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茗谨记王教授昨天晚上交代的事情，紧紧地跟在大家的后面，并没有随便开口说话。
别墅一共有三层楼，一二层都可以交易，第三楼则是休息和大额交易的地方，小额交易一般是直接当场付清的。
王教授等人并没有在一楼转悠，而是直接去了二楼。
二楼的房间都被重新布置了，里面没有任何的家具，只有一些桌子，上面放着等着交易的东西，那些东西的主人或坐或站，有人上前看既不招呼也不阻拦，只有对方有想要购买的欲望之时才会动一动。
如果不愿意现金交易只想以物换物的话，他们会在属于自己的东西前面摆上一只小小的石龟。
从第一间屋子开始，顾茗一直没有出手，而是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她发现这些房间其实里面的东西都是有规律的，书画一间，金石玉器一间瓷器之类的又是一间，木雕之类的则是另外一间等等。
里面的人并不少，可是却十分有序，一点吵闹的声音都没有，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气氛却让顾茗有些压抑。
期间王教授有让顾茗自己随便看，她走到一张摆着不少小瓷器的桌子前面，随意的伸手一摸，便感到手中传来一股尚可的热度，清脆悦耳的瓷器碰撞声十分喜人，无疑是一件真品。
她抬眼看过去，发现桌子前面放了一只小石龟，表明了这些东西只接受以物易物，不接受现金交易。
因着心里好奇，顾茗伸手挨个儿的将这张桌子上的东西给摸了个遍，很快她便发现这张桌子上摆着的东西虽然不多，可是却件件都是真的，只不过手上传来的热度有高有低，显示了其品质的不同而已。
总体来说，这些真的瓷器价值应该不会太高，毕竟瓷器不仅仅是看年代，还要看其工艺水平和艺术价值。
旁边一张桌子也放着不少的瓷器，桌子前没有放小石龟，可以接受现金交易。顾茗想了想之后便抱着试探的心态伸手摸了摸，发现这张桌子上的情况又不一样了，她挨个儿摸了个遍，这里面却是一件会发热的瓷器都没有。
可就在她摸瓷器的空当中，桌子上已经很快的卖出了两件瓷器，速度之快让顾茗有些咋舌，同时搞不太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放着真东西的桌子上没有多少人看，放着假东西的桌子前却是人来人往。
“看上什么没有？”王教授见顾茗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瓷器，出声问道。
顾茗回神，压低了声音道：“暂时还没有看上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以物易物那边有个瓷器摊子的东西我看着是挺好的，可是却没有什么人来，而那边现金交易却……有不少的人。”
王教授听到顾茗这不太自然的停顿，脑子一转，哪里还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学生的意思，嘿嘿一笑，拍了拍顾茗的肩，低声道：“这才是交易会的乐趣，那边以物易物的要求一般比较高，所以去的人少，来这里的肥羊也是不少的，能不能看准，那可就得自己拿捏了。不过你可别以为以物易物都是好的，有些人专门钻空子，故意做出这幅样子，每年都有人打眼，用真的换了假的回来，不过更多的就是假的换假的。”
顾茗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你不是带了东西来吗，看你上什么只管上，这边有规矩，不管生意成不成都不许闹事的，说不定你就能捡个便宜。”王教授指了指不远处的乔先生，笑着道：“你看老乔，他的眼睛一向很毒，每次来都是满载而归，鲜少有栽跟头的时候，我可以这么和你说，咱们这些人当中，就属他最狡猾，第二狡猾的就是跟在他身边的秦昇。”
秦昇狡猾？
顾茗顺着王教授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秦昇和乔先生正站在一张桌子前，两个人似乎看上了什么东西，正在打算要不要买下来。
“好了，你好好看，要是看不上也没关系，待会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王教授心中微微叹息，他这个学生聪明有天赋，不过就是嫩了点，还需要多多锻炼才行。
王教授也和顾茗多说什么，很快便被这里的其他东西给吸引了，顾茗也依言四处转了转，时不时用着自己左手这个超级作弊器到处查看有没有好东西。
其他桌子的情况果然就像王教授说的那样，真真假假让人难以分辨，她也在其中摸到了会让左手发热的真东西，只可惜却不是她所喜欢的。
她又不是专收古董的商人，而且手中的东西和钱也有限，在没看到真正让她心动的东西之前，她都不想出手。
毕竟这可不是捡漏，没有人傻乎乎的用 低价卖好东西给她。
顾茗站在旁边左思右想的琢磨了半天，最后还是回到了她一开始发现全是真品的那张桌子前，想再看看有没有让她动心的。
只不过这个时候桌子前多了一个人，那就是一直都冷冰冰的程雨。
程雨的水平怎么样，顾茗早在俱乐部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所以对于她也看中这张桌子上的东西不觉得奇怪。
