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之堂(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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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雅之堂(完结)- 第2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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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筝眼神一亮,抬头看贺静。贺静左右看看,丫头仆妇们都很训识的闪了老远,有些淘气的搂紧了表姐的胳膊:“这话是不敢让大姐听到的,她听了肯定会训我。可我觉得当初的执拗是对的,若非那般,怎能等来这样的缘份?夫君虽然不象沈世宗那般温柔体贴,可是妹妹觉得和他在一起更痛快些。夫君不讲究繁文缛节,行事利索明快,有什么话都可以挑开话,偶尔意见不合还会大吵一架,但夫君从不记仇,吵完就算,照样待我很好。虽然看上去有些那个,比那等相敬如宾的实是要强许多。”未了又补了一句:“我现在可一点也不羡慕姐姐了。我家夫君比姐夫好多了。”

  噗!

  左筝让贺静略带些孩子气的话惊到了,忍不住笑出来。贺静见表姐笑了,更加得意:“难道不是吗?咱们这些认的人里面,哪个比我过的好?你就不用说了,表姐夫那事搁你身上你忍了,搁我身上我早和他闹翻天了;我以前倒觉得大姐日子过的不错,大姐夫在后宅多明智。可如今……”

  “如今怎么了?”左筝左右看看,寻了一处亭子拉着贺静坐了进去,表姐妹两个腻在一处继续说私房话。贺静得意的显摆:“我家夫君自成亲后,可没招惹过半朵桃花,哪象姐夫……说来大姐也真是命苦,高嫁果然难为的很。”要是娘家争气些倒也罢,偏偏不争气,累得大姐里里外外受了许多闲气,有事相求自然得小心翼翼。想到这里,贺静脸上羞惭,因为自己就是让大姐受委屈最甚的那个‘元凶主恶’。

  左筝也知道贺世仪的日子早些年,外头风光里面破絮。老王妃和中山郡王都是精明狡干的主,在这两个人面前既不能不聪明,又不能太聪明。有事相求,分寸更是拿捏得妥当,过了有仗势欺人的嫌疑,还有不敬尊上的可能,不及则怕办不成事,里子面子全部丢光光。“真难为她一路熬过来了。”

  “是啊!要是没有大姐,我和娘真不知道……”贺静的语气也落寞起来了。左筝赶紧打岔:“不管如何,都过去了。”

  贺静灵光一闪,赶紧抓紧了表姐的手,急道:“我刚才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表姐,我说那花开花谢什么的,可不是要你原谅表姐夫。凭什么男人伤了妻子的心,认一句错动动嘴皮子就算完了。不贤惠不懂事又如何?总比憋死自己来的强。”大不了束发做女冠,要不干脆削了头发做尼姑去。离了男人活不了似的!“那是你没孩子。”所以底气这般足,要干什么就干什么,万事无所牵累。

  关于这点,贺静也承认,不过脸色却渐渐泛出粉嫩来,手指轻轻的抚上小腹……左筝讶然,惊喜问道:“可是有了?”

  “嗯!已经三个月了。所以这次夫君回来,想和太子商量,在京里呆上一两年,好歹让孩子大些再出去。”贺静脸上也掩盖不住的甜蜜,语气自是更加温柔:“我还以为这辈子没有这样的福气了。”就在道观中清寂一生,了此残念。却不想有了这般的好缘份!“表姐,我曾经想过,要是万一夫君忍不住……该怎么办?以前总觉得害怕难过,可有了他以后,反而不怕了。一来,两年了,他如何待我,又是怎样一个人,我心里总是有些底了。二来,就算是他不喜爱我了,有这个孩子,我也满足了。”就象母亲那般,早已经对父亲失望寒心,将满腔的温柔用在了两个女儿的教养上,费尽心血。纵然父亲再是薄情无耻,亦不觉得心寒难过了。自己和长姐孝顺体贴,母亲的晚年过的算是幸福吧。

  左筝冷寂的心里渐渐的温暖,想起家中那两个小家伙,嘴角泛起的全是笑意。

  贺静继续努力,一鼓作气:“我学的是道法,讲不来佛家的那些恩怨轮回前世今生的,不过道观的论法也很有意思。师傅说夫妻之间便象是太极轮盘上的黑白双流,此消彼长,一进一退。当然中间夹杂着别的人的便没有上太极盘的福分,没有心思要一辈子走下去的,也必然是此涨彼不消,无法再相融所以分开的。一对好夫妻,要长长久久的过下去,总是要互相忍让的。当然,这中间要是一个人一直退,那么迟早也是要分开的。”就算面上仍是夫妻,但命盘也早不在那太极大轮之上。

  居然讲起道法来了?

  左筝有些流汗,她对这条不精通,屋里供的是观世音菩萨。

  可贺静却说的来了兴致:“师傅说过,天下无完人,是人便有缺点。朋友也好,夫妻也好,要长长久久的相处融洽,便要如太极轮盘一样。相互忍让,该退时退,该进时进。若是他真的珍惜你,愿意和你好好的过下去,那么就不只是他进要你退,你进的时候,他也会退的。”如果不是这般,那么就没有再坚持的必要了。

  这个表妹的话其实还是说得有些云山雾罩的,可里面的意思大概左筝明白了一些。想起前些年自己闹意气,王勤忍让并不着恼的事,心头的气略平了些。却因为这般,反而觉得那个污点更加刺目。贺静看着表姐的脸色,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表姐遇到的这种事,实是女子心中最恶心的事件。就算是表姐夫这些年一直忍让讨好,也很难回到曾经。但是:“曾经、真的那么好吗?”

