事确实幼稚浅薄、无知之极。可如今……

    “你也帮帮勤哥吧!那可是你儿子。”

    韩夫人自然知道儿子媳妇中间的动静,看儿子心里酸楚,自是心疼的。可是:“我想不出来!不知道怎么办?”一样媳妇有一样媳妇的好处!人无完人,金无赤金,韩夫人很清楚左筝的弱点在那里。可别说那样的‘别扭’性子韩夫人自己也有,就单论解决之道:“真的想不出来。”

    凡世间诸事,以已夺人,才不至于遗祸后人。

    韩彩年轻时候性情急烈,栽在‘妩媚柔弱’的妾室手中多次,却并不似左筝那般隐忍,辣手回击,诛杀连连。王缰当时初得嗣位,自然不能与妇相处太绝,所以后来才在外面‘玩’,不再领回家中。直到王勤出世,关系才有所缓和。而那时韩彩也已经不再稀罕在意丈夫风流种种了,一心照顾儿子。无人拘束的日子很是快活过一阵子,却在因朝中对头用女子设局的对盘中,重重的输了一局后,清醒了许多。稍后待韩彩好了许多,可韩彩的性子不同于左筝。韩彩是家中长女,颇有主骨,无人爱怜照样能把日子过得畅快。

    王缰那时得了北江巡边的差事,要常驻军中,可带家眷。为此曾要求韩彩同去!而当时……韩彩笑得慧黠,指指尚在襁褓中的勤哥,一句:“北蒙边冷,孩子怕是承受不住。还请缰郎体谅,待勤哥大些了再说吧。”那是头一次王缰低下头来婉转求意,得如此回复,甚是不悦。自后便是三年不见,故意让人传回京畿,说大人在外多有姬室宠妾如何长短。曾想激韩彩如初婚时大发脾气,可却半点消息得不到。三年任满,回京时只见满府生机盎然,杨柳花树下,韩彩手指手教着儿子在青板上以清水练字……半年后,韩彩有孕了,十个月后生产时几乎要了她的命。可韩彩却一句抱怨也没有,只是拉着五岁大的勤哥抚住勋儿的小手指:“这是弟弟,勤儿是哥哥,要保护照顾弟弟,知道吗?”

    勋儿才是落地,睡得香酣,嫩悠悠的小指几近透明。勤哥五岁,虽然喜欢弟弟,可是还是有些委屈了:“娘,您以后会不会只喜欢弟弟,不喜欢我了?”

    “傻瓜!你们都是娘的孩子,娘都爱,一样疼爱。”

    沧海桑田,再一转眼已经二十年过去了!

    再一次的事情重新上演,长子肖父?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勤哥说,左筝愿意在老得不漂亮的时候,自刎求去,给他重娶新妇的机会。”王缰趁韩彩起身吹灯的时候突然袭击,果然,韩夫人让怔到了。呆呆看着夫君一会子后,突然笑了出来:“小俩口子打趣,山盟海誓,海枯石烂都是常事。玩笑话,不用当真。”

    是吗?

    帐中一阵唏嘘后,恢复安静。静黑的帐子里,被子很厚,可王缰却觉得身上好凉。

    韩彩很聪明,怎么会猜不透?

    可她却连承认都不愿了。
77、天一
半垂的脸儿低头象是在看手中的书册,可……

    叶锦天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个女子了。只是在那之前,从来不曾认真仔细想过。

    虽然顶着遭逢剧事,性情大变的理由,可到底世雅的性子变得很厉害。先开始的一年多倒也罢了,只是变得沉静温婉落落寡欢,可后来嗯?自进东宫起,世静的机智手段狡猾诡诈一术、偏中有正、正中有邪,连父皇都极欣赏。叶锦天不是没有诧异过,只是没有时间深思,更从来不会想到‘事实’居然会是这样?只是和父皇对话中,大概猜测会不会是母亲在自己上学不在南江的时候,暗地里教了她一些什么。

    再然后……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我没有以为你是故意要借世雅的身体还魂的!如是邪魅,怎么敢用正红?又如何能在东京宫如此阳气正盛的地方安然无恙?你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那就多谢了!”说完敛祍浅浅一礼。

    叶锦天眼神微眯,看向空空阁门,好奇问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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