顾茗顺势站在了程雨的旁边，看着程雨挑中了一个小壶，正在仔细的看，这会儿可是不能着急的原因，她倒是没有显示她的“快手”。
视线在桌子上的瓷器上面转了一圈，最后顾茗还是将里面她曾经摸到过热度最高的给选了出来。
这批瓷器从风格来看应该都是属于清朝的，不过却是一些民窑出品。富有一定的民间文化与灵性，却缺少了官窑的那种精美大气。
清朝留下来的瓷器相对较多，所以如果不是比较出名或者工艺精美的，价格也不会高到太离谱。当然，官窑和清宫收藏的排除在外，那些动辄上千万的东西。
顾茗看中的这个大概是清朝中期的青花小罐，个子不大，小罐的青花发色还算是比较正，让人比较满意的就是这只小罐保存得比较好，上面没有任何缺口，不过就是样子普通了点，上面的青花图案也只是十分普通的农家房舍还有一些零星的树木。
这种东西虽然保存完整，可是因为样式普通，且不是名窑所出，价格普遍来说不会太高。要是真的喜欢青花的话，买回去放着也还是过得去。
顾茗看得仔细，她自己倒是没有多大的感觉，只是闲着无聊之时拿着看看，心里没有下定决心要将这个青花小罐给还回来，却殊不知在外人看来她这样的认真仔细就是对这个青花小罐很是中意。
旁边的程雨瞄了顾茗几眼，眉头微皱，似乎在纠结着什么一般。
“老板，我用这个木雕换小罐怎么样？”顾茗脑子一动，想起了王教授之前让她大胆的那番话，便打开了自己随身的包，从里面拿出了从秦昇那里挑选的木雕出来。
第九十二章 地下五层
程雨在看到顾茗拿出来的木雕那一瞬间，身子不受控制的动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在别人发现之前恢复了原样。
坐在桌子后面的摊主瞄了一眼顾茗的木雕，木着一张脸，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对着顾茗道：“我的东西都是瓷器，要换也只能用瓷器换，如果真的要换，就用你包里的另一样东西换。”
顾茗挑眉，对方的眼睛也太尖了吧，她压根就没有把自己带着的那件真品给拿出来，怎么对方就看见了？
不过看来这人也不好糊弄，直接就拒绝了她的木雕，本来她还想试试能不能捡个便宜的回去。
刚刚她可是又看到乔先生很秦昇拿着一件她看上去非常眼熟的东西去换了其他的东西回来。
“你这青花小罐也只是普通货色，我这个木雕很不错的。”顾茗故意拿着木雕在对方眼前晃了晃。摊主稳如泰山，没有理会顾茗的动作。顾茗也不是那种不知趣的人，人家摆明了对她得木雕没有兴趣，她在这里继续赖着也没意思，更何况她对这个青花小罐也不是特别的中意，能不能换对她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
来之前她就把那个东西给王教授看了，正巧那个时候乔先生也在，他们便一起看了顾茗的东西。她一直看不粗来到底是什么样的玩意儿，经过王教授和乔先生的一致判断、都认为这个应该是汉代的黄釉陶水计时，是一种古代用来计时的工具。只不过这种器形在市场上并不常见，和这方面打交道还有时常去各种博物馆和古玩市场学习的人多半是认不出来的。这种汉代的黄釉陶水计时怎么说最少也能值个一两万，可是比那普通的青花小罐值钱多了。
“那只能算了。”顾茗对着摊主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走人。那摊主见顾茗这么干脆的走了，下意识的想要喊住顾茗，只是最后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嘴里嘀咕了几句，拿出一块干净的白布细细的擦拭了一下顾茗摸过的青花小罐。
程雨最后也没有换下那个她一开始看的小壶，而是跟着顾茗一起离开了那张桌子。
“下次拿东西的时候注意点。”突然程雨走到顾茗身边压低了声音飞快的说道。
顾茗一愣回头看向了程雨，这可是程雨自从双方互相介绍之后第一次和她说话，她还以为直到这次交易会结束双方都不会和她说话的。
程雨看着顾茗愣愣的看着她，不由眉头轻皱，虽然语气带着一丝不耐烦，但还是开口道：“这里鱼龙混杂，可不是一般的古玩市场，凡事小心点为好。”
“我知道，谢谢你。”尽管程雨的语气不怎么好，可不能否认她说的这番话其实还是为顾茗好。
“嗯。”程雨见顾茗并没有什么抵触的意思，心情不由也好上了几分，原本冷冰冰的脸也缓了缓。顾茗看着径自走到其他地方继续看东西的程雨，不禁有些暗暗发笑，想不到被人评价性子古怪的程雨也有热心的一面，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外冷内热？
不过说起来确实是她大意了，刚才只是想着把木雕拿出来试试，都忘了要注意细节，难怪那个摊主一下子就说出了要换就用她包里的陶制品换，敢情是她在拿木雕的时候就被人家给看见了。
“怎么样，有换到了什么吗？”不知何时秦昇凑到了顾茗的身边。
“没有特别中意的。”顾茗想起王教授说的秦昇十分狡猾的话，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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