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蚁新酿 红泥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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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蚁新酿 红泥正好-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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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着男人隐忍无声的哭泣,微微颤动的身体,也不由觉得动容,很快退了出去。只留下伺候华羽衡日常喝药用膳的人留在外间候着。
  华羽衡恨不能立时将他拥在怀里,却又怕他染上病,只得克制又克制,尽力平稳着声音劝他。然而容温云却像是铁了心思,无论她怎么说,他也只是无声地摇头,不肯听从她的安排。
  “王爷,你站了这么久,该坐下来喝了药休息了。”

  第 57 章 病势

  第五十七章 病势
  说话的是从容温云进门后就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穆清飞,华羽衡面上不由有些复杂。这个少年明知她有心相欺,还衣不解带地照顾了她许多天,言语里只希望她能早些好起来,眼见她病势一日重过一日,背着她的时候也没少掉眼泪。
  然而她心里早就认定了感情必须是忠诚于彼此的,与容温云几年相处,更是恩爱非常,以前总觉得穆清飞有所图谋,自然算计地心安理得,现在知道了他对自家的心思既真又重,便有些尴尬。
  何况容温云刚到,她却叫他瞧见了另一个男人守在床边,虽然她清醒时都会留下一两个旁的人在身边,极力避免了孤男寡女的情况,却总觉得容温云会不快。
  但紧紧贴在她身边的男人并没有恼的意思,听到穆清飞一句话,还不及思考他为何守在这里,便先忙着扶她坐回床上。
  他不肯听话离开,默默地扶着她,替她堆起了枕头靠着,华羽衡又想把他好好抱抱,又想让他早些离开,任是往日极有决断的性子,这时竟也拿不定主意。只沉默地靠在床头不开口说话。
  穆清飞自然懂得他们两人的心意,不由又是羡慕又是黯然,低着头托着盘子将药端到容温云面前,便一欠身退出去了。容温云十成心思倒有八九分落在华羽衡身上,只是匆匆点着头,接过来到床边。
  “羽衡……把药喝了……好么?”
  华羽衡想起以往多数时候总是自己在照顾他喝药,一心只想着把他的身子调理得好些,可如今自己却病得七荤八素……反倒要连带他受苦……
  她心里一阵苦涩一阵甜蜜,才转过头来想再劝他,却见他捧着还在冒着热气的药碗跪在床边,眼里不断落下泪来,乱七八糟的心思顿时都成了心疼,飞快地伸手拿掉了碗,捧住他的手仔细察看。
  “烫着没有?”
  药入口还是很热的,那手上自然烫出了一片红色,华羽衡心疼地连声唤人拿药来给他擦。容温云听她到底是开了口,心里一松,眼泪更是抑制不住地扑簌掉落。华羽衡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拉着他起来,动作停顿了片刻,还是将手掌按在他背上轻轻拍抚:“别哭了……乖……是我不好,不哭了……嗯?”
  “我想你……很想……”容温云伏在她肩上呜咽着,不再是方才的那种隐忍,而是一声声都带着委屈和恳求:“不要让我走……我陪你,呜、我想和你……和你在一处……”
  华羽衡虽然伸手抱住了他,却极注意地不正对着他说话,轻声地哄着应了他,便伸手将他推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见他虽然眼眶微肿,面上也都是赶路的疲惫,精神却还好,心里才稍微放松:“留下来凡事可一定都要听我的。”
  容温云见她心软松口,自然忙忙地点头,一边伸手要去抹眼泪,生怕她看到满面的泪痕,手上动作还没完,却被华羽衡一伸手狠狠拥进怀里:“别动,别正对着我说话,就这样让我抱一会……一会儿一定记得拿预防的药把全身泡泡。”
  这个拥抱极有力,完全感觉不到她的虚弱,他甚至觉得,她想用力把他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甚至连原本平缓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和粗重,却意外地叫他安心踏实。因此只是轻轻地点头,温顺而甜蜜地伸手回抱着她。
  容温云重新想起来要伺候她喝药的时候,才发现方才还滚烫的药已经凉掉了,他生怕误了药效,想要重新去熬,华羽衡却已经一仰脖将药汁喝下肚去了。
  “别忙活了,这药喝了这么些天,也就是不好不坏地拖着罢了,”华羽衡有些自嘲般笑了笑,看着他眉头紧锁的模样,却又不忍心叫他失望伤心:“你也别急,前些日子孙医正来,换着法子瞧了几次,好像正在琢磨方子呢。她……咳,她是杏林国手,定会有法子的。”
  容温云见她才这么一会儿就累成这样,心里一痛,一边替她拍着背顺气,一边已经埋下头去。华羽衡知道他心里难受,又怕惹自己再伤神而不敢表露,不由伸手抚着他的长发,低声安慰。