  “你什么意思?”左筝有些明白但依然糊涂,仿佛有什么东西就在眼前,却隔着一层绫纸看不真切。

  贺静略略撅起红辰,支颊在桌面上,无奈又苦涩的看着表姐:“妹妹不觉得曾经很好,曾经的日子不是没有好的时候,可很多的时候都很苦涩。”父亲的薄情、母亲的无助、长姐的委屈还有沈世宗眼中从来没有自己,他和世雅越走离自己越远,再加上奇怪的际遇,波澜的遭遇。那样的年月想起来贺静都会觉得别扭难受。但:“没有经过那些事,大概妹妹现在还是个脾气爆燥头脑简单的傻丫头。虽然曾经的天真回不来了,但是现在不好吗?经过那些事,知晓了世情,懂得了人心,明白进退得失。再碰到事情的时候就不会慌了手脚,乱了分寸。若有缘份在前,便不会因为本可以避免的事情毁了好不易等来的缘份。”

  “表姐,为什么你要把那句话,想成那般嗯?花开花艳,是女子的美丽。花谢花凋了,又如何?只要活着,只要还想着过好日子,那么总会有希望。种下种子,明年再开花,知道避风挡雨,才会开得更加美丽娇艳。这句话妹妹是送给表姐的,又不是送给姐夫的。你何必那样想?为什么不往自己身上想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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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筝让贺静的话彻底镇住了,坐在马车上一路摇晃回府,路上有些浑浑噩噩,回屋的路上也是思绪飘渺。小静、居然能讲出这样的一番话来?曾经的小静,那般的急燥天真,意气用事。大表姐为了她不知道操了多少心,耗了多少神,就怕她一个行差踏错,毁了自己的路。那些年,小静的际遇跌宕起伏,连左筝都看得发愁,几次婚姻不果大表姐躲到左筝这里哭了好多次。然后,就是那么一个傻丫头,如今却说出那样的一番话来,让左筝惊叹之余,平生敬意。

  花开花艳,是女子的美丽。花谢花凋了又如何?只要想过好日子,心里有希望,种下种子,总有花开明艳的一天。

  小静的话响在耳边,左筝思及不由得发笑。脑海里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世雅大婚前……太子把她带走,行了那般事情……左筝气的哭了一夜,却不想看到的世雅却没有半分可怜,反而很有兴致的与自己玩笑:为什么要想成是他欺负你?不能想成是你在嫖她嗯?

  同样的一句话,开始想的是男子薄性后不知耻的要求妻子原谅,不原谅就是害人害已。

  可经小静解释清楚,却发现:那是再好不过的一句话。花是女人心,你想让它开得多娇艳,它就能开的多娇艳。要是失了本心,那只能由泥土做主,丰沛时娇艳,贫瘠时枯萎。真是可怜啊!把全部的思想寄居在男子身上,却忘了自己还有一颗心。

  “贺二小姐真的长进了!”

  在把一天的见闻讲给婆婆听后,韩彩甚是叹然欣慰。反手摸了一下左筝脸上泛着信然光泽的粉颊,思味有些复杂:“小静说的对,你能想开,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左筝伏在婆婆膝上,有些埋怨的撒娇:“您干什么不早指点筝儿一下?筝儿瞧您便过的很好。”公公再风流,再不着家,照样该怎么过怎么过!三十年岁月熬出头,如今的定南候府,太子太子妃宁可舍了公公,也不想舍了婆婆。想到公公那般憋气的模样,左筝就想笑。韩彩拧了一下左筝,嗔笑:“哪有你这般当人家媳妇的?”居然敢说笑起公婆的屋里事了。

  “筝儿这不是恃宠而娇嘛。娘您要是不疼我,筝儿哪里敢?”甜生生撒娇还兼带着耍无赖,哄得韩彩这个舒服。拉起坐在踏板上的左筝,搂在怀里,无奈的点她的额头:“你这个蜜儿精,就会哄娘高兴。你要是把这分本事,使在勤哥身上,放一百个天仙,也爬不到你头上。”

  说及旧事,左筝脸上还是闪过了一丝尴尬。

  韩彩抓住机会哄儿媳妇:“娘是过来人,知道你的心思。可勤哥和他爹不一样,那个老不死的半分良心也没有,可勤哥这些年待你是上心的。”

  “娘!媳妇知道。”象王勤这般肯放□段好好哄妻子,死磨活缠着不肯罢手的夫君,亦是没有几个的。多半是哄两天,你不依不饶便恼了脸,两下里各自坚持,各走各路,终至越分越远。再有美姬娇妾,曾经的那么点恩爱便会被比得一钱不值,至于曾经的愧疚,更有可能变成你不识大体的铁证。相较而言,王勤真的算是‘不错’了。

  见左筝的神色还是渐落,韩彩心里叹气,嘴上却仍是不停歇:“娘不是替他说好话,这些年娘替你打了多少阵仗。”

  “娘疼筝儿,筝儿知道。”左筝撒娇的搂住婆婆,有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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