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策(完结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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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策(完结版)-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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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猛地推开杭天瑾,背身伏在迎枕上,抽抽噎噎,哀戚惨伤。
  杭天瑾轻柔地将她揽在怀里,低声诉道:“不是的,不是那样的。我当时只是想起了你,想起你初嫁给我时,那么单纯而羞怯的笑,我对她绝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是我没用,是我让你日日费神,没有一日安生日子过,是我害得你变成这样。这些年来,你心中的苦我比谁都清楚,可我不得不去争,不然咱们都素死路一条。母亲是个固执的人,你在她那里受了委屈,可她是我母亲,我能说什么,你多担待她一些。”
  贺氏哭了半晌,抬起头来,一双泪眼直直盯着杭天瑾,字句清晰地问道:“我为你受任何委屈我都心甘情愿,但你敢发誓,你对她果真没有半点非分之想吗?她的才情,她的聪敏,她的美貌,你果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吗?你吟诗作画时从来没有指望过旁边站的人是她而不是我吗?我配不上你,我根本就配不上你,你是京城出名的瑾公子,才名远播,而我算什么,我除了会奉承王妃教导孩子,我还会什么。我不能陪你春花秋月,不能陪你煮酒论茶,不能陪你弹琴作画,我恨她你懂不懂?我恨她啊。当她第一日来,我就不可遏止地去恨她。她为什么可以笑得那样灿烂,她为什么可以不理会杭天曜的众多美妾,她为什么可以不怕王妃我行我素,她为什么可以不用看人眼色过日子。她有的,我都没有;她敢做的,我都不敢。每一见到她,我就觉得那是对我巨大的讽刺,我缩着身子做人,十来年在杭家淡漠得就像空气;而她一来就光彩照人,她随随便便就能成为杭家谁都不敢惹的四少夫人。你说,我焉能不很她?”
  杭天瑾的脸色苍白而凄楚,有泪涌上他的眼圈,他被贺氏的一句句凄凉之语压得抬不起头来,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她的话,他一句都驳不了,她的所有痛苦,他不能替她承担,而最让他不能承受的是,他自己才是贺氏真正痛苦的根源。
  他只能聂诺着道:“虽如此,你也不该动手啊,一切本来可以不被任何人发现的,你何必为了她而搭上你自己呢。现在,只怕有心人心中开始起疑了,到时候事情将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啊,你懂不懂?”
  “你怪我是不是,你怪我自作主张,坏了母亲的好事。你放心,一切我都会承担起来,绝不会连累到母亲与你。我只求你寻个脾气性子能容人的,丹姐儿和慎哥儿都小,你要好生待他们啊,不要因为我而怪责到他们头上。其实,我宁愿以后代替我的人是她,至少我相信她不会为难了两个孩子。”说罢,她再一次掩面痛哭。
  她当年亦是如花岁月,她当年亦是对未来充满了憧憬。然而,不过短短几日,她就发现,她这辈子都不能随意地笑随意地哭,那个她满心愿意托付终身的人的母亲对她严词告诫,而她为了这个男人,心甘情愿把一切都忍下来。
  大嫂是青春守寡,而她与大嫂有什么不同?她的日子能比守寡好到哪儿去?偏偏她对这个男人死心塌地,为了他什么都愿意做,为了他不惜自己的青春年华。到头来,她又算得了什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别的女人身上。
  杭天瑾终于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他泣不成声:“求你,别这样,你知不知道,我对你,有多少愧疚。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的,我一定会救你的……”
  他却不知,他这句话来得太晚,对这样的日子,贺氏早就不存任何念想了。她孤注一掷地去博了一次,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风荷蹙眉看着春光灿烂,对贺氏,她从来没有过多关注更没有多少了解,只知道她是刻意地守拙。但今日,贺氏的举动太奇怪,有一种如释重负后的勇敢,是不是她的身子真的不行了?还是她?
  午后歇了晌,杭天曜回来了。他的面容沉郁,让沉烟守着门,自己拉了风荷回房。
  风荷心中一个咯噔,猜到了是花有问题,越发紧张起来:“是不是花的问题?”
  杭天曜抚摸着她的后背,快速地啄了啄她的红唇,轻道:“是。宫里有个积年的沈御医,专给皇上皇后看病,他说夹竹桃的确有毒,而另一种花是晚香玉,开花时极香,对人身体不好。几十年前,宫里有位颇得圣宠的贵妃有了身子,后来都五六个月了,孩子居然没了。一时间,宫里的太医挨个诊了脉,都看不出什么问题,后来听说是闻多了晚香玉,时常头晕心慌,以致流产。一开始,圣上不信,后来太医们拿了猫狗做实验,果然在晚香玉丛中生活的猫狗几乎没有一个能平安生下后代来,就是有那么一两个,最后都没多久就死了。所以,宫里是严禁这种花的,但碍于当时情势此事并没有外传,是以外边的人们都不知道这一点,时日一久久淡化了下去,也没什么人记得。晚香玉是外来的贡品,寻常人家见不到,咱们家中人都没有几个识得,不料就出了这样的差错。只怕府里也就祖母认识这种花,可惜祖母不爱香花,花没有送到她房里,不然兴许能够避免这样的结局。”
  风荷闻言,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即正了脸色,说道:“照这么说来,起初那人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害了五弟妹与柔姨娘的孩子,却不知为何后来改了主意,添了红花一节,难道是为了陷害我不成?”