  两人虽是这般互相安慰,却也敌不过华羽衡已经很是严重的病情,还未说上半个时辰的话,华羽衡的声音便渐弱,歪着身子昏睡过去。
  容温云只道她是累了,轻手轻脚地扳着她的身体躺好,正要抽出她身下的枕头,却发现她紧紧抿着的唇边溢出一丝血红,指尖不由重重一颤,狠狠咬了咬下唇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一手轻揉着她的面颊让她张开嘴,一边轻轻擦去了鲜血。这才扶着床站稳了身子,打帘唤了候在外面的小药徒去叫孙医正和应仲尧进来。
  他是沁王正君,又是钦封的一品诰命,既然华羽衡病得神智不清,以他的身份,自然是可以差遣其他人的。因此两人听到是他传唤,并不敢怠慢,很快便赶了过来。应仲尧怕他要问一些具体的,还周全地将历次的药方都带了来。
  “孙大人,容某一介男子,原本不该这样失礼地要您来回话,不是说这疫病只是类似风寒咳嗽的症状么?可是王爷方才呕了血,温云实在担心……”他攥紧了衣袖,隔着帘子示意她看桌上的方帕。孙蓉日日为华羽衡诊脉,自然是知道这咯血之症,只是不知如何对他解释,暗自看了应仲尧一眼。
  应仲尧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王君,最近孙大人和下官一直在调整药方,以求……只是,方子调了几次,却也……”
  容温云也知道她们是尽心尽力的,可是看着榻上气息逐渐低弱的女子,只觉得心像是被无形的手拧了起来,越来越难喘过气来。
  “孙大人……能不能、找些人同时试药?”他张了张口,大约是还在迟疑,稍微停顿了一会儿,却还是忍不住道:“这样,也好早点配出合适的药来。”
  “王君所言有理,我们原本已经找了几个死囚,让她们与王爷同处一室,可王爷……”
  平日里王公贵族得了什么疑难病症,若是会过人的,买几个死囚,让他们染上同样的病来试药的事也并不是什么奇闻。只是容温云本身是经历过困苦的,要他提出这一点,却实在是勉强了,因此孙蓉没有答话,应仲尧与华羽衡多日相处,与她也算气味相投,听得他问,也就不顾及那么多,直言道:“是王爷不许下边这么做,说是个人造业个人还,没有道理牵累别人。”
  容温云沉默下来,再开口的时候,连语气也颓然了许多,只低声向她们道谢,请她们继续为华羽衡费心,便让她们退去了。
  “王君,后面已经准备好了每日沐浴的汤药,”听雨隔着帘子在外面回话:“请您先去沐浴更衣吧。”
  “不,不必了……”
  “王君!”听雨似乎料到了他会这么说,不由提高了一点声音:“您就算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也不顾惜腹中的孩子吗?说不定、说不定她就是王爷唯一的嗣女……”
  他这话说得极不恭敬,若当真论起来,是咒骂主子,要逐出府去的。容温云却只是沉默着,听雨知道他是听进去了,才放下心来,起身服侍他,一边叫了另两人进来守着。
  孙蓉和应仲尧自被他叫去询问过后,便让人向太守从城中死牢里求几个身子骨健朗的死囚。期待他能劝得华羽衡回心转意。
  那太守因着赈灾的事,对华羽衡半是感激半是畏惧,听说是她这里要人,哪里敢有敷衍,竟然亲自挑了人,连夜一路押送到宅子外头,听说华羽衡病得很重,才没有递帖求见,讪讪地回去了。
  下面有人来禀容温云的时候,正是他陪着华羽衡用晚膳,华羽衡养了半晌的精神,此时恢复了一些,便将先前自己把实情告诉穆清飞的事都说给了他听,一边接过他递来的点心往嘴里送。
  “你下厨去做的?”
  容温云笑着点头,听到外面嘈杂起来的人声,便微微皱起眉来,他知道华羽衡病着的时候尤其讨厌声响,因此想着起身去看看。
  华羽衡在他臂上轻拍了一下,只朝一边凳子努了努嘴:“你脸上比我这个病人还不好看,别劳累了,叫个小厮去问问便是。”
  她略歪着头想了想,似是还不放心,又嘱咐他待会儿让应仲尧看看,自己也伸手想要替他把脉,奈何想到自己的病,又怕传染了他,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让应仲尧帮他把脉更稳妥些。
  容温云哪里想得到她心里转的那么多曲折心思,只听她担心自己的身体,这才醒起腹中还有他们俩的孩子,不禁犹豫起要不要立时把这件事告诉她。
  “羽衡……”
  他打定主意若是她不问其自己的身体,就先将消息瞒下来,以免她一心要赶他走。却又希望她知道这个喜讯能好得快些,左右为难着唤了她一声,还是将后半句话吞了回去。
  幸好院子里一时闹将起来,华羽衡也不及问他想说何事,只皱眉道:“去吩咐华风和赵林,把不相干的人都赶了出去。”
  容温云应了一声站起来,到门口问了几句话,却有些迟疑,不断向屋子里瞧了好几眼,才吩咐了几句下去。
  他是沁王明媒正娶的王君,下面人自然不敢违抗,虽然对他把死囚送去客房住有些疑惑,却还是一一按着他的吩咐去做了。
  华羽衡用了点饭,才开口问他方才的事,容温云没有瞒她,只把自己央人带来死囚试药的事告诉了她。
  “胡闹!你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
  华羽衡原本正要去端茶,听到他说了个大概,就明白了他的心思,立时将手边的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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