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风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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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风流1- 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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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住在这儿,不过前些天杜大人高升,钦赐了一座大宅子,这小地方自然就不住了。那新宅子在先头中山王府的旁边,也就是在徐府街。少爷一时半会未必能找到,小的可以带路,只要十文钱……不,五文钱!”
    连虎没好气地撇了撇嘴:“不就是徐府街么,怎么可能找不到,少爷,咱们走吧!”
    张越低头看了一眼,见那汉子脚下赫然穿着一双破烂草鞋,自己三人又骑着马,顿时打消了让其带路的打算。不过,面对人家充满了期冀的眼神,他还是吩咐连生给了他十文钱,又细细问了问那杜府新宅子的所在,这才带着两人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他们三人这一走。那汉子极其欢喜地把犹带着温热地十文钱藏到了怀中。瞅了瞅阴沉沉地天。他顿时打消了继续揽活计地打算。疾步消失在了旁边一条昏暗地小巷中。半个时辰后。他捧着一个纸袋兴冲冲地回到了自己地破烂屋子。推开房门便兴奋地嚷嚷道:“翠儿他娘。翠儿。快过来。我买了热腾腾地芝麻烧饼!”
    角落中床上一个骨瘦如柴地身影微微挪动了一下。另一边一个敏捷地人影忽地窜了上来。一看到那一袋五个烧饼顿时大喜。反身就来到床前嚷嚷道:“娘。爹带了好吃地回来!”
    床上地妇人剧烈咳嗽了一阵。伸出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女儿地脑袋。见丈夫上前在床头坐下。便细细询问了是怎么一回事。待到听说丈夫是给人指了前往杜家地路。这才得了报酬。还道那公子口音是开封地。她不禁微微一怔。若有所思地说:“听说那位杜大人是从开封来地。我记得当初小恩公地先生就是姓杜……对了。今儿个你碰到地公子究竟长什么模样?”
    “啊!”那汉子一愣之下。拿着烧饼纸袋地右手一松。险些连那烧饼都掉在了地上。绞尽脑汁回忆了一下。他顿时用左手轻轻捶了捶脑袋。满脸懊丧地说。“怪道我觉得那位公子有些眼熟。竟然就是小恩公!都怪我这眼神……”
    “没认出来也不打紧。要是认出来。你能对人家说什么?人家上次不但帮了咱们。而且还给了那几个银角子。若是没有这些。咱们一家也不可能从开封搬到南京。躲开了那些人……只可惜我这身子不争气。否则咱家翠儿早就该出嫁了。”
    “娘……”
    四年的时光足以改变一个人,当初那个芦柴棒似的小女孩如今虽然仍有些瘦弱,但却长得很是清秀,倘若换上一身好看衣裳,少不得有些小家碧玉的意味。正因为如此,那妇人一想到因为自己的病,竟是把当初想要留给女儿作纪念的那两个银角子也都去买了药,她就不由自主地心如刀绞,恍惚间竟是生出了一缕愤世嫉俗的怒火。
    这样老实憨厚的丈夫,这样灵秀乖巧的女儿,老天爷难道真的瞎了眼,一定要连她这么一丁点幸福也要夺了去?老天若是真的有眼,为什么那个谋财害命的女人至今还逍遥法外过着安生日子?
    同一时刻,张越终于在徐府街上找到了杜府。事实上并不用找,一踏上徐府街,跳过那座不复昔日气象的中山王府,他就能看到那座黑漆大匾石狮把门的高门大院。虽然那边还没到门庭若市的光景,但三三两两的访客倒是不少,只几乎人人都是在门房处就被打了回来。心有疑虑的他便下了马,拣了个衣着整齐的路人询问了两句,结果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这位杜大人可是好生了不得,听说大小两位沈学士举荐他是为了他的学问扎实,也写得一笔好字,皇上原是循例用为从七品中书舍人,谁知道某天随宴时杜大人和了杨阁老一首诗,皇上亲自召见了一回,转瞬间就迁了从五品翰林院侍讲学士,指不定哪天就入了阁。”
    饶是张越看到那大宅子已经有些心理准备,可听到什么翰林学士,什么入阁,他仍是吓了一大跳。即使知道杜桢有才学,即使知道杜桢胸有沟壑,即使知道这位绝非是困于学馆的塾师先生……但是,甫一到京城便如此锋芒毕露,和杜桢临走前那席云淡风轻的话大相径庭——而永乐皇帝那种拔擢官员犹如坐火箭似的做法更令人瞠目结舌。
    PS:看到有人说我更新慢,不好意思,大家多包涵,这本书写的速度犹如乌龟爬,字斟句酌的就是慢,而且新书榜上我不得不控制字数……不过虽然慢,俺还是厚颜讨要推荐票,周推榜第十三了,感动得痛哭流涕,谢谢大家!