  那人一开始利用花来行事,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不想被人发现疑到自己身上,可是后来的行事显得鲁莽而粗糙,全没有开始的严密细致,是不是中途才起意嫁祸自己的?
  杭天曜亦是点头称是:“我也这么想,红花的计谋仔细推敲起来非常不严谨,很容易被人看穿,不过是利用了大家心中的恨意而已,时间一长就会发现里边的不对。比起利用香花,简直不像出自一个人的手笔,叫人纳闷。”
  “这个先别猜了,关键是谁在背后导演了此事?花的来源有没有打探清楚了?又是谁分别把这两样花弄到了二人房里?”只要能查到这个,真正背后主使的人就有眉目了,虽然她心中有了那么点头绪,但没有证据之前,她是不会胡乱猜测定罪的。
  “事情复杂散乱,估计要到明日才有消息。尤其是那晚香玉,是王妃亲口说的送到二人房里,只怕没有这么容易呢。”杭天曜首先就排除了是王妃陷害风荷,以王妃的手段心计,不会使出这样低级的计谋,她若想动手一定会有十足的把握置人于死地。
  风荷原想与杭天曜说说贺氏的病情,话到嘴边又住了口,她还要想想。
  夫妻二人正要开口说其他,外面却报道太妃请二人去前头,小二姑奶奶来了。
  杭家子嗣多,几代同堂,称呼上极容易混错,比如今日来的小二姑奶奶。前文的大姑奶奶是太妃女儿辈的,她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亦是姨娘所出,闺名杭明灿,远嫁福建提学使,是二姑奶奶。这一辈中,最小的女儿就是当今皇后,但无人敢喊她三姑奶奶。
  今日前来的小二姑奶奶是与杭芸杭莹一辈的,生母方侧妃,是三少爷的同胞妹妹,娘家小名作杭芙,嫁于忠勤伯陈家弟子为妻。杭家这一辈中共有六个女儿,居长的是二房老爷嫡女杭芊,远嫁山西,从未回过京城,二房老爷还有一个庶女叫杭芜,同样嫁得极远,其余四个女孩儿都在前边提到过。
  小二姑奶奶夫家老夫人去年没了,陈家祖籍川中,就由小二姑奶奶夫妻扶着灵柩回乡,这一去近一年时间,前几天好不容易回来的。回来之后,把家中诸事交代清楚后,就先回娘家来拜见。
  杭芙长得可以说是很美,她身材偏于娇小,比风荷低了有大半个头,小巧的瓜子脸,红唇似樱桃般,一双眼睛温婉柔顺,不太会正眼看人。比起杭芸杭莹,她不像是王爷之女,倒更像是出自小家碧玉,有江南女孩儿的清丽乖巧。说话行事小心谨慎,轻易不会有褒贬之语从她的口中出来,一味的含笑点头。
  风荷与杭天曜过去之时,她已经拜见了太妃王妃,正回答着二人的询问。
  见了风荷二人,她微愣了半刻,很快上前见礼。细细打量她,会发现她眉间似乎萦绕着一缕拨不开的愁绪,整个人有点,有点不快乐,是的,风荷感觉她一点都不快乐。
  以她一个庶女的身份,能嫁给伯府的嫡子,应该是极好的归宿了,而她脸上半点瞧不出来。不过,她大婚应该有三四年了,至今未有子女,想来日子过得并不顺遂。
  屋子里,还有杭天瑾,杭莹在座。因为之前的事情,杭莹总不肯相信是风荷做的,但有王妃的话在前,她不好再去亲近风荷,这会子见了人颇有几分讪讪的,低头不好意思地扭着衣带,
  风荷却似什么都没有发生,笑着与杭莹打招呼:“五妹妹也在啊。”
  杭莹的脸越发红了,不过很快仰起笑脸,欢喜地过来挽着风荷的手轻声低语道:“四嫂,我是相信你的。”她过来之时,王妃只顾着听太妃的指示,没有什么反应。
  “咱们先前怎样,往后还是怎样,没必要生分了。”风荷携了杭莹的手将她送到太妃跟前坐下,对太妃笑道:“祖母今儿的气色真好,可见是来了心爱的孙女儿。”
  太妃推她道:“去坐在老四身边,猴在我这儿算怎么回事?”眼角满是笑意。
  杭莹听见,扑哧笑出了声:“祖母原先最疼爱四嫂,怎么反而还赶她走呢。”
  太妃揉了揉杭莹乌黑的头发,笑道:“你们小孩子家家不懂,你四嫂心里明白着呢,不过跟我装幌子。”
  风荷听得羞红了脸,越发扭着太妃的胳膊不依,却是杭天曜上来拉了她去下首坐着,嗔道:“你爷我在这儿,你不伺候着做什么去,祖母跟前一堆人服侍,哪儿要你插手。”
  杭芙正在询问杭天瑾贺氏的病情,听到这边的动静不由转了头过来,讶异地看了她四哥一眼,随即看向杭天瑾的眼神中满是疑惑。
  风荷从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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