童子行 第六十二章 丑弟子也得见老师
    宰相门房五品官,说的正是这达官显贵门房的辉煌。虽说他们不是什么尊贵人物,虽说他们甚至只是别人的奴才下人,虽说他们按理只有微薄的月钱……但若是不能把他们打点好了,要想登堂入室见到权贵那就是痴心妄想。于是,主子们有的,门房全都有。无论是门包还是其他孝敬,都使得门房成为了一个大宅门中炙手可热的职位之一。
    别人家如此,杜家也是如此。只不过杜桢重新步入仕途也才半年,家里的几房家人都是从浙东刚刚上京,深知主子能抛开妻儿在外头一逛就是七八年,端得是冷面冷心,这会儿清苦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他们倒是还没那么强烈的功利心念头,只是骤然贵甚,他们的脸上便自然而然地**了几分骄矜来。
    于是,当看到三骑人在门前停下,两个门房便有些爱理不理——有自家老爷那仿佛吃了秤砣铁了心的吩咐在,他们也不知道放跑了多少送上嘴边的食,这会儿当然是意兴阑珊。甚至没听清楚来人开口说了句什么,其中一个便开腔发了话。
    “这位公子爷,不是小的驳您的面子,实是我家老爷有吩咐在先,今儿个在家里接待几位友人,不见外客,您还是请回吧。”
    面对这种公式化的回绝,张越却只是微微一笑。想起那时候在榆树巷子里那座简朴的住宅,想到那时候杜桢只有两个书童和一个老仆,他不由得对沧海桑田这四个字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不过是区区几个月,他的启蒙恩师就一跃成为了炙手可热之人,而他那位曾经有权有势的大伯父却被关进了锦衣卫诏狱之中,这人生还真的如同一场戏一般。
    “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是杜先生……杜大人旧日故人来访。”
    他本想直接说弟子的,可想到自己很可能给人家惹了麻烦,只好含含糊糊改成了故人。然而,这一说不打紧,那门房端详着他却是露出了讥诮的表情。
    “公子爷,看您的模样顶多不过十四五吧,怎么可能和咱家老爷有故?小的说一句实诚话,这些天登门要和咱家老爷攀什么同乡同年同宗的多了,可小的当年在乡里头的时候一个都没见过!这就算真是同乡同年同宗,当初老爷困顿蹉跎的时候都上哪儿去了?公子爷请回吧,这会儿大小两位沈学士都在里头,纵使您说是老爷的门生弟子,那也是没空见的。”
    自己可不就是杜桢的弟子?张越被那门房一通话说得哭笑不得,然而,人家不过是发牢骚而不是狗眼看人低,于是他一把将准备上前理论的连生拖到了身后,沉思片刻便又开口问道:“既然杜大人不见外客,那么可否捎个信给贵府的墨玉、鸣镝,我是他们的同乡。”
    门房岳山正是浙东张偃人,所以起初对一个口音奇怪的贵公子跑出来和自家老爷攀交情,他自有一种说不出的腻味。可听到人家说是和墨玉鸣镝是同乡,他渐渐犯了嘀咕。这家里人大多是从浙东过来的,只那两个书童是老爷在开封那边买的人,据说老爷在河南那一带盘桓了许久,难道眼前的人真和老爷有旧?
    于是,多生了一个心眼的他吩咐另一个门房老魏好好在门口守着,自己就一溜烟地跑了进去。他这个门房不能登堂入室,只不过他算得上是杜家的老人了,因此一个大丫头听说他要找墨玉或是鸣镝,虽埋怨了几句,也倒是尽心竭力帮忙去找人,不多时便带了鸣镝来。
    岳山才解释了两句。鸣镝就一下子惊呼出声。竟是来不及解释什么就往外头冲。眼见得这般情景。岳山愈发觉得外头那贵公子来历不凡。心中好一阵庆幸。连忙也追了上去。倒是那找了人来地大丫头看着这情形古怪。忍不住噗哧笑了一声。
    “三少爷。还真地是你!”
    眼见得一个敏捷地人影迅速从杜府门里头窜了出来。又听得这个熟悉地嚷嚷声。张越不禁莞尔。几个月不见。鸣镝身上地粗布衣裳变成了干净地青缎袍子。虽说不上奢华。却比以前体面了许多。就连人也显得高大健壮。见人家屈膝要拜。他连忙拽起人来。笑呵呵地低声说:“先生家地大门难进。我说和先生有故别人不信。当然就只好把你搬出来了!”
    “三少爷。先生刚刚还在和两位沈学士说到你呢。要是知道你来。别提多高兴呢!”鸣镝和张越差不多年纪。这些年服侍杜桢。不但能读书写字。而且见识也大大见涨。眼珠子一转也跟着压低了声音。“门上这俩人好对付得很。且看我地!”
    追出来地岳山看到鸣镝朝人家下拜。就知道这回怕是拦错了人。于是当鸣镝走上前要开口解释地时候。他满脸堆笑二话没说就通融放行。直到那边四个人都进去了。他方才对错愕地老魏摇了摇头:“今儿个这位和别人不同。再说有鸣镝作保。咱们就甭担心了。”
    张越跟着鸣镝。进了屏门迈入外院。看到那两棵足有四人合抱地通天大槐树。他不禁为之微微一愣。心想这房子地规制固然比不上英国公府那样地世家公门。但整齐大气却是一点不缺。尤其是这两棵大槐树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这一路上鸣镝叽叽喳喳话语不断,不外乎是说老爷初入京的时候如何,现在又如何,将来还会如何……听着这熟悉的感慨声,张越不禁想起了跟着杜桢学习经史的那段岁月,少不得戏谑地调笑了几句。待到了那厅堂前,鸣镝进去通报,他便等候在了台阶下头。
    “那位公子是谁?”
    “不知道呢!人是鸣镝带进来的,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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